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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星(上)-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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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身上没有伤的战士全部出动,银星和谍星负责留守。……有没有别的问题?“

室内沉寂了片刻后,一个新加入的战士举了举手:“五个组加起来,人数也只有两百而已,可对方的战力差距太大,为什么不多派一些人呢?”

“不能,只有这么多人了。”齐奔简洁地回答,“还想问什么?”

那个战士看了看四周的前辈们,垂下眼睛摇了摇头,苏煌伸出一只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低声道:“伏牛山隘地势狭窄,人数上的悬殊固然不利,但还不是致命的。”

年轻人红了红脸,喃喃道:“我并不是害怕,只是不希望……行动失败……”

苏煌朝他笑了笑,小况在旁边接口道:“不会有人以为你害怕啊,用不着脸红。我跟你说吧,以前有一个北方长大的新人,第一次参加行动,也是他第一次看见长江,还以为跟自己家乡的死水湾子一样呢,就对上面制定的正面强攻的计划很不理解,问自己的组长,为什么不从旁边绕过去,惹得每个人笑破肚皮,就这样,他也厚着脸皮没有脸红呢。”

“真的?”年轻人嘴向两边一裂,“是谁啊?”

穆峭笛严厉地咳了一声,“喂!你们两个,会议期间不许说悄悄话!”

苏煌忍了笑把脸扭向一边,年轻战士紧张地把嘴一捂,怯生生地瞟了站在正中的齐奔一眼。

鹏组组长瞪了这几个人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如果大家都没有问题,我现在就讲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

一张绢制的地图在地上铺开,每一个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第九章

秘密的集会一直持续到四更后,人们才分批悄然离开。为了避开城防营的巡逻士兵,苏煌和穆峭笛选择了沿北城根儿的路线,准备越过穿城东流的汔河河堤,回到位于西城的苏府。

东面的天空此时已透出了淡淡的幽青,但视野中仍是一片夜色。苏穆二人刚刚矮身掠过河堤,就突然瞥见了一团正在移动的人影。

在最近的一株杨柳旁停下身形后,苏煌示意穆峭笛躲到另一棵树的后面,两人一起定睛看过去。只见约二十来丈远的地方,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肩上扛着一个正在蠕动的大麻袋,从下方低洼处的街道上窜出,速度极快地跑上河堤,只朝护栏下看了一眼,便将沉重的大麻袋一举,似乎想要朝河水里扔。

从那个大麻袋拼命挣动的情形来看,里面有极大的可能是一个活人,所以两个搭档只快速地对视了一眼,便将头上的面罩朝下一拉,立即飞身跃出。

乘着夜色朝河里扔活人的黑衣人武功并不弱,但可惜他遇到的是在南极星里也很有名气的一对搭档,三招五式之后,便被击晕在地。

穆峭笛腾过手将大麻袋拖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装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身上穿着件书生儒衫,前襟上血迹斑斑,一张脸更是被打得不成|人形,,嘴里还牢牢塞着一团烂布。

旁边的苏煌也一把扯开了晕绝于地的黑衣人的面布,就着微光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道“这个人我认得,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杀手,据说他上一单生意里居然连婴儿都杀,官府也缉捕了很久呢。”

“那正好,反正他也没看到我们的脸,点了|穴就丢在这里吧,天一亮自然会有人送他去衙门领赏的。”

“这个书生怎么办?”

“时间不早了,只能先带回小况那儿,问问根源情由,再商量解决之法比较好。”

苏煌同意地点了头,伸手想把塞在书生口中的布团取出,却被穆峭笛轻轻按住了手臂:“先不忙,他受惊过度,万一大声呼叫起来,会惊动旁人的,等到酒楼再取吧。”说着双臂微一使力,将书生扛上肩头,两人从河堤上掠下,经小巷先到了松月酒楼,以联络时专用的节奏敲了几下门板。

只提前一步到达酒楼的小况一开门,见是刚刚才分手的他们两个,不由吃了一惊,赶紧左右看看,伸手将二人拉了进来,房门刚一合上,就急急地问:“出什么事了?”

苏煌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途中发生的事件,而与此同时,穆峭笛也取出了那书生口中的烂布,并且小心翼翼地做好了阻止他惊叫的准备。

可让三人都没料想到的是,那书生只轻轻吐出一口气,便低下了头,双唇紧抿,片言不发,神情宁静中又透着难以言述的悲怆。

“你叫什么名字?知道是谁雇杀手杀你吗?为什么要杀你?”小况双手抱在胸前,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书生却是凄然一笑,低头不语。

苏、穆二人因为急着赶回家里,又一直戴着面罩,没被人看见容貌,所以便理所当然地将这个麻烦留给了小况,悄悄溜出门外。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除了一个更夫外,没再遇到什么麻烦。到达苏府后门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为躲开一向早起的父亲们,两人从柴房后门潜入,飞快地窜进自己的那个小院。

“真的好累,我要去补一会儿眠,再会。”匆匆丢下一句,苏煌便向房间里跑,可没跑两步,就被搭档捉住胳膊拉了回去。

“小煌,”穆峭笛双手握住他肩头,深深地凝望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困,但因为这一阵子你一直躲我,我有一些紧要的话,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

不过……既然四天后有那么重要的行动,我不能再等了,非得现在跟你说清楚不可。“

苏煌觉得脑袋一炸,紧张得连脖子都有些僵硬,嘴角费力地向两边拉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舌头打着结,磕磕碰碰地问道:“什……什么话……?”

穆峭笛淡淡地笑了笑,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微凉的手指掠过搭档有些发青的面颊,轻声道:“我并不是很想说,但我真的是不得不说……小煌,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那柄流魂短剑还给我?我行动时要用的耶!!”

……

在愣愣地看了穆峭笛好半天之后,苏煌紧绷的双肩突然一松,“哈哈哈”地笑了两声,拍着搭档的侧臂道:“流魂短剑是不是?没问题……我马上去找找…

…“转身走进屋里。少顷,窗户砰然大开,一道银光疾射而出,穆峭笛吓了一跳,赶紧向后一仰,银光贴着他头皮飞过,啪的一声钉在他身后的一棵树上,上下颤动个不停。

擦擦额上的冷汗,穆峭笛拔下树干上的银剑,悄没声息地溜进自己的房间。

逗过头了,好象有点生气呢……这时候别惹他……

胡乱补了几个时辰的眠后,苏煌到底有些放心不下丢在小况那里的那个书生,翻身起床,梳洗了一下走出房间,悄悄趴在穆峭笛窗前看了看,见他睡得正沉,便没有出声,自己一个人经旁侧的角门走了出去。

从高过院墙的樟树阴凉下刚刚走到阳光晃眼的正街门口,一个小乞丐就冲到他面前,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公子爷行行好,快饿死了,赏口饭吃吧。”

苏煌露出厌恶的表情捂住鼻子,很不耐烦地摸出两个铜板丢进那只小手里,快步走进最近的一家茶坊,随口要了杯清茶,一面慢慢啜饮着,一面用很小的动作打开方才从小乞丐手指缝里拿到的小纸卷。

纸卷上写着一行蝇头小字,正是小况的笔迹:“书生身份依旧未查明,彼人已强行离去,为防意外,令人跟踪。其人现正在吏部侍郎秦府外静站,不知意欲何为,如有空闲,可往查之。”

匆匆看过一遍后,苏煌将纸条揉成小团捏在掌心,将碗中的清茶一饮而尽,站起身形。

唉,麻烦,在有隐秘身份的情况下救人还真是麻烦,可是又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啊。

装出一副闲逛的样子,苏煌悠悠荡荡地来到南城一条专卖瓷器的街道上,吏部侍郎秦尚的府邸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处。远远只瞥了一眼,就看见一个素袍男子正站在秦府门外约二三十尺的一棵槐树下,正是今天凌晨刚刚在鬼门关打了一个转儿的那名书生。

由于救人时戴着面罩,说话的时候也有意改变了一点嗓音,所以苏煌并不担心书生会认出自己,打算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上前搭话,可是正当他刚刚走进大槐树伸展的树冠投影下,竟意外地看见南槿从秦府里迈步而出,不由地一愣。

南槿走下台阶,一抬头,正好看见苏煌,脸上立即绽开清爽的笑容,一面举起手招呼,一面快步迎了过来。

“我来帮家母挑两件瓷器,没想到会碰到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苏煌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露出笑容。

“啊,周副统领命我护送厉夫人归宁回府。”。

“厉夫人?”苏煌只愣了一下便恍然大悟。厉炜的新婚夫人正是秦侍郎的千金,他居然会把这个给忘了。

就在这时,两人突然听到身旁有牙齿格格打颤的声音,一齐扭头一看,只见那个书生呆立在几步远的地方,面色铁青,嘴唇剧烈抖动着,双手如同痉挛般抓挠着自己的脸,抓出道道血痕,加上他原本被殴的青肿淤伤,整个面部愈见可怖。

“这位兄台,你没事吧?”南槿好心地问了一句。

苏煌则是心头一动,试探着问道:“怎么,你认识厉夫人吗?”

书生双目赤红,气息极是紊乱,口中模糊不清地喃喃自语道:“厉夫人……

你居然成了厉夫人……慧仪……慧仪……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苏、南二人交换了一下视线,南槿向他走近了一步,轻声道:“你怎么知道厉夫人的闺名?”

书生重重地喘息了几下,突然一抬头,怒道:“她不是厉夫人,她是我妻子,她明明是我妻子……”

南槿眉头一皱,立时沉下了脸,斥道:“大胆!厉夫人是秦府千金,是秦大人亲签婚书,厉统领三媒六聘迎娶的夫人,你怎么敢胡言乱语,辱她清誉?”

“我没有胡言乱语,她与我自幼定亲,又早有了夫妻之实,当然已经算是我的妻子了!”书生青肿的脸上浮现出极度痛苦的表情,牢牢地盯着秦府的朱红大门,牙一咬,便向门口冲去,一面冲一面喃喃道:“不行……我还是要见她……

我要再问一次……再问一次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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