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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警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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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十多年前的照片距离远了些,可是固定特征基本没有改变。你们看,眉距、眼宽、鼻翼的形状、嘴形、耳形、发际五
官骨骼的比例等等,都和照片很接近,从这几方面分析,这幅像画得可能还是比较成功的。”  纪真挥手打断了大陈
的话头,叫段兴玉收拾起材料,两个人急急忙忙坐车赶到市公安局去了。  中午时候,段兴玉回到科里,他们才知道
局里已经正式批准立案。徐邦呈的摹拟画像已开始复印下发。周志明现在回想起来,这个案件的开端还是顺利的,虽然
外线处因为当天下午的批邓大会“雷打不动”,致使飞机场、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在晚上七点二十分之前一直未能封锁,
但那天夜里城区各分局以治安检查的名义,对大小旅店和住客的洗澡堂进行的清查,还是满认真的,结果在夜里四点多
钟,城南分局在“为民旅馆”四层楼的一间客房里,发现了徐邦呈。不过,根据他们的要求,分局的同志没有惊动他。
  于是,这个案件的第一个矛盾就出来了——对徐邦呈,捕,还是不捕。

7一种不愉快的气氛
    周志明知道,段兴玉是不主张马上逮捕徐邦呈的,因为不许外线和分局擅自惊动徐邦呈这一条,就是他先提出来的,
纪真当时也赞成,他们在向马局长汇报时,马局长也没有提出异议,如此分析,段科长、纪处长和马局长都属于“不捕
派”。但是,第二天上午的决策会一开,却决定对徐立即逮捕。这个会的参加者,除开三个“不捕派”之外,就只有主
管侦查工作的副局长甘向前了。显然,甘副局长是“捕派”。  周志明从刑警大队调到五处已经有五年了,以他对反
间谍斗争的那点知识和经验看,徐邦呈显然是不应当匆忙逮捕的。他不知道决策会上这个反常的决定究竟是出于什么原
因和背景。那天中午纪处长和段科长开会回来,虽然并没有向他们说起会上的情形,但这沉默本身,就足以使人想象出
这个会是怎样一种不愉快的气氛。  周志明和甘副局长的直接接触,就是在这个案子上才开始的。甘副局长自从“文
革”到南州市公安局参加军管算起,在地方上工作已经快有十年了,但他身上那种军人的威风和干脆果断的个性却丝毫
没有改变。对这种个性,周志明似乎并不太喜欢,总觉得有点独断专行,近于跋扈。  记得那次在边境的那个小招待
所里,甘向前不知怎么看见了他手提包里带着的那本《普希金诗选》,拿过去翻了几页,皱着眉头问他:“普,普什么,
普希金?”  他当时有点不知所措,慌慌张张地“啊”了一声。  甘向前把书还给他,却问:“局党委布置的今年
内通读《毛选》一至四卷的任务,你的进度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读第二卷了。”  “笔记都按要求完成啦?”
  “完成了。每篇文章我都做了笔记,每篇笔记都超过了二百字。我们出发前,处里的政治处专门把我们几个人检查
了一遍。”  “哦,”甘局长脸上挂出些微笑,这才指指那本书,说:“这种书,批判地看一点不是不可以,不过还
是少看为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噢,这书……列宁也很喜欢读的。”  “是吗?叫什么来着?普希金,
啊——苏联作家吧?”  “俄国作家。”  “哈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甘局长笑起来,“起码的常识也得多一
点才行嘛,苏联就是俄国,一回事儿,啊。”  他哭笑不得。从那以后,他对甘局长的印象便大大地又打了个折扣。
  逮捕徐邦呈以后,先是段科长负责这个案件的审讯工作,审了两轮,甘局长突然来了兴趣,亲自出马把审讯接了过
去。这一下,周志明倒真是觉得自己成了名副其实的“工具”了。他、大陈、小陆、小严,他们几个参加这个案件工作
的人,都成了孙悟空脖子上的汗毛,只是随时被拔下来一吹,化作一些没有灵魂和血肉的小猴来乌合冲杀一阵,而自身
并无任何责任和担子。这个案子究竟应该怎么看、怎么搞,他们完全没有发言的机会,也完全不允许有讨论的空气,一
切都要听甘局长的吆喝,在甘局长忙得连吆喝也顾不上的时候,他们就只有闲着……  晚上十点半钟,周志明才回到
了家。  和萌萌家住的神农街头条一样,他家住的化龙巷——西夹道,在南州市里也是条僻陋的小胡同,自从“文化
大革命”的第二天改名叫立新巷以后,就更没有多少人知道它了。  周志明把自行车推进小院的时候,对门王大爷家
里的日光灯还亮着,听见他的声音,郑大妈推门出来了。  “才回来呀?”她问。  他一看就猜出郑大妈是找他有
话说。果然,还没容他搭腔,郑大妈就接着说道:“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们单位的那姑娘又来了。”  “我们单位
的?”  “就是模样儿挺不错的那个高个儿,叫什么来着?瞧我这脑子。”  他明白她说的是严君,便问了一句:
“她说什么来的?”  “没有,我让她上家坐一会儿,她没坐,走啦。”  听见他们说话,大福子披着衣服也出来
了,神神秘秘地冲他说道:“志明,你们公安局的现在是不是又该忙了?据说往十一广场送花圈的不少呢。”  他让
大福子没头没脑插的这一杠子给弄笑了,“送花圈,和我们什么相干?”  “不是说不让送吗,我们厂就不让送,你
说这叫什么事呀!”  “谁说不让送。”他推开自己家的门,这门平常是不锁的,郑大妈和淑萍每天都要进来帮他收
拾收拾屋子。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说:“过两天清明节,我还去呢。”  郑大妈的神情倒是挂上了几分郑重,“志
明,你兴许还没听传达吧?广场那儿,可是有坏人破坏呢,转移批邓大方向。”  周志明还没回答,大福子倒先数落
开了。  “妈,您又听传达了是不?得了得了,人家志明是公安干部,人家听剩下的,才轮到您呐。哎,志明,回头
要去咱们一块儿去啊。”  “瞧瞧,衣服也不穿好,感冒我可不管你。”郑大妈也把话岔开了。  看着郑大妈和大
福子回去了,周志明关好门。他懒得去开灯,四肢松懈地倒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游目四睹,眼睛很快适应了屋里的黑暗。
甚至能很轻易地看清靠门边的桌子上放着的那个乳白色的牛奶瓶子。自从去年巷子口的奶站刚一恢复订奶业务,父亲就
给他订上了奶,其实喝到现在也未见得补了多少力气,每天还得排队去取,麻烦得很。他几次要停,父亲都执意不从,
幸好淑萍从农村病退回来在家闲着,取奶的差事便由她代劳了。  在桌子的上方,挂着他的一张放大照片,是他六岁
那年照的。黑暗中早已看不清照片背景上那爬满紫藤的小楼了,那就是他过去的家,南州大学校园内一座庭径幽朴的院
落,环境虽不豪华,却充满了诗一般的浪漫。小院里种了各色各样的花,阳光斜射进来,满目缤纷。这小院是他儿时的
乐园和天国。

8不是空穴来风
    从小,他就是被这种优越的生活娇宠惯了的,以致那个翻天覆地的时代咣的一声来到眼前的时候,他便像个不谙水
性的孩子被一下子抛进汹涌的大海那样无以自援。父亲第一次被强迫敲着锣游校时,那张惨白的脸给他带来的刺激,几
乎是他的年龄所难以承受的。那几年“人下人”的日子完全改变了他,到现在他都习惯地不敢大笑、大叫、大喜、大怒,
无论高兴还是生气,都不敢撒开来干,都要瞻前顾后,看着周围的脸色,留着充分的余地。也许小时候受了刺激和压抑
的人,都会落下这种夹着尾巴做人的后遗症吧。  他从那张照片上移开眼睛,往黑暗中看看,叫了声:“白白。”不
一会儿,下面窸窸窣窣响了几下,“白白”用它尖尖的小爪子勾着床单上床了,径直地走到他的胸脯上,漫不经心地伸
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趴下了,舒服自得地打着小呼噜。  他和父亲都喜欢猫,原来因为白天家里没人才一直没养。
去年反击右倾翻案风的运动一开始,父亲在学校里实际上被夺了职,等于在家赋闲了,这才下了决心,索性彻底闲情逸
致,养!猫是他跟父亲一起去一个熟人家里挑的,他喜欢白毛的,而父亲却看上了那只纯黑的,争了半天,还是父亲让
了步,他们把“白白”抱了回来。父亲还开玩笑说:“黑猫白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父亲也喜欢“白白”。  他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着该去洗把脸,铺床睡觉,可身子却懒得动弹。他想想刚才大福子的话,心头忽然有点发热。大
福子是向来不通政治的,现在居然也在关心着十一广场上的事态,在施、王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中,竟蕴存着同样的
感情与爱憎,细想起来,的确是激动人心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谁不爱总理呢。  郑大妈是邻近几个院子的联合
向阳院主任,常在街道办事处和派出所走动。难道街道上已经传达了什么“精神”了吗?可细琢磨一下,他又觉得不会。
因为对广场上那些花圈,除了在市公安局办公室编的《社情动态》里被褒贬含混地提过几句外,还没有见诸任何正式的
和权威的文件,局里的头头们也都未曾做过任何公开的明确的评价。看来,郑大妈的所谓“传达”,即便不是空穴来风,
也不过是夸张之辞罢了,老太太自从当上向阳院主任以后,小题大做,已属常事,难怪大福子都要噎她了。  然而这
件事的本身,恐怕也难以称其为小题。大福子是准备去广场的,萌萌、季虹、安成他们也是准备去广场的,过几天就是
清明节,带着不谋而合的默契到广场去扫墓的人谁知有多少?这一股股细细的暗流到那时会不会聚为澎湃的洪水?市里
的头头和中央那些人该怎么想?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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