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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五叔的六次相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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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并以此取得千百万劳动者真挚的信任。

    “你们村现在怎样了?”姑夫问我。

    我把我们村的情况给他说了说。

    姑夫立刻感慨地说:“老侯那人我知道,是个老党员,人可靠,是个好把式!他能领导
好哩!”

    “你们村高得怎样了?”我问姑夫。

    “我产村?唉……”他叹了一口气,“共产党的好经叫你五叔给念歪了。可那些歪经他
倒念得蛮顺口!”“怎么回事?”“快分烂包了!完全像土改一样。不过,地主不是过去的
刘国璋,是生产队了!”姑夫痛心地摇了摇他雪白的头。

    “政策不是委明确吗?”

    “你五叔有你五叔的政策!他常制定土政策哩!”姑夫忧郁地一笑。姑姑已经把饭端上
来了,这方面的谈话就此中断。

    我一边吃香喷喷的臊子面,一边想起我和五叔的上次相遇。他曾那么强烈地反对责任
制,但现在他也挡不住了。他在张家堡可以一手遮天,但他的巴掌毕竟太小了。遮不住中国
的天,在社会变革的巨大潮流中,他和高家村的高明楼那些人是渺小的。好,他们现在也搞
责任制了。不过,从姑夫的话中可以感到,他们有他们的一套。

    吃完饭,来了一个青年人。

    这位青年人愁眉苦脸地对姑夫说:“张大叔!你看这怎么办呀?我志高叔全给我分了些
三等地!”

    “为什么?”姑夫瞪着眼问。

    “他说不为什么,就给我分坏地,还骂我富农的孙子翘狗尾巴哩……”小伙子的眼泪都
涌出来了。

    姑夫气得白胡子直颤,说:“而今党的政策明明的嘛!志高怎能这样胡来哩!”“大
叔,你能不能给他说说?”

    “你回去,我说!”小伙子说了一串相谢话,走了。

    五叔的“土政策”我立刻领略了一件,这的确太不像话了。姑夫对我苦笑了一下,说让
我先自己呆一会,他要去喂猪了——姑姑这两天胳膊疼,提不起猪食桶。

    已经是傍晚了。我一个人在窑里转看了一看,摆设还和我以前来时一样,没有增添任何
一点什么。岁月除去使老两口渐渐衰老外,没有带来什么特别的大喜大福而且,我的表弟已
经和我亲弟弟一般大小,已经到娶媳妇的年龄了,这又给两个老人增添了许多忧愁。他们怎
么能拿得出上千元彩礼呢?按说,大表哥另家后,姑夫家三口人,两个出众的庄稼人,加上
姑姑的勤劳,这个家庭完全可以富裕而殷实。可是结果每年都几乎连肚子都吃不饱。如果他
们是些二流子,那活该,可他们是怎样的庄稼人啊!一年四季,恨不得用脑袋去耕耘土地。
为了多挣点工分,两个男劳力,两个男劳力连个集都不敢去上,量盐买油,都是姑姑颠着小
脚到城里去的。

    我想,只要实行责任制,姑姑家和我们家一样,他们的劳动完全可以创造出比现在多好
多倍的价值来。

    就在我这样乱算的时候,门被掀开了。

    我以不最姑夫。一看,原来是五叔!

    “哈呀,我中午就听说你来了,当时忙得没顾上来看你。这回你可要多住几天!”五叔
进门后就嚷嚷着说。

    “不能多住,明天就走。”我给五叔弟上一根纸烟。

    他接过烟,在煤油灯上吸着,然后感叹地说:“世事变化可真大呀!上次咱们见面到现
在刚刚半年,就一下乱套了!我那时听说要单干,就像听故事一样,以为那是胡扯哩,可现
在就实行开了!”“这是责任制,不叫单干。”我纠正他说。

    “名词不一样了,可还不是单干哩!”五叔不以为然地把嘴一撇。这时我想起上次见
面,五叔曾要我给副食公司我的那个同学“做点工作”,让他儿子转正哩。可我却一直没有
“做工作”。现在赶忙先对他说:“五叔,你上次吩咐的那件事,我还没给我的同学说
哩……”

    “不麻烦你了,你看屁事了不顶!现在这政策硬了,恐怕迟早都得回来。”五叔先知先
觉地预言了儿子的的结局。“不过,混了几天公家饭,娶了个没出钱的媳妇,这也划得来
了!”了又补充说。“你们村也开始实行责任制了吗?”我问五叔。

    “不开始行吗?上面口了很硬,咱个平头老百姓怎顶得住?君娃,你好好在咱农村记录
一下,你是记者,权大!好好给上面反映一下,农村烂包了,资本主义完全复辟了!他痛心
疾首地说。他仍然是他的老认识。对于这个“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人”,我觉得他现在已经
相当可笑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姑夫进来了。

    姑夫把猪食桶往脚地上一放,开口就问五叔:“你怎给前村的治亮光分三等地?”
“怎?”五叔瞪起眼。“富农的孙子他跳啥哩?现时虽说不让进成分了,但他就要和贫下中
农平起坐了吗?”“现在共产党哪一条说要给富农出身的人分三等地?他爷是富农,他也是
富农吗?”姑夫也瞪起了眼。

    “好哥哩!你向来是个没立场的人!按你这样说,把原来他家的地都再分给他家!那都
是一等地!你旧社会给治亮他爷揽工,你现在再给治亮揽工去!”五叔挖苦地说。

    “放你的臭屁!”姑夫以当哥和身分对五叔破口了,?你再这样胡弄,快倒霉了!不信
你等着看!”姑夫吼叫着说。

    五叔因为姑夫当着我的面骂他,气得脸通红。但他可不能对他哥破口,只好悻悻地站起
来,准备告辞了。

    “你明天就把属于治亮的一等地给人家分了!你现在不给人家,将来也不得过去,你屙
下的要你吃!”姑夫毫不客气地对准备起来身的五叔说。五叔看了看我,脸更红了,他转过
头对他哥求饶似地说:“我就是错了,你好好说嘛,我改就是了。动不动就骂我,我成你的
儿了!”他说完,匆匆和握了握手,就怏怏不快地走了。

    五叔一走,我就忍不住笑了。

    姑夫也笑了,说:“对这种人,就得骂!这几年,不是我时不时敲打一下他张家堡早叫
弄成个赤土滩坪了……”

    这时候,我姑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说:“饲养院里打开架了!”“为什么?”姑夫
说。“为分东西……”姑姑说。

    “咱看看去。”姑夫对我说。

    我于是跟着姑夫来到了张家堡前村的饲养院里。

    一进院子,我们就看见了一个极其混乱的场面。

    人们纷纷拥挤在棚圈里拉牲口——听说是按抓纸蛋分开的。因此,运气好的在笑,运气
不好的在叫,大骂骂。有一个老汉竟然蹲在一角落里放开声哭着。

    另外的地方,集体的东西都按五叔制定的土政策在分。分不清楚的就抢,就夺接着就
吵、就骂、就架打。甚至一根牛缰绳都要剁成几截……一旦失去了原则和正确的引导农民的
自私性立刻就表现出来。有些东西哪怕变成废物,也要砸烂,一个均等地分上那么一块或一
片。不能用就不能用!反正我用不成,也不能叫你用得成!

    我作为一个国家干部,对这种状况已经不能熟无睹了。因为我看见有些有竟然把队里的
手扶拖拉机都大卸八块,像分猪肉一样,一人一块扛走了。他们说拖拉机上的钢好,拿回去
能打造老镢头。我立刻让姑夫去叫五叔。我自己开始规劝打架的人和破坏东西的人。但这些
人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说书记让这样分,你管得吗?姑夫气急败坏地回来了。他说
没找见我五叔。

    正好我表弟赶来了,他匆匆地问候了我一声,然后着急地对我姑夫说:“爸!我爸队里
的公窑都平价卖给私人了……”“那你是干啥的?亏你还是个团书记哩!你羞先人哩!明天
等着看吧,半村人都会叫公安局用法绳捆了去!”姑夫气愤地指教儿子说。“我五爸说单干
了,还要公窑干什么!他现在正领着队干部分公路边的树哩!”“天老子呀!这家伙不要命
了!他现边上的树怎敢分嘛!虽说是队里栽的,可公路是公家的嘛!你等着看吧,树一分
开,一两天就被连根刨了!这还了得!是这,你腿快、赶快去公社叫个干部来,最好是来个
领导!”姑夫命令我表弟说。

    “我的面子怎能把公社领导请来……”表弟嘟囔着说了一句。“你说,张家堡分东西打
死了几个人,看他们来不来!快去!到你五叔家把他的自行车骑上,叫公社的人连夜上
来!”

    表弟撒开腿跑了……两个钟头以后,公社书记就亲自跑来了。他也显然对张家堡这个局
面生气极了,把五叔狠狠批评了一顿。公社书记让社员都把东西交回来,破坏了的生产工
具,谁破坏了谁赔钱。他宣布:张家堡大队的责任制先缓后搞,公社要专门派工作组来苏助
进行……五叔当时给公社书记作了检讨,说他水平低,没把事情弄好;说他也是“为了执行
党的路线”,想把这场运动搞得轰轰烈烈……这个骚乱的夜晚就这样平息了下来。

    我躺在姑夫家的土炕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想,如果我是公社书记的话,今晚上我就会
把五叔的书记职务撤了。可是……他将仍然是张家堡的领导人。

    我想起他说的“把这场运动搞得轰轰烈烈”的话,他把什么事都看成了运动。他实际上
也就是前多年各种各样的“轰轰烈烈的运动”培养的一种干部,他患了一种“运动”病。

    于是,我又想起了上一回我和五叔相遇的情景——那是我自童年见罢他后第二次遇见
他,又是在那么一个特殊的场所,因此留下的印象很深……







    第一次相遇这是一个混乱的的年月。

    江青在全国推广小靳庄经验,要肚子都填不饱的农民赛诗,赛歌,赛唱样板戏。这个政
治游戏一时风得全国农村。赛不赛诗,唱不唱样板戏,学不学小靳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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