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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愁?少爷你这是有烦心事了?”贝利问道。
“你看外面的天色,云层压得那么低,情况不太妙啊。”伍莱停笔打量了一会儿完成了大半的地图,再度伏案。
“少爷是在担心下雨吗?”贝利一怔,问道。
“下雨我倒不太担心,雨水大点,河水一涨水势一急,我倒可以安生几天了,即便是河水不涨,弄得湿滑点也对我方有利,我担心它就这么干阴着不下雨,没了月光,便很利于敌人趁夜偷袭。”伍莱忽然一叹,“而我现在又没有完成部署,如果天就这么一连几天阴沉沉的,我怕是只能背上‘卑鄙’的骂名了。”
贝利忖了一小会儿后,脸一红,说道:“少爷,我没听懂你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是吗?”伍莱扫了贝利一眼,“不用费劲去想,我也是猜的,不一定猜得中呢。”
贝利点了点头,心说原来如此。
不过让贝利没有想到的是,伍莱还真就猜中了。
一连两天都是阴天,滴雨未下,云层压得低低的,晦暗阴森,怎么看都是满满的肃杀之气。
中午时分,豪威尔照例在大帐里听斥候的汇报。
“盐沼镇防区每天都有一半以上的人在挖土,然后把土运到豁口边堆着,似乎准备筑墙……”斥候正说着,营帐外忽然传来又一名斥候的请示声。
“尊敬的豪威尔将军,有紧急情况。”
“进来!”
帘子一掀,一名斥候躬身走进,行礼毕,朗声禀报道:“有十名盐沼镇防军进入我部防区前沿的崖壁边,现正搭建帐篷,该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
“搭建帐篷?这个伍莱格林多到底在玩什么?是建上游观察哨吗?”豪威尔蹙眉思忖了片刻,手一摆,“先别理睬他们,看看再说。”
豪威尔当然可以不用理会,他驻扎的区域跟左翼一样都是在密林深处,距离崖壁有五六里路,别说伍莱只是派了几个人过来搭帐篷,就算是把人马全部拉过来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很快豪威尔就弄懂伍莱为什么要唱这么一出了——天刚一黑下来,伍莱派来的那几人便点燃了六大堆篝火,然后,在下午做出来并且插好的木头十字架上,挂了一个又一个浸满松油的木头疙瘩,又一会儿后,那片崖顶上方圆里许的范围便亮堂堂的了……“伍莱大人说了,可以轮流休息,只要保证这火光一直持续到天亮就行。”奥列笑嘻嘻的对其余九人说道,“伍莱大人还说,什么都不用怕,我们附近有沃野军的将兵给我们站岗放哨呢。”
奥列的话当即惹来了众人的哄笑。
“遵命,二排长!”有个家伙这么嚷道,“不过这儿离着我们的防区可是有七、八里路呀,我有点认生,二排长给我们哼个曲呗,那样的话,我很快就能睡着了。”
“滚蛋。”奥列笑呵呵的给了这家伙一拳……午夜前,上游再度“漂”下来了三十余艘船,其中最大的那艘上,坐着特勒。
“今天的水速有这么快吗?”特勒瞥见崖顶上那片火光时,忍不住问身旁的威盾道。
“好像……是吧。”威盾也有些不太肯定,心说按理没这么快的,可是那远处的火光却又是真真切切的。
特勒举起了望远镜。
哼,又是六堆篝火,是这儿没错。特勒舒了一口气,等了这好些天了才碰见这么个适合的好天气,还真有点憋得不耐烦了。
“吩咐下去,准备靠岸。”特勒一摆手,对威盾说道。
与此同时,盐沼镇防区里静悄悄一片,竟是连一星火光都欠奉。
伍莱正与萌宝坐在防区豁口边的大石上。他这是在站岗,今晚无星无月的,虽然还谈不上伸手不见五指,可目力再好怕也看不出五步,所以他干脆让前沿观察哨全部休息,自己带着萌宝来了,要知道萌宝的视力和听觉可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又一次隐约的松涛声传至伍莱的耳边时,萌宝忽然扭头看了一眼,眸中淡碧幽光一闪,便又将头扭了回去,继续盯着豁口下方的河岸,虽然那儿黑黢黢一片也异常安静。
一小会儿后,伍莱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少爷,是我。”
“贝利,我刚才下令让你休息你没听见吗?或者是听见了,想试试抗命的滋味?”伍莱笑着说道。
“少爷,我可不敢抗命。”贝利自然知道伍莱是开玩笑的,“不过临来之前,萝莉主母和伊蕾丝小夫人都吩咐我说,要随时跟着你,保护你。”
听贝利这么说起,伍莱心里倒也一暖,轻轻一叹后,说道:“贝利,我知道你是一位出色的角斗士,也是一位忠心耿耿的护卫,但在我眼里,你还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向来是看重人才,乐意培养人才的,这也是为什么在盐沼镇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安排你去马龙那儿学习的原因。”
贝利的鼻头忽然有些发酸,虽然他在蒙多沃野的时候收获了巨大的荣耀,可那时的他不过是一名奴隶罢了,而且为了不断攫取荣耀以换取渺茫的自由,他付出得太多太多——身上那累累的伤疤就是最好的明证。
被伍莱从隗火手上带走时,贝利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这一生再无希望了,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伍莱不仅给了他自由,还给了他信任和希望……“贝利,你的一生,应该过得更精彩一些。”伍莱笑着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撒留’这个姓赐给你吗?”
“我不知道,少爷。”贝利摇头。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名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他的名字,就叫做贝利撒留,我希望,你也能成为他那样的人。”伍莱说道。
贝利心里一震,脱口说道:“少爷,请允许我向你学习吧,学习怎么行军打仗,这样的话,我才能更好的为你效力。”
伍莱哈哈一笑,说道:“难道,这些天我跟你说的那些,就不是在教你了吗?或者是你以为我喜欢啰嗦,把每一件事每一个布置都要向你解说炫耀一遍?贝利,你不会是真的这么想吧?”
贝利恍然大悟。
……当特勒怒不可遏的咆哮声从崖下隐约传到耳边时,崖顶上的奥列笑盈盈的拉开了裤子,美美的洒了一泡尿:“该死的胡利特人,再加上该死的基摩人,尝尝你们奥列爷爷的尿是什么滋味吧。”
崖下,特勒正站在一段逼仄的石滩上,身边围满了人——这段石滩长不过二百肘,宽仅三十余肘,特勒这千来号人站上去哪里能不挤?
“混蛋!”特勒手里的权杖击中了一名士兵的脑袋。
“混蛋!”特勒转身将权杖一扫,又有两名士兵痛嗥出声。
“混蛋混蛋混蛋……”特勒连连挥动权杖,于是,更多的士兵都被来上了一下或者两下,但也没人敢后退。
“哼!还玩什么夜袭?还玩什么夜袭?”特勒干脆瞅准了一名倒霉蛋一通乱抽,“他妈的连敌人在哪儿都找不到,我让你找不到,我让你找不到……”
这名倒霉蛋那叫一个憋屈啊,心说你找不到敌人与我何干?要打人撒气你轮着圈打就是了,干嘛就打我一个呀?
倒霉蛋的哀嚎声很是刺耳,威盾坚持了一小会儿便听不下去了,苦笑摇头后,劝慰道:“少帅,他们也就是一时不察才中了敌人的算计,你消消气,我们接着往下游找,一定能找到的。”
“怎么找?”特勒反驳道,“现在黑灯瞎火的,就这么冲着崖壁一路撞过去吗?白痴!”
威盾语塞,特勒说的还真是实情,以往发动冲锋可都是用对方的火光作为参照,要不今晚也不会上这个当了,顺河而下表面上看没问题,实际上却也不现实——周围黑七麻乌的视野受限得厉害,几十条船挨挨擦擦的一路往下,能否找到敌军防区不太好说,一头撞上犬牙交错的崖壁倒是极有可能,若是点子再背一些,卷进某个漩涡然后被抛到某条阴河里也不奇怪。
“撤退!都他妈的给我撤退!”特勒骂骂咧咧的吼道。
“撤退!上船!”威盾被骂了句白痴,自然也憋了半肚子的火气。
上得船后,特勒板着脸沉思了一路,直到快要驶进船港口这才皱眉开口:“威盾,明天安排一条小船,带足食物,沿着我们这边的河岸顺流而下,在对方防区登陆点的正对面的岸边等着,明晚,我一定要把人送上去!”
“好。”威盾一点头,心说这个主意倒还算像话。
特勒正想再说点什么,大滴大滴的雨点便落了下来,本已溜到嘴边的话立马改成了一句粗口:“我去他妈的。”
与此同时,伍莱仰头微微一笑,惬意的享受起雨滴击打在脸上的微痛和凉意来。
“少爷,雨越下越大了,这儿有我看着就行,你回帐休息吧。”贝利连忙说道。
“好雨啊,总算是盼来了。”伍莱说道。
翌日上午,一艘小船快速驶出了船港,船头轻轻一拨,分开了连绵的细雨,向了下游划去……就在此时,伍莱防区里好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尽管雨下得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尽管身上的衣物都早已被淋湿,但三个排的民夫都在甩开膀子忙乎着,一排、二排从距离豁口两里外铲土装车,然后把土运回豁口附近,三排的人则不断把这些土扬下豁口……豁口边的一个新搭好的小木台上,伍莱负手而立,贝利陪侍在一旁,二人同样没有撑伞,萌宝却是没在——早餐后,它带着炊事班的人进林子打猎去了。
“少爷,你不打伞,大家的干劲就更足了,按照这个势头,中午就可以完成了。”贝利笑着说道。
“权益之计,若不是情势紧迫,我可不愿意大家都淋雨。”伍莱说道,“昨晚对方可是憋着火的,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来的,我们得抓紧时间把防御布置好才行。”
贝利点头:“少爷,在盐沼镇时,马龙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