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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却如此清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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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竟然在训练之外有了真正的约会。
那是冬天,他们选了一个没有课没有训练的下午,牵着手走在潭江中间一个到了夏天就要被江水淹没的荒岛上。冬天,野草都枯了,支棱着足有一人高,这样的地方很少有人走过,他们像真正的情侣那样牵着手走在被枯草湮没的沙地上。周围没有人,如果有一点动静他们都会丢开手,一前一后地走着,像两个掩耳盗铃的傻瓜。
他们走到了一个四周都是茅草的低洼处,坐了下来,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送给红灰,红灰打开锦盒,里面有一颗剔透的雨花石,绯红色的纹路如同嵌着一片红枫。他说这是他奶奶给他的,真正的雨花台的雨花石。
接下来他们试着接了个吻,两人都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怎么吻,只是努力地把牙齿撞在一起,撞出丁丁当当的声响。听着两个人的牙齿碰撞的声音,红灰觉得很奇妙,仿佛这就是这个世界上她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
吻完后,两个人都觉得有些紧张和羞怯。红灰偎依着王辛强,不去看他的眼睛。她抹了抹沾着唾沫的嘴唇,低声告诉他,其实她活得很不快乐,她想在四十岁的时候自杀。
他说:你不要死,我要带你到很远的地方去,也许那里就没有忧郁了。
她痴痴地问他:我们能不能够厮守一辈子?然而,他却用茫然的目光看着江的对岸喃喃地说不知道。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就这样呆呆地坐着,茫然地看着江的对面。那边有很多的人和车在来来往往,他们听不见江那边传来的声音,只看得见那边的热闹。
天要暗下来了,他们坐着有些冷了,红灰抱着肩说:我们走吧。
王辛强说:你先走,等你走了我再出去。
红灰先走了,背着掩人耳目的书包。走到桥上的时候,回头看见王辛强也出来了,他低着头,不看她,自顾自地在后面慢慢地走。红灰呆站了一会,身边走过一个瘦小的中年妇女,似乎在用异样的眼神瞥了一眼红灰,红灰顿时觉得不自在了,仿佛周围所有的路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都知道她的心思一样。她不敢多停留,也只得低着头向车站走去,复杂着心情回家。
过了几天,王辛强带红灰去见了他的母亲,那时候他的母亲得了重病,马上要开刀。他以为她要死掉了,想让她见见爱着他的女孩。那个母亲很虚弱,脸是暗青色的,一副将死的模样。但很温和,对着她微笑,用发飘的声音让她吃放在床边小桌上的葡萄。后来,她的手术很成功,她的病彻底痊愈之后,她就到学校向他们的班主任揭发了他们的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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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
    红灰的班主任宋文华四十来岁,她首先是一位严肃的政治老师,她说她从来不烫发,她也不允许她的直发长过耳垂,她从不描眉画眼,唯一的护肤品她选择的是最廉价的蚌壳油。还只是在最干燥的冬季用上几次。她总是穿着件扣得很规矩的小翻领深兰色西装上衣,露出里头洁白的衬衣领子。她坚定地信奉“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名言。
她的严谨让其他的老师都觉得有些过头了。一次美术老师在上美术欣赏课的时候给学生们展示了几幅他自己收藏的世界名画的摹本后,她听到了风声,极为不满地找到美术老师,说他不该给孩子们看那些黄色下流的西方裸体画,搞得年轻的美术老师哭笑不得。
这回,她接待了大病初愈就开始为儿子的未来担忧的王辛强的母亲,听了她的叙述之后,宋老师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摩抚着她洁白的搪瓷杯子,心里却暗暗吃惊那个平时不做声不做气的女孩红灰居然有胆量勾引男同学。
“真是老实人做扎实事啊”她感叹道。
在班上,红灰是个极不起眼的小人物,每门功课都保持在全班的中下水平,性格沉默寡言,她总是独来独往,好象没有哪个女孩成为她的好朋友。“这样一个女孩,跟王辛强坐得也不近,两个人是怎么好上的呢?”宋文华在记忆里搜索,红灰有一项唯一的特长,就是长跑。
“难怪了,王辛强也在田径队。”宋文华恍然大悟,她相信了王辛强妈妈的推测,然后开始郑重其事地找红灰谈话,找江蕙谈话。她目光坚定,神情忧郁而紧张地要红灰向她保证,不要再跟王辛强接触,不要让自己堕落。
在班主任的教育下,红灰真的开始深信不疑地以为再往下走,自己就会无可挽回地成为一个真正的女流氓,而此时,她已经真真切切地成为了老师的被挽救对象了,她痛苦而清晰地认识到,在她那样的年龄,恋爱是可耻的。
宋文华如临大敌地召开班会强调早恋的危害,并不点名地批判了目前来看他们班上唯一的一起早恋事件。于是,同学们中间悄悄地猜测着事件的主人公,而后,就开始悄悄地传开了他们的故事。
红灰的第一场爱情就这样被扼杀了,她怕极了。大家都在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她的班花同座,那个似乎随时会有故事发生的美丽姑娘,虽然总是在被人传说着她与男生之间微妙的心理走向,可是她始终没有像红灰这样发生过切实的故事。
而红灰,一个全班甚至是全年级最不起眼的丑陋的黄毛丫头,竟然真正地在谈一场像模像样的恋爱,而且是跟班里最成熟的有着男人气质的男生。
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会是她,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进行了一场被老师和家长们视为洪水猛兽的早恋。
她的母亲江蕙也不相信平时沉默呆板的她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但她并没有对她的女儿有太多的责难,因为她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就生了红灰。女孩长得飞快,红灰再过四年也要满十八岁了,况且当时,她已经被麻将给彻底地附了体,灵魂终日在古道巷尾那一桌四方围城里游走,无法逃出。
江蕙还是在百忙之中应班主任的要求去了学校,回来后她满不在乎地剔着她自己的尖指甲对红灰说:这个伢子要不得,我们就不要他,以后找个更好的,天底下那么多伢子,又不是找不到。
这场风波之后,红灰更加沉默了,王辛强也开始躲避她了,训练的时候,她坐在树下盯着他,他就木着脸,把目光游离开去,或者拿上他的衣服和铅球,到更远的地方去练习。红灰悲哀地想:我们也许真的就这样没有了共同的未来了。
那一段时间,红灰异常消沉,她的心里沉甸甸的,脚步也不如以往那么轻盈了。但她仍然在跑,她觉得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跑,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远离这个让她焦躁异常的地方,远离她焦躁异常的青春。
可是有一天,红灰做了一个让她自己和萧老师都大吃一惊的决定:退出体育组。她没有听萧老师恳切的劝说,执意要求退出。
那是因为在某一天的下午,她完成了她的训练,坐在枣花谢去的枣树下默默地脱下运动鞋,换上自己的布鞋。有两个学生从她的身边走过,用怪异的眼光偷偷地看她,其中一个是已经上高中了的张满的侄子,一个经常到古道巷找张大力玩的小油子。
那个小油子用当年他伯伯那样的口吻对他的同学说:瞧,这就是传说中古道巷那个贼王的孙女。
他的同学夸张地感叹了一声,说:难怪刚才跑那么快。
他说:是啊,偷了东西跑不快会被人逮到打死的。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洞洞,所以小偷的孩子就是比别的孩子跑得快。
对,遗传基因决定的。
谈话就在红灰背靠着的枣树后面进行,那两个孩子肆无忌惮地说着,仿佛红灰是个聋子。红灰呆在了枣树下,她没有了给自己的鞋系好鞋袢的力气,她靠着枣树呆呆地发愣。王辛强在操场的另一边反复着他推铅球的动作,远远的,听不见声音。他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自从老师找他们分别谈话过后,他在训练的时候不再向这边看过来,哪怕一眼。
她抬起头,有风从枣树的缝隙中吹过,枣树的叶子摇动着,没有枣花在其中,也没有一颗哪怕是青涩的果子。红灰看着那个小油子和他同学渐渐远去的影子,忽然间下了一个决定。她决定退出还没有完全进入的长跑事业。她决定不去参加市里的体育比赛,虽然她为了这次比赛备战了很久,她知道因为没有成绩,也就失去了被推选到市体校的机会,她所做的这些只是不愿意在她站在领奖台上的同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应证了小偷的后代就是要比别人跑得快的那个论断。
三天以后,放学时间到了,红灰没有像往常那样积极地背上书包,飞快地跑到操场上,而是低着头磨磨蹭蹭地挪到枣树下,也不换鞋,就那样看着。
萧启招呼她:许红灰,快点过来!
红灰笑笑,说:老师,我有点事。
萧启于是以为是女孩子的月事来了,便说:那你先在那边休息一下。说着就去给其他同学做热身训练了。
等同学们开始跑圈了。红灰也从枣树下站了起来,瞅着同学们跑远了,才走到萧启身边;吞吞吐吐地小声说:萧老师,我不想跑步了。
萧启一下子把集中在正训练着的同学身上的眼神调了过来,狐疑地盯着红灰,说:许红灰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这可不好,你不是那种不能吃苦的孩子啊,跟我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红灰摇摇头,说:我就是不想跑步了。她看萧启没说话,便加了一句:我们家里也不同意。
萧启摸不清红灰为什么会这样,他很痛惜,费了很多口舌也无法挽回他这个沉默的爱徒的心,但是没有用。他找到了红灰的班主任宋老师,要她帮着劝说红灰。
宋文华听了萧启的说明之后,在心里暗暗笑了一下,她想一定是红灰要痛改前非了。她以为红灰不愿意呆在田径队只是为了要疏远王辛强。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她不好说出来,红灰的决定让她觉得很欣慰。所以她根本就不想帮着萧启去劝红灰。
在她的办公室里,她端起自己的白瓷杯子,喝了一口白开水,酝酿了一下对满怀期待的萧启说:许红灰这孩子很固执,我估计我劝她也没什么用。再说了,她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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