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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龙城安抚道:“你是个领兵的将才,打仗是一把好手,又何来资质愚钝一说?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琼海军比朝廷官兵要公平的多,不会因为你是我带过来的人就不予重用,好好干,将来必有个好前程。”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你的说法也有道理,既然金州卫都打下来了,总不能完好无损地交还给鞑子,该做点什么才是。这样,你带人将鞑子的尸体丢几具到城内的水井中,把水源污染,再一把火烧了粮仓。这地方离鞑子的老巢盛京有点远,补给不便,辽南又是十室九空,抢都没地抢去,没水没粮的,鞑子就算重新派人过来,一时半会也很难站住脚。”
博尔忽抱拳作揖:“主人英明,属下这就派人去办。”
轻松拔掉了金州卫这个据点后,舰队继续北上,绕过长兴岛,放弃了远离海岸的复州卫,马不停蹄奔向了盖州。盖州卫的防御并不比旅顺口和金州更出色,在舰炮和线膛枪的火力面前,也是一鼓而下。
慕容龙城和他率领的陆战队表现极其出色,在舰队的火力掩护下,半个月内连续攻陷了旅顺口、金州卫、盖州卫等重要据点,整个辽东半岛只剩下一个复州苟延残喘,让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代人的努力几乎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为了解决侧后方的隐患,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父子先后五次攻打金州、旅顺一带,历经天启、崇祯两朝,死伤无数才将这些地方全部占据。
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向各个方向,引发了种种连锁反应:盛京震怒,据说一向沉稳的皇太极连桌子都掀了大明京城则悲喜两重天,百姓欢呼雀跃,庆幸又出了一支能与戚家军媲美甚至更强的军队,能够屡次击败号称无敌的建州鞑子,而自崇祯帝以下文武百官则哀叹不已,这支军队再能打,不受自己控制,就是一把随时都能反过来插自己一刀的双刃剑,是福是祸,谁也不能保证。
京城,金銮殿。
本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早朝,可是因为辽南传来的消息,让大殿内的气氛很压抑。按理来说,所有人应该高兴才对:琼海镇以一己之力攻打辽南,大获成功,几乎将鞑子占据的据点连根拔起,从盖州到旅顺,一夜之间改旗易帜,辽东都司南路重回大明旗下。虽然这次行动没有兵部的命令,属于擅自行动,可是封夏天南为大将军时,已经授予了他对建虏的军事行动自主权,从官面流程上来看,没有任何问题,“收复辽南”这样的战绩完全可以给朝廷和皇帝脸上贴金。
可是琼海军发动兵谏,悍然围困皇城的一幕还历历在目,朝廷和皇帝的脸被打得啪啪响,这份战绩成了烫手的山芋,没人愿意去碰,也不敢碰。
崇祯疲倦地用手揉着太阳穴,询问:“诸位爱卿,对于琼海镇攻打辽南一事,有何看法?”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似乎人人都有话说,但是没人愿意先开口,分析这个棘手的话题。
最终还是履新不久的兵部尚书杨嗣昌打破了沉寂,他出列说道:“启禀陛下,臣认为,纵观夏天南的所作所为,虽然无法断定这次攻打辽南究竟是何目的,但绝不会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而是包藏祸心,陛下不得不防。”
首辅温体仁闪身出列,反驳他的说法:“陛下,文弱此言,未免耸人听闻。不管夏天南有何居心,为朝廷收复辽南各卫所驿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对朝廷有利无弊,又何来包藏祸心一说?”
本来文武百官有各自的看法,都在心中酝酿着说辞,等到大佬们把基调定下来,再站出来表个态,在皇帝面前露个脸,以显示自己不是碌碌无为的庸才。但两个重量级人物旗帜鲜明亮出完全相反的论点,准备陆续站出来的人脸色一变,都悄悄把脚缩回去了开玩笑,一个是简在帝心正、当红的宠臣,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两个人看法南辕北辙,无论赞同谁,都会得罪另一方,这不成了站队了吗?这两个人,都得罪不起啊!还是再观望观望更保险。
崇祯想了想,好像两个的说法都有道理,于是问杨嗣昌:“长卿的话也有道理,不管夏天南出于何种目的,辽东都司南路各卫所驿城,陷落鞑子手中已久,如今被水师收复,不是很好吗?”他还有些话没说出来:朝廷四处用兵,根本没有精力顾及辽南,同时也没有能力击退盘踞金州、旅顺等地的鞑子,现在借夏天南的手把这些地方收回来了,难道不是好事吗?当然这话不能当众说,说了就是承认自己没用,大明百万官兵都做不到的事情,琼海镇随便派一支偏师就做到了。
第九百三十七章 蝴蝶的翅膀()
崇祯的话说出了不少文武百官的心声:甭管夏天南打鞑子是为了沽名钓誉还是吃饱了撑的,反正是打赢了,辽南也收复了,这是客观事实,而琼海镇就算再怎么桀骜不训,终究还是大明官兵不是?夏天南这厮跋扈张扬是有的,野心也是有的,但是若说打鞑子是包藏祸心,怎么都说不过去。
杨嗣昌却不这么想,他分析道:“陛下,夏天南已经把手伸进了山东,据闻东三府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山东紧靠北直隶,对京城的威胁可想而知——现在他又悍然出兵攻打辽南,占据了盖州、金州、旅顺,打下复州也只是迟早的事,加上山东登莱,这是以点带面,打造一条围困京城的锁链啊!”
其实夏天南派人打下了这几处地方,除了旅顺口之外,都没有派兵进驻,主要目的是搞破坏,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这其中的区别,远在千里之外的杨嗣昌自然无从知晓,他只是按照通常的思路来解读这一次军事行动。这番分析虽然离题甚远,围困京城也是想当然,但是歪打正着,隐隐约约触及了夏天南“牵制鞑子,先内后外”的战略意图。
这番说辞针对性很强,成功地挑起了崇祯对夏天南的疑心。崇祯悚然一惊,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从盖州到旅顺、登莱,这不正是一条弧线,把京城和北直隶都囊括其中的锁链吗?
自从承天门兵谏之后,崇祯就有了一种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有刁民想害朕”,而这“刁民”是指谁,自然不言而喻。杨嗣昌这种似是而非的分析,引发了他的恐慌,而且越想越觉得正是如此。他愤愤地拍了一下龙椅,厉声道:“夏天南安敢如此?”
杨嗣昌虽然没有崇祯那样的被迫害妄想症,可是琼海军先在永定门外破坏了他与鞑子议和的计划,现在招呼不打一个就自作主张攻占辽南,更是把这计划完全摧毁了,换了他是皇太极,也不可能在吃了一个这么大的亏之后还能气定神闲地与对手停战议和——虽然琼海镇不受兵部控制,但是皇太极却会把琼海镇干的事算在朝廷头上。议和已成泡影,“攘外必先安内”的计划也无从谈起,加上之前在京城的过节,让他对夏天南更加仇视,只要有机会,他绝对会鼓动崇祯用尽一切办法对付这个刺头。
温体仁皱眉道:“文弱是不是危言耸听了?以琼海镇之强,若有不轨之心,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还要煞费苦心跑去辽南打下盖州、金州、旅顺?”
这话虽然没直接点破,但隐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琼海军完全可以一路平推到京城,京营根本抵挡不住,还需要故弄玄虚吗?
崇祯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是又不好驳斥温体仁的话,毕竟人家说的都是事实啊!他没有接这话茬,转而问杨嗣昌:“文弱有何提议?”
杨嗣昌正色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琼海镇是何打算,未雨绸缪早作打算总不会错。臣提议:调集北直隶、河南的驻军,移防至京畿一带,拱卫京师,防患于未然。”
温体仁一听,加强京师的防卫,这个理由倒是不好反驳,于是放弃了争论,摇了摇头,退回了队列中。
首辅不反驳这个提议,其他官员就更不会反对了,皇帝都表示了对琼海镇的忌惮,那么部署兵力加强京师的防御,就是政治正确的选择。既然有了保险的选项,那么文武百官就知道怎么做了,一时间官员纷纷出列,对杨嗣昌的提议表示赞同。
“杨部堂所言极是,京师的安危关系到大明社稷,抽调周边兵力拱卫京师理所当然,臣附议。”
“臣也附议。”
……
崇祯见臣子都赞同,决心愈发坚定,便拍板定了下来。
“既然众爱卿都赞同,那就这么定了。着兵部调集北直隶、河南营兵,移防至保定府、天津卫、永平府三地,所需钱粮由兵部协同户部筹措。”
保定府在京城南面,与天津卫一东一西形成了一道门户,卡住了北上京城的必经之路;永平府在京城的东面,正好对着辽东半岛,加强此地的军事力量,理论上可以防御来自辽南的威胁。这么安排,从纸面上看是很周密的。
百官齐呼:“陛下圣明。”
朝会散了之后,杨嗣昌回到兵部,开始筹办调兵移防之事。虽然这事是皇上定下来的,作为兵部正堂的他又是极力推动,上层的阻力是没有的,但速度依然不会太快:官面的流程必须要走,公文往来就需要不少时间,而且为了调拨这些军队的钱粮开支,少不得要和户部扯皮,想要军队开拔,至少是几个月之后了,等到移防完毕,最早也是明年了。
和繁琐的官场流程相比,某些私下里的渠道做事效率要高得多。散朝之后,温体仁就把早朝上发生的所有事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到了夏天南派驻京城的黄龙那里。
黄龙本是高迎祥手下一员大将,现在则是琼海军派来专职驻守京城打探、传递消息的负责人,相当于旧时空的“驻京办主任”。收到首辅大人送来的书信后,他不敢怠慢,立刻派人从天津卫出海,乘船走海路返回临高送信。为了保证信息畅通,夏天南让船厂定做了一艘袖珍型的飞剪船,名叫“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