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据我们所知,主要依赖病人的内在力量的相互作用……”她说到这里,笑了笑,“就好比旧时外科手术医生常说的:我缝补伤口,上帝治疗他。”
“千叶,据我所知,精神分析这种疗法由于费时太长,所以,费用昂贵,常被人们指责为贵族疗法……”中野雪颇感兴趣地问,“但为什么,虽然精神分析疗法的收费问题普遍遭世人诟病,你们心理治疗界还是不肯放弃这样的收费标准呢?”
“是啊,普通人根本就付不起那种高额的治疗费用……”山下羽笑了笑,“何况,千叶小姐,你之前也说了,就算钱投进去了,也未必就能治愈……这好像是在排斥普通的患者呢。”
“是这样的。精神分析疗法在开头的几个月被定为试验期,也就是说,患者在选择中止治疗这一点上有绝对的自由。而在收费问题上,精神分析师的态度其实一直都有两种,一种是宽容型的,另一种则是严厉型的。你们所说的,就是严厉型的。弗洛伊德本人也是赞同严厉型的。他认为,高的收费标准在患者眼里是一种健康的自尊以及对自己时间与资历的尊重的象征,与此同时,患者也会因为这高昂的收费而对治疗师的价值表现出尊重。此外,高的收费会使患者免于人情债,他在分析过程中就可以表现出侵略性,而收费低廉的慈善分析师则会使患者压抑其侵略性。因此,精神分析的治疗的无为态度是建立在有为的高收费标准之上的……”千叶沉默了片刻,苦笑了一下,“这种做法的确是很残酷,会把许多患者拦在门外,但没有办法,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治疗的必需。或者说,当你要进入精神分析时,你就必须放弃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金钱,以换取一些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心灵的宁静……这是一种等价交换。”
“茅塞顿开,茅塞顿开……”山下羽一脸恍然地鼓起掌来。他笑着看向清川澈,“澈,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过,我看你一直都傻傻地坐在那里,好像木头人一样……是不是因为千叶小姐说得太深奥了,你听不太懂?”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清川澈淡淡地笑了笑,“不就是有得必有失吗?在我看来,某种程度上,精神分析不过是一种纯精神性的游戏,和以心易心的谈恋爱还有点不一样……因此,我倒觉得,是不是等价交换,还有待商榷。”他顿了一下,看向千叶,“当然,千叶小姐,我这么说,其实并没有冒犯你的工作的意思。”
“我明白的。”千叶忙笑着点了点头。
“高端!”山下羽大笑了起来,“不愧是清川澈,联想力就是超人一等……居然把精神分析和谈恋爱这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都联系在一起了。”
“我倒觉得,清川君说得很有道理呢。”中野雪笑着说——
饭后,他们五个人一道走出了饮食店。在大门口,中野雪笑着对山下羽说:“山下君,今晚真是多谢了。”
“应该的。在你们东京人面前,我们札幌人唯一可以骄傲的,或许也就只有我们与生俱来的人情味了……”山下羽笑着看了千叶一眼,“千叶小姐,要不要我和清川送你?”
“啊,不用了。”千叶忙笑着摇了摇头,“我和长谷川、中野他们是同路的……到时,我只要在中途下车就可以了。”
“那好吧。”山下羽笑着对长谷川他们三个人鞠了个躬,“诸位,以后有空,我们再聚吧。”
“好啊。”中野雪笑着说。
“那么,再见了。”长谷川说。
千叶这时看了清川澈一眼,微微欠了欠身:“清川君,那么,保重了。”
清川澈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再见。”
看着千叶他们走开时,山下羽笑着问:“清川澈,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到底是想和千叶小姐先来一场纯精神性的分析游戏呢?还是直接进入一场以心易心的恋爱游戏?老实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着实令我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之感。或者说,我原本没想到,你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强的攻击性……不,用千叶小姐的专业术语来说,应该是极有侵略性才对,连以心易心这样的恋爱条件都直接开出来了。”
“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清川澈横了他一眼,迈步开始往前走,“快走吧,我很困,想回去睡觉了。”
山下羽赶上了他:“喂,清川澈,这个晚上,倘若不是我一直在旁敲侧击……你哪会有机会当众说出类似于以心易心这样的肉麻话来?你准备拿什么谢我?”
不知为什么,清川澈这时突然想到了长谷川在这个晚上一直保持着的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想,倘若长谷川真的看出了点什么,那会怎样呢?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未免有点可笑,或者说,他为什么要怕别人,甚至是千叶本人知道自己对她有好感呢?难道说,他觉得自己看错了千叶,因此想否定自己的判断?亦或是,基于某种恐惧,他在潜意识里想逃避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山下,你说……一个人可不可能会记得,很久以前在某个地方和自己擦身而过的某个人?”清川澈突然问。
“那要看是什么人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如果对方是个很美的女人的话……”
清川澈摇了摇头:“倘若是比较普通的某个人呢?或者说,对于别人来说,她可能是普通的;但对于你自己来说,好像又不算太普通……”
“你说的……是不是千叶小姐?”山下羽侧头看着他,“你以前见过她?”
“不是。――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夜幕中,山下羽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这可不像是随便说说的表情。”
“随便说说……还要有什么适当的表情吗?”清川澈不以为然地说。
“澈,不知道你妈妈对千叶小姐的第一印象是怎样的……”山下羽笑了笑,“不过,就今晚来看,她们实在是同一类人。因此,我想,她们之间,只可能是要么彼此欣赏,要么互相排斥,恐怕不会有什么中间路线可走。”
“山下羽,你想到哪里去了?”清川澈说。不过,他其实也有些好奇,心想,当他的母亲看到千叶的时候,会有怎样的感觉呢?他确信,千叶一定非常像年轻时的她:当然,不是指相貌,而是气质……不过,他很快便摇了摇头,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思量这种对他来说不太有意义的事了。或者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迟或早,他总会知道的。
这时已近深夜,九月下旬的札幌秋意也已是极浓,他不由想,真快,再过不到一个月,甚至就是在他从南亚回来的那个时候,北海道应该就会进入漫长的冬天了。
在札幌长大的他,自然是不惧北海道的漫漫严冬……可从小生长在东京的千叶呢?她怕不怕?还是说,有一天,她也会和他一样,爱上北海道那安静而神秘的苍茫冬日?
总第二百三十四章
总第二百三十四章
(二百三十四)
三天之后的下午,千叶刚下了课,正往办公室走时,突然接到了中野雪打来的电话:“千叶,我想问你一下,你妈妈以前是不是京都大学毕业的?”
“是啊……”千叶当即点了点头。随后,她有些疑惑地问,“中野,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件事,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那么,千叶,我再问你……你妈妈以前是不是叫及川夏树?”
“没错。”千叶越发诧异了,“奇怪……中野,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想问我这些事?”
“千叶,是这样的,今天午间休息时,清川先生突然向我问起了和你妈妈有关的事……不过,惭愧的是,我对你妈妈的情况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因此,反而要由她来告诉我。”中野雪笑着说。
“是吗?莫非……清川先生以前认识我妈妈?”千叶顿了一下,“因为一直都有人说,我和我妈妈年轻时很像,所以……”
“我想应该是。”中野雪笑了笑,“清川先生说,你很像她以前读大学时的一个学妹……怪不得俗话会说,母强女不弱,千叶,原来你妈妈以前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原来如此……
千叶这时终于明白了,那天她和清川梓在医大的附属医院里邂逅时,对方为什么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原来,清川梓和她的母亲极有可能是旧识。
不过,就算当初,她的母亲和清川梓一样,也是个出类拔萃的女子,到了现在,显然也已经无法相提并论了……人生在世,不进则退,就是这么残酷。
当然,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却很难说,她的母亲这一生就比清川梓更为失败,说不定,在很多人的眼里,反而还可以得出截然不同的观点。毕竟,如果从“寻找幸福”这个被绝大多数的女性奉为终身职业的角度来评判,她的母亲肯定就比失去了丈夫的清川梓要成功得多……
不过,她转念一想,既然各人有各人的因缘,各人有各人的际会,那么,又有什么好比较的呢?――只要自己觉得值得就行。
或许,我们在生活里遭遇到的绝大多数的苦痛,其实都并非由生活的艰辛强制赋予,反而是自己在无意义的比较中主动揽得……那又是何苦?当然,又或许,喜欢攀比,已是人类的一种本性,绝大多数的凡人都无法克服……既然如此,不妨食之如殆,反正,现实的苦乐,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那么,中野,清川先生有没有说,以前……她和我妈妈很熟什么的?”千叶问。
“这倒没说。”中野雪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总之,清川先生好像对你极有好感……对了,千叶,她还说,这个周末,她也想邀请你去她家里做客。”
“中野,你说,如果那个时候,清川先生和我妈妈只是点头之交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