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价,我们怎么拿得出呢?即使如数以送,女方又提出更高的条件,童家岂不望洋兴叹吗?我知道舒老爷这人有两大特点:一是喜欢奉承,二是视钱如命,这次婚事如若成功,新娘出嫁,舒家就会送上丰厚的嫁妆——玛瑙、戒指、玉器、绸缎等。他要的5000大洋我们嘴上承认暗中赖账。”童善珩插上话:“家奴,舒俞岚精明能干,骗得了他?”“夫人、大爷放心,家奴一定能把此事办好。”
舒昌俐的婚事在“粤岚公寓”里也是风去浪来。卢明桢说:“我们不能让昌俐跳进火坑。昌俐温柔善良,诚恳朴实,过门后一定会受到欺侮。”乔芙蓉接上了话:“自古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童家样样依从,我们还能说三道四吗?娃娃虽有缺陷,但不伤大雅,再说哪有人人都升官晋爵的呢?”俞岚见超琼在一旁不时摇头晃脑,不时哑然失笑,便问:“超琼,说说你的看法呢?”姜超琼翘着嘴讲了一句:“大姐、二姐说得有理,我无话可说。”俞岚又道:“舒家都要对昌俐负责,你是三妈更不例外。你当着超全超芳把前50年、后30年的话都拿出来说,这里为什么就不说呢?”超琼又高傲地回答:“这事,没有我的份儿。昌俐嫁与不嫁该你作父亲的做主,怎么问起我来了呢?”舒俞岚被弄成哭笑不得只暗暗摇头,对着刘成问:“管家,你说呢?”“老爷、奶奶,童家少爷从不学好。近来,贩卖大烟犯有杀头之罪,大小姐不该陷进泥坑。”乔芙蓉立即指责:“管家,不能好坏不分血口喷人。童家少爷从来就是行得端走得正,你不能跟着盲人说瞎话呀?”“二奶奶,我的话不敢欺骗老爷,如有假甘当受罚,若直言贾祸愿受死罪。”“你毁人姻缘,该千刀万剐!”“别吵!”俞岚站起来制止:“出嫁是‘指腹为婚’时定了的。现在是童家给钱,不拿钱舒家就不出客。”众人听到十分惊诧。俞岚又说:“童善珩有‘裕福楼’,有‘胶丰商号’,有绸缎买卖,出5000大洋也不算多。女儿总得要出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何须你说我说的呢?”客厅里的人慢慢地散去,卢明桢上前喋喋不休:“俞岚,这门亲事若只看到钱将对昌俐贻害无穷。”“明桢,我不看钱还能看童家的啥?有钱和给钱就成为我答应童家婚事的唯一条件。”舒童两家都在忙于婚事。周泰跨进西和苑,乔芙蓉满脸笑容地问:“莫非是童亲家有话吗?”“正是。恭喜贺喜二奶奶,童大爷特地派我前来道喜。这是50个大洋,请二奶奶笑纳。”“亲家还说了些什么?”“童大爷说,请二奶奶光临‘裕福楼’。”“要去。难道就只这些吗?”“大爷还说,愿与二奶奶同赏花城春光,共观南海怒潮。”乔芙蓉听得全疯了,急步上前紧抓周泰的手:“知我者,亲家也。”
时不多日,童家呈上家书,俞岚观后喜不自禁。他对周泰说:“烦你转告善珩,近日完婚。”管家走进东馨苑见俞岚上前施礼。“管家,你坐。”俞岚随即拿过信,刘成读着。
岚兄,近安:
窃闻忠烈顾心,仁德著海。珩自幼读书,略知礼义,不以其功名富贵熏其心,但以光明磊落昭其事。现因生意在外奔波,又本人倦怠少有自律,在兄前聆听甚少,实为歉然,请谅之。古有桃园结义万人敬仰,今有舒童联姻恩深谊重。近来资金周转不灵,手中稍紧,于此达公寓之礼甚微。来日方长,后效不远,瞻拜有期,伏惟照鉴。
弟 童善珩
1945年11月17日 拜上
管家轻声问:“老爷,见此信,意何如?”“善珩弟知礼明义,从前少有拜望,今歉然自律,足见忠心耿耿。现为亲家能在此更进一筹不就很好吗?我的愿望以此足也。”“不可。”管家惊讶地说:“前些时童家为何不自律歉然、耿耿忠心、明义知礼呢?现钱不给,物不送,人不来,就用这一纸空文把一切了了。这是骗局,不足为信。老爷,我愿到‘裕福楼’为舒家挽回损失。”“不去了!”俞岚伸伸腰喜笑地说:“哈哈……善珩弟‘后效不远,瞻拜有期’,难道我们就等不得吗?”
光阴荏苒,儿长女大;新婚之后,蜜月不甜。童仲斌与芳芳同走在珠江边上,童仲斌说:“我俩知声知音,知乐知情。”芳芳伤心地劝慰仲斌:“少爷,别因为我阻挠了你的婚姻,贻误前程。新娘子在等你度蜜月呀?”“那不是新娘子,更没有蜜月。她是木雕、土俑、僵尸,会给我颈子套上枷锁,让我坠落到万丈冰窟。芳芳你不能离开我,一步也不能。芳芳,我俩到南亚去走一趟。”童仲斌泣声说。“少爷,那是条死路呀!”芳芳拉住仲斌的手不肯放开:“别去。”舒昌俐仍然独居绣楼,童仲斌把“裕福楼”的钱都押在大烟上一一输光。其后,又有人邀童少爷到南亚去贩烟,说此去不仅可以收回老本还可以大赚一笔。仲斌与芳芳去南亚不久,传来噩耗。童家太太走来忙问:“家奴,何事?你快说呀!”家奴周泰吓得面如土色,冷汗若雨,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两人南亚之行的下落:“少爷与芳芳去南亚贩卖大烟,与同伙人因分赃不平均被杀死。”童善珩听到儿子噩耗,一下昏过去也就与世长辞了。舒俞岚同柏玫瑰正在香港歌舞厅喝着美酒,听着音乐,突然得知舒昌俐家人出事的消息,俞岚沉痛地说:“我在商场混了几十年从未失足,这次的盘算化为泡影,输得很惨。”眼眶里涌出了涩苦的泪珠。住在西和苑的乔芙蓉只得伤心地把舒昌俐领回家。不久,舒昌俐就与尚崇义结了婚
日朗天开,西和苑宅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是舒昌俐,翠儿开门啦!”昌俐来到乔芙蓉身边问:“妈,这几天妹妹昌怡跟一个男生混,你知道吗?”芙蓉摇着头:“不知道。昌俐还有什么事?”“邻居费姐说昌怡和那个男生在路灯下越靠越近,抓着肩、抱着腰、双方又亲着,由于站得远看不真男孩的脸。”乔芙蓉连连骂个不停:“这个该死的,白天晚上在外鬼混,十多天来没见过她的人影。”“昨天邢婆婆也说在路上碰见妹妹又跟另一个男生在长阳路边说边笑,好像结了婚似的。尚崇义也说家丑不可外扬。妹妹的事,爸爸、大妈、三妈知道吗?”乔芙蓉说:“他们知与不知有啥关系?”母女俩又说了一阵子话,昌俐就起身回家。西和苑与东馨苑和南祥苑有点距离,显得格外宁静。午饭后乔芙蓉心情仍不平静,哪知一觉醒来上午的气消了大半。这时外边传来“二奶奶”的叫喊,她静静地听着心中十分明白。当翠儿把门一拉,那人影便急闪进屋,从衣袋里拿出一块用红丝线套着的小石花观音像硬塞在翠儿手上。那人蹑手蹑脚登上楼梯,推开房门,习惯地朝四周望了望,又走向客厅前轻轻地推一下小门随手而开,健步跨入后随即把门掩好,揭开门帘,往内一瞧,只见芙蓉花斜坐在一张矮平沙发上。他,就是时常出没在二奶奶门前的情夫——柯黎。柯黎看见乔芙蓉不吭声的样子,便凑过脸问:“芙蓉,今天病啦?有什么就对我说,何须藏在心里?”“前几天舒俞岚回来发气,把我训了一顿。今天又是昌怡不争气。舒俞岚这老东西口蜜腹剑,孔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1) 。他的仁德是不会施舍给我家老小的。昌怡,别看她小,把人都气得死……哼!‘粤岚公寓’洞小妖风大。姜超琼缠住那个‘好色鬼’想把我挤掉没那么便宜,我乔芙蓉也不是好惹的。我们不像有的人生了个儿子,就在老爷面前耍能逞威,人前马后称王称霸。”“芙蓉,不怕,人只要横下一条心,就敢上刀山下火海,要打就打,要闹就闹,摆下烂摊子总有人来收场。”“不能如此,还得从长计议哟!”乔芙蓉滚出豆大的泪珠滴在手背上。“怎么从长计议?说明白点!”此时,柯乔两人已手拉着手,心也逐渐靠在一起。“老柯,我坐在西和苑闷得发慌,总想你来说说话,可是十天半月见不到你的影子;我还以为你是在赌场上输了钱被人打死了。”柯黎听后哑然失笑,对着乔芙蓉自圆其说:“哈哈,我福大命大走遍天下。芙蓉花,我是赌场老手,是只赢不输的。赌得过我才赌,赌不过的我就不得硬赌,哪有睁着眼睛跳崖的事?你看这一叠叠的钱都是我赢的。今年过年没给你买东西,就是买了也不好提来。”说着把钱往她手上一甩。乔芙蓉本爱钱,此次见钱好似不理,却把双眼深深地盯住柯黎,笑灿的面颊浮动出无限的希望,上下嘴唇如出水芙蓉袅袅情动。柯黎悄然吻给她一句话:“芙蓉妹子,嫁给我,保证把你安排好,吃穿住行全满意。“哥,你在赌场就没想我呀?”
“岂能不想?”柯黎边说边去解乔芙蓉的衣裳,芙蓉有意试探推开柯黎的手说:“我正在憋气,哪里还有那等心思?”“芙蓉,我会给你解掉忧郁,还愁啥?”柯黎见芙蓉妖艳如花、风姿缭绕、情窦敞开,凶狠得如老鹰抓住小鸡哪里肯放:“哈哈,我是情场老手,叫芙蓉花盛开二度!”说着两人便纠合在床上,淫笑声不绝于耳……
注解(1) 巧言令色,鲜矣仁 :意为经常以花言巧语、伪善面孔出现的人,仁德是不会很多的。
第十九章 南方烟云
“嘀……嘀……”上海“舒氏公馆”的电话响个不停。“我是舒昌华,啊,妈,什么事?”“你爸原说我们今年回上海过年,由于事情多就不回上海。考试结束颖玲立即来广州,你转告她。”下午,铃声一响,文学系二班的教室第一个走出的就是舒颖玲。她不
顾盼左右,也不管下楼拐弯,心疾步如飞地直向理科楼走去,看见教室索性跑了几步,抓住隆正光说:“走!到外边去,我给你说句话。”来到林荫道,颖玲脸色苍白,喉头有些梗塞,许久都说不出话来。“颖玲,出了什么事?”颖玲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哭泣着说:“爷爷来电话点名要我到广州去,原来商量放假后到昆山过年,现在恐怕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