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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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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袁光收到了乐团那位在大陆探亲的华人团友的来信,说他已返回北京,只等袁光到京后立即办理签证手续回美国。
韩家又沉浸在忙忙碌碌中。笑笑和哥哥的任务是按父母的旨意出门采购。
听说袁光要走了,叶青特意到市贝雕饰品门市部为袁光舅舅买了一只漂亮的贝雕品。
当他把这个小礼物亲手送给袁光时,他高兴得爱不释手,一再向叶青表示谢意。
一家人难舍难分地在一起唠了几晚家常,谁也不出去。袁光启程返美的日期迫在眼前了,临行前,他苦口婆心嘱咐笑笑一定要练好小提琴,一旦有机会,他一定设法让笑笑到国外深造一下。
对舅舅的“关照”,笑笑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袁光也看得出,她只是嘴在笑,而不是眼睛在笑,内心在笑。那笑是极端勉强的,是在掩饰着内心的某种凄凉,因为眼神泄漏了她内心的忧郁。
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笑笑她一生中勇于继续拚搏的一丝唯一有希望的曙光啊。她用无声的泪和深沉的表情满足了袁光的期望。
最后一道铃声响了,列车似乎已经等待得不耐烦了,铃声未落,它就启动了。
袁光从车窗探首外望,大家还是呆立在站台那儿,每个人的眼眶里几乎都快要迸出眼泪来。
再望一眼抚育过你的丽岛吧。
什么时候再能与亲人见面呢?他不知道,他们更不知道,大家心里都茫茫然。
列车终于全速开动了。
袁光探出大半个身子来向亲人们招手。为了抑制住自己那离别时的情感,他一直闷闷不乐地咬住一口面包,茫然地凝视着渐渐消逝的亲人、车站、故乡。
火车箭一样地向前急驶,把亲人、把站台、最后把故乡远远地、毫不留恋地抛在后面了。
袁光感到两眼模糊起来。他努力克制住自己,闭上眼睛狠命地吸着烟,仿佛浓烈的烟雾能渗淡他内心的忧闷和苦楚。
转眼间,袁光走了已三个多月了。韩家依然过着宁静而枯燥的日子。
韩天教授仍在学校实验室里带学生做实验,可他经常被个别富有造反精神的学生的无知和傲慢态度气得无所适从,浑身发抖。
他一直搞不明白,这些入学前在地方上任什么“革命委员会主任”、“大队长”和“厂长”、“书记”等的政治人物,为什么还要到大学里来“镀金”、来“活受罪”,来把正常的大学秩序搅得鸡犬不宁。
有时,他整天躺在家里默想,咂摸着他的悲苦。可老呆在家里躲着又不是个长远办法,因为他怕身为系党总支书记和业务主任的工人师傅责怪下来,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去上班。
主持学校和系里工作的工宣队师傅们,据说都是矿山出名的旧社会苦大仇深的老矿工,他们对党有着无比深厚的朴素的阶级感情,尽管他们识不了多少字。但这些人算是认准了一条管理大学的真理,那就是千万不能忘记要对知识分子始终不渝地进行“教育、改造和利用”。所以,经他们处理的事务和所作的报告中,总是“教育”不离嘴,“改造”不离口。
最近,不顺心的事太多了。
学校工作问题,孩子前途以及又听说韩春谈的那位女朋友因发现他家“没多大意思”而想与他一刀两断的问题,一股脑都压抑在教授身上。
这些日子,他那双大眼睛塌陷下去许多,眼睛底下青里发黑,腮帮子也塌拉了下来。
有时,他觉得自己的情绪低落的难以自控,郁闷难忍,他真想到一个他也说不上来的什么地方痛快痛快。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边,一向斯文的教授却有时用爆发的形式来处理人与人、家与他的关系,有时他对自己的光火也感到发得莫名其妙。
他在失望、沮丧、泄气中徘徊。
老两口早合计好了,一旦有机会,教授就退休让笑笑“顶替”爸爸正式就工,就是为等这个“机会”,教授才咬紧牙坚持上班的。
他每天忧心忡忡地回到家里,总会习惯地疲倦地往沙发里一仰,长长地叹吁出一口口粗气。
叶青每听到笑笑谈论爸爸的荒唐“打算”,就感到纳闷:为什么堂堂大教授在教育鼓励孩子们奋发向上时,他的话那么富有哲理,而事到自己头上却消极地听天由命呢?
“或许这正是知识分子的弱点吧?!”
他只好自己来给自己解开这个谜底,至于对不对,他从不去计较。
入冬前,连续下了几天雨。路上的水坑里积满了水,行人也不多。
这天黄昏雨停时,笑笑来找叶青,可她的神态恍恍惚惚的。
散步时,她告诉叶青,哥哥韩春近来情绪十分低落。他自己说,他那位谈了一年多的女朋友和她彻底告吹了,主要是嫌他家出身太复杂、太恶心,怕将来受牵连。
“那一开始她怎么不吹?难道这关系是才复杂、才恶心的吗?”
叶青摸摸头皮,带着苦涩的声腔问。
“知道是知道。她只推说一直瞒着家人。现在她说她父母都知道了,逼着她跟哥哥一刀两断,否则就与她断绝血缘关系!这就是她的原话。”
笑笑说完,转过头来,抬起了她那泪痕斑斑的脸,脸上蒙着一层绝望无助的表情。
“哥哥难过极了,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一天到晚只是狠劲地弹钢琴出气。谁看了他那副样子都会难受的!”
说着,笑笑的声音颤抖起来,她抽抽搭搭地哭了。
海滨的夜晚,凉浸浸的风抚面吹着。海浪像是沉睡的醉汉,均匀地喷响着鼾息声。
在没有星斗和圆月高照的夜空里,万家灯火从各自的窗户口更显明亮地照射出来。
俩人默默地走着。一个泪痕面布,一个紧皱眉头。
“那你哥他打算怎么办呢?”
叶青站住脚跟,一把扶住笑笑问。
他气得那魁梧的身躯有点控制不住快要爆发出的“火焰”了,那张黑红的脸气得倏红倏白。
笑笑抹着眼泪只是摇头,抽抽噎噎地答不上来。
夜空寂静。海浪仍在哗哗地吻着海滩。在万籁俱寂中,退潮的海浪声听起来简直也像是海啸怒吼。
叶青凝望着这气象万千的大海,无数难以名状的感慨涌堵在胸膛。他觉得这世道太不公平、太无情无义了,连人格都成了可以讨价还价的商品了。
他猛地腾起一脚,把脚下一块倒霉的小石头踢得飞远。
“好叶青,你可千万别像我哥那位那样,一下子把我甩了!那我可怎么活呀?你—,你不会吧?”
笑笑突然带着惶恐的眼光望着叶青,求救似地说。
她的声音在发抖,一脸焦虑愁苦之色。她说着、哽咽着,一边悄悄地似揩着眼泪。她仿佛从哥哥坎坷的恋爱背景上看到了自己的阴影。
“傻笑笑,干吗说这傻话呢?你还不了解我叶青?你看我是那种随便的人么?除了你,我什么人都没爱过,更不想再去爱任何人!”
叶青被笑笑真挚纯洁的爱情激动起来。说完,他狠劲咬破了右手的二拇指尖,鲜红的血立刻涌了出来。
“你—,你怎么啦?”
笑笑抬起头来,泪眼模糊地盯着叶青,哽咽的问不下去了。她刚想用擦泪的手绢捂住一个劲直往外涌的血口,叶青突然将手绢一把夺了过来。
他一声没吭,沉着地用嘴咬住手绢的一角,用左手拽住另一角,在翘起的大腿上伸展平舒后,写了四个殷红的大字:
叶青===笑笑
血迹虽然将手绢殷得模糊了,但几个字却清晰可见。
笑笑珍重地将手帕叠藏好,幸福地微笑着。
她默默无言,紧紧握住叶青的手,眼睛迷迷蒙蒙的。她将他的血指悄悄含在嘴里咂净。
叶青睁大眼睛,凝视着她那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和泪痕未干的脸。
“笑笑,你们家真是太—太不顺利了!不过,笑笑,千万别松动,给哥哥打气,把坏事当作动力,将一切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哽哑地低声说。他本想说“太不幸了”,可怕笑笑又伤心,就话锋一调,改了口气。
西沉的月轮出来了,它把淡青色的银辉倾洒在海面上,反射着月光的海面显得那么温存、静谧。
笑笑听了叶青那些温柔体贴的话,不再抽抽搭搭地哭了。慢慢地,她控制住了自己。
他们沿着夜色沉沉的海岸,缓缓地向栈桥走去。
月光仍然慷慨地洒在海面上,泛起一片片耀眼的浅蓝的光辉。
正值退潮时节,风不吼,浪不啸,只有层层微波有节奏地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它仿佛是睡了一大觉的大海在随心打着哈欠。
远处,有一艘巨大的客轮,亮着几百盏灯光,犁开平静的海面,向海的更深处驶去。
不知不觉,俩人漫步到桥上。凭着栏杆,思绪万千。碧波倒映出叶青那粗壮的身影和笑笑那窈窕的身材。
黑暗跃跃欲动,仿佛有什么令人寒彻的怪物潜伏在远海里。
笑笑跨前一步,兀自走到栏边默默地望着隔岸的灯光。在她脸上,有两道亮晶晶的泪花在闪烁。
天边上一颗流星划落下来,把叶青的思绪划断了。他悄悄地偎到笑笑跟前,发现她的泪水仍在偷偷地顺着眼睛、鼻子和酒窝往下流淌,她还在为哥哥、为自己、为爸爸难过。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头。
叶青一声没响,他轻轻地给笑笑抹去满脸的泪珠。
“听我说,还是那句老话一切听天由命吧!但要记住;寒冬到来,春天就不会太远了!咱们回去吧,笑笑!涨潮时就要起风了!
他的眼眶也被泪水沾湿了。说完,他俯下头,用他的面颊偎贴着她的蓬发。
俩人抬头望着深邃的夜空,边走边沉入千头万绪的愁想。
第十二章
    十二
“四人帮”垮台了!
这消息像旋风一样,立刻在神州大地席卷开来。
这是多么震撼人心的喜讯啊!
难忘的1976年10月。这一历史性的日子将永远值得纪念。
人们欢呼,跳跃,奔走相告,举杯庆贺,鞭炮噼噼啪啪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一眨眼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正当饱尽辛酸的人民沉浸在粉碎“四人帮”胜利的欢声笑语中时,党中央即时作出决定,恢复高等学校的招生考试制度。
大学招考了!
那扇多年来对有志青年紧闭着的大门终于敞开了。狂涛咬噬着栈桥的两岸,事业催逼着有志青年们的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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