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轺车连拐几个弯,在一家客栈前面停下。三人上前,见匾额上写的是“夜来香客栈”,里面灯火辉煌,甚是热闹。军尉又留一人在外,与一人跟进去时,已不见申宝。
“回主公的话,此人原系肥义手下参将,见主公势盛,于去年托司徒门路投在主公麾下。今见主公有恙,借机再表忠诚而已。”
小二迎上,笑着招呼道:“客官可要住店?”
军尉『摸』出一枚赵币,塞给小二,悄声问道:“方才那人何处去了?”
小二接过刀币,探他一眼,悄声问道:“客官问的可是申爷?”
军尉点头。
“老奴遵命。”
“请随我来。”
小二引军尉步入后院,拐过一个弯,指着一进院子,悄声道:“客官要找申爷,可进那个院里。小人告辞。”
见小二走远,军尉指着墙角对从人道:“你守在这儿,有人进来就咳嗽一声。”
军尉蹑手蹑脚地走近小院,在门口停下。
房门紧闭。
军尉抬眼四顾,见旁有矮墙,便纵身跃上,小心翼翼地爬上屋顶,沿屋顶移至小院,望见客厅灯光明亮,申宝与一人相对而坐,各举酒爵。旁站一人,显然是那人的仆从。
那人举爵贺道:“在下恭贺申大人荣升晋阳都尉!”
申宝亦举爵道:“若不是公子解囊相赠,在下何来今日?”
听到“公子”二字,军尉意识到来人非同寻常,遂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唉,”奉阳君又叹一声,“如此看来,也只有三叔勉为其难了。”说毕伸手『摸』盂,太子雍顺手端起,捧至奉阳君手中。
那人不是别个,正是秦使公子疾。
公子疾笑道:“申大人客气了。以申大人之才,晋阳都尉一职,已是屈了。待大事成就,在下一定奏请秦公,封大人为河东郡守,统领河东防务。”
申宝眼睛睁圆,放下酒爵,起身拜道:“只怕在下才疏学浅,难当大任!”
“呵呵呵,”公子疾起身,扶起他,“申大人不必客气。大人之才,莫说是在下,纵使秦公,也早听说了。在下此来,也是慕名求请啊!”
申宝再拜:“谢秦公抬爱!谢上大夫提携!”
第064章  苏秦赴赵首倡纵 妄人塞耳听大贤(1)()
苏秦显然饿坏了,张口就是一口。
通往邯郸的乡野小道上,苏秦风尘仆仆,大步豪迈,边走边啃干粮。
苏秦啃下几口,从腰间摘下葫芦,咕噜咕噜灌几口凉水,将塞子复又塞上。
又走一程,苏秦顿住脚步,蹲下身去,脱下小喜儿为他做的最后一双布鞋,拿在手里端详一阵,见鞋底完全磨穿,苦笑一下,摇摇头,随手甩到旁边草丛里,从背囊里取下一双草鞋穿上,试走几步,便迈开大步继续前行。
走有几个时辰,苏秦拐入一条大道,行人多起来。苏秦抬头望去,见远方现出一道城墙和一座甚是雄伟的城门,知是邯郸,咧嘴笑了。
苏秦加快脚程,不消半个时辰,走进邯郸南城门。
因为前面来过一次,苏秦熟门熟路,跨进门来,沿邯郸大街信步走向赵宫。将近宫城时,苏秦放慢脚步,瞄向两旁客栈,希望寻到一家便宜点的。
一个卖烧饼的挑担照面走来,叫卖道:“卖烧饼喽,正宗郑记烧饼,香脆麻辣,不好吃退钱!”
烧饼的香味儿吸引住了苏秦。他走上前去,『摸』出一枚铜币:“卖烧饼的,请来两只。”
卖烧饼的接过铜币,拿出两只烧饼。
苏秦显然饿坏了,张口就是一口。
岂料刚走几步,卖烧饼的追上大叫:“大人,请留步!”
苏秦听出是在叫他,回头望去。
苏秦加快脚程,不消半个时辰,走进邯郸南城门。
卖烧饼的疾步赶上,将铜币递还:“大人的钱错了!大人这钱是周币,小的只收赵币!”
经他提醒,苏秦方才想起自到赵国后,尚未兑换钱币。周与三晋皆行布币,但周流行的是空首币,赵流行的是平首币,虽然都是布,但形状、重量皆不一样。
贾舍人手指前方:“舍人寄身丰云客栈,客舍还算宽绰。苏子若不嫌弃,权且与舍人同住如何?”
苏秦赔笑道:“卖烧饼的,我是周人,初来乍到,只有周币,没有赵币。”
卖烧饼的急道:“我家店爷交代,小人卖饼,只收赵币,不收其他钱,大人的是周币,不是赵币,小人这饼不卖了!”
苏秦执角于手,却不举角,问舍人道:“在下方才所问,贾兄尚未回复呢。”
苏秦看看已被他咬去一口的烧饼:“这……”
卖烧饼的看向烧饼,顿足叫道:“天哪,小人这饼是有数的,小人这般回去,可咋办哪?大人呀,你得赔我烧饼!”
苏秦将那只未咬的烧饼退还给他,又从袋中『摸』出一枚周钱,赔笑道:“这饼我已咬过一口了,不好还你,再赔给你一枚周钱,成不?”
卖烧饼的哭起来,扯住他不放:“我不要你的周钱,我只要赵币!”
贾舍人手指前方:“舍人寄身丰云客栈,客舍还算宽绰。苏子若不嫌弃,权且与舍人同住如何?”
显然这是个从乡下来的实诚人,刚入行,脑子还没拐过弯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他们大笑,起哄。苏秦有些尴尬。有好心人告诉苏秦前面十字路口有个换币的地方,苏秦正要扯他前去兑换,有人『摸』出一枚赵币递给卖烧饼的:“小子,我的这个是赵币,替这位大人付你,如何?”
卖烧饼的验过,连连打揖:“谢大人了,谢大人了!”
苏秦抬头见是贾舍人,又惊又喜:“贾兄!”
贾舍人揖道:“舍人见过苏子。”
苏秦还一礼,兴奋道:“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贾兄。”
“此话怎解?”贾舍人举角不饮,两眼紧盯苏秦。
“呵呵呵,在下候你多时了!”贾舍人应道。
“候我?”苏秦震惊。
“不瞒苏子,你一踏进南门,在下就觉得像,只是苏子这身衣冠,在下不敢冒认,又不忍错过,只好跟在后面。若不是遇到这桩事儿,在下真还吃不准呢。”
苏秦审视一眼自己的破旧衣冠,笑道:“贾兄也以衣冠取人?”
“哈哈哈哈,”贾舍人大笑数声,“既然是人,能无衣冠乎?”
苏秦收住笑容:“贾兄方才说,贾兄在此候有多时了,在下愚钝,敢问此话何解?”
贾舍人避而不答,笑问:“苏子可有歇脚之处?”
“在下刚到邯郸,尚未寻到可意店家。”
贾舍人手指前方:“舍人寄身丰云客栈,客舍还算宽绰。苏子若不嫌弃,权且与舍人同住如何?”
“苏子之论,舍人深以为是。”
苏秦正因囊中羞涩而为如何下榻犯愁,揖道:“承蒙贾兄关照,秦恭敬不如从命!”
“合纵?”贾舍人一怔,“何为合纵?”
贾舍人还揖,伸手礼让:“苏子,请!”
二人径投丰云客栈。
贾舍人引苏秦走进自己租居的小院,安置好苏秦的住室,召来小二,点了几盘小菜、一坛陈酒,摆了两只角子(酒器),举角道:“苏子一路辛苦,在下聊以薄酒一角,为苏子接风。”
苏秦执角于手,却不举角,问舍人道:“在下方才所问,贾兄尚未回复呢。”
“不瞒苏子,”贾舍人放下角,缓缓说道,“自苏子走后,秦公甚是懊悔,使舍人赶赴洛阳寻访苏子。旬日之前,在下寻至轩里,见到令弟苏代,他说苏子前一日刚走。在下问询苏子去向,闻知你奔邯郸来了。在下急追,竟是未能追上。在下思忖,苏子是步行,必走小路,在下乘的是车马,走的是大道,自是无缘碰上。在下快马加鞭,到邯郸后住下,忖估脚程,苏子当还未到,遂寻下这家客栈,日日守于南城门处,果然候到苏子了。”
苏秦举起酒角:“有劳贾兄了!”
贾舍人亦举角道:“舍人为苏子接风。”
二人饮毕,苏秦放下酒角,看向贾舍人:“看这样子,贾兄是要在下重回咸阳喽?”
“是秦公之意。”贾舍人点头,“秦公要在下务必访到苏子,请苏子再赴咸阳。秦公承诺举国相托,以成苏子壮志。”
苏秦微微一笑:“若是此说,贾兄怕要白跑一趟了。”
“哦?”贾舍人怔了,“苏子不愿再去咸阳?”
苏秦点头。
“唉,”贾舍人小酌一角,叹道,“错失苏子,当是秦公终生之憾。”
苏秦亦饮一角,举壶斟上,笑道:“秦公若用苏秦,亦当是苏秦终生之憾!”
贾舍人惊问:“苏子何出此言?”
苏秦举角:“在下与秦公,志不同,道不合,不可共谋,谋必生憾!”
“这……”贾舍人显然有些『迷』茫,“苏子志在一统天下,秦公之志亦在一统天下,缘何却说志不同、道不合呢?”
苏秦斟酒:“秦公之志只在一统,苏秦之志,一统不过是个开启。”举角,“贾兄,请!”
“此话怎解?”贾舍人举角不饮,两眼紧盯苏秦。
显然,数月不见,苏秦的思考又进一步。
“不瞒贾兄,”苏秦小啜一口,目光从贾舍人身上移开,转向户外,“说秦失利之后,在下囚居草舍,冥思月余,总算悟出一条治『乱』正道。”
贾舍人来劲了:“请问苏子正道何在?”
苏秦收回目光,凝视舍人:“贾兄可否先答在下几问?”
“苏子请问。”
“百家之学,皆为治『乱』。敢问贾兄,诸子皆欲治『乱』,目的何在?”
贾舍人思忖片刻:“使天下相安,回归太平圣道。”
“再问贾兄,如何可使天下相安?”
“咦?”贾舍人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