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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咱家的处境,也该明白些了吧?一切都没有用!”
她加重语气说完最后几个字。她抬起眼睛,用忧郁、悲怆的目光望着弟弟。
袁光听了这些话,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他深深感到惊讶。他诧异地望着姐姐,又看了看笑笑。因为这件事情在他心里占据着无比重要的地位。
笑笑正抬着头,仰望着那深邃的、星光黯淡的夜空,仿佛要从遥远的地方,追回那些似乎有些淡忘了的痛苦记忆。
袁光无奈地叹了口气,两只手掌的十指交叉在一起垂在腹下。
他忽然感到两眼模糊起来。他好像站不稳似的摇晃一下,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勉强支撑着自己。
他心里怀着沉痛的失望,机械地伸手去掏香烟和打火机。
袁光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在摇头的时候,眼泪差点成串涌出。
笑笑和袁芳赶紧上来扶住左晃右摆的他。
袁光打了个寒颤,将她们从自己身边推开一点。他感到心烦意乱,双腿发颤,仿佛要使劲踏住才能站稳似的。于是,他努力挺着小腿肚子,使自己站牢些。
他望了望姐姐,苦笑了一下。
袁芳嘴唇抖动了几下,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眼里闪动着泪花,那泪花里含着难过、懊恨和委屈三种成分。
“妈,咱们回去吧,舅舅也该休息了,明天我们一起去游香山,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天!”
袁光转过身来,垂下托腮的手,双手又习惯地交叉在胸前。他点点头表示同意笑笑的建议,大家都需要休息了。
“就这样吧!听天由命吧!”
袁芳的回答包含着自己灰心丧气的心情。
月亮快要爬到中空了,把银光泻在北京城,使京都的夜景显得格外的美。
“就这样吧,一切权当都是过眼云烟!明天见吧!”
袁光握着姐姐和笑笑的手,他紧闭着嘴唇,眼睛直盯着远处一闪一闪的灯光,半晌才沉思地喃喃道。
他的表情严肃而忧虑,仿佛是办了一件毫无价值的蠢事。
“明天我来找你们,咱们一起走,再见!”
袁光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嘱咐说。
就这样,大家各自带着遗憾和失望的心情分手了。
一回到旅馆,笑笑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疲惫不堪。
她半躺在床上,双手交叉着枕在后脑,两眼望着天花板,怔怔地出神。她总觉得心里像是塞了一把鸡毛,乱糟糟的。
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地不能成眠。她不时地拉开灯翻弄着卡罗林先生送给她的那一沓子小提琴独奏曲集。她贪婪地摆弄着,兴奋得忘记了一切。她最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每看完一册,她都认真仔细地把它放好。
夜已深沉,风渐渐停了。旅馆窗外那条街上的灯光也渐渐熄灭,黑光似乎也在悄悄加重暗色。只有那清澈如水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枕边,像情人似地陪伴着笑笑。
不知不觉,她渐渐朦胧入睡了。
她这一觉睡得又甜又熟,梦中还含着对音乐晚会满意的微笑。
第二天,笑笑起得挺早。她趁妈妈出去买饭还没回来的空当儿,匆忙到旅馆楼下的小卖店买了信封、邮票和几张信纸,她坐在桌子边上给叶青写了一封充满激情的短信,简单介绍了一下她到北京后的情况。写完,她把信给收藏好。
不大工夫,妈妈上楼回来了。她手里拿着刚买的热气腾腾的包子。
“笑笑,快吃吧!要不就凉了!”
没进门,妈妈就嚷着。
笑笑接住妈妈,一把抄起一个来,先咬了个半月圆。
“妈,我忽然想起,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家里写封信了?”
“哎哟—,对!我差点给忘了!到底是上了岁数了,记忆不好了!来,笑笑,你快写吧!”
妈妈一面自我责怪着,一边对笑笑说。
笑笑一只手拿着包子,边吃边飞快地把信写好。
停笔后,她把信念给妈妈听了一遍,问:
“妈,这样行吗?”
“行!挺好。不过,得加上‘我们临行时给家里去个电报’”
到底是母亲办事牢靠,她想了想后,又让笑笑添上了一个挺重要的内容。
“我马上把信发走!”
话音未落,没等妈妈反应过来,笑笑已跑出门下楼去了。
“这孩子,急什么!逛香山时顺路发了也不迟!”
袁芳瞅着女儿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
笑笑很快就把自己的“密信”和妈妈的“公信”打发进邮筒去了。
她深深吁了口气,感到轻松无比,仿佛刚刚送走了一位阔别多年的老朋友。
笑笑和妈妈刚刚收拾停当,袁光就风尘扑扑地赶来了。他随身还带了一架漂亮的照相机,打算给大家好好照几张相。
“咱们说走就走!别啰嗦!有话路上慢慢说。”
袁光拎起一只手提包,拉着笑笑的手就往外走。袁芳在后面锁好门,把钥匙交给值班人员后,赶紧跟上,
一出门,三口人便跳上了到香山公园去的公共汽车。
香山公园是一个面积足有160公顷的天然公园,最高处海拔557米。旁边的碧云寺依山建筑,层层上升,有描金彩画的亭台塔院,又有汉白玉的石台和雕栏。周围古木参天,门前流水潺潺,幽雅别致,宛如仙境。
笑笑拉着妈妈和舅舅的手,像小孩子似的又蹦又跳,把两个大人拖累得吁吁直喘。
一路上,舅舅给她们拍摄了不少风景照。最后,胶卷还剩了几张,他又教会了笑笑怎样摁快门核对光圈、取镜头…。
…
下午三点,袁光就要返回乐团去,因为他晚上还要演出,得赶回去排练。
“笑笑,这是特意送给你的!”
分手时,他把照相机的背带挂在笑笑的脖子上说,
“不过,回家后舅舅还得用它给全家拍些照片。那时,可别手下无情哟!”
说完,袁光朝笑笑做了个鬼脸。他是很高兴跟笑笑开玩笑的。
还剩些时间,她们又顺便游逛了几个地方,买了些东西。
第二天,娘俩决定逛一下古老的北京城。
“叶青在这该有多好!我们好好痛玩一场!”
笑笑不止一次地这样想。
尽管她玩得那样快活,笑得那样得意,逛得那么心满意足,但她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总涌起那么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有时连妈妈也感到莫名其妙。
名胜古迹中,笑笑最喜欢的是故宫和故宫外面的天安门广场。故宫,他百看不厌。
她站在太和殿的后台上,看着那层层叠叠的黄瓦绿檐,仿佛陷入了凄迷惆怅之中。一幕幕历史都像镜头那样把过去的恩恩怨怨闪现而过,令你神驰梦想,也似乎身在其中。
天安门广场,以她那宽阔的母亲胸怀拥抱着光顾她的远方儿女们。她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相待、热情不拒的。
置身于这两个地方,笑笑总会心潮汹涌,难以自持。
第三天,她们游览了长城。这又是一个风和日暖的半晴朗的天气。
车到八达岭,笑笑扶着妈妈跟大伙一起举足攀登。
举目四望,但见崇山峻岭,峰恋连绵,好一派锦绣河山!长城,就像一条蟒蛇似的蜿蜒在群山之巅,它绵绵不断,直到遥远的天端。
“唉—,叶青在有多好哇,好好在长城上照个相!”
笑笑似乎忘记了身边的妈妈,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你呀,管什么时候都没忘了你的叶青!连爸爸和哥哥都忘了!”
不巧,一阵风吹来,笑笑嘟喃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全送进妈妈的耳膜里了。她故意板起面孔,轻轻捣了女儿一把说。
“哎呀,妈妈!人家只不过说着玩玩!”
笑笑望了一眼兴致很好的母亲,又羞又急,撒娇地在妈妈背上捶起小鼓来。
“好了,好了,孩子!妈妈也是逗逗你呢!”
袁芳哄慰着女儿,乐得她整个胖实的身体都轻轻地颤动起来。
在八达岭长城饭店用过午饭不久,风渐渐起了。西边的乌云正在聚拢,太阳躲进云堆里去了,天看样子要下雨。
游人们很快便钻进各自的旅游车,开回北京城去了。
第十一章
十一
天边缘泛起鱼肚般的白光,星星悄然隐却了。大地的轮廓渐渐地清晰起来,白蒙蒙的晨雾从海面上升腾起来,像薄纱似的随风荡漾着。
大雾迷蒙中混杂着霏霏细雨,隔着几十步远,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海岛城市经常出现这样的雾雨天。
笑笑一走几天杳无音讯。
这些日子的叶青,心神烦躁,容易冲动,有一种悬念和不安的情绪一直郁积在他的心头。
“她怎么样了呢?”
他几乎每天都在心里惦念着她。
自笑笑去北京后,叶青总觉得像是失去了点什么,干什么事也没有心思。他时不时地就用胳膊肘子支着桌子的边缘,双手托住下巴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出神。“唉—,笑笑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叶大妈总是那么令人心烦地唠叨着这句话。说完,她不是叹气,就是摇头。
“人家走了才几天,光来回路上就得占用两天。再说,谁还没个亲友。妈,别着急,再过几天笑笑就会回来的!”
叶青总是强打着极度疲倦的精神,安慰着自己又劝着母亲。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天反常的冷,苍蝇冻得东躲西藏,丽岛市迎来了秋后的第一个西伯利亚来的冷气流天气,人们匆匆地裹衣在马路上走过。树叶被风刮得漫天飞舞。
叶青刚从韩春那给他补习功课回来,路上,他的脸和手被冷风吹得冷飕飕的。
一进屋,妈妈兴冲冲地递给他一封信。
从妈妈那皱纹都笑展平舒了的脸上,叶青就知道一定是笑笑的来信。
叶青高兴地接过信来,扯开封口后,掏出信来贪婪地读了起来。
他一口气把笑笑的信读完,赶忙给妈妈把大致的意思讲了一遍。随后,他一头闯进自己的屋里。关上门,他躺在床上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看完后,他连连吻着信,泪水融化了上面的字迹。
叶青幸福地体验着,享受着。他觉得字里行间的感情是那么真挚亲切,有那么一股特殊的甜蜜感。
他为笑笑的北京之行的成功而多么的高兴啊。
下午五点多钟,韩春骑着自行车来了。
他人还没完全进屋,就把“北京来信”的好消息告诉了叶青和叶大妈。
他还告诉叶青,笑笑兴致很好,决心回家后好好苦练一番,并说返家时来个电报。
其实,这些叶青早从笑笑的信中知道了。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