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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Ken,什么是黑色爱情?文章我读完了,可是还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爱情可以用颜色来分的吗?」
「妳不用太在意这篇文章写的是什么意思,反正是用新颖独特的方式介绍妳的书,这样一来,一定可以吸引更多读者因好奇而去读妳的书。」阿Ken正好也读完她前两章的稿子,若有所思的注视她。
「你不喜欢吗?」风玲知道这份稿子和她之前的作品有很大的不一样。
「很喜欢,不过也很好奇。」阿Ken托着下巴,暧昧的问:「风玲,妳在日本发生什么事情,从实招来。」
「招你个头啦!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我不想去相亲,所以故意延后几天回家,去了一趟北海道看熏衣草,观函馆山夜景,然后就回来了。」
「游北海道是真的,但是妳少提一个男人。快说,他是怎样的一个男人,竟能在短短的两天影响有男人冷感症的黑色爱情作家风玲小姐。」阿Ken怀着高昂兴致注视着风玲。
「什么男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风玲把阿Ken面前的抹茶红豆蛋糕拿过,埋头的吃着,不想对着阿Ken,他一向对这种事特别敏感。
「不可能没有,妳的作品一向不站在男主角的立场来描述,可是这份稿子,妳却对男主角有诸多着墨,可见妳在写这本小说的时候,心里正想着一个男人。」
「对呀!那时我心里在想你。」风玲开玩笑的说:「阿Ken,如果你不是爱男人,你会不会追我?是你的话,我就会考虑接受。」
「不许妳开我这种玩笑。」阿Ken严肃的说。男同性恋的人,最忌讳和女人有感情纠缠。
「对不起,阿Ken。」风玲带着恳求的口吻说:「他不是多重要的人物,也许我写完这本书之后,就会把他忘记了。阿Ken,等我写完这本书之后,如果我还没有忘掉他,那我一定会告诉你。」
「可怜的宝贝。」阿Ken同情的搓搓她的手,「其实男人并不如想象的那么不堪,只是妳妈的运气比较不好,总是遇到不对的男人罢了。」
「我知道世界上还有好男人,就像你一样,是最好、最体贴的男人,只可惜你……」
「风玲,」阿Ken佯怒,「妳再敢拿我开玩笑,我就永远不理妳了。」
「我知道,阿Ken爹地永远都不会不理玲玲宝贝。」风玲有恃无恐的撒娇。阿Ken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是朋友,是姊妹,有时候也是让她撒娇的父亲,能遇到阿Ken是她的幸运,但是遇见石碞呢?
她不想给答案,一个不会再见面、努力想忘记的男人,他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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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黄昏,风玲从外面回来,打开信箱取出信来,很快的将每一封来信看一遍,其中有一封信很奇怪,没有地址,也没有邮戳,于是她好奇地打开来看,竟然是在熏衣草园前照的那一张相片。
是谁送来的?她四处寻找投信的人。
「妳在找我吗?」石碞从旁边的圆柱走出来。他的声音有电波,眼睛有电流,震得她全身颤抖。
风玲吃惊的注视他,张开的嘴巴,许久叫不出声。
「当我将信投进信箱时,心里就猜妳看到这封信之后的第一个反应会是什么?结果是回头寻找。」他一脸满意的样子。「看样子妳还记得我这个人。」
「我已经忘记你了。」
「如果妳心里没有我,哪里需要忘记?」
「你大老远从日本回来,不会只是来看我有没有忘记你吧?」风玲不带感情的说。
「我若说是呢?」说时,眼神是认真,嘴角却带嘲弄。他总是这个样子,像雾又像云,迷离不定。
风玲冷着脸说:「石碞,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为什么见到他的时候,情绪还会如此激动?
石碞跟着她走进电梯,目光始终锁住她。她侧过脸避开他的眼睛。
「别这么无情,我记得妳来找我的时候,我可没有给妳冷面孔看喔!」
「是呀!你给我一个火辣辣的香艳画面。」说完,她便后悔了。
他笑了一声。「说实在的,那个电梯女人的长相已经模糊了,不过我对电梯打开那一剎那,妳脸上那副惊窘羞红的表情可是印象深刻。」
她暗付:可怜多情女偏遇见潇洒无情男,世上最通俗的爱情剧。
「在日本的那两天,看在我对妳热情的接待份上,起码给我一个欢迎的表情。」
这话让心湖起了小小的涟漪。风玲勉强的轻微扯动一下唇角,算是给他一个善意的表情。
「石碞,你怎么会有我的地址?」
「我跟旅行社说我是妳在日本认识的朋友,而且又跟林世然熟识,他们就把妳的地址给我。」
「你回台湾有事?」
「我是特地为妳送这张照片来的。」
他好像以挑她的敏感神经为乐。「别再跟我说这种话,我不是会为这种细节感动的女人,而且你也找错对象了。」
他耸耸肩。「幸好我了解妳,否则我可能会为妳的话而心碎。」
「够了,石碞,我们不过是相处两天,连朋友都称不上,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有人相处了一辈子也不了解身边的人,但是这两天对我来说却足够了。」
「就算你了解我,那又怎么样?」
「了解一个朋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妳从不了解妳的朋友吗?」他收起戏谑的口吻,「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回来了,许多地方都很陌生,我需要妳这个导游陪我四处走一走。」
「你不是有一位当导游的朋友,怎么会找我呢?」
「妳是指世然吧!那家伙一年到头几乎都往国外跑,关于这个地方,他可能除了公司之外,就只认得自己的家,最多再加上住家附近的超商。」
「我要工作,恐怕没有时间陪你游山玩水;而且我还是个路痴,不够格当任何人的导游,为免扫兴,你还是另请他人。」
她走出电梯,快步的来到住处,开门进屋,把他抛在门外。她靠在门上,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必太在意他的出现,用平常心看待就可以了。
她深呼吸一下,等心情平静下来,便打开门。
他还站在门口,好像知道这扇门会为他打开。
「我想……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咖啡。」
他进门,第一眼就看到悬吊在窗前的七彩玻璃珠风铃。
「没想到妳会把这串风铃悬挂起来。」他走过去,拨弄一下,清脆声音缓和了屋内紧绷的气氛。
他又看到趴在窗台上的猫,于是开口嘘牠,招手唤牠。
「别招惹波波,牠的脾气不好,会用爪子抓陌生人的脸。」风玲口头提醒,心里却希望波波真的扑过去,毫不留情的抓破他这张经常带着冷嘲热讽的嘴脸。
风玲的话才说完,那只纯种白色的金桔拉猫立即朝石碞跃过去,就在风玲暗暗得意的当头,波波却是示好的舔着他的脸,然后安静的偎在他怀里,这让风玲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来牠比牠的主人还友善。」石碞坐下来。波波舒服的躺在他的大腿上。
她讪然,责瞪波波怎么可以见色忘主人。
「没想到妳真的养了一只猫。」他爱抚着牠,牠撒娇的喵了几声。
「我不能养猫吗?」她端来咖啡放在茶几上。
「记得吗?我说过妳像猫。」他在咖啡里加两包糖、不加奶精,然后喝着苦涩中带甜腻的咖啡。
「像猫有什么不好的,牠独立不依赖人、不侵犯人,有时候对你撒娇一下,大部分的时候牠们都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人不需要太费心去照顾牠,原因就这么简单。」
「还有,猫很聪明,洞悉人类最坏、最不可靠的一面。」他抬眼瞅她,说:「可惜,猫也很无情,不管平时多么骄宠牠,牠随时都有可能无声无息的离你而去。」
「别的猫会不会这样我不知道,可是波波不会。」风玲轻拍一下,唤道:「波波,过来。」
波波娇懒的抬起脸,湛蓝的眼珠子迟疑的望着风玲。
「波波……」手频招,声呼唤,牠仍在磨蹭,她心急的命令说:「波波,快过来呀!」
于是波波站起来,朝石碞喵叫一声,才跃到风玲身上。
她抚摸牠的背,然后从铁盒里拿出一块方糖让波波尽情的去舔,并嘉许的说:「真乖,我就知道波波不是见异思迁的猫。」
「原来给糖吃的不仅仅是男人而已。」
她微怔。「什么意思?」
「妳说男人的承诺只是当时拿出来哄女人的糖,女人含在口中只是甜一时而已,过后还不停地的回味,而男人早就忘记他曾拿出一颗糖来。我想如果女人也能经常拿糖给男人吃,我想男人也不会轻易地见异思迁。」
「你……」她大吃一惊。这是她在《伤心不必是女人》书中提到的句子。
「我拜读过妳的大作。」石碞从口袋拿出一个信封。「今天我来主要是要把这个还给妳。」
风玲拿起来看了一下,是她寄给他的支票。
「那些费用应该由我来支付才对。」她又把信封推到他的面前。「而且我不想欠你人情。」
「我不觉得那两天的相处可以用金钱来计算,至于人情,妳先欠着吧!我会给妳机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偿还。我还有事,谢谢妳的咖啡。」他起身离去。
「等一下,石碞。」风玲拿起信封追到电梯口。「你一定要收下这些钱,我不想欠你什么,而且我也说过了,我无法当你的导游,也没有时间陪你,所以我们应该没有机会再见了。」
「世界再大,只要有心就能再见,何况这里又是多大的地方。」电梯来了,他摇一摇手,便踏进电梯里。「我会在台湾待上一阵子,风玲,我会跟妳联络的……」
电梯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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