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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通指着不远处俯倒在地的熙谨,说道:“不让他来,他还是来了,想不到是他救了我一命。看看他还活着吗?”
刘队头走近熙谨,把面部朝下的熙谨的身体翻转过来,只见熙谨满脸鲜血,右脸颊一道长长的刀伤,从眼角直到嘴角,伤口翻开,可看到里面的骨头,鲜血正在泊涌而出。
刘队头不由心头一紧,连忙伸手一探熙谨的鼻息,隐隐还有呼吸。
刘队头抬头对纪通说道:“纪都头,他还活着,可是,可是只怕救不活了……不如给他个痛快吧?”
纪通坚定地说道:“这孩子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他还年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给我带回去。”
刘队头有些为难:“都头,他脸上受了伤,就算活过来,这脸容也毁了……”
纪通怒道:“男子汉大丈夫,活在天地之间,难道是靠脸吗?脸貌毁了算什么?只要骨头是硬的!”
刘队头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蹲下身来,为熙谨擦去脸上的鲜血,但伤口的鲜血狂流不止,他只好扯下衣袖,包扎住伤口,不一会儿,衣袖就被鲜血湿透。
严队头已经简单的打理了一下战场,把还没死去的辽兵全部杀死,无法救活的战友也给了一个痛快,只救回了两个伤势较轻的宋兵。
纪通为防再有辽兵赶来,此地不宜久留,下令撤退。
纪通自己行走,严队头照顾两个伤兵,刘队头背着犹在昏迷的熙谨。
众人赶到藏马之处,骑了战马,回转宋营而去。
第四十八章:舍命护送()
熙让带着韩德让纵马而逃,奔驰了十多里后,回头看看没有追兵,连忙停马,把韩德让扶下马来。
只见韩德让气息微弱,脖颈处还插着那支断箭,伤口处仍在流血。
熙让知道此时不能把断箭拔出,如果拔出,韩德让立即就会流血而死。韩德让对他有救命之恩,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韩德让的英气已经使他深深佩服,此时眼看恩人身受重伤,他却束手无策,不由急出一身汗,眼中含泪。
韩德让由于箭伤,神智忽而清醒,忽而迷茫,此时他慢慢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到熙让正含着泪水,轻轻笑了笑,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好男儿流血不流泪,把泪擦干。”
熙让擦干泪水,说道:“将军,我怎么才能救你?你告诉我,就是刀枪箭雨,我也要救你。”
韩德让笑了笑:“你把我送到南京,送我到留守府,自有人救我。”
熙让大吃一惊:“你,你是南京留守韩将军之子?”
韩德让笑了笑,此时他十分疲惫,每说一句话,都要消耗极大的精力,所以他不能多言。
熙让看到韩德让如此情形,也不再多言。
此时他后背还插着宋兵射中他的箭支,当下他反手把箭拔掉,脱掉外衣,从后背缚过来系在胳膊下面,算是简单包扎了背上伤口,然后又把韩德让扶到马上,他坐在韩德让背后,扶持着韩德让的身体,免得韩德让摔落马下。
熙让快马加鞭,向南京赶去。一路之上,韩德让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俯在马上昏昏沉沉。
熙让虽然心中焦虑,想快马加鞭,但又顾虑韩德让的伤势,所以不知是快马加鞭的好,还是缓缓而行的好。他虽然想为韩德让找一辆马车,但马车拉着车厢,速度肯定会慢,可如此骑马而行,又会颠簸韩德让的伤口,使熙让十分为难。
但不顾熙让如何为难,两人还是骑着战马,向南京奔行。一路之上,他们的情形引起不少行人的观望,熙让本不想理会,只想着尽快赶到南京,把韩德让送到留守府,但又一想,这种样子行路,很容易被当成强盗,如果遇到官兵,发现自己带着受伤的韩将军之子,那时侯自己分辨不清,被官兵杀死倒是小事,耽搁了救治时间才是大事。
熙让想到这里,再不迟疑,看到路上一辆无篷马车正迎面而来,他跳下战马,拔出韩德让腰间的宝剑,劫了那辆马车。马车主人看到熙让满身鲜血,如凶神恶煞一般,哪敢争执,任熙让把马车抢去。
熙让在车身上铺上干草,把韩德让抱到车上,他自己坐在车辕赶马,催马而行。虽然速度比不上战马,但车行比战马上稳定,韩德让也少受颠簸之苦。
正行之时,韩德让的神智又清醒了一些,在车上缓缓睁开眼睛,忽然笑了笑,说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熙让一边赶马,一边说道:“回将军,我叫隆运。”
韩德让道:“你是汉人吗?”
熙让:“我虽是汉人,却是由辽人抚养长大的。”
韩德让笑了笑,说道:“今天刺伤我的那个宋兵,长得倒是跟你挺像的,不知会不会是你的兄弟……”
熙让心头一惊,连忙回头问道:“将军,你可看清了?那人真得跟我很像吗?他多大年龄?”
熙让一连声的问着,但韩德让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不回答熙让之言。
熙让心头疑惑,思潮起伏。
这八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同胞弟弟熙谨,但却无从得知熙谨的消息,他不知道熙谨是死了还是活着,不知熙谨现在何方,忽然听到韩德让说有一个与他相似之人,他心情激荡,第一个就想到会不会是熙谨。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认为熙谨与他一样,痛恨赵宋的皇帝,熙谨怎么会当了宋兵,侍候赵宋的皇帝?肯定是韩德让看错了,再说了,天下长得相似的人不是没有,那个宋兵又怎么会是自己的弟弟呢?
虽然熙让这样劝说自己,但仍然感到疑惑不安,患得患失,他准备等韩德让清醒之后,再详细问他。
但韩德让一直没再清醒过来,躺在车上昏迷不醒,若不是熙让探出他还有些鼻息,只怕会认为他已经死去。
天色落暮时分,熙让终于赶到南京的南城门外。
南京,又称燕京,是当时辽国的南京,现在的北京。
南京虽然是辽国五京之一,但若论城郭宽大,市面繁华,虽辽国上京也有所不及,只有中原的宋国汴梁开封可比。
熙让赶到城门的时侯,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守城士兵正在关闭城门。
熙让驱赶马车,来到城门口。他这些年虽然居住在辽国,但一心只想着长大之后回转中原,所以对辽国的事情并不关心,是以虽说所居之地距离南京不远,却从没到过南京,这一路行来,都是沿途问路才赶到的。
十多个执戟士兵正站在城门口,城内士兵准备关闭城门,看到熙让仍然驱马赶来,两个执戟士兵迎上前来拦住马车,大喝道:“站住,今日城门关闭,明天再来吧。”
熙让跳下马车,大喊道:“留守大人的公子韩德让将军受了重伤,需要急救。”
众士兵半信半疑,上前查看,果然看到躺在车身上的韩德让。士兵都认识韩德让,眼看韩德让伤得如此之重,人人大惊失色,连忙飞报守城使周刚。
守城使周刚大惊,吩咐打开城门,护送韩德让进城,同时派人挟持熙让,一同送往留守府,并派人飞马先报留守府。
第四十九章:南京留守()
南京留守府,座落在南京城正中,座北朝南,庭院宽阔广大,不但府外有重兵巡逻,府内也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戒备森严。
此时,府中已经华灯初上,府内的大厅中,更是灯光通明。
辽国南京留守韩匡嗣,正面带忧虑,在厅中来回走动,显得心神不宁。
宋兵侵袭边境的消息,早报到留守府,韩匡嗣认为只是一小股宋兵,并不在意,因为这些年来,宋辽两国之间时常会有这种小股骑兵相互侵袭的行为,根本动摇不了本国的根基。随即又接到消息,儿子韩德让带兵追击宋兵,韩匡嗣也没在意,儿子韩德让英勇果敢,智计过人,尤在他之上,由德让出击追袭宋兵,可以说是手到擒来,这些年来儿子从没出过差错。
韩匡嗣现在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韩德源性格轻浮,不受他所喜,只有次子韩德让少年英武,深得他心,更兼妻子在生产德让之时死去,他对德让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好像从德让身上能看到亡妻的影子。
可是这次儿子去追击宋兵,为何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没回来?儿子生性谨慎,与宋兵作战,无论胜败,都会有奏报不断传来,这次只是追击一小股宋兵,应该是速战速决,捷报早就应该传到,就算没有追到宋兵,也该回来了。
韩匡嗣不知今天怎么回事,只感到心惊肉跳,坐卧不安,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难道是儿子出了什么事的不祥之兆?
正在韩匡嗣心绪不宁之时,忽然有兵士快马来报:“韩指挥使身受重伤,现正送来府中。”
韩德让时任神武营指挥使,兵士皆称韩德让为韩指挥使,以区别韩匡嗣的韩将军或韩大人。
韩匡嗣大惊失色,连忙吩咐快请军医前来,同时快步出厅,向府外赶去。
韩匡嗣带着众部将快步走出留守府,数百名兵士正护送着一辆无篷马车前来,马车上躺着重伤的韩德让,守城使周刚和两个兵士在马车上小心翼翼地侍候着韩德让,不敢移动他。赶马车的也是一位士兵。
熙让被几个士兵挟持着,押在马车后面行来。
韩匡嗣连忙速步来到马车前,看到儿子韩德让的脖颈中犹插着一支断箭,气如游丝,神智不清,不由心中大痛,目中落下泪来,几乎难以自持,长长吸了口气,才冷静了一些,连忙吩咐把儿子送到府中静室,速唤军医前去救治。
众人不敢轻易移动韩德让,连忙打开府中的偏门,把马车直驱进府,一直行到一处庭院,院门狭窄,马车再不能进,这才停下马车,众人携手,小心翼翼用软架把韩德让抬下马车,送进一间静室。
几名军医匆匆而来,连忙为韩德让救治。
韩匡嗣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