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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臣家的人们 作者:[曰]司马辽太郎 陈生保、张青平 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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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孙七郎手下的队将之一木下利直跳下马来,把自己的坐骑让给了孙七郎。他自己则徒步站定,并把作为徽记插在胄甲上的那面小旗拔下来插在地上,迎战蜂拥而上的敌人,终于战死。他那担任周防守的弟弟木下利匡,为了支援他,也同样的徒步战死。孙七郎骑上马后,连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因此,连木下兄弟牺牲的事他都不知道。
  后卫部队的溃败立即波及到了前队。这支游击部队的先锋队队长池田胜入和他的儿子池田之助同时战死。人称名将的森长可也陷入敌人的重围,被敌人用火枪打中,落马身亡。总之,这支游击部队可说是全军覆来了。
  长久手之战失败以后,秀吉用外交手段孤立家康,继而又和家康和谈,终于使他臣服,当了丰臣家的诸侯。但是对家康来说,这次战役的胜利,是他个人历史上最光彩的一页,成为他威望的象征。也正因为如此,秀吉始终对他彬彬有礼,秀吉死后他成了众望所归的人。如果孙七郎不打败仗,而是秀吉取胜,家康战败并且阵亡的话,那么秀吉的祸根早在这时就消除了。这一点,秀吉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更清楚。
  然而孙七郎却并不明白这些道理。他逃回之后就差人去见秀吉,说是:“请另外派一个将领。”
  孙七郎认为。木下兄弟死了,需要有人取代他们的职务,希望秀吉从身边的武将中调人给他。他甚至指名道姓地要人。他要那位武勇双全、名传遐迩的池田监物。那口气就象是换一件什么物品似的。
  “你是人吗?”
  秀吉首先对孙七郎派来转告口信的使者一柳市助(日后担任伊豆守)大发雷霆。他甚至说:“我先斩了你,再叫孙七郎切腹自杀。”眼看着木下兄弟战死而不救,自己一个人光着脚从战场逃回来,甚至连名将森长可和池田胜入父子都因此而战死。犯下这样的弥天大罪,居然还恬不知耻,刚逃回阵地就说要换人,这到底长的是颗什么心啊!
  “那小子果然是个傻瓜吗?”
  孙七郎是傻瓜这件事,比起这次战败,更使秀吉心情暗淡。秀吉很早以来就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为什么准备托付自己事业的亲属,都是这样一些低能儿呢?他的有限的几个亲属,除了弟弟秀长之外,不是智力低下,就是生性顽劣。再看看妻子方面的亲戚,在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中,也没有什么象样的人材。原来以为孙七郎总还可以,曾对他抱着某种期望。现在看来,对他的才干是不好抱什么指望了。而从他那种残忍的性格,草率的行动来看,纵使让他接了自己的班,恐怕世人也不会跟着他走。秀吉完全懂得,如果没有人跟着,权力的宝座就连一天也难于保住。然而对于秀吉来说,他没有其他选择。只有想方设法,把这个年轻人培养成一个具有一般人的情操和心境的人,把他塑造成一个勉勉强强受人敬慕的接班人。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真是没有办法。”
  战争结束之前,秀吉一直把这件事压下来,没有处理。战事告个段落之后,有一天秀吉突然把秘书叫来,让他准备好纸笔,好象孙七郎那张毛孔粗大的可憎面孔就在眼前似的,用一种训斥的声调开始口述。这封信一开始就进入本题,字里行间充满了“你这个东西”的斥骂声。
  你平日仗着是我秀吉的外甥,待人接物甚是粗鲁无礼。简直是岂有此理。你打错了算盘。相反,你应当有这样的决心,让别人提起你就啧啧称赞,觉得你真不愧是我秀吉的外甥。从今以后决不再宽恕你。有个时候我甚至想处你死刑。但我对你产生了怜悯之心,才决定给你写这封信。如果你今后能够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我仍当极力栽培提拔你。就拿这一仗来说,我派木下兄弟助你,而你却对他们见死不救。对此,你原该深感内疚。不料你竟无动于衷。反而派一柳市助前来讨池田监物。在别人面前你本该爱惜自己的面子,然而想不到你竟叫他向我另外要人。你的传信人也是个十足的蠢货。我一时曾想一刀斩了他。总之,你今后要深明事理。如能学好,让人称赞你不愧是我秀吉的外甥,就比什么都使我满意。只要你能改弦易辙,哪一国都可以给你。但是,如果仍象现在这样不明事理、蠢笨无知,纵然我这次饶了你一命,将来仍要严惩,因为这关系到我的面子。我秀吉并不喜欢杀人,但象现在这样派你去别国当诸侯,那更会给我丢脸。到时我不用别人,要亲自斩你。
  这是一封名符其实的训斥信,同一件事,不厌其烦地反复讲述。在这封信的第五段里,秀吉用了“你颇灵巧而自作聪明”这句话来评论孙七郎的性格。如果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少爷,被人说成“颇灵巧而自作聪明”是准会生气的。然而从秀吉看来,话说到这个程度,那已经是对孙七郎的最高限度的赞美之辞了。
  这封信接着写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赏识你,原本打算让你代替我的职位。可象你目前这副德行,是根本不行的。我甚至暗自思忖,这兴许是老天不让我秀吉留名后世,要我断绝香烟。我为此而深感惆怅。就这样,这封信反复致力于训斥这个主题。
  但是孙七郎却对信的用意不甚明白。他读完来信之后,当即对来人说道:“是说我武艺不高,胆小怕死吗?”
  在座的是两个信使,一个叫宫部善祥房,一个叫蜂须贺彦右卫门(原名蜂须贺小六)。孙七郎的肤浅而粗疏的理解能力,使他们两人目瞪口呆。他们沉默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不,不是这样。”
  两个信使仔细地向孙七郎说明了秀吉的真意。“我知道。”孙七郎大声地说。读懂这等程度的信件的水平,这个青年人还是有的。然而有一点孙七郎无法理解,那就是秀吉为什么发怒。孙七郎想,尽管信中有四五处讲到了有关精神的事,但真意恐怕是责备他武艺不高和胆小怕死。准是如此。如果是这样,那么秀吉对我孙七郎显然是估计过低了,是看错了。这真是没有想到啊!
  “我本来就是个勇猛的人嘛。”
  孙七郎早就有这样的信念。更确切地说,他早就形成了一种习惯,相信自己是勇猛的。象念经一般再三重复而形成的信念,给他的心灵包上了一层薄膜。正是靠了这层薄膜的支撑,孙七郎才敢于骑在马上充当一军的大将的。这时,孙七郎心中在暗暗思忖:“秀吉不知道我勇猛。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只打了一次败仗,不应该受到如此的责难。”但是他毕竟不好将这些话说出口来。他沉默了许久,然后小声地问两个信使道:“我今后究竟该怎么办呢?”
  孙七郎想,两个来人都是老于世故的人物,他们准会知道这怎样才能平息秀吉的怒气,使他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是啊,这的确是个问题啊。我们觉得,从今以后,你的一举一动,还是按你左右的老将们的吩咐去做为好。”两个信使这样对孙七郎说。

  秀地给孙七郎派了四位辅佐他的老将,他们是中村一氏、堀尾吉晴、一柳直末、山内一丰。这四人全是诸侯,是秀吉早在织田信长麾下任军官时起就栽培提拔起来的。也不知是偶然的巧合还是秀吉的着意安排,这些老将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性情温和,学识渊博,饱经风霜而善于处世。他们开口就是:“凡事须冷静沉着,切不可锋芒毕露,要忍之又忍,不可作非分之想。”这些话差不多成了他们的口头禅。老将们用这些话象操纵木偶人似的操纵着孙七郎,巧妙地限制了他的自由;而在秀吉面前则又百般推崇孙七郎,说道:“他很聪明。”
  他们把自己的谋划说成是孙七郎的主意,极力想让秀吉改变对孙七郎的看法。起先,秀吉并不轻易相信。但是后来,看孙七郎没有什么大的过错,也就觉得:“倒也是的。年纪大了,人会改变的啊。”
  有一次,秀吉还曾对左右的人说道:“又左(注:指前田利家)从前也是这样的。”他还说过:“前田利家在十几岁的时候,是一个令人束手无策的浪荡子。可是如今却成了一个稳重而诚实的人,和从前的又左判若两人。一条令人讨厌的毛虫变成了一只招人喜爱的蝴蝶。孙七郎这小子总不会永远是条毛虫吧。”
  秀吉对于孙七郎这位近亲,真是无计可施。由于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取他而代之,因而想抛弃也无法抛弃。不得已,于第二年——天正十三年(1585),任命孙七郎为征讨纪州的大军的副将,尽管他当时只是个十八岁的青年。幸好,这次孙七郎并无大过。紧接着,在同一年,秀吉又让他参加了讨伐四国的战争,同样让他担任了部队的副将。这次也没出什么大的差错。经过这两次战争,秀吉终于拿定了主意。在这一年的闰八月,秀吉允许孙七郎使用羽柴姓,并将近江国封赠给他。同年,秀吉升任关白。与此同时,他奏请朝廷,让只有十八岁的孙七郎担任了从四位下右近卫中将。一个出身卑微的青年农夫,一跃而成了朝廷的命臣,这是旷古未有的事。第二年,十九岁的孙七郎当上了参议。参议以上就是公卿了。然而,竟有人为孙七郎的平步青云感到恐惧。此人就是孙七郎的生身父亲,世人称之为三好武藏守一路的弥助。弥助在京城里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孙七郎,对他说道:“你得好好留神,可别违反了天意啊!”
  弥助用尾张农民的土话,反复念叨这个意思,而且越说越激昂。也不知弥助是从哪儿听来的,他说,从前有句话,叫作:“爬得高,跌得疼,高位害死人。”他还说:“自古以来,没有大的才干而飞黄腾达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留神老天爷发怒,可别违反了它的意志。”他说:“由于过快的荣升,会使你的人品和能力与高位不相称,最后甚至连人伦道德也会丧失殆尽。”他三番五次、不厌其烦地对儿子说:“你可得留神啊!”
  “我怎么个留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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