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又道什么歉?”她不道歉还好,一道歉他更火大。“你也是被逼结婚的!这件事能怪你吗?”
可不怪她,又该怪谁呢?欣怡怆然想,她很明白他又多不乐意娶她,他心里一定正想着安娜。
“你其实……不用答应结婚的。”她嘟囔。“我会学着一个人照顾宝宝。”
“你一个人能做到吗?”他冷哼。“你连自己的生活都搞得一团糟,又怎能照顾宝宝?”
欣怡闻言,瑟缩一下。
“而且,我怎么能让我孩子的妈妈走出去受尽别人的凌辱与嘲笑?”他懊恼地补充。
这恐怕才是他答应娶她的真正原因吧?因为不忍心她面对外人异样的眼光。欣怡偷偷窥视存希,忍不住感动——他表面冷漠,其实是个温柔的男人。
“谢谢你。”这次她不道歉,改成道谢了。
他却好像更生气,微窘地别过头。“谢什么?”他粗声驳斥,顿了顿。
“我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等你将宝宝生下来后,我们就离婚。”
“什么?”她愣住。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作为赡养费!”
第四章 幸福碗的力量
他要她签一份协议,载明两个人的婚约只到宝宝生下来为止,宝宝一出生两人就离婚,他不但会付给她一大笔钱,每个月还会固定汇款进她的账户。
签了这份协议,就算她哪天被纪家休了,也保证衣食无忧。
她可以不签的,只有又宝宝在,又纪家奶奶在,她在纪家的地位应该还是又保障,只是她不忍心看他为这件事烦恼,所有还是签了。
她默默地签名,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拿立可白涂掉金额的部分,她并不想要他的钱,她还有能力养活自己,她只希望到时他能好好地照顾宝宝,让宝宝在纪家快乐地长大。
她只求这样,至于其他的,她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
欣怡对自己苦笑,提着行李上公车。
喜宴一结束,珍珠奶奶本来打算立刻把欣怡带回纪家,但胡团跟西施不舍,留女儿住了一夜,西施叮咛了一堆做人媳妇该遵从的守则,胡团则是老泪纵横,哭哭啼啼。
隔天一早,欣怡便回台北租处,收拾好行李,等纪存希开车来接新娘子过门,但她从早晨等到黄昏,却迟迟等不到他。
打电话给他,才晓得他还在公司开会,要她自己搭计程车回纪家。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不想面对被迫娶回来的妻子,才假装忙碌,不来接她,也不理她。她不怪他,本来这段婚姻就来得莫名其妙,他会生气也是自然的。
只是啊,她从没想过,总算被遗忘的自己竟然连结婚,都会被新郎遗忘,这跟她从小到大幻想中的白马王子骑马来接她的情景完全不一样……
“没办法,谁叫我不是公主呢。”欣怡喃喃自语。真正的公主是安娜,存希想娶的女人也只有她。“我对他来说,只是个麻烦吧。”她跟宝宝,都是麻烦,是他不得不面对的责任。
欣怡叹息,她恍惚地望着窗外,看一幕幕缓缓飞逝的街景,忽地,一面广告招牌吸引她注意。
中山龙大师陶艺展。
中山龙是她最景仰的陶艺大师,成为优秀的陶艺家也曾是她的梦想,但梦想终归是梦想,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孩,她不认为自己做得到。
她看着那广告,心念一动,匆匆拉铃,在展馆前下车,没想到开馆时间已经过了,大门深锁。
她正不得其门而入时,阶梯上一个跟朋友聊天的男人注意到她,眼睛一亮,走过来。“欣怡!”
她愣了愣,迎向他笑容爽朗的脸孔。“你是?”
“Dylon,你忘了吗?”他的神情似有些小受伤。“在圣若望之家,我们见过的,那群小鬼介绍我们认识。”
“啊,对喔。”她想起来了,那些小鬼还亲昵的喊他“戴伦爸爸”,开玩笑地说要把他跟“欣怡妈妈”凑一对。
欣怡尴尬,那天她心里只挂念着宝宝的事,对他印象很模糊。“抱歉,刚才一时没认出你。“
“这话真教人伤心!”戴伦似笑非笑。“你知不知道,女人通常对我是一见难忘,从此以后日日害相思?”
害相思?欣怡有些好笑,怎么会有人这么厚脸皮啊?不过看他俊眉朗目,唇红齿白,好像的确颇有点迷人的本钱。
“你是来看陶艺展的吗?”她问。“你对陶艺又兴趣?”
他不置可否。“你呢?我听育幼院那群小鬼说,你很会捏陶。”
“我差多了,只是随手玩玩而已。”她窘迫地摇头,又黯然叹息。“可惜我来迟了,展馆已经关门了。”
“你很想看吗?”
“嗯,中山龙是我最欣赏的大师,我一直很希望亲眼看到他的作品。”
戴伦眼神一闪,忽然轻轻一笑。“那你跟我来。”
“什么?”欣怡茫然,还弄不清怎么回事时,戴伦已经拖着她从后头一扇侧门入馆,他不知从哪里按了开关,熄灭的灯重新为两人闪亮。她怔住。“这样不好吧?Dylon,我们怎么刻意偷偷溜进来……”
“没事的,你放心。”戴伦举起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不是很想看中山龙大师的作品吗?好好看吧!”
不必他说,欣怡的目光也已经完全被一件件美丽独特的作品迷住了,她赞叹地欣赏着,最后,在一件陶艺作品前驻足。
那是一个碗,大大的、形状很圆满的碗,外观很薄透,却又给人很厚实的感觉,晕着光,晕着温暖。
她看呆了,只是一件外表看起来很寻常的作品,却让她新房密密麻麻地充塞一股甜蜜的酸楚。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碗?”戴伦问。
“嗯。”她点头。“它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我感觉到……幸福。”
“幸福?”他扬眉。
“你瞧,它形状很圆满,外壳很薄,好像一敲就碎,可是釉色有很沉,很厚实,给人一种稳定感——幸福不就是这样吗?让人感到很温暖、很安全,却又难免有种如履薄冰的恐慌。”
戴伦听着,眼神逐渐黯沉,良久,轻声问。“你对幸福的定义是什么?”
“幸福啊。”欣怡迷蒙地扬唇。“就是买便当时,老板多给你加一点菜;挤公车是,有人让你先走;生日时,有人帮你庆祝;玩捉迷藏时,朋友会找到自己……”
“这就是你所谓的幸福?”戴伦皱眉。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啊!
“对啊,很简单吧?”欣怡淡淡地微笑。但对她来说,不知为何却很难。
戴伦深思地望她,在她清淡的微笑下发现一抹孤寂,他心念一动,正想说什么,欣怡手机响了,她慌忙接起,很怕铃声引来展馆的警卫。
“喂,我是欣怡。”她压低声量。“是奶奶啊……拍婚纱照?不用了啦,我想存希应该没空……我知道,我马上就到了。”她挂断电话。
“怎么?我好像听到你要拍婚纱照?”戴伦好奇。“该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他怎会知道?欣怡心虚地瞟他一眼,脸颊赧红。
“不会吧?你真的打算为了小孩结婚?”他惊讶地提高声调。
她顿时又窘又慌。“我……我得走了,今天很高兴遇到你,拜拜!”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戴伦不由分说地拉住她,注视她许久。“我送你一件结婚礼物吧!”
“结婚礼物?”
“嗯。”他带她回到展馆侧门,要她在门口等着,十分钟后,他捧来一个大大的纸盒,笑着递给她。“送给你。”
她接过礼物,愣愣地道谢,直到进了纪家,她才拆开来看,只一眼,便夺去她的呼吸。
他送她的礼物竟然就是那个碗!
怎么可能?欣怡不敢相信。那个男人不但能让整间展馆只为他们两个人亮灯,还能将中山大师的展品当成礼物送给她——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纸盒里,还夹着一张小小卡片,上头写着龙飞凤舞的字迹:希望这只幸福碗,能为你带来幸福!
幸福?欣怡怔住,她真的能拥有吗?
幸福,果然还是离欣怡很遥远。
她刚进纪家,丈夫便借机出差,几天都不回来,用人好像也知道少爷并不中意她,对她这个少奶奶爱理不理的,很不尊重。
珍珠奶奶把她叫进房里,说她是纪家的新任女主人,以后这个家就交给她打理了,她听了,一阵心慌,说自己还要回公司上班,奶奶却说纪家的媳妇不必工作,作主替她辞了,要她专心做好纪存希夫人。
奶奶鼓励她对用人端起少奶奶的架子,但一个连丈夫都不闻不问的女人,要如何端架子?何况她从小就习惯了委曲求全。
欣怡很苦恼,但没法,既然嫁进纪家,她也只能学着做纪家少奶奶,这也是为了宝宝的未来着想。
她一个人认识陌生环境,发现纪家豪宅不禁装潢得金碧辉煌,处处奢华,广大的庭院一角竟还圈着几只羊,池塘里养了鲤鱼。奶奶说是因为存希小时候身子不好,得喝羊奶跟鲤鱼血调养体质,还说纪家几代单传,怕招天忌,从小就让纪存希穿女装,当女生养。
他竟然穿女装?欣怡翻阅相簿,看眉清目秀地小存希穿那种泡泡袖公主装,忍不住扑哧一笑。
原来王子小时候,曾经是个公主呢!
她好奇地翻相本,从他婴儿时期开始看,一直到上小学后,他才穿回男装,穿西装短裤打领结的模样像个小绅士,很可爱。
少年时代的他,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演讲、辩论、钢琴……拿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奖,高中时是班联会主席,大学当选学生会长。
再来就是出社会后的他了,英俊帅气、风度翩翩,不折不扣就是个王子,而他身边站的,是一个很美丽很优雅的女人,明眸闪着极度自信。
这女人,就是安娜吧?
见欣怡呆呆注视着相片,珍珠警觉不妙,抢过相簿。“你别介意,现在纪家少奶奶是你,我唯一承认的孙媳妇也只有你。”她慎重声明。
但存希心中爱的,却是安娜。
欣怡苦涩地想,却体贴地不提这件事,继续跟奶奶聊存希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老人家总算爱回忆,一讲就没完没了。
但欣怡却兴致勃勃地听着,她很希望多了解存希一些,多知道他一些。
“对了,欣怡,你既然嫁进纪家,以后存希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珍珠温声嘱咐。“有些规矩你要替他注意。”
“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