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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戴德没想到这一次的‘活’人里有个和他同年龄的少女。
“你在做什么？”小修女在女人之前找到了戴德。稀疏平常的语句，好似再普通不过的聊天。
戴德第一次遇见能忍受着杂音和他说话的‘活’人。他大概是太震惊了，忍不住松开了两人共同接触的物体。可是当少女白色的轮廓消失不见时，他又开始懊悔自己的退缩。
好在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很多很多次相遇。
“我是阿缇丝，你是？”
“吃浆果？”
“教我爬树。”
尽管小修女始终木着脸，声线清冷到有些不近人情。戴德却在她向自己搭话的开始，感觉自己回到了噩梦开始之前的世界。
“叫我戴德吧！”
“好吃！”
“看我的吧！”
久违的同伴的声音，久违的食物的味道，久违的少年的笑容。戴德甚至忘记了去继续蛊惑另一个女人，他沉浸在找到新朋友的喜悦中。直到，他不需要再握着维系两人的细绳，也能清楚得看见少女的存在，他终于回到了噩梦之中。
“戴德？”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只有这个女孩，他不想让她死。
——祈祷是无用的，因为早被神明遗弃。
——逃跑是无用的，因为再也无路可逃。
——死亡是无用的，因为时间不再经过。
——既然如此，路过的魔女呦，便由被黑暗眷顾的您结束这场噩梦吧。
——以我的灵魂为祭。
这里是尼可洛村，属于恶鬼的永恒幸福之乡。
第48章 。远方的新访客
在布鲁威看来，自他成为一名勇者后，这几天是他度过的最糟糕的日子。
*野生的＇蝮蛇（lv59）＇出现了！
路边刷出的小怪从草丛中弹射而出，如果不是布鲁威及时拿剑挡住，他的脖子已经被毒牙刺穿。但是这马马虎虎的一剑也是他仅有的行动回合。
*＇布鲁威＇格挡住了＇蝮蛇（lv59）＇的攻击！
*＇布鲁威＇被扑倒了！
*＇布鲁威＇中了技能＇缠绕＇！
*＇布鲁威＇不能动了！
“你这么弱，究竟是怎么成为勇者的？”头顶白兔子的黛茜将剩下的烤番薯全部塞进嘴里，两颊鼓成球，手上却不含糊地往蝮蛇身上丢了个＇驯服术＇，从一边倒的战斗中解放了嘴啃泥的金毛勇者，“俘虏（贿赂）考官？”
事实上，这不是驯兽师小姑娘第一次嘲笑勇者的战斗力，却每回都能让戳中勇者的弱点。
尽管两人间的等级差距让布鲁威深受打击，他还是红着脸努力宣传自己那套‘勇者不是由实力决定’的说辞，“我在村里有个很好的玩伴，他是个真正的天才，魔法和剑术都很厉害，但是……”
“他死了？然后布鲁威哥哥就抢了他的勋章？”黛茜双眼发亮，小脑袋里转眼多了个一对好兄弟为了勇者勋章互相撕逼的悲情故事。
布鲁威脑门上青筋直跳，“小不点，你和本大爷有仇吗！”
黛茜假惺惺地捂嘴，羞赧道：“哎呀，雏菊不小心泄露了吗？
被这么一搅合，布鲁威原本想的段子已经接不上了。他只觉得今天的初阳烈得真快，照得脑袋疼。他明智地提起剑决定继续前进，可是回头一瞧见盘在少女双肩上朝自己直吐信子的蝮蛇，金毛勇者又觉得脖子隐隐作疼。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蛇绝对会吃了你那只兔子！”
“没事的，阿蛇很乖的~”黛茜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半透明的骨质薄片，塞进了蝮蛇的嘴里。原本精神抖擞的蝮蛇在进食后，碗口出的蛇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成拇指粗细。它从肩上游走到女孩的手臂，盘成一个褐黄相间的手环后便陷入了沉睡。
“你看吧~”
布鲁威看着女孩满意地摩挲着小蛇的蛇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喂了它什么？”
黛茜嘿嘿笑着贴到了金毛勇者身前，直接大方地将一块手掌大小的鳞片从缝隙处塞了在他的胸甲里，然后贼兮兮地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肩，凑到他耳边道：“布鲁威哥哥务必收好，这可是变成蛇中万人迷的必备宝器哦~”
*布鲁威获得了＇霸王蛇鳞片的碎片＇。
——＇霸王蛇鳞片＇：传说中的大蛇鳞片，具有a级以上的物理防御能力，同时对大部分元素具有极高强度的魔法防御力。虽然难以加工，却是用来做盔甲的不二选择，就是太硬了，用在关节处会行动不便。
恶劣的魔女说完就转着圈退开，愉快地看着红了耳朵的金毛勇者焦急地将手指尖挤进胸甲里，却怎么都弄不出那块鳞片，最后只能撇着嘴放弃。
她大概也是唯一一个暴殄天物地将宝贝切割成碎片的奇葩。好在布鲁威根本不知道塞进他胸甲里硬邦邦还硌得慌的鳞片是价值数千金币的高级材料，不然哪怕解下盔甲，他也要把东西取出来珍藏。
“呐呐，布鲁威哥哥，前面有个村子哦~”在调戏完金毛勇者后，黛茜举起手眺望远方，找到了新的玩具，“说不定会有新的同伴呢~”
小小的身体里也不知道哪来的的能量，迈着两条小细腿蹦蹦跳跳地跃过了草丛。布鲁威连衣角都碰不到，就被她就窜出几十米。
“你给本大爷慢点！”
等金毛勇者气喘吁吁地追上时，那个折腾了他许久的少女正直在村口，并未性急地冲进去。布鲁威还没来得及表扬她的良心，却见她神色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期待。
黛茜双手接住蹦下来的白兔子，看着村子的目光平静到古怪，“兔宝，看我发现了什么？这个村庄还真是不得了啊。”
笔直的街道上一片死寂，空无一人，只有被风卷起的薄薄黄尘。一眼望去，不见活物，就连草木都是干瘪枯死的模样。
入目的荒凉景色让布鲁威颦眉，“废村？”
“布鲁威哥哥，你在勇者考核上一定是作弊了吧。”黛茜转过头，朝他露出担忧的神色，好像怀疑他已经把自己的脑子吃掉了，“被帝国防线保护的平原地带内，怎么会有这种保存完好的废村？”
“这、这本大爷当然知道！布鲁威磕磕巴巴地试图维持自己高大上的形象，“对的，本大爷只是在考、考验你而已！”
黛茜盯着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布鲁威哥哥有看出异常在那里吗？”
“唔……”
看着金毛勇者憋得从头红到脚，黛茜终于收手道：“算了，布鲁威哥哥怎么厉害当然是不屑解说了，还是由雏菊勉为其难地说明下吧~”
“从村内完全没有生物气息来看，该说是封印了空间和时间呢，还是隐匿活物呢，总之，这个村子里有两个交叠的空间呦~”
“诶？这个总结和前面两种推论有因果关系吗！”布鲁威刚喘得一口气又憋在了胸口。
“不要像个老头一样在意这种细节啦~”
“谁是老头啊！喂，你要干什么。”布鲁威刚抱怨一口，一团白球就糊在他脸上。好不容易扒拉下，便看见手里的白球朝自己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红色的小眼睛，叫他没法再甩回去。
而另一边腾出手的黛茜者从地上随便寻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两个相交的圆，继续讲解道：“简单的说，如果说我们现在在的这个世界是左边这个圆，右边的是另一个空间。那么所有的死物都同时存在于两个圆。但是对于活物而言，却存在三种情况。”
“像我们现在就处于这一块啦~”她点了点最左边的弯月形区域，然后指向圆相交的部分，“如果接触到连接的门，就会处于两者的交界处哦。虽然能同时察觉到两个空间，也同时受两个空间的规则限制，但同时也不存在两者中的任何一个世界。是最~危险的状态！”
然后，她指到最后一块弯月，“而到了这一块，就不是能被我们这边的世界所能观测的了。不管如何，活物都只能存在这三块中的其中一个。”
这么一解释，布鲁威摸到了点门道，“也就是说，是空间魔法？”
“不只是空间魔法那么简单哦。”黛茜在右边弯月上划了一个叉才把树枝扔掉，“雏菊可以感觉到，从另一个空间里溢出了死亡的气味。”
“那是什么？”
黛茜没有急着答他，而是背着手踱了几步，才忽然歪头向他甜甜一笑，“布鲁威哥哥，你知道吗？死亡这种现象，是分有形和无形两种的哦~前者是常见的*死亡和灵魂消亡，而后者比较有代表性的则是意识泯灭，甚至摒除时间。”
即使没听到回应，魔女依然能从金毛勇者那张茫然的脸上看出‘什么鬼’三个字，这让她的心情又愉快了几分，“抱歉。举例说，像是人类常说的永生，其实就是将‘时间’的存在从个体上消除，即时间在个体上的死亡。”
“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事啊。”布鲁威努力用自己为数不多的魔法知识来理解少女口中的概念。
“当然不是好事。”黛茜朝自己的宠物招了招手，白兔子立刻从勇者怀里窜回到她头顶。她苦恼地看了看勇者，又看了看村庄，似乎遇到非常难以抉择的选项。
布鲁威轻而易举地从她的举止中嗅到了对自己的轻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拨出间转头向附近一株小树走去。
黛茜刚听到砍伐声时还没明白他想要做什么，等到金毛勇者扛着两块用木板和草绳组合的指示牌回来时，她才明白他要做什么，“你还真是烂好人呢~”
她一脸惊奇的表情似乎让布鲁威十分羞恼，他将一块指示牌深深插在村口，才没好气地解释道：“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处理这个事情，只能拜托帝国先处理。而在帝国来人前，重要先警告其他的路人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本大爷怎么厉害地看出这里面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