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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书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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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黑得早,大街已点上昏黄的路灯。慎益街两边摆摊卖东西的零零星星有几堆,有气无力的叫卖声在呼呼的北风尖啸里,显得时有时无。小康双手揣进棉袄的袖筒,低着头朝大兴里胡同那边走。胡同里有家“韵堂班”,“韵堂班”里有他朝思暮想的梅。这条胡同不知进进出出多少回,而“韵堂班”的门槛他一次都没敢迈进过。
铺满一层薄薄雪花的地面,已经被无数个脚印和洋车的车辙践踏得支离破碎,黝黑的胡同紧挨着一个个小院,院门前悬挂红灯的便是“窑子”,“韵堂班”的红灯又大又亮,他朝那个最亮最大的红灯奔过去。院门虚掩,淫声浪笑以及热烘烘的脂粉气一股脑儿涌出来,他刚刚探下头,便缩回脑袋,沿墙根蹲下来。
风依然无情肆虐,他竖起耳朵,力图从那些嘈杂的噪音里捕捉到梅的声音。后来他又陷入幻听,噪音逐渐消失,唯有梅在清唱……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大开,身畔经过许多黑乎乎的影子,伴随虚情假意的寒暄,等到一切都静下来,他才站起身。他知道自己该回家了。又出来个人影,挺熟悉的。
“呦,这不是康爷吗?”
他仔细一端详,是聚英戏园的茶房周得贵:“你?”
“哦,康爷,戏园子关门了,俺没了事由,上这儿干点杂活儿。您不进去乐乐?”
“不不,我得赶紧回家。”他说着,撤身往胡同口退。“嗯……梅在里面?”
“原来康爷想见她?您来的不是时候,她这两天发烧没接客。”
他尴尬地笑笑,说:“噢噢,我顺便路过这儿。她唱得真好。”
周得贵也笑笑,说:“不光戏唱得好,人也好。对了,康爷,人家梅可总念叨您。”
他莫名其妙地连连点头:“是是,咱回头见。”然后,便逃似地奔出胡同。

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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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枉费一片好心
    第九章  枉费一片好心
从周得贵嘴里知道梅发烧,小康像中了病,一宿没睡踏实。
转天一大早,他管他娘要钱,说买双棉布鞋。钱一到手,他就奔了大仁堂药铺,开上三剂清热解毒的中药,手里拎着,急慌慌奔大兴里胡同跑。
韵堂班的院门紧闭,送完嫖客的窑姐儿们正睡懒觉。小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急得他在外面直转悠。
“吱呀”一声,院门开了,穿着黑粗布棉衣的妓院“茶壶”周得贵端着泔水桶走出来,瞧见小康愣了一下:“康爷,大清早您这是上哪儿?”
小康没开口,先臊红了脸:“我,我找你。”
周得贵不解地问:“您找我干啥?”
小康吞吞吐吐地说:“昨儿你说梅发烧,那不就把嗓子烧坏了?我顺便捎来点药,麻烦你带给她。”
周得贵躬身将泔水倒进地沟里,用棉袄袖子抹了下鼻涕,笑嘻嘻说:“康爷,您心真细,心真实,她不在……”小康赶紧追问道:“大清早的,她上哪儿去啦?”周得贵说:“昨夜儿个跟个客人出条子了,兴许晚上能回来。”
小康懂窑子里面的规矩,所谓“出条子”就是陪客人到外面寻欢作乐去了。他心里头酸溜溜的,喃喃道:“她病歪歪的,那身子骨顶得住吗?”
“昨儿刚退烧,就有了生意。当家的让她去,她不能不去。”周得贵解释说。
他扭过身子往胡同外面走,低着头,眼窝忽然潮湿了。周得贵在后边喊:“康爷,慢走。”
他像没听见,临出胡同时,把手里拎着的药包丢进土箱子,仰头对着阴云密布的天空长吁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这是何苦呢?
眨眼过了阳历年,天津卫市面上更显紧张,家家关门闭户,买卖家大都歇了业。大街上多了游行的人群,呼吁国民政府保护文化遗产等等什么的。不久小人书铺也关了门,一家人躲在屋子里等待战争的降临。小康娘不离小康一步,生怕他出去招灾惹祸。
其实那天走出大兴里胡同后,他发誓不再找梅,他感觉梅与其他窑姐儿没什么区别,光顾挣钱不顾命。一连好多日子,远离开梅,他心中空落落的,魂不守舍,那女人可怜楚楚的影子总在眼前晃。
实在想的利害,他就躲进里间屋,从被阁子的抽屉掏出那个纸包,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层层纸,露出那缕青丝。在他眼里,这就是梅,是那个让他睡不着觉,让他昼思夜想,让他挂念、心疼、怜惜的梅。他忍不住捧起那把青丝,一边闻一边叨念,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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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激战前夜
    第十章  激战前夜
一月中旬的一个晚上,战争终于降临了。
从傍黑开始便听到炒豆子般的枪炮声,老康说:坏啦,开仗了!
小康娘吓得尿了裤,哭天抹泪地说:炮弹不长眼,咱往哪儿躲?
老康吼起来:嚎嘛?把灯关啰;,咱都躲桌子底下,天塌了砸大家,我老康福大命大,准没事儿。
老康招呼小康锁了院子大门,拿棉被把窗户堵得严严实实。随后一家人躲藏八仙桌子底下,哆哆嗦嗦地听天由命。
枪炮声越响越急越响越近,震得窗户扇哗啦啦直颤。后半夜时分,炮弹好像就在房前屋后飞来飞去,带着骇人的尖啸。
老康瘫架子了,老泪横流地说:完啦,老天爷这是收人哪!老婆子,家会呀,咱爷仨今儿死就死一块儿吧。
小康不像他爹娘那样,显得十分镇定,他竖起耳朵,细心听着炮弹飞行的路线。这颗炮弹飞向哪儿,那颗炮弹落在哪儿……
大约二点钟光景,有一颗炮弹的飞行方向引起他的注意。炮弹似乎飞得很慢,掠过他家屋顶朝大兴里胡同那边飞去。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紧张地支起耳朵听着动静,随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坏啦!大兴里!梅!他跃身而起,顶翻了桌子,拉开屋门,向黑暗冲去。背后他爹娘声嘶力竭地喊叫:家会,你不要命啦!快回来。
大街上阒无一人,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爆炸腾起的火光和子弹掠空的光道。
他不顾一切地奔跑着,忘记了炮弹和子弹,朝着那牵肠挂肚的大兴里胡同。在胡同口他看到一个大坑,里边还冒着火苗。他绕过大坑往里跑,“韵堂班”完好无损地立着,只是院门紧锁,灯火全熄,里面传不出一点声音。
小康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如释重负地往冻僵的手心哈着热气。
忽然,新一轮的炮火猛烈地响起来,仿佛大年三十晚上开了锅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此起彼伏,子弹嗖嗖地在身边穿梭而过。这时候,小康才知道害怕,一哆嗦小康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像慌了神的壁虎一样地东爬西爬,好不容易爬到土箱子旁,便蜷缩在墙角的旮旯里浑身抖颤不停。
天色大亮时,一位解放军战士发现了躲在土箱子后面的瘦高个子青年人,他的全身几乎被冻僵了。战士拨拉醒了连吓带冻而昏过去的小康,很客气地管他称“同志”。
小康没见过这么和蔼可亲的大兵,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懵懂好半天,才带着哭腔说: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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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梅走了
    第十一章  梅走了
年轻的解放军战士扶起瘫软如泥的小康,照他说的地址,把小康送到家。一踏进家门,小康只喊了声:妈……便昏了过去。这一吓,小康同志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当他能够下地,能够到外边溜达,才发觉世道完全变了。他实实在在感觉解放区的天,真是晴朗的天,连空气都那么新鲜,人们脸上的笑容像春光那么灿烂。
尽管天地变了模样,可小康同志依然改变不了旧习,还往广兴大街溜达。好像他的魂儿留在那里,脚步不听使唤地往大兴里胡同走。
“韵堂班”犹在,只是门前冷落,很少有人光顾,院门常闭,里面悄无声息。
梅在吗?
周得贵呢?
他们在院子里面吃什么?
喝什么?
做什么?
小康虽然这么磨叨,终不敢踏进那冷清的小院。他总以为会意外地邂逅梅,或者周得贵也行啊,从周得贵的嘴里探听到梅的消息,他悬着的心兴许会踏实些。可惜的是,小康同志这样溜达了将近一年,也不曾碰到他们俩之间的任何一位,种种不祥的猜测噩梦一般纠缠他寝食不安。
转年的一个黄昏,他又转悠进大兴里胡同,猛然发现胡同里拥满了人。其中有穿发白军装、模样像干部的人,围在“韵堂班”门口。
一个女干部模样的人,手中拿着花名册,一一点数那些从小院排队出来的窑姐们。女干部领着她们上了胡同口停的大卡车。大卡车有两辆,上面早已站了不少别的妓院的妓女。
小康感觉出事了,就拼命挤过去,翘着脚从人群里边寻找梅。
梅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她穿件粉缎子旗袍,头发蓬乱着,低眉顺目地跟随前面的人。她身后是周得贵,一步不离尾随她。快到胡同口时,梅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往前一踉跄,周得贵赶忙拽住她胳膊,才没有摔倒。上汽车最难为她,弱小的个儿,旗袍又箍住双腿,车上的姐妹拉她几次,都没拉上去,最后还是周得贵把她托上了车。
干部模样的人上了另一辆汽车的司机楼,随后两辆车卷着烟尘开走了。
小康傻呆呆地立在原处,张望汽车慢慢消失了踪影。
胡同静寂下来,微风刮起地上的灰尘和碎纸,他望一眼院门贴的封条,心里暗自感伤地琢磨:嗨,再也见不着梅,听不到梅唱越剧了。
回到家,他对老康说:爹,小人书铺交我吧?
他爹眨眨眼,不明白:你要干嘛?
他坚决地说:我要小人书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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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第十二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小康同志掌管小人书铺的时候,愣把小人书铺关了三天门,自己闷里头把所有的小人书全部拿牛皮纸包了书皮,又用锥子扎眼儿、线绳缝扎好,书皮全部用漂亮的小楷字写上书名,分门别类地码放书架上。他还在临门口的地方立块木板,上面书写最近刚到的新小人书名,他的做法有点像现在的广告。
不久,康家小人书铺的附近又开了几家小人书铺,有的门脸比他的大,小人书品种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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