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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
国王赞许的笑容和宾客们热烈的掌声为两个小时的歌剧画上了完美的句号,王室的队列与红衣大主教的随从并成一队,向圣比阳大教堂行进而去。法利亚应邀坐进了国王的马车,他会利用路途上的时间与王国的统治者再度确认当晚典礼的议程安排。
送走国王之后,宾客们也纷纷登上了马车,其中一些大贵族还要赶回各自的府邸更衣,准备参加当晚在圣比阳大教堂举办的炼泅夜典。西赛尔侯爵也在其中,不过他的女儿并没有跟他在一起,而是随同着她的公主朋友直接去了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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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比阳大教堂为王室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大教堂的几位高级神职人员和各教区的宗教首脑均为入席者。尽管苏晴很想听听宗教人士在餐桌上谈论的内容,但她还是决定跟约瑟芬夫人她们共进晚餐,毕竟自己大模大样地夹杂在王族中间吃饭实在显得不太妥当,她的朋友则表示晚宴结束之后就立即来找她。
果然,一个半小时之后,朋友来到了法利亚为自己安排的住所——当天晚上,包括田园在内的所有王室成员都将在圣比阳大教堂过夜。不过她们并没聊多长时间,因为约瑟芬夫人准备为公主更衣了。同时,领侍女告诉苏晴,西赛尔侯爵已经提前抵达了大教堂,问侯爵小姐是否需要宫廷侍卫引领她去找她的父亲。这句话似乎比“公主更衣”更为奏效,谈兴正浓的侯爵小姐立即离开了公主,后者则撇了撇嘴。田园知道那个兴冲冲的家伙一定是跟外交大臣确认夜典后的活动安排去了——苏晴曾洋洋得意地告诉她,参加完炼泅夜典,她将坐着马车去“周游彻夜狂欢的那比城”。
当晚十一点整,浑厚的钟声响彻王国首府,数不清的蜡烛照射着圣比阳大教堂成千上万的壁龛和彩绘,一片片彩色玻璃折射着柔和的光芒,上面绘制的圣像与神话投射在墙体或地面上,整个大教堂显得异常神圣。
颂祷大厅和大厅外的广场上,数百名教士和贵族正襟林立。教士们的教袍是黑颜色的,根据身份的不同,有的绣着暗灰色的图案,有的缝有金色的镶边;贵族们也都穿着黑色的礼服,礼服形式各异,但大都装饰着亮丽的丝线和名贵的珠宝,使他们看上去不但庄重,而且也很华美。
王室成员和红衣大主教的服装颜色则与众不同。法利亚穿着绣金的红色衣袍,内衬黑色暗纹长衫,头戴锥形卷边法帽,手执金色权杖;国王身穿紫色王家礼服,戴金色王冠,佩太阳型肩章,腰悬佩剑,脚上穿着高筒黑皮靴;其他王室成员则是一身白色华服,斜拉紫色绶带。这些人走在人群之间,就象一颗颗璀璨的明珠一般夺人眼目。
当国王和红衣大主教在圣坛下站定之后,全体教士齐声诵读赞美录,诗歌萦绕在颂祷大厅巨大的拱形屋顶上,屋顶正上方的透明方窗外,夜空里的繁星也仿佛化作了大殿四周那一排排银质烛台上闪烁的烛光。紧接着,三十六名穿着法袍的教士神情庄重地鱼贯而入,每个人手里都小心翼翼地捧着放在莲花盘中的长明灯。他们在铺满鲜花的圣坛周围跪了下来,将长明灯恭敬地放置于大圣坛金箔镶嵌的凸台上,梵天圣像在这些长明灯的映照下散发出圣洁而伟大的光华。
赞美录诵毕,参加夜典的所有人在国王的带领下参拜圣像,法利亚则走上圣坛边的大理石讲台,以精练的文字阐释《世启大德经》伐魔篇和创世篇的要旨,令信徒追思圣史,感念神泽。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目光几度停滞在圣坛前的巴雷西国王身上,眼底一闪即逝的傲慢和热切就好像国王不是在参拜圣像,而是跪在他——法利亚·克莱蒙——的面前,而国王身后的人们也仿佛化作了无边无际的王国子民,谦卑地拜服在他的脚下,听命于他这个教廷和王朝的唯一主宰。
然而,幻想终归是幻想。在开篇辞结束之后,他不得不退到一旁,谦恭地弯下身子,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真正的主宰光芒四射地走过来取代了他的位子,而“无边无际”的王国子民也一排排站起身来,用崇敬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年轻君主。
巴雷西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们,轮廓分明的脸孔如同古希腊雕像一般精美、庄严。“本人谨以天之战士、菲尔拉法家族并达尔兰地之国王名义,面圣父与臣子诵读此文,谢神明恩德,祈黎民福祉……”磁石般的声音将青年国王谦逊沉稳的品格和龙驭天下的气质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撞击并牵引着每个人的心。
田园久久地凝视着巴雷西·菲尔拉法,对一个国王的尊崇和对一个男人的挚爱融满了她湛蓝的眸子。蓝色本就是一种不可解读的颜色,它包容了凄凉和温暖,蕴涵着深沉与壮烈,看似清可见底,却始终无法触到边际。但是,法利亚·克莱蒙看穿了田园的眼神,一抹不被觉察的、嘲弄性的、甚至是邪恶的笑容在他的唇边荡漾开去。
在一个小时的典礼上,不论是用圣水洗涤大主教的法杖和国王的佩剑,还是用荆棘枝供奉炼泅封印,田园从始至终没有出任何纰漏。当钟声敲响午夜12点的时候,玛丽安娜王太后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不曾表露出来,但在此之前,王太后一直担心女儿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王室成员在教士的引领和王家护卫队军官的护送下返回各自的住所休息,参加夜典的贵族们也纷纷准备离开圣比阳大教堂。在田园经过斯塔伦斯身边的时候,她向克尽职守的护卫队统领微笑了一下,并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统领的表情依旧平静而恭谨,但一颗心却几乎跳出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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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士们在红衣大主教的率领下守护着36盏长明灯。在那片黑色的海洋里,法利亚·克莱蒙俨如一面鲜红的旗帜。颂祷大厅异常安静,数百人的呼吸融入梵天的圣光里,幻化成内心深处默默背诵的《世启大德经》。但法利亚并没有那样做。在他澎湃的脑海里,一幕幕往事正清晰再现。从一个最卑微的教士一步步成为教皇座下最具权势的枢机主教,不论他红袍之下掩盖着怎样晦暗的秘密,但在世人眼里,他的成就依旧如同他头上的法冠和手中的权杖那般辉煌。可是在他心里,这样的辉煌距离他的理想就象月亮之于太阳那般不值一提。上天赋予了他智谋和机遇,生活塑造了他的坚忍和雄心。在通往颠峰的那段路途上,石块、荆棘、风暴……这些东西要么成为他的工具,要么就必须用工具彻底铲除。极度膨胀的自我令他没有、也不需要真正的同行者,他始终坚信利益可以解决一切,敌人可以变成朋友,朋友亦可变成敌人。他要的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而是千千万万臣服于他脚下的奴仆,是一个可供他呼风唤雨、兴风作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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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上弦月如同一叶盲从的孤舟漂泊在浩瀚无垠的深海上,在它那沉寂的光线里,圣比阳大教堂层层林立的碑林宛若大片大片青灰色的云堆,给人以一种混沌颠倒的错乱感。一阵夜风吹过,碑林周围的树木晃动起来,枝叶的骨架发出磷火一般的光亮,使它们看上去就象是一群扭曲着身体的舞蹈精灵。秋天的草木依旧努力地散发着清香,但即便是被冰凉的露水洗涤之后,那种清香仍抹不去步入腐朽的味道。
两匹黑马被散放在这个阴森僻静的地方,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贵族。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肋下的长剑泛起冷漠的光华。大教堂的钟楼仿佛凌空矗立,他看不清上面所指示的时间,而且,他也不知道对于那个时刻的到来,他究竟是在企盼还是在抗拒。
事实上,他正沉浸在一种忘我的思潮里。过去与未来、挚爱与仇恨交织在一起,淹没了从炼泅日的太阳还没升起时就鼓荡在他心中的焦急和恐惧。
凌空矗立的钟楼突然发出巨大的鸣响,贵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那声音就象是一条条飞扬的锁链,一下子套住他的身体,把他从单纯的感情世界迅速拉回到这个矛盾重重的现实中来。锁链嵌入肌肤,不但痛楚,而且那些深红的血印将终身不褪。
钟声回荡不绝,他的听觉和视觉变得异常敏锐。
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黑暗的另一端,在看见他之后就急匆匆地向他这边跑来。他很想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可是,身上的锁链禁锢着他,他依然象雕塑一样站在那里。
“哦,斯塔伦斯伯爵!”伴随着一个清澈的声音,一个身材瘦小的贵族青年笑吟吟地站到了他面前。
“公主殿下。”斯塔伦斯弯下僵硬的身体,向贵族青年深深鞠了一躬。
“能够按着您画的地图找到这里对我来说真是个奇迹了,大人。”乔装打扮的公主嘻嘻地笑道,“这说明上帝也支持您带我到外面去观看民间的‘炼泅夜典’,是不是?”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四周看了看,护卫队统领身后林立的石碑就象一大群神秘的黑衣人正默默注视着她,“这是哪啊?冷飕飕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这是大教堂的墓地,殿下。”斯塔伦斯凝视着她那双好奇而又有些胆怯的眼睛回答道,“达尔兰地历史上德行高尚的神甫和修女死后都会葬在这里。对于神的侍奉者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荣耀。而且,据说这样做也可以驱镇邪魔,保佑王国平安。”
“哦,是吗?”田园夸张地眨了眨眼睛,“听上去满神圣的。可是您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地方汇合呢?我这个公主本来应该呆在房间里表示虔诚,可现在却要在这些德高望众的前辈眼皮底下溜走,说不定会遭报应的。”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俏皮的微笑。
“那是因为,”斯塔伦斯的心一阵战栗,“这里通常不会有人来,殿下,而且离后门很近。”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田园说着朝一匹黑马走去,“我想您已经把后门的守卫搞定了吧?就象我住所前的那些卫兵一样。”
“殿下!”看着田园抓住鞍环准备上马,斯塔伦斯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什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