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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娃儿交给了你们学校,你们要全部负责。要是考不出好成绩来的话,定拿你们试问,下期老子不交学费!”
应芬也跟着喧扰:“是啊,现在你们这些老师一点不负责,只晓得进工资,国家简直是白养了你们!”
老师们的涵养好,没有给她俩一般见识,顶多也只是摇头而已。后来,朱老师出来了,江雪和应芬给了她的面子,停止了吵嚷。朱老师亲热、鼓励了一阵黄娟,进办公室去了。
等战火平息后,黄娟才到江雪跟前,彬彬有礼地喊道:“三孃,你们好。”
“怎么?你还想到这里来读书?”江雪眼睛睁得圆圆的问道。
“不,我是来看黄江弟弟报名的。”黄娟说着,摸出她爱不释手的笔来,“弟弟今年发蒙,我送他一只笔做个纪念吧。”
江雪收下笔,仔细看了看,扁着嘴说:“你这笔太差劲了,还不知道小江喜不喜欢。”
“……不差劲,还十多块钱一支哩。”黄娟声明道。
“十多块钱一去算啥?黄江的是一百多块钱一支的。”江雪说着,还是把笔递给了儿子。
黄江夺过笔看了看,说道:“这种火药我看不起!”说着,把笔甩在地下,几脚就把套子蹬得粉身碎骨。
黄娟火速上前掀开黄江,捡起那被踩得面目皆非的笔一阵啜泣。等她回过神来时,黄江和龙槐还在不远骨碌取乐,江雪她们已经出了校门。黄娟怕两个小地痞再来滋事,迅速把烂笔放在荷包里,拖着沉重的步子绕道往回赶。路上,她决定不把恶心的事告诉父母亲。回到家时,母亲第一句话就是:
“你见到小江了吗?笔送了没有?朱老师呢?”
黄娟低下头奄奄不乐地回答着:“见到了……笔送他了……”
迟书君高兴起来:“这次你做得对,咋个我和你爸没不想到呢?你把这样好的笔送给了他,他一定会满意的。以后啊,你要多抽时间去帮助你弟弟,争取大家都获得好成绩。”
黄娟机械地答应着,进屋陪秋芬看电视去了。
下午,黄娟早早去学校报了名。回家时,她见父母都下地去了,于是,他便找来篾刀,砍了一截小竹筒,把被踩烂的笔心装上,然后用纸包好偷偷放在了墙缝里。
下半年,村民们便风风火火地购姜种。由于不少人去年种姜赚了大钱,所以今年大家种姜的积极性特别高。镇里花了一百多万修建了生姜市场,又对种姜户实施贷款的优惠政策,无疑这又刺激了不少原本不愿种姜的农户,他们也纷纷行动起来,抢购姜种。有的一户就买了十几吨。全镇共售姜种估计是好几千吨,这对做姜种生意的龙大来说又带来了可观的收入。
黄为很小心,只买了两吨姜种。也算有进步,这是他第一次大胆搞种植业。
第二年初春,他把姜种下了,连同天地薄膜一并花了二千五百元左右。三个月后就收获了。但由于今年老姜腐烂多;嫩姜又卖不起价;姜市场每挑姜还要收取一元的建设费……眼看大都要亏本。等收获结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姜农都栽了,一户就亏好几万块的姜农也不少。黄为由于种得少,只亏了一千二百多元,但这对黄为这个家庭来说也是一个惊人的数目。这时,黄为不住责怪自己:
“真是鬼摸了老壳,做苦工的钱全亏进去了,以后再也不搞种植业了。”
迟书君安慰道:“不要怕,折千多块是小事,买了很好的教训,那就是要看准市场才行动。”
黄娟也直劝父亲:“别着急,失败是成功之母,只要肯动脑子,坚持就是胜利。”
“算了,我还是只能干气力活儿。”黄为耷拉着脑袋瓜说,“等松工了,我还是去找活儿做,看来还是只有做小工稳当些。”
没过几天,黄为便去街上找活儿干,又被龙二爷招呼上了:“黄大,你又上街找小工做啊?”
“嗯。”黄为顺势问道,“你们肉联厂搞修建没有?……我来做小工。”
“哈哈哈……现在不是我们的肉联厂啰。”龙二爷笑道,“肉联厂已经卖了,现在我和别的老板承包了羽绒厂。”
“羽绒厂里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
“不好办啦,现在是和别人合办的,人事问题我没有管。我主要是负责厂里的供销工作。”龙二爷边说边走,“你有心进羽绒厂的话,就去人事科吧,看他们要不要你。”
黄为想:羽绒厂的活儿肯定轻巧,又不挨日晒雨淋,能够进去,当然求知不得了。于是,黄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厂里。他到人事科门前时,也曾见到有的人还在办理进厂手续。他心里踏实了,心想这回还没有来迟。等其他人离开后,他便大胆地进去了。黄为先介绍了自己的简历以及和龙厂长的关系;然后又谈了家里的经济情况;最后他才抬起头来听对方的反映。这时黄为才发现那个矮个子质检员坐在办公桌前,估计多半是科长,还操着毫不流畅的普通话:
“你老不老实?”
这话把黄为问杜了。原因是自己由于老实了到处丢工作,如果这回承认自己老实的话,肯定又会由于“你这个人太老实了”被取消。黄为考虑了很久,才想出一个比较妥帖的的词来:
“……很聪明。”
科长摇着头说:“你搞不搞得来假?”
这时黄为想起了收猪灌水够伤天害理的事,于是立即答应道:“搞得来假!”
科长手一挥说:“算了,看你这个样子都是傻乎乎的,你块走吧,我们不需要你。”
黄为虽然遭到了拒绝,但他心里是很舒服的:看来这个厂能杜绝搞假,必定很有发展前境的。他正想离开的时候,龙二爷往厂里来了,大老远就问:
“工作落实了吗?”
“没有,你能不能帮我说两句?”
“难啦。人家投了资的,搞技术性的工作多数是人家的人,你来也只能干笨活儿,择毛你干不干?”
“要不要技术?”
“技术要求倒不高,可每天穿着防尘服在羽毛堆里,热得跟在蒸笼里一样,而且全是些妇女,你好意思呆在里面码?”
“那就算了。”黄为边说边走了。
龙二爷抓住黄为说:“不如你喂肉鸭吧,一个月见效。现在镇里的政策更优惠了:你只管饲养,饲料、雏鸭都是镇里提供,很稳当啊。”
“那鸭要是死了呢?”
“这当然是自己负责哟。不过,鸭子是不容易死的。不信,你去参观一下吧,姜市场后面那个杜老头他们就在饲养。”
“好吧,我去看看再说。”黄为说罢,乘车迅速赶到了养鸭现场。
黄为匆匆到了杜老头家,好像这里正在召开现场会,面熟的女记者也在那儿。这时,杜老头站在鸭舍旁边,正准备录像。龙大上前去,对杜老头说:
“别忙,你先收拾一番,要有点像发家致富的样子。”
杜老头进屋去了,彻底打扮了一番,这回真有点像个没有晒过太阳的阔老板。龙大直点头叫好。然后他又抓了一只肥大的鸭子让杜老头抱着,还安排他在摄影的时候一定要说几句漂亮话。这时,摄影记者把镜头对准了杜老头,龙大一打手示,女记者开云始录像了。杜老头说:
“这是我喂的鸭子,都这么大了……”
围观的人打着哈哈洞若观火。
“停!”龙大喝着,便去教杜老头,“你应该这样说‘在镇党委、政府的正确领导下,我认真响应了党的富民政策,用科学方法喂养鸭子,一个月就能收入上千元。这就是一个月前在镇里领的小鸭子,现在已经出栏啰,我准备还要多喂,支援镇羽绒业的发展’……”
杜老头听着,头都昏了,直说:“我背不倒,你写一个我照着念吧。”
这下可把龙大拦住了,他斗大的字不识几箩,那能写短文呢?龙大四处张望,发现了黄为,于是邀请道:
“黄大,你来,我念你写……”
黄为没有推辞,不大功夫就把龙大的意思写上了纸条。龙大把纸条递给杜老头说:
“不能念,你背一下吧,稍微休息一会儿再录像。”
不一会儿,杜老头能生硬地背诵了,于是摄影师又开始工作。可杜老老刚背两句就乱套了。龙大又是皱眉头又是跺脚,最后他还有了馊主意:
“黄为,你来代替他……”
黄为马上想起了当年王成搞的假场合,他决定不能让那不光彩的一幕又出现在眼皮底下,于是说道:“不行,不是我喂的鸭子,我怎能对着镜头吹。”
“没关系,这只是个示范作用。”龙大说,“这不是搞假,只不过是请你帮个忙。”
杜老头也直说好话:“要得,我们是老熟人,你来吧……就当帮我的忙。”
黄为忸怩地接受了这个任务。不多功夫,他就把纸条上的内容倒背如流了。这一下,黄为顺利地达到了龙大的目的。等龙大和女记者们走后,黄为便去向杜老头打听:
“听说喂鸭子能赚钱,是真的吗?”
“很难说,第一批是扶持,多半要赚钱;等上了路后,他们只顾收购,什么都不管了。”杜老头苦恼着说,“不稳当啊,价钱时高时低的,还是种粮食可靠些。”
“听说可以帮羽绒厂里喂,纯进一块钱一只,这样可以稳赚钱哪。”黄为说。
“那不一定。虽说是纯捡,但死的自己负责。他们给的鸭子、饲料都是伙起做生意贩运来的,歪得很,最容易打倒本钱。我们社里有好几户都挨了生意。”
黄为听了,放弃了养鸭的念头,迅速离开了。回到家后,他又笑着对妻子说:
“工作虽然没找到,但我是很舒心的,你猜不着我有多先进。……告诉你吧,我已经上电视台啰!”黄为把滥竽充数的实事告诉了妻子。
“哈哈哈!”迟书君一阵捧腹大笑,“真是太荒唐了,看来陈书记也是一个不务实的干部啊。”
“不,你说错了。应该说陈书记是务实的,就是龙二爷也转变了许多。人家羽绒厂全都招收老实人了。”
“你是老实人,应该被招进去呀?”
“我就是因为收猪灌水,这就不老实了,所以不能进去。”
“谁会知道你收猪灌水?难道是你自己坦白的?再说,咱们的不法收入都捐希望工程了,这还不老实吗?”
“算了,不要破坏人家的厂规,让它好好发展吧,这样看来羽绒厂肯定会给镇里带来效益的。”
迟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