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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进登州城时,他们两人穿了叛军的衣甲,除了没有武器,乍一看和叛军士兵没什么区别。两人商议妥当,便麻着胆子,破天荒第一次晌午之后就跑到了大街上,寻找着合适的目标。
原本登州城被叛军管控的非常严,被围城之后,山东本地人都不太敢出门,碰到叛军士兵,如果听出你不是辽东口音,一个应对不当,当场就当做细作砍了,都没处喊冤去。不过随着“铳城”的建成,红夷大炮可以直接轰击城内,叛军人人自危,也没心思上街砍人了,大街上的百姓慢慢多了起来。人一多,张革名和楚生昌混在人群中,看起来就不算太突兀。
两人晃悠了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目标,街上出没的叛军要么是成群结队,要么骑马匆匆赶路,不好下手,便有些急了,这样下去,一天都未必有收获。
走过一间饭馆时,两人眼睛同时一亮,他们看到了一个落单的喝的醉醺醺的军士,看穿着正是叛军辽东兵的打扮。
两人互相使个眼色,便走了进去。
两人坐到这人旁边,点了些酒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楚生昌装作不经意地用辽东话对醉汉说:“大哥,一个人喝闷酒呐?兄弟也馋酒了,一起碰几个呗?”
醉汉听到辽东话,睁开了半闭的双眼,喷着酒气说:“正好一个人喝着闷,来,兄弟,陪哥哥碰几个……”
楚生昌见搭讪成功,心中大喜,端着酒杯就凑了上去,嚷嚷道:“大哥,你的酒我请了,咱们一醉方休!”
“酒后吐真言”,喝到兴头上的人,很容易被套话。酒过三巡之后,楚生昌借着“醉意”问:“大哥,听说上头要带着咱们逃,不知道是逃到哪去呢?”
因为穿着叛军的衣服,醉汉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闻言抬头道:“你们是哪个将军手下的?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真是白混了。孔将军要带着咱们去辽东呢!”
张革名和楚生昌一呆,辽东?
“大哥,辽东不是鞑子的地盘吗?咱们这是去投奔谁呢?”
醉汉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正是去投鞑子啊!咱村里几百口人,都是死在鞑子手里,没想到最后居然还要投奔仇人!可怜我那堂兄,就因为不愿投鞑,被孔将军灭口了啊!”原来,这醉汉正是被孔有德斩首立威的千总的堂弟,因为心情苦闷,又敢怒不敢言,只好躲起来喝闷酒。
两人一惊,叛军居然要投鞑?楚生昌赶紧追问:“大哥,真要投鞑,什么时候出发啊?”
“就是三天后,寅时登船,卯时出发。”
这可是个价值千金的情报。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呯呯直跳。
陪着醉汉又喝了几杯,直到这人彻底喝趴下之后,两人会了账,出了饭馆。楚生昌问:“张哥,消息应该不会有假,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革名坚定地回答:“还能怎么办,赶紧把消息送出去啊!头儿说过,北面水城那边防备薄弱,咱们想办法弄个舢板,从北面直接去长岛。那里离登州也就十几二十里水路,晚上出发,第二天天黑前应该能到。”
第二日傍晚,长岛。
威廉召集了海军舰长级别的官员开会。
“各位,刚刚收到从登州送来的情报,事情正如将军所预料的那样,叛军准备撤离,目标是北方的通古斯野蛮人控制下的地盘,时间是在后天凌晨。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部署,最大程度地拦截击沉叛军的船只,将军的意思是,最好一艘船都不漏网。”
范博梅尔皱起了眉头:“击败一支几乎没有反击能力的船队很简单,可是,叛军据说有几万人,船队的数量肯定也是非常庞大,想要拦截下的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海上不比陆地,没有地势可以利用,四面八方都可以跑,除非以绝对优势的数量围困追击,否则根本无法达到全歼的目的。而琼州营海军是以战舰的性能和火力取胜,从来不靠船海战术,数量从来都不是他们的优势。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达到将军所规定的目标呢?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除非叛军的船队停在原地不动让你炮击,否则根本无法做到。
这时“临高”舰长林传宗伸出了手,示意自己有话说:“我倒有个笨法子,可以试一试……”>;,,。请:
第六百零六章 潜入水城破坏()
威廉示意他说:“很好,说说你的建议。?火然?文????”
林传宗参加过在琼州海峡伏击广东总兵何如宾船队的战役,虽然这一战战果辉煌,但是也跑掉了一半的船,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战舰太少。就算你的刀再锋利,一个人杀一两百头不能动弹的猪,人会脱力,刀也会卷刃。他平时喜欢琢磨,久而久之,还真被他琢磨出一个笨法子,但是需要在特定的条件下实现。
他回答道:“其实要办到这一点,说容易也不容易,说难也不难。帆船在海上全靠风力,只要把帆弄坏,保准跑的比乌龟还慢……”
其余人点点头,这算是釜底抽薪的办法了。
“说的很好,可是怎么才能破坏呢?”威廉皱起眉头,“用链弹打断桅杆吗?可是有这时间,我都能把船击沉了。”
“不是用链弹,而是人为破坏船帆。咱们大明的船不比西夷的软帆,都是硬帆,只要敲开几处裂缝、割开几道口子,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吃风力,就会破裂、垮掉……”林传宗解释。
威廉更不能理解了:“林,我想你这不算一个好主意。叛军的船上肯定装满了武装到牙齿的军人,在你爬上他们船破坏船帆之前,你已经被射成刺猬了!”
林传宗嘿嘿一笑:“谁说要开战的时候去搞破坏了?叛军的船停泊在港湾里,晚上看守的人肯定不多,我们可以趁黑夜悄悄摸上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做了……”
一直没有做声的慕容龙城击掌叫好:“妙,太妙了,这一招釜底抽薪,足以让叛军的船成为浮动的靶子。只是咱们的船肯定不能靠近登州水城太近,免得叛军怀疑,你怎么潜入水城?”
林传宗掩饰着得意之色:“不瞒各位,早在加入琼州营之前,我就有个绰叫‘海猴子’,水性还过得去,爬桅杆更是拿手好戏。水城可能有栅门,但是无论怎么设置,总有水道与大海相连,方便船只出入,我们潜水便能,然后爬上桅杆破坏船帆。”
威廉大喜:“非常好,就按林说的办,今晚就动手。”
慕容龙城提醒:“叛军要逃的事情和咱们的计划都要告知将军他早作准备。”
威廉点点头:“这是当然,动手之前,先派人去告知将军。”
当晚深夜,两艘武毅级战舰悄悄在夜色的掩护下靠近了登州水城。
水城的前身是宋朝的刀鱼巡检,泊刀鱼战棹,备御契丹,名唤刀鱼寨。明洪武九年(1376)始筑水城,北砌水门,南设振扬门,以土城绕之,引海水入城,易名备倭城。水城外设防波堤,长约80米。
战舰停靠在水城外长长的防波堤处,一群人跳入水中,登上防波堤,步行到堤坝尽头靠近水闸处。铁制闸门关闭时虽然能阻止船只出入,却拦不住人闸门下端在水下的部分只有几尺。这些人悄悄地入水,在闸门下端下潜,从水下游入了水城的港湾。
叛军占据登州后,主要的防守精力都放在了主城,城中守卫森严,城中衢路不许辽人以外者任意行走,违者斩之,城墙每垛夜间均以五人防守,按更轮替,传箭警睡,不时还缒人至城外夜巡,可说没给官军留下丝毫乘虚而入的空隙。可是相比主城,水城的防守几乎是形同虚设,谁都想不到,威胁会从海上而来。从战舰靠近到数人潜入,水城根本无人察觉。
潜入水城的数人,领头的就是称“海猴子”的林传宗,他不仅水性极好,而且身手矫健,爬桅杆就像猴子一样灵活。他带来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全都是广东渔民或者海盗出身。
不惊动水城的守军,他们没有上岸,直接从水中游向码头停泊的船只。
水城周长约六里,水城内的港湾俗称小海,居城中,呈长袋形,是水城的主体,小海沿岸以块石砌筑码头,宽5~10米,供船只停靠,为操练水师与泊船之所,宽度平均约百米,南北长约七百米,水深随潮汐而变,最低时约3米多,水师的船就停泊在这片码头。
林传宗等人游到船边,抛出飞爪,勾住船舷,爬上了甲板。眼见四周漆黑一片,悄无声息,便顺着桅杆爬了上去。帆船靠岸停泊时,帆是收起来的,只不过西方的软帆是卷上去的,东方的硬帆是放下来的。破坏硬帆不需要爬到顶端,只需爬到桅杆两人高处就够得着了。
硬帆都是以竹条或者苇条作为撑条,破坏起来不难,比起软帆来,更不容易让水手发现。林传宗用双腿夹住桅杆,取下口中叼着的短刀,去割竹制的撑条。
搞破坏也是有讲究的,破坏的太明显人一眼看出来,就露馅了。林传宗只把撑条割出一道道口子,并没有完全割断。这样一来,升帆的时候不会被发现,但是出海后,强劲的海风就会让撑条支撑不住风力而断裂,撑条一断,整面帆就废了,失去了帆的船也就和一条死鱼没什么区别,只能任人宰割。
其余的人各自选取目标,按照林传宗的方法破坏船帆。登州毕竟是北方屈指可数的水师驻地,小海中大大小小的船也有近百艘。提高效率,他们只对大船下手,一百料以下的船便放过了。
水城的守军估计都睡得很香,等到林传宗等人把活都干完,都不见有人出现。林传宗等人得手后,再度潜入水中,无声无息地原路返回。
东方露出了白鱼肚时,登州城内开始了紧张的调动,今天是叛军撤离的日子。这个时候,城头和“铳城”的红夷大炮还没有开始对射,官兵还没有埋锅造饭,正是撤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