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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三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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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翻,可是汽车没退后也没有左右摆动而是向前一冲,把我的哥哥撞倒了,前轮
压过他的身子,紧接着后轮也压过了他的身子。我的街坊说,他们在汽车后轮辗
过我的哥哥的身体眼看就要离开时,听到我的哥哥叫了一声,“我的崽啊”,突
然一个勾手就抓住了汽车尾部的一条横杠,他抓着汽车被拖出了谷街。我的街坊
们这才醒过来了,他们开始追赶。汽车开上了长堤路,那里车少人稀,劫人的汽
车飞驰起来,我的哥哥没有松手,他像一张牛皮一样被拖着走。我的哥哥的臂力
过人,这是我自小就知道的,但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哥哥有这样死撑的性子。哥哥,
你是何苦呢!我的一个街坊终于拦住一个路过的朋友的摩托车追了上去把汽车劫
住了,歹徒弃车而逃……我是在医院里看着我的哥哥咽气的,我牵着他的两个儿
子的手,我希望 
     
    他能睁开眼看一看自己的儿子,但他已经不能了,他的肝脏破裂,失血过多。
    
    我的妈妈痛苦得昏昏迷迷,在我的家里住了多天,她好了一点就坚持要回谷
街后去。我理解她,我跟着她回老屋子住了几天,这几天里我重复犯了一个错误,
我想这个错误是人都会犯的。这个错误就是,为了减轻我的妈妈的痛苦,我说了
我的哥哥这个人的种种不是,以及他死的无意义并且也说了他活着也没什么体面
的话。这天夜里,我的妈妈听着,果真就精神了,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用一种
我从来没听过的坚定口吻对我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说你的哥哥呢,其实,你们
都差不多。我吃了一惊,我说:你说什么?我们差不多,起码我是科长他不是;
你知道我们一起下乡的知青,就我的职务最高了!我的妈妈说,他无业,你当官,
这是各人的命,我不说这些,我是说你别以为他那么下流。我突然无言以对,我
认为我的哥哥下流了吗?我听出我的妈妈话中有话,我不甘心,我说,妈,你认
为我下流啦!我的妈妈说,我说你别看不起你的哥哥,都是为了吃穿快活,大家
都一样的。我上前摸了一模我的妈妈的额头,一点也没烧。我说,妈,你是不是
精神不好。我的妈妈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笑,说,明早的青菜就买菠菜吧。我太不
服气了,我顽强地说,妈,难道你认为他养二奶是对的?我的妈妈说,他养二奶
是违法的,你也违法过。我又吃一惊,我说,你究竟是我的妈妈还是市委书记?我
的妈妈抱歉地向我一笑,可是她的目光还是那么清澈自信,她说,市委书记也不
愿意自己的儿子互相瞧不起。我突然觉得自己不是我的妈妈的对手,心烦意乱之
中,我觉得这是我结束谈话的最好时机了。我说,别胡说了,你睡了吧。可是我
的妈妈不愿意躺下,她对我说,我有一句话,不如现在对你说了。你的两个侄儿
可怜,他们应该得到谷街的房子,我先对你说清这个道理……天啊,我什么时候
对她说过我要谷街的房子?我说过吗?我没有说过。她怎么能这样猜我有这样的想
头!这事太突然了,让我猝不及防,我忽然间觉得兴味索然,我情绪低落地说,你
睡吧,这事以后再说。
    
    为了尽快走出这个老屋,我没有穿过院子,我打开了谷街后的房门。夜已经
很深了,巷子两旁房屋内未熄的昏黄灯光照在墙上,潮湿的墙已无力反射这微弱
的光,墙壁好像不存在了,谷街后显得无比空旷,从飘出的楼体上滴下的水珠的
咚咚脆响,使得这个世界显得更为辽阔深远。只是香烛还在燃烧,散着我所惯熟
的历史的浓香;线香仍然明亮闪耀,它们组成了一条条流畅的火线,在我 
     
    的身旁旋转,射向深远的远方,又不知从何处折射回来,那样多的火线萦绕
攀升,把这古老的小巷装饰得绚丽多彩,变幻莫测。我在这昏暗而又闪亮的巷子
中央站定了,向左通向新华路口,向右,通向西庙。几十年了,我第一次犹豫地
站在自己的家门口,看着这谲奇的香火,我不知是要立即回自己的家,还是再留
连这个并不亲切却是令我不能忘怀的地方。
    
    崽崽,作家,现居海口。主要著作有小说随笔集《寻找自己》等。
    


                               将军的世界

                                 张聂尔


                                   一

    A城,昆仑路一号——一片隆起的坡地上,漆黑的大门和水泥砌成的高墙,在闹
市中心围成了许基鑫将军森严的住宅。

    院内,如果不是冬天,茂盛的雪松、高大的银杏和美丽的广玉兰,会织起一片
厚厚的绿荫,把将军居住的小楼包围覆盖,隔绝那城市的尘嚣和噪音。

    任何一位造访者都会为这小楼独特的造型,佳妙的布局,上好的质地和精湛的
装饰工艺惊叹不已:那哥特式的尖顶和庙宇似的拱门,那板条镶花的地面和全部的
木质墙裙;一楼的客厅、餐厅和娱乐室,二楼的卧室、书房和卫生间,以及三楼那
纯属为冬暖夏凉而设计的阁楼……这一切,无不显示出它的富丽堂皇和舒适实用。

    昆仑路一号,曾是将军昔日沙场上一个主要对手的公馆,自从解放这座城市后。
便成为我军将领的住处。许基鑫是在一九七五年,终于从遥远的某地重返A城出任大
军区司令员后,迁居于此的。

    此刻——公元一千九百八十四年最末一天的上午,二楼那间通往卧室的书房里,
浅蓝色的窗帘拉开着,暖融融的阳光,照射着北墙上那幅巨大的立体式中国地貌图
和东墙边那一排高大的书橱。书橱旁的写字台前,端坐着许基鑫将军。

    他的相貌绝然谈不上美,但只消看一眼,就会深深留下印象。同那一代大多数
将军一样,他个子不高,但身板十分结实,花白的头发推成了短短的“板刷头”,
显出性格的坚毅;脸膛黑里透红,这肤色是幼年繁重的劳动和一生的戎马倥偬留下
的标志;五官线条粗硬,象石雕像般少有阴柔之处,那眯着的眼睛和紧闭的嘴,都
表现出了顽强与深不可测——在这个世界上,他看得太多,想得太多,做得太多,
经历得太多了。

    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昨天刚刚到家的儿子许潜。

    同父亲相比,儿子是温和的,白皙、颀长,安详,一看便是在优越、文明的环
境里长大。只是,细细端详起来,在这温和之中,还分明隐藏着另一种东西——那
是父亲遗传给他的阳刚之气。

    儿子只有五天假,他马上要到前线去了。可是此刻将军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表
情,那双眯起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雾,使人很难看出,他对阔别一年又即将奔赴
战场的儿子到底有多少慈爱。

    “噢,你刚刚搞完演习?”将军声调不高,仿佛是随便问起。其实,上午省里
有个联欢活动,他因儿子的到来,特意不去了。

    “是的,爸爸。”父亲的严厉,造就了儿子的谦恭。儿子对父亲的崇敬同对父
亲的惧怕一样深重。一直到现在,许多往事在儿子那里还记忆犹新:上二年级时,
一有一次,他玩弹弓将一个四年级男孩的头打破了,孩子家长告到学校,说他仗势
欺人;父亲知道后,二话没说,抄起棍子追得他满院子跑。幸好妈妈闻声赶来,妈
妈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死死地拖住父亲的腿……哦,多亏有一个好妈妈。可是,在
儿子记忆的深处,父亲对她也是严厉的,一来客人,就将妈妈驱得远远的,那种
“原则性”在儿子看来分明包含着对妈妈的藐视。此外,父亲对部下也一样藐视,
有时,他打电话找部下来谈工作,部下来了,他下围棋正在兴头。于是,不让坐,
不倒茶,根本不屑一顾;站着吧,等他什么时候玩够了,下赢了,才回过头来,三
下五除二,谈完工作了事。谈话也得当心,说不准哪一下不合意,他劈头盖脑就要
骂一顿的。这些人为什么受得住?其中有的也是将军呢


    当然,父亲在变。也许他变得太迟了,儿子的习惯性心理已经难以更改了。

    “你扮演蓝军师长?”父亲又问。

    “是的,爸爸。我们抓阄,我抓着了。三个师长,他们们都在红军方面,谁都
不愿当蓝军师长,因为蓝军历来是陪衬的。战败的。我也不愿意。演习的时候,他
们那一屋子坐了三十几个人,我们才十八个。”

    “噢,”将军微微地摆摆头,“那么后来呢?”

    这明显的追问使儿子吃惊。父亲真是在变。一年前,他从军事学院毕业,升任
师长,路过家里,只住了一天,可父亲对于他当师长也只说了一句:“嗯,要好好
干。要谦虚。”他很久品不出父亲是赞扬见,还是根本看不起。

    “后来,我想了想,决定不当陪衬。敌人也不是死的,我干吗不当个活的敌人
呢?结果,我把红军打得落花流水。”

    “哦?给我画个图。”父亲让儿子过来,递给他纸和红蓝铅笔。

    儿子站到父亲身边,拿起笔,只略略停顿了几秒钟,便迅速画下了对抗演习的
示意图:“这是蓝军主力,由北向南进攻、这是两个摩托化步兵师,将由西北向东
南,成两个梯队,企图打通川谷,策应主力。演习之前,蓝军主力在北面受挫,第
一梯队大部被歼,演习是以红军一个加强师对蓝军第二梯队摩步师开始的。”

    将军眯着眼睛,望着纸上那支不停挥动的红蓝铅笔,心中涌起一阵快慰。但他
是不会动声色的,只是略略点点头,示意儿子继续说下去。

    “蓝军必经两条川谷,川谷中间有东西两个台地,以一道山脊相连。我们认为,
红军依据他们对蓝军的一般作战原则,必定设想蓝军将从北川进入,他们的主要防
御方向,必是北川。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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