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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书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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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唱过,也有没唱过的。吴团长就是个外行,他硬把这拨儿人聚到一块,不容易。东跑西颠地联系演出,天津卫周边的郊县我们全去过。还不错,每月分的戏份儿足够我吃喝,剩下的往山东老家寄。”
“你老家还有人哪?”
“可不,老娘、老婆、俩小子,都靠我养活。”
小康不再言语。沉默半晌,他忍不住问道:“那个唱越剧挺好的梅你见得着吗?”
周得贵一怔,随后笑吟吟说:“怎么见不着,她跟我在一块儿?”
“是吗?没见她上过台呀?”
“嗨,别提了。那年发高烧又接客,累得她嗓子倒了仓。现如今只好在后台管服装。”
再往下不知道问嘛,小康就闷头喝酒。周得贵抿口酒,偷偷乐起来,弄得小康纳闷地眨着眼:“你乐嘛?”
“没乐嘛。”周得贵斜着眼瞟瞟他,说:“赶明儿开场前,你到后台找我,顺便瞧瞧梅。”
像被人家窥破了心思,小康腾地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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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又见到了梅
    第十六章  又见到了梅
小康生平头回见识了舞台后面的情景。
后台门一拉开,丝竹管弦的嘈杂声迎面扑来。周得贵前面走,他小心翼翼地在后边跟。先越过乐队呆的右边幕,横穿布景背后的小道,来到左边幕。左边幕是演员上场的地方,聚集几个将要粉墨登场的演员。他们一边盯着舞台上的剧情,一边轻声嘀咕着什么。小康感觉后台弥漫着脂粉和油彩混合气味,这种气味让他联想到先前聚英戏园子里的那种味儿,顿时产生出久违的亲切。
左边幕通向演员化装室,在化装室和边幕之间有块空地,墙上挂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类的道具,地上码放许多盛演员服装的“行头”箱子。箱子旁站立一个矮小的女人,后台光线暗,辨不清她的面容,但她婀娜的身影,已令小康怦然心动。
“梅姐,”周得贵冲那婀娜的身影召唤:“有个老熟人瞧你来啦。”
小康一下子凝固住了。整个身子从里到外地凝固住了,那女人便是他想了盼了找了六七年的梅。
梅从黑影中木然地走出来,一眼打上他,顿时呆怔住了,然后像不认识一样垂下头。隔了一会儿,把周得贵拽一边,嘀咕道:“他是谁呀?我没见过。”
周得贵在一旁嘿嘿乐,乐得小康心里直发毛。小康凑近梅的身畔,解释说:“解放前,你在聚英戏园子清唱时,我天天去,就爱听你的越剧。”
话一出口,梅的脸勃然变色:“你瞎说八道嘛呀,我连聚英戏园子的门都不知道朝哪儿开。”说着,她扭头埋怨周得贵:“你哪儿领来的人,往这儿给我添堵哇,旧社会那是好人呆的地界吗?”
周得贵扭过身,拦阻小康:“康同志,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提旧社会的事干吗?”
这时候,肥胖的吴团长前来催场,见老婆梅黛云身边戳个陌生人,挺纳闷地上前打招呼:“喂,黛云,老家来人啦?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
梅想说不是,还没来得及开口,“稀里哗啦”围上许多演员,七嘴八舌地起哄:“梅老师,不是说跟家乡失掉音信了吗?怎么忽然冒出个老乡?”
此时的小康依旧处于凝固状态,在他眼前只有梅,憋肚子里好多年的话恨不得一吐为快。
他嘴唇哆嗦着,太阳穴的青筋蠕动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梅:“梅,你怎么能忘了哪。你在‘韵堂班’那阵儿,有一回大雪天出条子,被混混儿‘抢人’,打折了腿,是我背你回去的。有一次你病了,发高烧,我抓了三服药给你送去,周得贵告诉我说你病好了,药不能拿回家,我就把它扔到土箱子里……”
他越说越不着边际,梅越听脸色越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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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小康给自己一耳刮子
    第十七章  小康给自己一耳刮子
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他们并非在听一段故事,而在发掘一个人深藏不露的底细。周得贵吓得躲进暗影里;吴团长目瞪口呆,短胳膊停在半空,似乎随时有可能落到小康的腮帮子上。梅已经支撑不住了,浑身战抖,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涌积着……
小康依然如梦游者,说着梦呓:“解放天津卫那晚上,我耳听一颗炮弹嗖嗖往大兴里胡同里飞,我脑袋嗡地一下子,心想完了,韵堂班完了。就不要命地往那儿跑,子弹在我身前身后飞,那会儿顾不上想别的,光想着千万别把唱越剧那么好的梅炸没了。嘿,跑进大兴里胡同一瞧哇,韵堂班好好的,我才放心。过会儿才知道怕,尿了一裤兜子。”
演员们忍俊不住,可不敢笑。
“1951年的事你还记着吗?”小康旁若无人地继续述说:“政府开来好几辆大卡车,把你们一个个弄去受教育。那会儿我就在胡同里,瞧见你走着走着一踉跄,吓得我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儿。你上了卡车,卡车一溜烟地开走了,我的心没着没落的,自己瞎琢磨,这辈子甭想再见你啦。嘿,今儿在这儿又遇到了你,也没白让我这些年满天津卫的戏园子地到处寻摸你……”
“哇—;—;”地一声,梅忽然哭出声来,她挤出围观的人群,向演员化装室跑去。
小康一愣,仿佛从梦中醒来。
吴团长冲到周得贵跟前,揪起他脖领子,大声吼叫:“你哪儿来的神经病,在这儿瞎说八道。还不把他轰出去!”
“哦哇,滚哪!”演员们借风起哄。
周得贵从暗影里闪出来,用力推搡小康朝后台门退去:“我好心好意带你进来见梅,你尽给我惹祸,要在解放前我的鸟食罐早叫人给摘了。”
小康企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且退且说:“这都是真事儿啊,没一句瞎话。得贵,你知道哇。”
“我知道有嘛用?人家梅的爷们儿吴团长不知道,演员同志们不知道哇。这可好,你全给抖落出来,把梅害死啰;。”
两人退至后台门口,周得贵拉开门,一把将他搡了出去,变了脸地说:“康同志,嘛话甭讲,往后咱们是谁也不认识谁,碰面连招呼也甭打。别老惦着梅,人家有主,轮不到你。”
怦—;—;,后台门摔严了。
小康久久地伫立在寒冷的晚风中,后台传出来的锣鼓家伙响声声击打他的心。
末了,他狠狠跺下脚,抡圆胳膊给自己一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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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家里坐个大干部
    第十八章  家里坐个大干部
倒霉蛋,倒霉蛋……
小康同志神志恍惚地往家走,嘴里念念有词地重复一句话:倒霉蛋!他认定自己今儿做了天下最丢脸、最尴尬的事儿,比大白天撞进女茅房,光屁股从澡塘跑出来还难堪。真想一头扎进大河淹死算了。
他果真晃晃荡荡走向海河,在岸坡上站立许久,想跳又犹豫。凝望悠悠流去的河水,仿佛瞧见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要把他吞进去。于是,小康同志胆怯了,连连倒退几步,一踉跄,险些跌在马路上。
倒霉蛋,倒霉蛋……小康同志悔了又恨,恨了又悔。他这么摇头晃脑地瞎叨咕着,从正午到黄昏,转遍了南市所有的大街小巷。肚子咕咕叫唤起来,他才觉得该回家了。
“嗨,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要有该多好哇。”他喃喃自语道。最后,他咬咬牙,心想:反正不用再见梅了,斤斗栽在她眼前也算值。
一进家门,见屋子里坐个陌生人。30岁上下年纪,留分头,穿制服,上口袋别枝儿黑杆钢笔,瘦削的脸颊在灯泡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
小康妈瞅见儿子,劈头盖脸地数落:“整天像没尾巴的苍蝇,天不黑不着家。你瞧瞧,让人家大干部等你半天啦。”
穿制服的男人温和地微笑着,站起身同小康握手,说:“我叫陈思玉,区文化科的,一直想来看望你。工作忙得没顾过来,今天特意下班过来看你,顺便了解些情况。”
闻听人家是干部,小康很窘地拉把椅子坐下来。
陈科长和气地说:“康家会同志,我今天找你来商量点事情。现在全市都在搞公私合营,你的小人书铺怎么合呢?文化科经过认真研究,认为小人书铺还由你经营,归属文化科领导。我来你家是征求你意见的。”
小康没主意,暗自琢磨,如今兴听话要听党的话,那么听党的话准没错。“行啊,”他说:“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没意见。”
陈科长笑了笑,说:“好吧,康家会同志,既然你没有意见,先这么决定。”
陈科长是个和蔼可亲的干部,他亲热地同小康母子聊起家常,询问家庭情况和小人书的一些事。聊到掌灯时分,才起身告辞。
送走了陈科长回屋,他妈啧啧嘴颂扬道:“瞧瞧,人家大干部一点架子都没有,有事愣跟咱小老百姓商量。”
小康心里惦记着另外的事。嗫嚅半天,他才吐口道:“妈,给我说个媳妇儿吧。”
康娘耳朵背,没听清儿子说什么,就凑近前问:“什么,你说什么?”
小康蓦地勃然大怒,冲他妈扯着嗓子喊:“我要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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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多少年青丝不断
    第十九章  多少年青丝不断
没心没肺的日子过得快。
小康很快变成大康,娶了媳妇,媳妇是乡下老家的,高大而强壮,强壮的媳妇给他生了俩闺女。
他一心一意地守着小人书铺,整天跟半大不小的孩子们打交道,轻轻松松地混过一天又一天。
成熟常常表现为一种混沌。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梅,有关梅的记忆像一块磨砂玻璃,影影绰绰,很近又很模糊。只有雨天的过午,小人书铺缺少读者,寂寥而阴冷。康家会伏在那琥珀般的台案上,凝望晶亮的雨丝和同样寂寥而阴冷的马路,猛然想起梅,想起聚英戏园子、“韵堂班”以及周得贵领他见识过的剧场后台,当然还有在后台发生的那尴尬的一幕,竟情不自禁地笑骂出声来,傻蛋。
偶尔也梦见过梅,她依旧是老样子,亭亭玉立地站在戏园子的舞台上唱越剧,随之产生超乎现实的虚构梦幻,他就把虚构的梦幻演绎成像小人书那样曲折又感人的故事。常常在关键处醒来,窗户外边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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