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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好个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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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素花回到家已近十一点钟,今儿醒来已是上午八点多钟,想到下午要参加公判大会,站在阳光下晒干儿,索性托病没去点卯。这会儿她见何老太婆、兵兵妈回来了,问:“看见我家燕子啦?”
何老太婆、兵兵妈都愣了下,何老太婆答:“刚才是看见的,这会儿不知上哪里去了。”
赛素花骂道:“这鬼丫头,又死到哪里充军去了。”
何静安也没去看枪毙人。午睡起来就一直在练毛笔大字。早几天他从四类分子学习例会上就知道今天下午是庄墩的忌日。按常理他当开怀大笑,可是这些年来他追求恩怨如常、宠辱皆忘境界的修练,让他没笑起来。他认为庄墩这些年闹得有点过,闹的尽头就是静,这是轮回的必然。他反复写着“致虚极,守静笃”六个大字。
何老太婆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是弄不明白的,其实何老太婆对写的内容也从没认真看过,她认为这是当家的消遣。可是今儿她有点生气,说:“才这一会儿功夫你看看把家里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说着就动手收拾床上、地上的报纸。
何静安说:“你不要急好不好,有的墨水还没干了。”
“你写上这么多有用啊?准备拿上街卖啊?上次周公安员来拿走一张,我看他不一定是喜欢你的字。我真担心毛笔字惹出事来。已经一把岁数的人了,也不晓得什么叫安生。”说着何老太婆把手中的纸捏成了团。
“神经过敏。去帮我放点水。”何静安说着把一个铜墨盒递了过去。
“怎么,你还要写啊?不写了,我把刚才看到的说给你听听。”
“你不要担心,我写的都是兰花。你别看它仅几片叶子,可它释放出来的令人心旷神怡的花香,却让人不能小觑。它虽羸弱却懂得在静中孕变,然后释放出更香的芬芳,它的花期在一年中是短暂的,是瞬间的,但人们喜欢它,以至满山遍野地去寻求。而那些杂草就不懂这些,只晓得用把根扎得更深和只要有土壤就敷衍的方法来与人们抗争,不知道它太喧闹了,人们不喜欢它,以至一旦有机会就恨不能连根拔起……”
“你不听我的,我也不听你啰嗦,我忙我的去啰。”何老太婆走的时候还把手中的纸团扬了扬,把何静安一个下午的辛劳全部捋进了厨房。
何静安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含了一口茶,坐在藤椅上慢慢地咽着。
军生晚上回来吃晚饭时,兵兵妈和他大吵了一番。停了一会儿,兵兵妈气仍没消,说:“你爸已经去了,这是他的命,是怪不得谁的。你偏要拉一个去垫背,造孳。”
事情真相原本不是这样,军生只是起了个头,他解释道:“我常在梦里看见庄墩挥拳打爸爸,我的心就在流血。要依着性子我真想一刀把他给宰了。可是我能这么做吗?我那天只是说说气话,后来设法叫他们给庄墩一点警告,没想到庄墩竟就给毙了,而且这么快,我想这大概是爸爸暗中帮的忙。”
兵兵说:“爸爸都死了还能帮忙?”
军生回他:“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
兵兵妈担心地说:“这样一报还一报何时是个头?”
军生说:“妈,你放心,我既没有动嘴,也没有动手,庄墩要找冤大头是找不上我的。”
兵兵听懂了一些,说:“我知道了,你说的是迷信,领导干部还能说迷信的话?”
“兵兵你不要添乱好不好。我在宽妈的心,你出去玩去。”
今晚胜利巷的小娃子不知怎么回事在巷子里闹得很欢,唱的儿歌声引得何静安也坐不住了,他杵着拐杖要何老太婆陪着同去看看。
夫妻俩站在院门口就看见一群小娃子在唱啊、跳啊、蹦啊。
几个女娃子在跳牛皮筋,边跳边唱着:
“多拉多少,
米瑞米少,
米少米少多多少,
井上打水叮叮叮,
战斗英雄邱少云,
邱少云来黄继光,
他们牺牲为人民……”
兵兵和一群男娃子、女娃子分成两队对唱儿歌:
“你还吃过了?”
“吃过咯。”
“吃的是什么啊?”
“绿杨居的素来老正兴的荤。”
“六凤居的饼来奇芳阁的包。”
“马祥兴的面来三星店的糕。”
“还有一碗豆腐涝撑得没吃了。”
“乖乖隆地咚,你是猪啊吃的这么多。”
唱最后一句时另一组同时唱:“乖乖隆地咚,你是狗啊口水这么多。”
好像这最后一句那边唱得高就是那边赢似的,双方都扯开嗓子叫,唱了一遍又一遍,把整个巷子吵翻了天。数那个叫小红的丫头疯得最凶,脸通红,汗直冒。
何静安看着看着眼睛湿润了,说:“馨馨要有孩子也有这么大了。”
何老太婆说:“从来不听你提馨馨的,今儿个怎么了?”
何静安摘下眼镜用手背擦了下泪说:“不看了,我们回去吧。”
二十五、水低
    陈指导员打那天审过庄墩后,人就像秋后的庄稼蔫了。他那庄稼人的正直和极左思维融化在一起形成的眼睛里容不进丁点儿沙子的性子,让他这些日子一直觉得哽得慌。特别是庄墩被枪毙后,他在全所会议上说:“我这个人活得很不值钱,也很可怜,眼看着害虫咬庄稼却无力制止。这些年来我算看明白了人比庄稼难伺候得多。去他奶奶的熊,我真不想干了,回去种我的庄稼去。”
大家伙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只有周志达晓得个中九九。
这天上午陈指导员来到废品回收站仓库,问看仓库的:“前些日子所里送来的三轮车在哪?”
看仓库的说:“那还不早送进炉子里了。”
陈指导员顿时火冒三丈说:“谁叫你们处理的。借地方放个东西,怎能随便就把它处理了?现在站长是谁?”
“还是杠子王呀。”
“我看他整天游手好闲,哪里像有工作的人?去,把他给我找来。”
看仓库的一路小跑,在路上找到了手捧着茶壶悠闲的杠子王。杠子王这个收购站站长当得很潇洒,上班时间只是偶尔在站里坐一下,其余时间就是捧着茶壶在收购站附近打转转,不晓得的人以为他不敬业,其实是他腰间受过伤,不能久坐。
“王站长,不好了,派出所的陈指导员来要三轮车了。”
“慌什么。我叫你们别卖,你们就是不听。说放这么长时间不会要了。现在只晓得个慌,顶屁用。”
“他现在还在那等你了,你快去呀。”
“我呕起气来也不管。要问我,我就说被你们卖了。追究起来,恐怕也能算得上贪污罪。”
“哎哟,我的祖宗站长嗳,你先帮着把陈指导员捂住,回头关起门来慢慢地谈家里的事,好不好?”
“你跟他是怎么说的?”
“车子进炉子了。”
“拿着。”杠子王把茶壶递过去,向收购站赶去。
杠子王老远见到陈指导员就说:“四类分子的事还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啊?”
“这不关四类分子的事,我放的东西,我现在只跟你要。”
杠子王嘻笑道:“你放在这没错,只是放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以为你不要了。”
“你是以为我忘了。这是人家吃饭的家伙,扣一段时间处罚处罚,怎好不还?”
“那现在车子回炉了怎么办?”
“我告诉你现在四类分子一家,为车子的事闹死闹活。是你把车弄丢了,出了人命我就来找你。”说完陈指导员就走。
杠子王跟上说:“指导员你真会踢球,一脚就踢到人家的档上,让人疼得喊不出。这死个四类分子也是个事啊?”
“我不管,横竖你替我找辆车来,下来就没你的事。”
从指导员的话里,杠子王听出来不把车子弄回来很难过了这关。这年头就怕碰上忽左忽右的事,碰上了不好办也得办,他摇着头看着渐去的陈指导员的背影。
陈指导员这几天遇到的事都不顺心。在回所的途中,遇到传呼马,传呼马反映的事,让他更窝火。
传呼马说:“我的大指导员,你还知道今儿夜里周公安员要干什么?”
陈指导员被问得不知东西南北,说:“不知道。”
传呼马神秘兮兮地说“去赛素花家送东西。”
陈指导员知道漂亮女人举手投足都容易让人编出故事,说:“这有什么稀奇的。”说着就要走。
传呼马把脚一跺说:“指导员,人民群众向你反映情况你怎么可以这样?”
陈指导员知道这传呼马是个直肠子,肚子里搁不住话的,不在这说完,要到旁处说的,便耐下性子说:“那你抓紧时间,我还有急事。”
“陈指导员,你想想街道办事处有的是电话,赛素花为什么要花钱到我那儿打电话。我瞧她来就觉得奇怪,她打电话的声音很低,就是不让人听到。她哪里晓得我家的电话是挂在板壁上的,板壁的另一面就是我的房间,我把耳朵贴到板壁上,把她说的话全听到了。她在电话里骂周公安员,什么粗话都骂到了。有的话我还说不出口了……她竟然骂周志达拔屌无情,你说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陈指导员认真了,但他仍不愿完全相信。
看陈指导员的表情传呼马就猜到他在疑惑,就说:“人民的公安员是不作兴这样的。我把情况反映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指导员我走了。”
陈指导员这回没急事了,他站在那儿没动,一直看着传呼马走远。
刚才周志达接到赛素花的电话,要他今儿夜里把东西带去。周志达思来想去认为时机还没到,但赛素花家今儿夜里还是要去一趟的。这一段时间他确实去的次数没有以前勤了,按他的性子他恨不能天天泡在赛素花家把燕子早点弄到手。他去的少的原因:一是他有一种体会:越是好事越是要谨慎,这样好事才稳妥,去的次数越多就越容易暴露,所以他强捺住性子故意放慢了节奏。二是这段时间工作也忙些,有时忙得没功夫想这事。
为了证明传呼马说的话是否真实,陈指导员在食堂的小黑板上写出了今儿晚上政治学习的通知。
学习时一个不少,从晚上七点读到十点的报纸,陈指导员看不出周志达有丝毫异常。他的脑子开始思考:传呼马为什么要说周志达的坏话以及如何教育传呼马。
一说散会,周志达第一个站起来离开乒乓球室。陈指导员心里一怔,此事是否结论过早?他来到值班室问:“有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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