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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勉力”向勤政楼方向拜谢,一礼下来,已有微喘,又谢过晁衡后,我语意一转,:“晁卿前时曾言,将欲落叶归根,不知行程和时间可有选定?”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现在与东瀛相通的主要航线有三条之多。北路航线航期比较长,但多是沿海岸航行,较为安全平稳;南岛路和南路的航线航期虽然比北路短了不少,但海难事故却比较多。
    晁衡再一次拜谢我的关心后道:“老臣少年离家,如今虽然亲友飘零,但回乡之念殷殷难释,所以老臣决定,随明日前来的朝贡使船回归故里,大概是要走南路的航线吧。”“朝贡使”是大唐对所有国家的来朝使节的统一称呼,“遣唐使”则是日本史料中最先提出的正式称呼。
    我佯作随口而言:“人之思乡,有若倦鸟归巢,全然发乎自然,不知晁卿可有近乡情怯之感?”晁衡喟然一叹道:“虽然老臣每时每刻关心家乡的变化变动,但是家乡的风物人事都已是沧海桑田,怎能不由得老臣情怯思惘!”
    “现在的东瀛大概是什么情况?”我接着问道,晁衡哪能料到我是包藏着“祸害之心”?当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恭声答道:“现在的东瀛是圣武天皇陛下执政!东北地区的出羽国和陆奥国的虾夷已经被基本征服,只有萨摩国、多褹国和大隅国的隼人虽然经过多次的镇压,仍然不完全屈服于圣武天皇的统治。”
    闻言,我不由一怔,既然是圣武天皇当政,那就是刚进入奈良时代没有多少年了。嗯,圣武天皇之后是个女天皇——孝谦天皇,她可是一个比较放荡而又精擅权谋的人。
    我陷入了沉思,看来,虽然我应该仇视它,但绝不能完全轻视它,这个东瀛还是有一定的能量的,若非如此,它也不会长年伺机侵扰我国,特别是宋元以来!我是不是先支持东瀛的隼人对抗中央政权?或者在处理完安禄山的问题之后再出兵平灭它?以我大唐的赫赫战力,当非难事!晁衡却不知所以而又恭敬地立身在一旁。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姑母亲情
    “太孙殿下,晁大人还在一边恭候着呢!”霞儿见我长时间不语,不由出言提醒道。我回过神来,对晁衡歉然说道:“本王一时恍惚,倒在晁卿面前失态了”晁衡毕恭毕敬地拱手道:“也许是殿下身有微恙的原故,殿下正需养息,老臣就此告退!”我微微起身道:“如此,本王不送!”晁衡再拜而去。
    “附马都尉偕咸宜公主到!”我看向依然有些耿耿的霞儿,正要设词哄笑她,随着孙六一声忙不迭的唱报声,姑姑咸宜公主却急惶地冲了进来,姑父杨洄紧步相随。姑姑一看到半倚在床榻的我,眼泪夺眶而出,立即焦切地问道:“大郎,你觉得怎样?!”一把握住我的手,然后竟哽噎地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她满含关切的泪眼,在我全身上下地打量。姑父杨洄见及我现在神清气爽的模样,轻轻地吁了口气,立即手抚其肩,劝慰道:“你看大郎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大郎自幼天赋奇禀,冥冥之中必有神助,你千万不要太激动了!”
    看着惶切地落着泪的咸宜公主,我心中一阵涟漪,毕竟是骨肉相连的血缘之亲,温馨的亲情再一次真真切切地回到我的心中,我实在不忍心姑姑如此为我焦急难过,连忙说道:“姑姑不要这么伤情,大郎只不过一时大意中了奸人毒计而已,现已服用了祛毒的丹药,身体已无大碍了!”咸宜公主闻言,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展颜一笑,暗运不动玄功,一付神魔难侵的威势在我身上显露出来,哪还有一点委顿不振的病态?
    咸宜公主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杨洄这时才得以解释道:“今天朝贺之后,臣把圣上对殿下的封敕和殿下的情况告诉了臣妻,不料臣妻得知后,惶惶泪落,急切切地就往这里赶。臣只有随后紧赶,臣妻却一路冲奔,竟连殿下的门房、近卫都不理会,尚幸近卫统领风道顺知道臣妻身份,也拜见过臣妻,所以没有发生什么误会。失仪之处,请殿下恕罪!”杨洄在心里已把我视为自己的君主,眼见爱妻的情绪已渐稳定,而我的身体也更显康健,不觉有了君臣的上下分份,便在言词中,用了朝堂上的称谓。
    我轻轻地抚摩着姑姑的手,向杨洄说道:“我们现在是一家人聚谈闲话,请姑父大人不要‘殿下’、‘殿下’的称呼,还是直呼大郎的乳名吧!”没有理会杨洄的反应,我注目姑姑,眼见她渐渐平稳下来,一双慈爱横溢的目光看着我,我心下一暖,当下感动万分地道:“平日大郎忙于俗务,自回长安,未曾好好地陪伴姑姑膝下一天,而今姑姑却为大郎担惊受怕,一路惶切凄戚,大郎着实不孝啊!”
    姑姑反握着我的手,轻叹一声道:“生于皇家是非多,何况大郎更非凡俗之辈!姑姑知道,帝王之路并不是一路畅顺,本朝历任太子的遭遇即是明证,等待大郎解决的事务太多,姑姑也不需要大郎相陪,成大事者,岂能拘于此点小节!但是,姑姑只有大郎你这一个嫡亲的亲侄,姑姑希望大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大郎可以对你姑父说,他必会殚精竭虑地为你做事的!”最后一语,姑姑用满含警告的目光看了杨洄一眼,杨洄立即噤若寒蝉地连连点头。看样子,姑姑在家中威势非同一般啊!
    姑姑目光一转间,这才注意到被这温情一幕感染得一蹋糊涂的霞儿,姑姑眼前一亮。要知道,自从天宝年间开始,不少妇女着起幞头袍衫,模仿男子的装束,最初只是在宫中流行,后来渐渐传到民间,也成为普通妇女的日常装束之一,所以,姑姑一眼就认出霞儿的女儿身份。但是,姑姑她老人家并没有冒昧地认为她是我的侍女。这点眼光,她老人家还是有的。只用美目带着疑问地看了看我,姑姑当然知道王可君和皎玉的事,现在的目光中还夹杂着一丝调侃,使我的脸上有一阵灼热的感觉。
    姑姑了然于胸的笑了笑,轻叹中带着回忆的遐想道:“当年大郎抓周时,震惊满座,即连圣上都被刺激地晕了过去,场面煞是有趣。姑姑还记得,当时大郎是怎样选择的,大郎现在还知道吗?”我一阵窘笑,这件事在我的有心运作下,早已传遍天面地北,我岂能忘却?只是姑姑此时当着我的第三个“老婆”提起,我该怎样接口嘛!
    年刚及三十岁的姑姑却也不待我开口,她轻笑着继续说道:“如今,大郎贵为一国储君,执掌大唐军机的天策上将,才能学识也可谓冠绝古今,接下来,就该是藏娇于金屋了?”
    感受到姑姑调侃的话意,不只是我,即连霞儿也霞飞娇颜,在几乎等同于婆婆的咸宜公主面前,霞儿螓首低垂,竟忸怩地玩起自己的袍袖来,那男服女态的异样妩媚落入我的眼中,心中不由得一荡。
    姑姑见及我俩的情态,心情更是大好起来,原有的凄惶早已经无影无踪,她上前握住霞儿的手,捉狭地问道:“好俊的人品,真是丽质天生,还不拜见‘姑姑’?”在霞儿心里,我是她的唯一,先前,又感动于亲缘温情的霞儿更从姑姑的身上感受到母爱的温馨,如今见姑姑如此亲切地催她跪拜,心头既是紧张,又是兴奋,竟真地跪拜于地道:“霞儿拜见姑!”言喜语羞,带着一丝楚楚的怯怯,让姑姑一愕之下,心中顿又生起爱怜之意。姑姑连忙把霞儿扶了起来。
    这时,孙六又禀报道:“礼部尚书杨国忠求见!”我算算这个家伙也该来了,他若连这点风色都看不到,也不会爬上如今的高位了。我当即高声吩咐有请。杨洄连忙整衣而待,姑姑却拉着霞儿的手,丝毫不理会这边的情形,娘俩径自在一边絮絮轻语。
    我向杨洄交代道:“这位杨大人现在只是我们的一枚棋子而已,万不可真的当作自己人!”杨洄也是见惯宫廷阴谋的人,当年更策划过废除旧太子李瑛的事,当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杨国忠急步而来,一见我含笑而待,立即拜倒在地大表忠心:“在宝寿寺中,殿下甫一中毒,臣深知自己无能解救,不敢有所耽搁,便急急骑马前往太医院召请太医。比及臣再回到宝寿寺,寺中已人去良久,听说殿下还遭遇了一场截杀,天幸没有让奸人得逞。臣在得到确切的消息后,正欲前来探视,圣上却颁下旨意,不准各色人等打扰殿下的静养。臣一夜辗转,难以入眠。今晨朝贺圣上之后,臣为殿下取了些往日圣上恩赐的补品圣药,立即急急前来。如今见及殿下气色大好,做臣下的真是有些喜极而泣了!”言罢连连顿首,一付赤胆忠心的样子。
    我当然相信,杨国忠绝对是“一夜辗转,难以入眠”!但这是因为现在杨国忠的祸福牢牢地绑在我的身上,假如我有不测的话,纵然有杨贵妃做他的支撑,他也一定会在被李林甫玩弄得死去活来之后,受尽百般苦楚地死去!我“动容”地看了他一眼,欣然说道:”国忠真是国之忠士,为国忠心啊,本王甚是欣慰,快快请起!”杨国忠闻言再拜起身道:“今晨微臣又听圣上再降恩旨,殿下又身兼天策上将之职,微臣不胜欣喜,如此一来,那奸相直如瓮中之鳖了!”
    我一笑问道:“如今李林甫可有什么动静?”杨国忠精神一振,道:“那奸人已托病在家,即连今日圣上千秋的朝贺也没有参加。看来,他是凛于殿下的威势,胆寒之下,再无驾驭朝政的心力了!而且,在今早下朝之时,吉温曾暗对臣讲,他已网罗了萧灵和宋浑等人的贪脏证据,俟千秋节过后,即首先拿萧灵和宋浑开刀。臣以为,如此一来,李党将心胆俱裂人心焕散为求自保各谋出路,李党势力或许由此而不攻自垮!”
    听着杨国忠过于乐观的话语,我心中一阵冷笑,假如李林甫真的就这么点伎俩的话,那么他就不会独揽朝政这么多年,如今安禄山回京,真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