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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哪里来的屎蛋流氓!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饭店里顿时乱了营。几个已换上便装的职工连同刚才的几个男服务员一同朝着叶青杀气腾腾地抢来。
“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叶青什么也不顾了,他顺手抄起一只小方凳,举过头顶,两眼死死盯着要冲过来的人,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
他的这一举动,倒把在场的人全都吓蒙了,大家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住手!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家一个人。不觉得害臊吗!?算了吧,碎酒杯和碎玻璃窗的钱由我明天来付清。他是我邻居,是好人,我认识他!”
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年轻姑娘从人群中边喊边快步走出。她喝退了大家,又走到叶青跟前,使劲把他手中的小方凳夺了下来。
“快回家吧,师傅!你不认识我了吧?我一直在这饭店里工作,干会计,记得三年前有一次乘坐旅游快艇时,你跳水救了我家的小外甥女,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你很可能早就记不得了。我叫周梅,可你我至今也不知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你。事后我和姐姐一直在打听你,后来就失望了。真没想到,竟然今天在我们的小饭店里不期而遇!你好像心情和身体都不太好,走,我送你回家!”
叶青望着她,苦笑了一下。他似乎对这事还有点模糊印象,只是当时分手太仓促,这姑娘他也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总还有那么一丝隐隐绰绰的影子。
“我叫叶青,也别那么客气称我师傅!我现在是一文不值的叫化子!你们女人们我是彻底看透了!用着人的时候又会说又会笑,过后六亲不认!”
叶青气不打一处出地说完,站起身来,不顾外面下着雨,窜了出去。
周梅拿起她的雨伞急忙撵去,她不忍心就这样跟他分手。
大概是酒喝得太猛的缘故,叶青走起来感到浑身直发飘,脚板好像老踩在棉花套上,东倒西歪地踯躅不稳。
周梅追了上去,给他撑开了雨伞,并腾出一只手来搀扶着他,一直陪送着他。
俩人一路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叶青觉得和女人们打交道没必要太客气,何况他又确实支撑不住了,就没拒绝她。周梅觉得这位陌生的叶师傅今天似乎不太寻常,生怕他一人走在路上被车撞着,索性一直把他送回家。到了门口,她就回去了。
叶青踉踉跄跄地走进屋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脸色紫青紫青的,浑身发起高烧来。他的牙齿碰牙齿发出格格的响声,浑身一个劲地哆嗦。一进屋,把叶大妈吓呆了。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来,看清是自己的儿子。
“你怎么啦,孩子——?”
她赶紧上前将儿子扶起,一边找干衣服给他换,一边问。
“到底怎么回事,弄成这个样子?”
她见儿子执拗地不吭声,又问了一遍。
“妈,我是从韩家来的,我—,我,我已经和韩家一刀两断了!”
叶青结结巴巴地说。他望着年迈的老母亲,恨与羞折磨着他。他感到身心如火如煎的难受。
他不想多解释,他知道说多了只能增添母亲的忧虑,他咬咬牙,吞了一口气,把一切悲苦都咽在肚子里。
“孩子,不要难过,要挺起来,养好病一切从头开始!你和笑笑的关系妈早从她妈那张脸上看出了裂痕了。孩子,你做得对,做人就要有人的尊严和骨气,尽管这些在现在看来似乎一钱不值,但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不就在此吗?孩子,一个男子汉可不能遇事想不开啊!”
妈妈看着儿子那双红肿的眼睛和由于发冷而颤抖的嘴唇这样说着,她那双老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叶青轻轻推开妈妈,挣扎着走进卧房,一头扎倒在床上。他自我感到抖得那么厉害,似乎四肢也不听使唤了,气都有些透不过来。
妈妈给他做了几个荷包蛋和一碗热面,扶他吃了才感觉好些。
叶青一直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似睡非睡,过去的事情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一幕幕地放映。他一闭眼就会想起笑笑,她那动人的风采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但一触想到下午发生的事,刚才那唯一的一点欣慰立刻又被那残酷无情的现实给窒息住了。他痛苦地呻吟几声,好像有千钧重负压在胸口。
当母亲温热的手摸着他的额头给她擦汗时,他就假装睡得很沉的样子,一动不动地闭眼躺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妈妈给他掖好被角也去外屋睡去了。妈妈悄然离开,剩下的他更感到孤独无依。
叶青睁眼一看,只见这间小屋子里一片零乱相。写字桌上放着一大堆中草药。
肺结核,这意想不到的打击折磨着他那颗不幸的心。叶青感到胸口发涩、发紧。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他就这样被绝望的心情折磨了许久,他总感到有着无法摆脱的空虚和绝望感。
然而,现在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午夜梦回,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场面总在心头萦绕,令人难以相信。
怨谁?
怨笑笑?怨当年的雨夜巧遇?怨她父母?
“怨自己!谁让我半道得了这么个倒霉的病的!”
叶青的大脑已经混乱不清了。他像个失去知觉的人在床上轻轻呻吟着,他终于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折腾累了,闭上眼睛精疲力尽地睡着了。
他就这样一直迷糊地睡了好几天,除了吃饭等必须要做的事外,基本上是一动不动地静躺在床上。
有一天下午,忽然有人叫门,原来韩春来了。
“叶青,真是对不起你!你快去劝劝笑笑吧。这几天,她呕吐得很厉害,浑身直打颤,家里人把她弄到床上让她睡觉,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到现在滴水未进。今天早晨,她更加起不来了,发着四十度的高烧高热,有些时刻,完全沉入在昏迷状态里,嘴里只是呼叫着你的名字,真吓死人了!这不,我瞒着家人来求你去看看她。叶青,您就走一趟吧!忘掉这一切吧!你不要记恨我父母还有我吧,在对待你和我妹妹的这件事上我家确实做得不那么好,有些不光彩,请你一定原谅我们吧!”
韩春气喘吁吁地一口气把话说完,羞愧地低下了头。
“原来这样。我看你快回去吧!你没有资格再和我这个‘臭垃圾工’打交道了。另外,请你转告笑笑,就说过去的叶青已经死了,这个人已不存在了!让她心放宽多保重。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叶青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看了看他。
“是叶师傅家吗?”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姑娘声音。
叶大妈赶紧招呼她们进来,她还以为叶青过去的同事来了呢。
“您是叶师傅妈妈吧?我是海岸饭店的,前几天晚上是我冒雨把他送回家来的。因为他心情不好,我怕晚上出事,就送了送他。”
周梅甜蜜地拉着叶大妈的手,自我介绍说。她那苗条的身材和一笑脸上绽开的两个酒窝,使叶大妈感到快慰。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太感谢你了,姑娘!快来,坐,坐!叶青他正在里屋与客人说话呢!”
“对了,他病好了吗?那天晚上我看他发烧烧得挺凶,就和姐姐商定来看看小丽的救命恩人!小丽,快叫奶奶!”
周梅和姐姐赶紧让小女孩叫奶奶,问奶奶好。
“什么,救命恩人?到底怎么回事,把我都给弄糊涂了!叶青可从来没给我讲过什么救过一个叫小丽的女孩啊,你们弄错人了吧?”
叶大妈满脸踌躇的样子,吃惊地问。
“是这么回事,大妈。原来你还不知道!我慢慢给你说。”
周梅和姐姐先是一征,然后又会意地一笑,她们将叶大妈扶好让她坐下,喝着茶,毫无拘束地听着周梅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听后,大妈松了口气,她忙着拿糖果给小丽吃。
“当时,小丽被救后,我们只顾去弄孩子了,也没互相打个招呼,就分手了!唉,都怪我这人心粗,可不,过后感谢都找不到人!这几年,我和姐姐老挂念着这件事。真巧,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到我们饭店吃饭,竟然被我给认出来了!”
“啊,原来这样认出的!怪不得那天他从外面回来一身酒气!”
说完,大妈又像是对儿子生气似的叹了口气。
“叶师傅他一点都没变样,只是瘦了些!这不,我和姐姐还有小丽特意来看看他,顺便感谢感谢!”
周梅和姐姐说着,便把一大堆点心、香烟、糖果之类的东西堆到桌上。
叶大妈慌了,忙着不让姐妹俩往外拿。
她们正在喋喋不休互相推让的时候,里屋门开了,韩春从里屋走出。
他一看外屋的周梅姑娘,先是一怔。他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大堆东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韩春一声没吱,径自走出大门。一路上,他低头思忖着刚才在里屋断断续续听到的外屋热热闹闹的谈笑,尽管他一时揣摩不透是怎么回事,但他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很有来头的。
“她长得也很不错,一看就讨人喜欢,会不会是叶青这小子在搞什么三角”
想着想着,韩春奸笑了一声。他想凭着自己滑稽可笑的想入非非来给叶青造上一通,来报复刚才他在叶青那讨了个没趣的面子的损失。
笑笑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一张白纸,憔悴得像遭了干旱的花朵。
朦胧中,她觉得有人在轻轻地呼唤她。睁眼一看,是哥哥韩春和金杰立在面前。她醒来之前,韩春已把到叶青家去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地给大家讲述了一番。
韩教授夫妇并没过分责怪儿子不经大人同意自己擅自去叶青那,他们反而因为叶青的拒绝而感到束手无策了。因为,都好几天了,笑笑她仍不见好,只是喝点水度日。
看到大家陆续都围拢了过来,笑笑揉揉眼睛,想坐起来。
韩春又把去叶青家的事大致概括地给妹妹又重复了一遍。他怕说多了妹妹会接受不了,就言简意赅了。
“我知道他是没有脸再来的!那野小子闹了半天早就另有新欢了!”
金杰掐着腰立在笑笑床前,声张虚势地假装忿忿不平。同时,一个险恶的计谋在他的意识中也逐渐成熟。
笑笑听后只是流泪,她的神经早已麻木了。她现在对一切都不相信了,她认为这是韩春编造的谎言。
她坚信叶青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只是她家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