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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警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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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彼此都不太来往了。我妈妈管我可严呢,不许我出去跑,我没有伙伴,闷死了,你不知道我多想和咱们这样的年轻
人说说话呀。”  他带点诙谐地笑笑,“你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啊,今天我可见识了,你讲得真不错,能吸引人。”
  萌萌笑了,他看出来,那是一种感激的笑。  临分手,萌萌干脆把那本诗选借给他了,让他看完后到她家去还。
但刚刚过了两天,她就性急地打来电话,问他是否已经看完。这本书,简直就成了他们联系的媒介,或者说,成了他们
联系的借口了。他虽然至今也没有把书还给她,却早已成了这个“衰微”之家的常客,并且很快就同这个家庭的所有成
员以及这家里屈指可数的那几个朋友混熟了。常来这里串门的,除了季虹的男朋友卢援朝以外,还有施伯伯的老友,9
41厂“靠边站”的总工程师江一明;941厂的团委书记安成,都是些很好相处的人。他对这个家里的气氛和规矩几
乎是无师自通的,这大概是他和他们的某些相似经历所使然吧。尽管在表面上看,他的条件比萌萌好得多,萌萌一家四
口,真正在职工作的,只有在941厂当仓库保管员的季虹一个人。而他,是公安干部,父亲又是南州大学的革委会副
主任,虽然在其位而不能谋其政,但让人看起来,毕竟是个“结合干部”,算是改悔了的走资派吧。

4工农兵大学生
    他和萌萌继续往前走去,好像是为了消除刚才的那场窘迫,萌萌主动扯起一个话头来。  “你们单位那个女的,
我看对你挺不错的。”  “你说谁?严君?”  “你出差去湘西前,不是托她打电话来告诉我一声吗,她没打电话,
倒专门来了一趟。”  他的心又咚咚跳起来,几乎揣摩不出萌萌这话是随口无意还是另有用心。他低头说了一句:
“严君呀,我们科里的内勤,大家出差在外,私人的事一般都托她代办。”停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我们组的小陆
看上她了,还托我做媒呢。”他不知道后面这句话,是不是又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严君跟与周志明同组的小
陆,都是一年前从南州大学毕业分配来的工农兵大学生。她高高的身量,人很漂亮,一到处里,立即引起了一帮年轻干
部的注目,背地里称之为“五处之花” 。其实在周志明看来,就算是花,也是一棵刺梅。严君生就了一副假小子脾气,
为人硬朗爽利。他和严君虽在一个屋子办公,私交原也不深,可是最近几个月,他暗暗发觉情况有点不对,严君总是在
想法接近他,顾盼之间,一颦一笑,似乎都有些异样,她该不会生了那方面的念想吧?不会不会,处里想追她的人多了,
可是情形又确实有点不对,不然,那天他给小陆提媒,她怎么会有那样的反应呢?她居然哭了,在这以前,他一直以为
严君是一个不知哭为何物的女孩子。还有,她跑到萌萌家来这件事,也是有些古怪的,本来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了的事
情,何苦疲于奔命地跑一趟呢?他从湘西回来的那天晚上,严君故意磨磨蹭蹭不回家,他心里也是有些感觉的,难道她
就为了等大家都走光了,她向他说那番话吗?她当时的态度是那么郑重,使得他也莫名其妙地郑重起来了。  “你托
我办的事,我办了。”  “是吗?”他以为出了什么问题,“那个胡同的传呼电话不好打?”  “我没打电话,我
去了一趟。”  “噢?”他迎住严君的目光。  严君却躲开他的注视,低声说道:“你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吗?” 
 “谁?”  “旧市委的政法部长,施万云。”  “我知道,南州市第一任检察长嘛,老头儿现在没什么问题了。”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向她解释起来了。而她却迎头泼了一瓢冷水:  “还没做结论,挂着呢。”  严君特地去萌萌
家,又特地把施伯伯的身份告诉他,这里面的意思,他能感觉出一点来,但又不能太肯定。现在萌萌提起严君来,会不
会也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在里边呢?谁知道。  幸好,萌萌自己把话引开了。  “哎,志明,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
去不去十一广场?”  “十一广场,干吗?”他明知故问。  “安成他们厂团委要往十一广场给总理送花圈,咱们
一起去助助威。”  他犹豫了一下,没搭腔。  萌萌又站住了,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哼了一声:“难怪我姐姐不喜
欢当警察的,你们都是些冷血动物。”  “我也是?”他低头问了一句。  “你,你是一杯温吞水。”停了一下,
萌萌又问:“你不敢去,是不是怕你们领导知道?”  他张了半天嘴,不知该如何一言以蔽之。十一广场,他并不是
不想去,也不是怕领导的什么脸色。他的隐衷,怎么和萌萌说清楚呢?  这几天,南州市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火药味
儿,已经越来越刺鼻子了。几乎满城都在议论十一广场出现的那几个不大寻常的花圈,议论上海港工人悼念总理的“汽
笛事件”和《文汇报》文章的风波。今天下午,从市局办事回来的组长陈全有又悄悄向他透露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南京有人把反动标语用柏油和水氯松刷在火车上带到了北京;北京,据说也是人心浮动,有人往天安门广场送了花圈…
…  “市局大楼里,气氛紧张得很。”身高体胖的陈全有和志明的办公桌对面紧挨着,虽然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陈全有还是把大半个身子探过来,压低了声音说:“我在里面刚呆了五分钟就觉出来了,大家谁也没心思正经办公,
都在底下议论纷纷。”  周志明没动声色,他当然明白大陈的所指,但却故意问了一句:“议论什么?”  “你不
知道?十一广场上也有人送花圈了,还有人轮流守在那儿呐,你不知道?”  “那不是悼念周总理吗,有什么不好?”
他仍然故作糊涂地说,“市局机关那帮人,就是爱大惊小怪。”  “咳咳。”陈全有也笑笑,附和地点点头,不再解
释了。周志明心里知道,大陈这个人,工作上满有魄力,但在政治和人事方面,却是明哲保身的。无论什么事,都是心
里有数,嘴上一向难得说出来。既然自己一味装糊涂,大陈当然更不愿明言了。  对十一广场上的事,萌萌不会像大
陈那样闪烁其辞,但她似乎也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尖锐过,“你们有些干公安的,就是让人看不惯,他们不怕老百姓,也
不怕客观事实和自己的良心,就是怕他的顶头上司,你承认不承认,就有这种人?”  怎么没有呢,他心里当然是承
认的。可在感情上却不舒服。他不希望萌萌是个尖刻的人,尽管她在你们“干公安的”面前,很有分寸地冠了个“有些”
的限制词,但物伤其类,毕竟使人不快。就他自己来说,他没有爽快答应清明节陪萌萌一起去广场,就绝不是缘于对顶
头上司的惧怕,他要是想去,完全可以搞得单位里人神不知。说实在的,别看他是干公安的,他倒是真心希望现在人们
都出来闹闹事才好,这些年,大家在感情上是太不痛快了。有时当着一些同学朋友的面,他甚至还忍不住要说几句怂恿
的话呢。但是在理智上,他又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个当口上去广场送花圈,绝非一件平常小事。他是替萌萌、季虹和安
成他们担心,他已经意识到的那种不安,他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要是真的跟随他们前去呐喊助威,岂不是火上浇油
吗?但若不去,又会招致萌萌反目相视,这种矛盾的心情,怎么向萌萌说清呢?说我不去是为了你们?那萌萌非送他一
声冷笑不可。

5一个语调激昂的声音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吁了口气,“再说吧,到清明节再说。”  萌萌也吁了口气:“你要为难,就别去了,没
事。”  他能分辨出来,萌萌这话是真心的,萌萌不忍难为他。可是最后她却又饶上了一句:  “看来警察也跟军
人一样,没有自己的思想,上级的思想就是他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感情,上级的感情就是他的感情;没有自己的意志,
上级……”  “得了。”他不耐烦了,“你根本不了解警察,你们都不了解,警察也有各种各样的。”  萌萌笑了
笑,“有冷血动物,有提线木偶,有行尸走肉……”她注意到了他的脸色,收住了话头,笑着看他,“我要把你逗哭了
吧?”  远处,电讯大楼的钟声沉闷地响了,他们不再说话,似乎都在各自的心里默数着钟响的次数。啊,十点了。
胡同口,一辆用北京吉普改装的宣传车徐徐开过,高音喇叭里放送着一个语调激昂的声音:“……教育战线的一场大辩
论波及到全国各个领域。当前,社会上一小撮‘隐士’和‘逸民’制造谣言,妄图混淆斗争的……”  汽车走远了,
广播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街上又恢复了夜晚的宁静,萌萌不往前走了。  “我回去了。你明天什么时候来?”  
“来,听你和你姐姐骂警察?”  “瞧,”萌萌一脸缓解的微笑,“我说是逗你嘛,你还真急了。明天早点来,给我
爸爸说说湘西吧。”  萌萌的笑能使一切变得温和、美好。可他仍然用一种不甘奚落的口吻回了她一句:“你又没骂
我,我急什么?”  周志明到现在才隐隐约约地有点明白了,工具,用工具这个词儿来形容他们公安人员,并不是什
么好话。和人们常说的公安机关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这种机构的性质定义全然不是一回事,而像萌萌说的那样,等于
是在骂他们当警察的不是人,或者只是一群徒有四肢而无灵魂的人,一群物化了的人。他明白了这个词儿所包含的那种
鲜明的贬意和蔑视。  然而,这能怪谁呢?专政机关就是这么一个“准军事”的性质,公安人员就应当养成服从命令
的习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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