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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强烈的阳光猛然的刺激了我的双眼,我艰难的将眼皮往上撑,眼里浮现着模糊的影子,像是夏天的树枝倒映在晃动的水波里。
接着耳边传来了激烈的声音:“晓影,晓影,你醒了?你是不是醒了?你醒了吗?-----”
“嗯”我很想答应,可是,这个声音估计比蚊子的响声大不了多少,我只觉得自己的吼头轻微的动了一下,接着眼皮沉重的就象压了一座大山。
“她醒了吗?是不是?我就说没事嘛,她肯定地醒的,----”
这是林帆的声音,她好象在哭,她为什么要哭?脑里几千几百个问号,象旋涡一样的在脑里翻腾,却无力去找答案。
医生听到叫声,跑来病房,问:“病人醒了吗?”
“是的,可是好象她又昏过去了,会不会,-----”这是天桥的声音。他怎会在这里?
“嗯,让我来检查一下,----”
医生很熟练的给我做着初步的检查,十几分钟后,医生微笑地说到:“好啦,总算渡过了危险期,现在是该好好的调养了。”
“可是,她为何还不醒?”林帆心急地问。
“她身体太虚了,她是累得睡着了!”
“太好了,谢谢医生。”
哪料却在这个时候,门房被撞开了,只听见柯云一声怒吼:“姓杨的,你欠揍!”
或许是太过突然,天桥一下被柯云的拳头打得眼冒金星,鼻子一下就流出了好多鼻血。
“天桥,你流血了,----”林帆,心疼地护着天桥。天桥没有作声,只是将林帆的手拂了开去。接着,他轻声的说:“有什么话,我们上天台再说,不要再影响晓影的休息,----”
“现在开始关心晓影了,你他妈的早去干嘛了?----”说着,他又准备去揍天桥,结果被方琼赶来将他抱住了。
“一个顾晓影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的让你不惜一切的去打人,哪怕你会因此而坐牢,-----”
我听到方琼的声音,似乎有呜咽,但更多的是醋意。我的心微微的疼了一下,我又想起了庆环,庆环,-----
“我想揍醒这个王八蛋,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果不是他,晓影怎会躺在这里,怎会弄成这个样子,怎会这个样子,-----”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小了下去,我似乎看到他背转身子去抹泪的身影,我真想说,“柯云,我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的声音哑了,说不出声来,只好无力的张着嘴,仿佛在挣扎。
“要说到伤害,我们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想想你当初吧,若不是你当初拼了命的拍我和晓影的私生活,她今天会在这里么?-----”
够了,够了,够了,------我在心里厌倦的大叫着。现在不是来看你们谁对谁衷心的时候,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因为没有力气,却不小心滚到了床下。
“晓影”
“晓影”
“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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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的在一时刻,他(她)们几个同时发出了惊呼。天桥离床边时,一个箭步的冲了上来,将我抱在怀里:“你怎么啦?想喝水吗?----”
我点了点头,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一下子,柯云,方琼,林帆全围了过来,我无力的躺在天桥的怀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
方琼和柯云同时问我。
我点了点头,使劲地从吼咙里崩出了两个字:“谢谢!”
方琼和林帆突然背转身过去,天桥却更紧地将我搂在怀里:“傻丫头,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再想了,-----”
我不好意思的动了动身体,眼睛瞟向了林帆,意思是说:“不要这样,林帆听了会不高兴的,----”
我又望了望床,示意可以将我放到床上去。天桥,仿佛做梦似的醒过来,将我轻轻地放到床上,帮我理好被角。
这时候,窗外的一缕微光正巧透着百叶窗射了进来,落在了天桥的脸上,形成了一个半阴影,我突然发觉,他好象一夜间老了十岁,原本健康活力的脸颊象是遭遇到了地震,全都凹陷了下去。那双深遂而智慧的眼睛,此刻仿若被一层水雾朦着,朦朦的,让人越发的感觉着沉重忧郁。他的唇在微微的抖动,就象秋季的落叶在晨暮中轻拂。
我闭上眼睛,尽量不让眼泪再次滑了出去。
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从角落里射过来的目光,我无法与之相视,一是没有力量,二是没有勇气。在经过这一连串的事件之后,对于每一个曾经在我生命中驻足过的人,我都难以用一种最最平和而淡然的心情与之相对。
“不要打挠病人休息,她身体很需弱。”
护士小姐拨开围在我身旁的朋友,用力的说到,接着就来量我的体温。我的眼前一片昏暗,接着我就坠入了一个无底的黑圈里,再无力自拔。
真正意义上的清醒,是在两天之后的一个黄昏里。仿佛经过了一段无止尽的冬眠,我终于从那个昏睡的穴洞里醒了过来。或许是一阵茉莉的花香,将我从梦中惊挠,我忍不住要去寻找香味的来源之处迫不及待的睁开了眼睛,却正巧碰到了方椋若有所思的眼神,和她手上正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
原来,香味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是的,我差点忘了,方琼最喜欢茉莉花了,也因此她格外喜欢喝茉莉花茶。大学的时候,她在我的心里始终象朵清晰可人的小茉莉花,虽然不起眼却相当的芳香怡人。
我尽管很渴,渴得嗓子快冒烟。可是,我仍就没有张口,只是静静地望着方琼,准确的说,是我们彼此相望却不知所言。朋友间最难堪的莫过于此种状况吧,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那一刻都成了啤酒的泡沫。
“看来你该是好得差不多了,你气色没那么苍白了。”她突然低下眼,边喝着杯里的茉莉花茶,边说道。我点了点头,一种对水的渴望使我盯着那冒着热气的杯子,终于,我用尽力气哑着声音到:“能给我倒杯水不?”
“嗯,好的,我马上就去倒。”
她转身跑去打开水去了,林帆却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看来恢复得不错,这下可好了,----不用再有啥负疚感。”她仍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个的说着。
“谢谢你能来!”我淡淡地说,心里不时涌起一股厌恶。也不知从何时起,林帆的声音使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嫌恶感,就连曾前最美好的片段如今也不过如同一股渐淡渐远的烟幕。就好象流往沙哈拉沙漠的小溪,终久在旷日持久的沙漠里干涸。
“不,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来。顾晓影,我来是因为念在往昔的同学情谊份上。但实事上,我并不愿意见到你,这点你比我更清楚。打一开始,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从我懂得识别世间是非起,你就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你可能一直难以释怀我对你情感的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是的,顾晓影,我讨厌你。讨厌你到不得不让自己靠近你。如果说世间还有什么可以成为一种真理,那么我对你无可原谅的憎恶就是。原谅错误多容易呀,原谅一个犯了错的人,自己的心灵得到了沐浴,那是何等高尚而值得去推广的美德。可是原谅正确,原谅美貌,原谅智慧,那该需要何等的能耐与情操?前者易,后者难。可怕的是,你总是做着让人无法原谅的正确,美貌,还有你那自以为是的智慧,善良。我讨厌这样的你,更比讨厌你去犯错,------”
她停了停,仿佛确保我是否健康安全,应该说是确保在她的刺激下我会不会再度昏倒。接着,她望了望窗外,轻轻道:“没想到这里还会有蝴蝶飞。”
“当然会有蝴蝶,很多你没有想到的东西,实事上都存在这个世界上,----”我轻轻的低语,不带有丝毫的情感,就好象面对着一面光滑而冰冷的镜子自言自语。她没有立即反驳,只是很不友好的朝我瞟了一眼,然后就将目光移开:“我知道你恨我!”
“不”我淡淡的,很想让嘴唇上扬,掀起一丝微笑,可是一种火辣辣的焦渴涌遍了我的全身,我仿佛置身于火焰里。
“不?你会不恨?哼”她轻轻的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就好象在说:“你真可恨,总是装善良。”
我没有理会她的感觉,只是说:“恨一个人需要力气,更需要很重的情感。对于你,我再没有恨你的那种力气,也没有那种情感了。孩童时候的那些珍贵的画面,就象一条流进沙漠的小溪,在我记忆的荒漠里干涸了,----”我舔了舔嘴唇,接着说:“谢谢你送我进医院,你救了我的生命。如果还有什么不可原谅的话,我唯独不能原谅的是,今次的生命是从你的手中拾回来的。林帆,我永远欠你的,欠你这条生命。所以,你随时可以来取走,----”
她听完,从椅子上蹭了起来,一脸的不解与迷惑,更多的是愤怒:“顾晓影,你是混蛋!”
接着她就冲出了病房。
我的泪无声的滑下。
“你怎么啦?渴极了?打开水的人好多,在排队呢。”方琼边往杯子里倒水,边作着解释。
“不,没有,只是有点伤感了。”
“我看到林帆了,她怎么啦?”
“哦,她公司很忙,我让她回去了。”
她把开水调好温度之后递了给我:“别喝太急了,会呛吼咙。”
“知道,谢谢方琼。”
“不谢”
我一直很好奇,方琼和柯云是怎么知道我生病的事情,却一直难以开口,还好,方琼就好象我肚子里的蛔虫般,主动的向我道来:“那天我和柯云去办事,回来的时候路过你那里,我想着好久没见你,就和柯云一起去你家。没想到,在家门口正巧碰到了林帆和杨天桥抱着你匆匆的往外赶。”
“哦,谢谢你们!”我轻笑。
“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想太多。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可是我该怎样来安慰你呢?唉,人生真是很奇妙。就读书那会吧,个个都认为你样样拔尖。样儿拔尖,才情拔尖,可是谁想到,最坎坷的也是你,最不容易的也是你,---所以说呀,拔尖并不能带来幸运幸福,倒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