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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让开,否则我不管你是谁!”路易试图吓唬他,可是他话一说完,普罗旺斯伯爵的剑便近了他一寸。
路易正想着应该怎么对付身材这位已经严重走样的弟弟,这时,在场的一个一起练剑的小男孩走到了他们两人中间。
普罗旺斯伯爵见此状况,退后了两步,但是却没有收回剑。
这个小男孩挡在路易身前,对普罗旺斯伯爵说道:“你不能用剑对准我们的兄长。”
他是路易的另一个弟弟阿图瓦伯爵。
他没有普罗旺斯伯爵那么胖,而且比标准体型还瘦一些,但是身高比普罗旺斯伯爵要高一些。
“你让开!”普罗旺斯伯爵用剑指着阿图瓦伯爵,喝道,“你也看见了母亲每天以泪洗面,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和那个女人那么亲近。”
“那你也不能反抗他,这是不被上帝允许的。”阿图瓦伯爵亦以不卑不亢的口吻回应道。
“啊……”普罗旺斯伯爵似乎恼羞成怒了,大吼一声便上前一步,蛮狠地伸手将阿图瓦伯爵推倒在地。
他绕开阿图瓦伯爵,再次和路易一对一了。
他一步步逼上来,路易慢慢后退。
路易看普罗旺斯伯爵步步紧逼,他虽然不信暴力能够解决一切,但在现在这个情况,暴力或者是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弟弟唯一能够听懂的语言了。
于是,路易顺手从身边的一个男孩手中夺过了剑。现在他算是有了和弟弟抗衡的武器了。
这把剑是一把孩子的练习用剑,路易最早开始剑术启蒙的时候,用的也是这种剑。
他其实早已经不用这种剑了,在伦敦的时候,他都是用着正规的剑在练习,如今突然再用上这种玩具一般的剑,真是有点不习惯了。
路易打量着普罗旺斯伯爵的姿势。
他的姿势很标准,那肥胖的体型能够摆出教科书式的姿势很难得。
但是,路易没有心情欣赏这座“雕像”,他没有这个时间和耐心。
路易踏上一步,挥剑向普罗旺斯伯爵的眼睛一刺。
这是虚刺,路易并不想真的刺瞎他,只是要吓一吓他。
这一招果然奏效,路易的剑还没有全部刺出,他便恐惧地后退了一步。
路易趁势再跨上一步刺去,再吓了吓他。
路易这几招学自德·博蒙小姐。
迪昂也会,这是他们两姐弟的拿手招数。
一连多次突刺,直至将对手逼至落败。
第一次见迪昂的时候,他曾经用这招击败过德·博蒙小姐。
路易其实并没有将这一招练透,安娜比他学得还要好,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足够对付普罗旺斯伯爵了。
路易不过刺出两剑,普罗旺斯伯爵脚底一拌,跌倒在了地上。
他或许姿势很好看,或许力气很大,但是缺乏敏捷性,那一切都玩完了。
路易用剑指着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不要再来妨碍我,否则我不会饶你。”
说完,路易便丢下了剑,不再理会这个弟弟,拔腿便向蓬帕杜夫人的房间奔去。
路易并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件事,他和普罗旺斯伯爵从此不和。
第28章 病入膏肓()
路易匆匆奔入了蓬帕杜夫人的卧房。
房间中只有躺在床上的蓬帕杜夫人一人,没有其他的侍从和侍女,也没有医生,显得静悄悄的。
路易慢慢走到蓬帕杜夫人的床边,坐在了摆在床边的椅子上。
蓬帕杜夫人睡着了,睡得很安详,只是脸色却白得很吓人,犹如僵尸一般。
她忽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的,她也咳醒了过来。
“奥……奥古斯特……”蓬帕杜夫人有气无力地喊着,然后又咳嗽了一轮。
“我在!”路易轻轻回应了一声。
蓬帕杜夫人气喘吁吁地感慨道:“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不,夫人。”路易急忙伸出双手,握住了她那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你不是在做梦,我在就你的面前。我在,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
“不是,这不是梦。”路易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
“你不应该在这里。”蓬帕杜夫人摇着头流着泪说道,“你会被我传染的。”
路易并不知道她得到到底是肺部的哪一种疾病,但无论会否传染他都不在乎。
“不用担心,夫人。”路易试着微笑着,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很困难。他的脸皮十分僵硬,很不自在,非常勉强。
“你会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路易安慰着她,可是连他自己都心酸了起来。
“谢谢!”蓬帕杜夫人轻轻地道谢,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欣慰。
她又微颤着嘴唇,发出及其轻微的声音:“不用安慰我了,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我是没有……没有办法再……再撑下去了。”
“不……不!”路易连连摇着头,试图否定,可是他有心而发的声音,却如她一样,仅仅是微颤了一下嘴唇,声音比蚊子飞过还要轻。
“对不起,”蓬帕杜夫人凄惨地对路易微笑着,“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不应该对你的父亲……父亲下手!”
“不,什么也不要说了。我都明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不,”蓬帕杜夫人微微摇着头,说道,“你并不明白,你并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路易没有说话,而是握着她的手,仔细地听她继续说道,“王太子殿下,还有奥尔良公爵,以及其他的一些强力贵族,他们已经结成了联盟。这个联盟表面上是针对于我,但事实上,却是意图反对陛下,以及陛下秘密进行的改革。”
改革?路易心中纳闷,路易十五居然也会和改革沾边?
“你的祖父……国王陛下,他虽然表面上碌碌无为,但事实上却有着不下于路易十四陛下的雄心壮志,只是……只是国库中的钱却限制了他的手腕。他试图向贵族征税,可是却又担心贵族联手反对他,最后不了了之。他是一个懦弱的好人,但是却没有必要雷霆的手段,他是一个被贵族绑架的国王。”
蓬帕杜夫人又咳了咳,但眼神之中却比刚才多了几分精神。
她继续说道:“我试图帮助他。为了改变先王的制定的宫廷制度,我先从艺术方面入手。我大力支持洛可可风格的艺术家,以及其他与先王时代不同艺术风格的艺术家。虽然我很成功的将流行时尚改变了,但是,”她凄然一笑,道,“我发现我掉入了一个陷阱中。先王时代的特点是奢华,而我支持的艺术家,他们无一例外都秉承了这一特点,到头来我什么也没有改变。”
路易暗暗叹着气,在外的这几天,对于蓬帕杜夫人的流言蜚语也听了不少,其中之一也确实有生活奢华这一点。但是,在宫廷中奢华的又何止是她一个。或许造谣生事的人并不是在乎她是否奢华,而是妒忌她这平民出身的女子却享受着王后规格的待遇。
“我试图为陛下和他的国家引进一些真正有才能的人才,以改变重要官职常被无能之辈霸占的现状,以提高行政效率,革除弊端。但是,我的这一行为却被污蔑为培植党羽,无论我推荐的人才做出了什么有利于国家的事,都会受到攻击和反对。他们是无辜的,却因为我的原因……”蓬帕杜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失望地摇着头。
“这不是你的错,夫人。”路易试图安慰她,可她脸上却又多了几分歉疚之色。
“有一件事是我的失误,是我对不起法兰西人民的失误。”
蓬帕杜夫人主动认错了,她说了那么多件事情之后,唯一的一次承认了失误。
她消沉地说道:“七年战争,是我将灾难带临了法兰西,这是我的错。”
路易不知应该怎么宽慰她,虽然这件事并不像她的其他事那样已经满城风雨,可是几乎所有的贵族都知道,是她挑动国王加入这场战争,从而间接造成了法兰西失去新大陆和印度的殖民地。
“大不列颠与普鲁士同盟,法兰西、奥地利、俄罗斯三国又结成了同盟。我原本打算是暂时放下殖民地的战事,先是三国联手打败普鲁士。只要普鲁士被打败,失去盟友的大不列颠必然请求停战,到时候法兰西就可以在谈判桌上得到在战争中失去的利益。”她忽然激动起来,挣扎着喊着,“但是……但是没有想到,先是普鲁士的腓特烈国王如此厉害,然后又是俄罗斯退出了结盟。战争拖得太久,没有办法才最终停战。”
“这并不是你的错。”路易终于找到了安慰的说辞,“是俄罗斯先背弃了盟约。你也是为了法兰西。”
蓬帕杜夫人喘了几口气,平静了下来,又开口说道:“终究是我将国家拖入了战火深渊,无数的人因我而丧命。”
“不,夫人。这不是你的错。”路易劝慰道,“即使不是你,其他人也会劝祖父这样做的。法兰西是欧洲大国,而且和奥地利有盟约,最重要的是,当时大不列颠王国也介入了此事。相信我,那些反对你的人,事实上比你更想要参战,而且,他们不像你那样为了法兰西的利益,只是为了见此机会报仇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
“是的。”
在虚弱的夫人面前,路易必须尽量让她的心好受一些,但他并不是无端地说着恭维之话,他说的都是经过思考后的实话。
路易说道:“从先王时代开始,法兰西就和不列颠一直战斗着。西班牙王位战争、奥地利王位战争,两国一直处在对立面。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期望着能够彻底打败不列颠,所以你不需要自责,你只是恰好坐在了决策的位置。”
可是,他说完之后,蓬帕杜夫人却对他微笑着摇摇头。
“你说错了,并不是这样清算责任的。”蓬帕杜夫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决策者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