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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闻言,于是便取来纸笔,夫人李氏在旁,伤心欲绝,说不出话来,低声抽泣,不断地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钱定在刚说了两句话,突然进来一个仆人,说道:“老爷,陈政和陈大人来了。”钱定在悚然一惊,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激灵便坐起身来,焦急地问道:“他来了?他带了多少人马?”
第一百三十六章准备暴兵()
那仆人满面疑惑地看着钱定在,狐疑地说道:“老爷,陈大人说,听闻老爷卧病在床,是以前来探望,就他自己一人来的。”
钱定在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又颤颤巍巍地躺回床上,说道:“既然如此,快请陈大人进来罢。”
眼看陈政和来访,于是夫人李氏与账房周先生等人便暂时出了钱定在的卧室。
没多久,陈政和快步而入,当他看到钱定在的样子,不禁也是吃了一惊,说道:“几日不见,钱兄何以病重如此?”
钱定在躺在床上,勉强张开眯着的眼睛,微微转头看了陈政和一眼,突然眼中便流下了泪水,却不说话。
陈政和平时与钱定在也有些来往,也算是熟人,于是便走上前去,坐在钱定在床边,轻轻握着钱定在的手,说道:“钱兄可是有何未了之事要与我说吗?”
钱定在看着陈政和的双眼,积攒已久的委屈情感蓦然爆发,他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了陈政和的手,痛哭流涕地说道:“陈大人,我、我好悔啊。”
陈政和不慌不忙,轻轻拉开钱定在的手,温言说道:“钱兄若是有何心事,不妨说与我听,或许事情尚有转圜余地。”
钱定在听他似乎是话中有话,心中顿时升起一线生机,当即便痛哭流涕地把自己不该吃了猪油蒙了心,与知县大人为敌,暗中炒作粮价之事一五一十跟陈政和说了一番。
陈政和听罢,微微一笑,说道:“钱兄且勿担忧,某此次前来,也是受了赵大人之命,你的所作所为,赵大人已经悉数知晓,他让我给你带八个字,将功折罪,来日方长。”
钱定在闻言,顿时便来了精神,竟然就能自己翻身坐起,看着陈政和说道:“赵大人真的不怪罪我了?”
陈政和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赵大人宽宏大量,此番应该不会与你计较,但是却是要看钱兄今后的表现了。”
钱定在一把抓住陈政和的手,说道:“还请陈大人为钱某指出一条明路,钱某感恩不尽,来日必有厚报。”
陈政和说道:“赵大人三日之后,将聚集神木缙绅,商讨募捐银钱,雇佣乡勇之事,大人打算成立马步两军,保境安民。”
钱定在神情激动,凝神想了一番,便说道:“陈大人之意,在下晓得了,请赵大人放心。”
陈政和又说道:“赵大人还说道,商人逐利,乃是天性,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炒作粮价,伤天害理,钱兄以后万万不可如此。”钱定在听了,宛若小鸡叨米一般,频频点头。
陈政和又说道:“赵大人手段高强,他初来神木之时,便说过要带领大家一起发财,内中意味,钱兄自己领会罢,陈某言尽于此。”说罢,他又宽慰了钱定在几句,便告辞离去。
眼看陈政和已走,账房周先生拿着纸笔,又进了房中,对钱定在说道:“老爷,您继续说,我来写。”
钱定在犹如中箭的兔子一般,猛然从床上跳下地来,随后抓了一个茶杯就冲着周先生扔了过去,一边喝骂道:“老爷我还没死,你就催我写遗书,是何居心!你快去查查,咱家账面还有多少现银,多少粮食,速速给我报上来!”
三日后,春风楼二楼大厅内,六张大圆桌旁都团团坐满了人,桌上也都摆满了点心与茶水,神木县内有头有脸的缙绅们悉数到场,神木县本身地方并不大,满城缙绅彼此之间也比较熟悉,今日相聚一堂,顿时便“张老爷”、“李老爷”这般地寒暄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不久,眼看人已到齐,这场宴席的正主——神木知县赵无忌这才登场,他甫一上楼,立刻便被眼尖的人看到,随即便有人说了一声:“赵大人来了!”顿时,满场缙绅纷纷站起,望向赵无忌上楼的方向,赵无忌也是满面笑容,一路不时与相熟的缙绅打着招呼,待到走到大厅正中,赵无忌这才站定,面向众人,开门见山,朗声说道:“各位贤达父老请入座,本官今日召集各位来此,乃是有事相商。”
眼看众人皆已落座,赵无忌这才继续说道:“前几日贼人翻山鹞袭击县城,幸得魏国公府黑甲骑兵精锐正在附近,恰逢其会,与我守城将仕一道,将翻山鹞等匪人一网打尽,这才使得神木县城得以保存。”
赵无忌环顾左右,顿了一顿,又说道:“本官提审贼匪薛红旗时,薛红旗向本官交代,贼人打算先劫杀本官,而后就在城内烧杀掠夺一番,流贼的残忍,想必在场各位都深有体会,若是让贼子进了城,想必各位的身家财富与妻子儿女,恐怕就难以保全了,那张堡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然而,徐彪将军所率领的黑甲骑兵乃是客军身份,早晚还会返回江南,若是那时,再有流贼对我神木起了觊觎之心,诸位,我们又该如何抵挡?蒙古大汗林丹汗去年也曾兵临城下,若是明年再来,又何以迎之?”
赵无忌一番话说完,在场缙绅顿时便纷纷议论起来,在场诸人,都是有家有业之人,他们也知道赵无忌此言绝非虚言恫吓,去年林丹汗包围神木,几乎就攻破城池,要不是萧大人亲率精兵赶到,只怕神木城早已变为一片废墟。
众人议论了一番之后,便纷纷把目光投向赵无忌,想听听这位知县大人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在座诸人中,杨家城的城主杨怀居,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赵无忌,心中暗自琢磨,这新任知县虽然年仅二十余岁,才到神木两月有余,却已经将神木县搅得天翻地覆,四大缙绅已去其二,安流民,杀劣绅,压粮价,煤炉取暖,无论哪一件都是直接关系到神木县的普通老百姓的切身利益,每一件事都得到了神木百姓的交口赞誉。
这两个月来,神木县上下风气焕然一新,街道干净整洁,商业买卖也一改以往半死不活的样子,渐渐地红火起来,来往商贩逐渐增多,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如今看样子,他又要对军队下手了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和平的冬季()
杨怀居坐在席中,望着赵无忌,今日赵无忌并未穿着官服,而是一袭青衫,头上只戴深色一四角方巾,脚踩一双黑色软底官靴,简简单单的一身便装,更显得丰神俊秀,神采飞扬。
只见赵无忌又开口说道:“只是如今朝廷兵力皆在剿匪,已无余力在我神木增添士卒,本官心忧此事,日夜冥想,终于想出一条应对之法,便是募集乡勇,勤加训练,练成一只精兵,以保护神木一方平安。”
“在座诸位,都在县城置有家产,与我神木县城可谓是一损俱损,是以这募兵之资,出自民间,应由诸位募集而得,而招募来的乡勇,亦只用来保护神木县城,若是诸位有商队出行需要保安,本官也会酌情派遣乡勇沿途护送,至于乡勇的人数,本官初步打算募集马、步两军最多四千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赵无忌话音刚落,庆记商行的掌柜杨宪便站起身来,轻咳一声,正要说话,便听到旁边有人已抢先站起发声说道:“赵大人言之有理,小人愿每年捐献粮草两千石,资助乡勇成军。”
杨宪讶然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据传一直重病不起的钱定在,只见他虽然比以往瘦了一点,但是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站在那里,出口说话,中气十足,哪里像个病人模样。
赵无忌眼看钱定在率先出来捐助粮草,心中欢喜,便说道:“钱先生有心了,本官代这神木百姓,先谢过钱先生了。”
钱定在没有立即入座,而是继续说道:“若是赵大人打算建立骑兵,钱某一向往来大明与蒙古边境行商,愿为大人前往蒙古采购战马,此外钱某还愿捐献战马两百匹。”
明朝战马十分难得,大多只能从蒙古那边购买,赵无忌这几天也为战马之事发愁,听闻钱定在主动请缨,前往蒙古贩马,顿时肃然起敬,当即便说道:“若如此,则钱先生可是立了大功,钱先生的义举,本官铭记在心。”
钱定在为了脱罪,这次决定给知县大人一个深刻的印象,让赵无忌知道自己已经幡然悔悟,于是便抢先带头捐粮捐马,他此次募捐的粮食和马匹,折合成银子,大概也有六千多两了,他坐下之后,不由得有点志得意满,觉得自己捐助的银钱,应该是神木县城内最高了,自己的功绩,赵大人定会记在心中。
杨宪站起来后,还未说话,便被钱定在抢了先,不禁微微有点尴尬,于是只得坐下,看到钱定在说完之后,杨宪正欲站起开口,没想到又听到旁边有人抢先说道:“赵大人心怀黎民百姓,令人钦佩,募集乡勇之事,人人皆有责任,小女子不才,也愿捐助粮食两千石,银子两千两,以作军资。”
众人定睛看去,原来说话之人正是那罪犯苏文卿的遗孀杜红儿,只见她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裾裙,上面配了一圈金玉坠子,露出如天鹅一般雪白的脖颈,虽然一身素色,虽然不苟言笑,一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却更显得优雅高贵,别有一番艳丽的风姿。
自苏文卿勾结流贼,企图里应外合袭破神木县以来,神木县城无论百姓还是缙绅,都觉得苏文卿此人实在丧心病狂,罪不可赦,连带着对苏府的上下老小,都不由得厌恶反感起来。
苏文卿被抄家之后,所余家产已经较以前相差很多,杜红儿甫一出手,便是粮食两千石,银子两千两,当真是了不得的大手笔,一时之间,很多人对这女子也不由得心生钦佩,觉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