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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千师震怒,大吼一声,一拳砸在石壁上,喝道:“你们走不走?”其余三人皆是一惊,卓千瑜从未见哥哥如此,奇道:“你怎么了?”眼角余光瞟向铜炉,多年前,她将奄奄一息的卓千师救回,他醒转后便说出一种奇异蛊毒,发誓在有生之年非炼成不可,两人研制数年,方成,在此地已炼有九九八十一日,过不几日就是蛊成之时,莫非,这蛊便是那十年一日?卓千瑜暗中摇头,这怎么可能?蛊还未成,就有人闻名而至,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若笙此时浑身骤然一紧,似有烈火焚烧,痛楚难忍,惊呼一声跌倒在地。长垣大惊,忙回身扶她,一面询问如何,一面伸手探她脉搏。若笙痛得喘不过气来,只攥紧了长垣衣袖,断续呼痛。
卓千师脸上顿有喜色,叫道:“炼成了,炼成了,千瑜你瞧见没有?我终于炼成了!”长垣闻言脸色一变,卓千师卓千瑜,用毒圣手,有双夜无影之称的卓氏兄妹?卓千瑜也是喜不自禁,数年日夜辛劳来终于有所成就,正欲说话,忽地脸色一变,看向长垣:“怎么你没事?”此言一出,卓千师方回过神来,也是奇道:“你竟没事?”长垣也是暗暗惊奇,初时,他只道是他内力深厚,不为此蛊毒所惊扰,但现下照二人所说,无论武功高低,内力深浅,均会受此蛊所侵。
卓千师却已然明白,他狂笑起来,面目狰狞,一个箭步上前扼住长垣的喉咙,将他冲抵在墙边,道:“说,她在哪儿?她在哪儿?”长垣哪能被他制住?他这一下反而正中他下怀,省了一番打斗的功夫,他暗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缓缓朝卓千师扎去。卓千师惊叫一声,立时松手。他拂起衣袖,整条手臂已然僵硬发黑。
只可惜,长垣低估了他用毒圣手的名号,区区小毒,他哪会放在眼里?他接过卓千瑜递来的一只银簪,在手臂上轻刺几下,黑血顺着伤口涌出,他再将银簪头部打开,往伤口上撒了些白色药粉,便已然无恙。
长垣使得是与镜门的秘制毒药,由不同毒物汁液调制,再将各种本是无毒之物调和,混合而成这举世无双的毒药,除却解药江湖上无人能解,如今却被卓千师轻易解开,双夜无影,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卓千瑜见哥哥受伤,恚怒道:“我们没打算要你二人性命,你居然趁虚下此毒手,哪里是英雄好汉的行为?”她已然忘记,她一代毒圣,与长垣也不过是一丘之貉,五十步与百步之差而已。卓千师抬手阻住妹妹,神色诡异冰冷,对长垣依旧问道:“她在哪儿?”长垣根本就不知他所指何人,如何答他,只得缄口不语。卓千师吼得愈发大声起来,震得整间石室灰尘摇落,不住道:“她在哪儿?她在哪儿她在哪儿?”卓千瑜见哥哥愈发失态,虽不明就中所以,却也不能视而不见,一把抓起地上的若笙,从头上再拔得一根雕花银针,直抵若笙咽喉,冲长垣道:“你说是不说?”长垣大惊,急道:“我根本不知,说什么?”
若笙在与镜门多年,从未被人挟持,现下虽是头晕脑胀,但那银簪的冰凉之感却刺骨而来,一股求生的欲望激得她清醒过来,脑中飞速运转,试探道:“你们说的,可是独孤嫣?”卓千师霎时安静下来,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转头沉声道:“独孤嫣?”长垣这下才想起幽梦说的话来,应声道:“独孤嫣曾在苗疆生活长达十年之久,你们说的可是她?”卓千师的神色愈发看不真切,似苦痛,似憎恨,咬牙切齿道:“嫣儿,嫣儿。”随即一把抓过若笙,喝道:“她在哪儿?”若笙浑身冰冷,只觉一阵一阵细袅的奇香扑鼻而至,忙借机道:“你若能解我身上之毒,我就告诉你她在哪儿。”卓千师闻言立即一巴掌盖了下来,怒道:“你说不说?”若笙暗自苦笑,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毒,被打一巴掌也好过丧命,脸上仍是不动声色道:“你若不替我解毒,别想我会告诉你。”卓千师又欲打她,卓千瑜忙抬手阻住,温声道:“哥哥,我来替她解。”说着将若笙接过,揽在胸前,从铜炉底座下抽出一根燃烧的木柴,向卓千师施以眼色。
卓千师虽是满心不悦,却仍是抬手拂袖将火扑灭,卓千瑜左手运掌在若笙后心,使内功将她体内毒气凝聚。幸而她中毒不深,并未有何大碍,毒气凝聚在她胸腔之时,卓千瑜将已凉尽的木柴一把用力捅在她背心,一股檀香之气自外而内,若笙气血上涌,一口污血便吐了出来。
卓千瑜长吁口气,揽过虚弱的若笙,银簪重新抵上她的咽喉道:“现下可以说了?”若笙轻喘两声,无力地攀上她的手臂,断续道:“她……她在……”话音未落,一只手便已然制住卓千瑜,银簪反抵住了她的咽喉。卓千瑜大骇,这银簪剧毒无比,见血封喉,若是给她划破了一点皮肤,哪里还有命在?怪只怪她太过高估自己及小看若笙,她虽擅用毒,武功却实是技不如人。
卓千师一怔,正欲上前,长垣即刻一掌拍在他后心,他出其不意,惊叫一声,狠狠扑倒在地。一时间形势骤然急转,双卓已受制于人。
长垣上前封住了二人的穴道,手指还未及离开卓千瑜,便见若笙手一抖,银簪落地,虚弱地靠在了卓千瑜肩头。长垣大惊,忙扶她起身,道:“她没有解开你的毒吗?”若笙气若游丝道:“解了,只是那毒消耗了我太多体力,现下有些不支而已。”
卓千瑜闻言冷笑道:“你当就只有你聪明别人都蠢吗?”两人闻言皆是脸色一变,长垣咬牙道:“你什么意思?”卓千瑜得意道:“我还留了些余毒未清,三日不解,她必死无疑,你就好好看着你的心上人香消玉殒吧。”若笙登时双颊绯红,含糊着想要解释,却苦于无力,说不出话来。长垣道:“你胡说些什么?”转头便欲为若笙运功驱毒。卓千瑜道:“这世上除了我和我哥哥,没人能解这毒。”长垣好笑道:“你刚才解毒时我就在身畔,瞧不见么?”卓千瑜道:“你大可试试。”长垣心道,她无非是想我解开她身上的穴道,也不知是在诓我还是真话,我还是别信的好。卓千瑜说得自然是假话,她当初只道这两个黄口小儿不过是一对浪迹江湖的亡命鸳鸯,哪料得均是武功高强,并未作何防备,此话说出,正如长垣所料,意在诓他二人。
长垣沉吟片刻,道:“我哪知你会不会在解毒时又暗中下毒?”他这话完全就是说给若笙听的,心中已下定决心不替卓千瑜解穴,生怕她一得机会便对二人施以毒手,以她的用毒技巧,只怕他们武功再高也绝非她的对手,却又怕若笙疑心他见死不救,落得话柄,这才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作拒绝。
卓千瑜见一计不成,转念一想,他只将我们封住穴道留在这里,必有所图,我只需静待就是。随即闷哼一声,不再多言。
长垣运功替若笙驱毒,内力徐徐传入若笙体内,她的精力逐渐充沛,再无不适之感。长垣垂手扶住她的肩膀,关切道:“好些了吗?”若笙点头,不忘来时目的,随即转目向铜炉望去。长垣随她眼光移去,随即向卓千瑜冷声道:“你说,这里面是什么?”卓千瑜闭口不答,卓千师却冷笑一声,道:“你说是什么?自然是十年一日啊。”语气甚为怪异,似喜似狂,又有讽又嘲。卓千瑜恚道:“哥哥!”卓千师却充耳不闻,眼神凌乱。若笙奇道:“你们不是闻所未闻么?”卓千师的声音又狰狞起来,诡异地笑道:“带她来见我,带她来见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你带她来见我。”若笙只觉一股刺骨凉意袭来,二话不说,跨步上前欲打开铜炉,卓千师大喝一声道:“不怕死你就试试。”若笙一怔,忙收回手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卓千师道:“这蛊还没炼成,你若不想被它生吞活剥,就老实点待着。”若笙犹豫片刻,为保一万,终是将手收回。卓千师继续道:“你们只要带嫣儿来见我,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若笙心觉好笑,你能知道什么?正待说话,便闻长垣干脆道:“好,我们带她来见你。”若笙心道,我们根本就不知独孤嫣在哪儿,如何能带她来?若他是在刻意哄骗二人,却又未免太大费周折。也不作声,听得卓千师喜不自禁,道:“好,你带她来,你带她来。”
长垣向二人拱手道:“对前辈多有得罪,穴道过十二个时辰便会自动解开,我们先走一步。”向若笙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即离去。
此时天正朦胧亮,雾气暗结袅袅,纵是长垣将来路谨记于心也是徒劳,二人在这雾中摸索许久,方行回客栈。
长垣对前事并未多做解释,只劝若笙早些歇息,随即也举步回房。若笙却唤住他,沉吟片刻,长垣却道:“我知你要问什么,你也见到了,卓千师如此固执,我不想办法拖住他,怎么拿那十年一日?”若笙道:“你真的相信那是十年一日?”长垣道:“卓千师一心要寻独孤嫣,还不足以证明吗?”若笙随即不再多问,他二人均是一夜未眠,此刻方有困倦之感,相互道别,便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一番商量下来,两人终于达成一致。要调查幽梦,就必须从独孤嫣查起,而独孤嫣又与这十年一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卓千师恐怕也是知道甚多,反正当下并无眉目,倒不如先将独孤嫣找出,说不定还能从卓千师口中知道一二。
二人当即赶往苏州。
苏州路途遥远,两人日夜兼程,行了十多日,方至。此时已是初夏,春花逐渐凋零萧条,取而代之的是枝叶繁茂之态。苏州风光秀丽怡人,惟有独孤府却是格格不入,正如幽梦所说,此时已是一片废墟,空余灰烬。这更让他们无从查起,只得四下探访,望能寻出一两个剩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