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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三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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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盖板拉下来。在飞机的轰鸣中,傅贵闭上眼睛假寐,思絮却犹如翩翩盘旋的鹰,
扶摇直上九霄,又倏地往下栽,一直栽到歌乐山麓的一座铁路桥上才收住翅膀。那
是好久的事了?大概20年了吧?在那座桥上,他与华媛第一次接吻。

    20年前,傅贵作为高考制度恢复后的首批受益者,从他插队的江北龙溪镇考入
歌乐山下的西南政法学院(如今更名为“西南政法大学”),专业是商业贸易法。
华媛是毗邻的四川外语学院新生,高中毕业后直接考进来的。他俩是在舞会上认识
的。当时刚流行跳舞,政法学院男生多,川外女生多,两校学生会一合计,干脆,
轮流做庄,一边举办一次。舞会场地就在学生食堂,多吊几只200W的大灯泡,音响
只有磁带收录机,就这油腻烘烘的简陋环境,仍吸引了两校的青年男女,图新鲜嘛。

    一来二去,傅贵和华媛渐渐熟起来。后来听华媛说,她班上约三分之一的女生
是在那样的舞会上认识男朋友并结婚的,不像现在的学生,舞厅档次早进入热浪的
士高,但多半是露水恋情。这让傅贵感到一丝欣慰,嘴上却说:“这只能说明我们
当时太老土,人家现在的活法才叫及时享受生活嘛!”

    但他心底承认:真要爱一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男人,往往把情欲误以
为爱情,最终要么收不了场,要么把生活搞得一踏糊涂。

    自己对华媛是真爱吗?他想是的。

    记得是初夏的傍晚,两人已经熟讽了,傅贵提议去校园外走走。校园外是葱茏
的歌乐山谷地,襄渝铁路亮铮铮的躺着,火车一过,四周又恢复静谧,能清楚地听
到暮归的鸟儿正啁啾唱歌。两人沿铁轨向山谷深处走去,蓦地眼前豁然开朗,山谷
断开,一座铁桥横亘脚下。

    “上去吗?”傅贵轻声问华媛。华媛点点头。铁桥的人行通道很窄,甚至容不
下两个人并行,好在每隔20米有个凸出的安全港,约回米见方。刚走到桥中央,便
听见火车汽笛声,傅贵拉着华媛紧走几步,闪进安全港。

    须臾,火车已经上桥,黑黝黝的庞然大物以雷霆万钧之势,宛若泰山压卵朝他
们直冲过来,又呼啸着从身边一掠而过。铁桥在脚下剧烈地颤动,车轮磨擦铁轨,
似有一种巨大的引力把人往里拖。那一刹那,华媛闭上眼睛,身子如一枝在风中摇
曳的翠竹,紫红的裙据翻起来,好像要离开桥面。傅贵一把将她搂住。

    火车走远了。两人还紧紧搂着。傅贵闻到华媛头发散发出的香皂味,便轻轻地
吻她头发,又轻轻咬咬她耳廓,才发现华媛的脸通红发烫,嘴唇鲜润而饱满,微微
翕动着,似有一股新鲜的蛤蜊味漫漫溢出。那一顷刻,傅贵有些犹豫,脑海里浮现
出王晓鸣的影子,那是个漂亮的女子,前不久考入上海财经学院后,给他寄来一封
含糊其辞的哀的美敦书。“尿呢!”傅贵心里骂了一声,与其讨一只招招摇摇的花
蝴蝶受气,不如寻一只清清爽爽的丁丁猫。丁丁猫:重庆土话即蜻蜒。

    他没再多想,将嘴唇凑了上去。滚烫、清香、渴望等诸般感觉袭遍全身。傅贵
觉察到华媛根本不会接吻后,便将舌头递进去,听到对方呜咽着哼了一声……

    当处子、处女在新婚之夜的相互奉献已经成为古老的神话时,像华媛这种年龄
的女人,大多数法律上的第一次和实际中的第一次是吻合的,包括接吻。

    20年了,多年的媳妇也该熬成婆了,华媛居然不显老,那身材、那腰肢、那臀
部,或许还可以让许多男人想入非非。傅贵不由得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时下社
会对有钱而又不打算离婚的男人有这样的评价:

    在外面养“花瓶”,回家陪“醋瓶”。

    道理是:如果外面的“花瓶”不是特别有吸引力或具备超乎寻常的内容,男人
不会轻易离婚。原因很简单,女人总会衰老,男人一般不会因女人衰老就离婚,否
则一辈子都要在这怪圈中挣扎。所以,重庆男人有句“名言”:自己在外面恍,娃
儿在屋里长。“恍”者,多指花花草草的风流事。如今商业社会,似乎一切都有了
用钱衡量的价格,而一个男人只要有本钱(指金钱和身体),若单纯为性欲,则大
可不必离婚青嫩可人的小姑娘到处都是。因此,傅贵虽然曾与几个相当有质量
的女人有过交往,但不为所动。他更看重与华媛20年的感情。然而,让傅贵万万料
不到的是,此刻坐在身边的华媛,看似睡得很熟,却一直处于浅层睡眠状态,脑子
里折腾来折腾去的是另一个人。

    此人叫刘西路,42岁,是个精神忧郁面色苍白的破落诗人,笔名伟夫,圈中人
均以此称之,本名反被遗忘。伟夫能画两笔水墨写意,言辞中常充满忧国忧民的伟
人情结,经济上却捉襟见肘。按说,华媛没理由正眼瞧这种人,但当初傅贵下海南
后,她甚觉空虚难耐,在一次Party认识伟夫后,双方进生情感纠葛。

    相当一段时间内,华媛对此既兴奋又苦恼,类似边缘情感大抵乃世纪末的一种
城市病态,当不得真。但双方交流的结果令她咀嚼到另一个男人也能给她带来心灵
和肉体的抚慰。自傅贵返渝后,特别是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华媛开始后怕。她
心里清楚,自己与伟夫并不是啥真爱,更多的只是某种渴求。何况,在优越的物质
环境中生活惯了,华媛无法想象与一个穷酸文人过拮据的日子。想想吧,自己住着
260平方米的跃层豪宅,出行可驾驶2。8升的宝马汽车,儿子傅鑫也快16岁了,犯得
着吗?边缘情感多为过眼云烟。

    但伟夫竟始终孜孜以求,令华媛烦躁难安。

    当然,妻子有了情人,丈夫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若一旦知道了,会玉石惧
焚么……

    她不由打个寒颤,睁开眼。

    “醒啦?”傅贵笑道,“你好像正做恶梦呢。是阎王爷正拿钩钩抓你吧?”

    “你找不到话说,”她的脸颊蓦地飞起红晕,把手伸进他手掌,问:“快到深
圳了吧?”

    “还有一会儿,”傅贵轻轻揉捏着华媛光滑润洁的手指,“若真有阎王钩你,
我还可和他撕打一番。我担心的是有男人来勾你”这本是欲盖弥彰,男人惯使
的障眼法。

    “去你的!”她嗔道,狠狠掐他一把。

    两人说笑了几句,傅贵内急,起身去后舱。后舱卫生间外已戳着个人在等候。
傅贵朝他点了点头,退至逼仄的过道。那人也点了下头,目光在傅贵脸上盘桓一圈,
欲言又止。细瞅那人,约三十五六岁,头顶已谢去多半,亮可鉴人;眼睛略凹,眸
子隼一般发光;面皮白而细,眉宇间灌满故事。奇怪的是他那装束:着一袭玄青色
中式对襟夹衫,纯绵质料,下穿黑色圆口布鞋,一根银白的怀表链子在胸前划道弧
线,钻进衣兜。乍看,还以为遇到了三十年代上海滩的股票经纪人呢。傅贵忍不住
差点想笑。

    “咔嗒”门响,卫生间开了。秃顶伸伸手对傅贵道:“你请。”重庆口音。

    “你请你请。”傅贵欠欠身。

    两人倏地都笑了,进个厕所嘛,于吗还英国绅士般装腔作势地“请”来“请”
去批淡不?

    傅贵不知道,秃顶恰恰在英国剑桥大学留过学,是建筑学硕士。后话不赘。

    从卫生间回到座位,傅贵见华媛正补妆,不禁笑了,似有雅兴涌上心来,顺口
道:“闲时又来镜里/转变朱颜/清愁不断/问何人/会辞连环?”

    那是辛弃疾的《汉宫春》。

    华媛用无色的ROUGE唇膏将嘴唇仔细修整后,说:“你别笑我,我这还不是为不
丢你的面子。”说完心里一跳,丢面子和给男人戴绿帽子,可有本质的区别呢。

    这时飞机开始下降。空姐在过道间逡巡,不时柔声提醒:“请您系好安全带。”

    傅贵的目光在空姐身上抚摸。他先看空姐的脸:民航的劳资干部真不知是从什
么地方弄来这么多漂亮的妞?你看她们的脸蛋有多光滑细腻!听说现在的空姐还有
研究生,寒窗苦读近20年,为的就是在空中给人家递咖啡饮料?你说她是为蓝天事
业,屁话,飞机一旦失事,命也搭了进去。风险行业的高收入应该是靓女们趋之若
鹜的动因。

    想到“风险”这个词儿,他有些酸溜溜的。

    看完了空姐的脸,他又研究她们的身材。从胸部分析到腿,最后结论:她们的
腿和身高比例,和自己差不多。自己的脸虽然粗糙无比,但绷绷身上的肌肉,立即
会凸现出几条山脉。

    男人的美不在脸,而在肌肉。这想法令他有些得意。华媛碰碰他:“喂,看啥
呢,瞧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傅贵笑嘻嘻地:“看空姐(口塞),你看她们一个
比一个漂亮,但只要这飞机一栽下去,再漂亮的脸蛋也最多只剩几片指甲。”说罢
又讲了一件事:前年他从重庆去桂林,乘的是安24型小飞机,快降落时,喇叭里突
然说起落架出了毛病,请乘客们穿好救生衣,把手枕在头后。机舱里立即乱成一团,
有人痛哭,有人尖叫。“我一声没吭,只是在想,”傅贵顿了一下,“想你和傅鑫
见到我焦糊的尸体后是啥模样。”

    “臭嘴。”华媛轻轻擂了他一下,“这次出来玩,本来就为放松心情,你反倒
制造紧张空气。”

    傅贵笑了。他要的就这效果。逗女人玩是男人放松的一种乐趣。

    波音757在跑道上狠狠跳了几下,终于稳稳站住。踏出机舱,南方灼热的阳光刹
时泻满全身,空气中夹一股清新的腥味,这是海滨城市独有的。傅贵不禁有些心旌
摇荡。

    深圳。阳光酒店顶楼旋转餐厅。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打折后只及三星级收费,说明经济偏冷,傅贵想。他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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