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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可以啊,”赵尚林笑了,“看不出来啊。”
“身手一定可以了啊,”陈帆也笑了,“中南海保镖。”
“嘿,军事素质还可以吧。”史大斌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了。
“正好,”陈帆一指王刚,“下午团长去县里解决经费问题,提着万儿八千的来回走,咱们也没个车,不方便。你跟着吧,负责警卫。”
“是!”史大斌乐了,左手还拿着碗,敬了个礼,脚下两只胶鞋跟重重磕在一起。
下午的烈日,对于预备役炮兵团的留守人士来说,无疑是个考验。
空场上的建设已经初见规模——杂草已经除尽,四周也挖好了排水沟,雇来的民工搭起了两个棚子就拿钱走人了,剩下的,只是满场的建筑废料。
陈帆在太阳下直晕,把赵尚林看急了:“政委,你不行了就别死撑,一会儿中暑了更麻烦,先去阴凉地坐会儿。”
“嘿,”陈帆笑,“没事,我是困,从没这么累过,躺着就能睡着。”
一个兵推着车石头往外走,刚走到大门口,迎面看见过来一个年轻的中尉,背着背包挎着水壶:“老乡你好,请问这儿是预备役炮兵团么?”
“啊?”那个兵一愣,低头看见自己穿着一件沾满了灰土的迷彩服才明白过来,“报告,是!”
那中尉也给吓了一跳:“噢,你是这儿的兵啊,”一边说一边侧着脑袋看着他往里走,到了门口还看了看,郁闷地冒了一句,“连个哨兵也没有,咋也没个牌子呢?”
等他回过头,更郁闷的场面出现在眼前:破旧的三层小楼前,一片荒芜的空场,两个木头撑的棚子底下堆着一堆物资。眼前是几个非军非民中年人正在吭哧吭哧地干活,他走进来了居然没有人注意到。
中尉又往前走了两步,眼前一个弯腰搬石头的是全场唯一一个穿着全套迷彩服的,估计怎么也应该是个兵,于是弯腰拍拍:“咳,老哥,问问这儿是预备役团么?”
“啊,是啊,你是来报到的?”穿迷彩服的直起了腰,不是别人,正是团政委陈帆。
“啊,”中尉也直起了腰,从屁股口里摸出了一盒烟,“老哥,来,抽烟。我刚到,问问,团长政委在哪儿呢?”
第四章4
这并不是王刚他们第一次找县里要钱。早在陈帆来到预备役炮兵团之前,王刚就两次去县里找过书记张春江,结果都赶上张书记外出,扑了个空。剩下的人纷纷自谦,说做不了主,王刚他们一无所获地回来了。连书记的面都没见过。
这次是三打祝家庄。
团长王刚正在县政府一楼的会客厅里坐冷板凳,这回书记好像在,但是有一条,要等。
边上几个一起坐着等的基层干部看见一个解放军中校带着一个小兵,还有点怵,都不敢上前搭话,各自在底下聊天,不停地有人进出,王刚他们初来乍到,也不好意思问。
下午大约四点前后,来个大嗓门,进屋先说了句“哎哟,这么多人啊”,跟着四下看看,发现坐在一边的王刚和史大斌,赶紧把右手里拎着的小包夹在左边胳膊下边,腾出手凑上来敬烟,一脸谄笑,开口的称呼居然是“老总”,把王刚气乐了。
大嗓门也乐,自己在王刚他们身边坐下了:“两位是来找人?办事儿?”
“我们是预备役的。”王刚谦和地笑笑。
“哦,”大嗓门有了精神,“预备役?这阵儿老听说预备役了,预备役到底是啥?”
“预备役……”王刚给问得有点愣,“预备役就是解放军的预备队……”
“那是正经的解放军不?”大嗓门有股不屈不挠的意识。
“预备役的骨干都是现役军官……”
“那比民兵武装部强,他们都是老百姓,”大嗓门显然对于武装问题似乎颇有心得,转而问起关键的问题,“两位是来干啥来了?”
王刚犹豫了,拿不准回答不回答这茬,往四下看了一眼,人已经不多了。大嗓门粗中有细,也猜到了王刚的心思,压低了嗓门凑近说:“是来要钱的吧?”
王刚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难啊!”大嗓门好像猜出了答案,低头替王刚他们叹了口气,“老兄看样子你也是第一次来,你在部队大概不知道地方的情况。咱们省产值在全国能倒数,咱们这个县又是省里排队的贫困县,各处都要钱……下午看见这儿排队的没有?小一半儿是要钱的,不夸张,这县里的领导也头疼啊……”
史大斌看出王刚不大爱说话了,替王刚插了一嘴:“可咱们预备役双重领导,双重保障,组织训练,部队改扩建的费用地方负责保障,这都有制度啊……”
“嘿,这小兄弟还懂政策,”大嗓门瞟了史大斌一眼,“要政策,哪一块儿没政策?狼多肉少,你说这公共建设,教育啥的,投了也就投了,能看见房子起来,孩子读书,部队武装这一块儿,砸下去也就能听个炮响。不到打仗,谁能想起来往这上投钱啊?”
史大斌给他这话说得有点蔫,王刚想了一会儿,问他:“那照您的意思,咱们这钱是要不来了?”
大嗓门歪着脑袋,好像是在费脑子思考了一会儿,咂摸咂摸嘴说:“也不能这么讲,不管怎么说,这个东西是有政策的,按照规定,县里领导应该给钱——可是他不给你也没办法,没哪条法规定说是他必须掏。再者说呢,光县里领导点头了,给你批了条子,钱还得到财政局去拿,万一财政局没钱给你呢?还是没办法。所以说这个事儿啊,不是不行,但是肯定很难。都是真金白银啊,能不给,谁愿意给?”
史大斌一下给他说得有些丧气,连王刚听得都有些蔫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有点手足无措的意思。大嗓门推心置腹地又坐得近了一些:“我是从小就爱解放军,这才给你们讲实话——你们在这儿傻坐一下午了等县委书记,人家早走了。现在这楼里眼看也要下班了,早点回吧,这钱不好要,得慢慢给他磨……”
史大斌抬头看王刚的意思,王刚想了想,说:“行,咱们先走吧,回去合计合计,过两天再来。”
听他这么一说,大嗓门脸上笑开了花:“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回去好好合计,钱不好要!”说着又要递烟,王刚给拒了。
大嗓门站在县委办公楼门口,看着王刚和史大斌两人走出很远,才优哉游哉地点上一支烟,哼起了小曲。
身边的一个干部,也看着走远的两人,从大嗓门手里抽出一支烟,拿在手里却不急着抽,用嘴巴一努二人的背影,问道:“哪儿来的?”
大嗓门乐了,凑上去给来人点着了烟:“预备役,要钱的。我们早收到文件了,好家伙,咱们省里一下活生生多了这么十几个预备役团,不知道省军区怎么想的,以后咱们武装部民兵就得和这些解放军军官争粮争口袋了……”
干部有点不高兴:“县里这么穷,哪儿来钱给他们?”
大嗓门嘿嘿笑,说:“那是那是,这事儿就看怎么对付了,张书记,再怎么咱们武装部的钱可不能少了您说是不是?”
干部没说话。
“张书记,您看,今年秋天县里有没有哪位的孩子想当兵的,”大嗓门拍拍胸脯,“这事儿还得咱们武装部办,别看他们穿军装,真办这个,不好使。”
县委书记张春江猛地把烟头掐灭了,拍拍大嗓门的肩膀:“徐部长,你以为现在还是六几年呢,当兵好,大家都奔着当兵去?县里的工作重点在建设和发展上,武装工作也很重要,但是,嗯?你说是不是?”
武装部长徐金戈给书记“嗯”了一下,变得有些悻悻,嘴里只好说:“那是,那是。”
第四章5
王刚和史大斌是走回去的。
山路蜿蜒,史大斌有点跟不上,在后边叫唤:“团长,团长,等等我。”
王刚头也不回:“这就跟不上了?”
“哪儿的话,”史大斌喘得够戗,嘴巴上不认输,“我们在军区警一连的时候,每天早上起来都是一万米……这是好久没爬山了……团长,我说咱们怎么不坐车啊……”
“车不是还得要票钱么?”王刚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脚下还是放缓了步子,“今天一分钱没要着,回去不好和同志们交代啊。”
“这个不能怪咱们,今天明明等了一下午,连人都没见着,”史大斌已经追了上来,“换别的同志来也是一样。”
“人好见,口难开;头能点,钱难要。”王刚真的有点犯难了,“要钱的事儿太复杂,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来,也确实要不着。”
“对了,团长,今天和咱们聊天那人不错,”史大斌出主意,“咱们不熟悉地方的情况,他肯定是在地方官面上混的,回头咱们问问他有啥办法?”
“咳,”王刚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你还没看出来么?这个人就是咱们县武装部的,早早把咱们俩打发走,免得开口要钱。”
“啊?”史大斌惊愕,“咱们开口不跟他要啊。”
“情况很糟糕。”王刚赶上了团里晚上的酒桌会议,这次会议规模扩大了,官兵把桌子并在了一起,全团所有人都列席参加。
王刚继续说:“这是第三次了。今天我和史大斌在县委等了一个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来了个人把我们俩糊弄走了。我在他的包里看见了两本民兵杂志,他对武装工作还挺了解,所以我估计,他就是咱们这个县武装部的干部。”
陈帆问:“武装部不支持咱的工作?”
“比这个更糟糕,”王刚额头一蹙,“咱们以前没想这么多,现在问题一下都摆出来了。咱们是穷省穷县,地方财政吃紧,经济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