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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英雄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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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手中,因为小小矍塘关的得失,使得南平郡由边地之形上升为角地之形,造成南平郡元、容两家极度的强盛,使得南平旧朝复辟之举日益浮出水面。宜先生这才发觉《均势策》为天下酿成如此之巨祸,他前去商南寻我,就是希望父亲会留下制衡南平的遗策。而南平郡奇袭矍塘关的主将容雁门当时只有十五岁。” 
  幼黎问道:“《置县策》能够制衡南平容家吗?” 
  徐汝愚微微摆头,看不出他是同意还是否定。徐汝愚想了片刻,说道:“《置县策》是针对世家宗族制而著,仅凭此策就压制南平复辟之举是不可能的。宜先生与我都担心,南平复辟会导致天下大乱,从而使得呼兰人窥视中原。呼兰人已在绥远城循汉制成立汗廷,改制军队,组建步卒营。呼兰人对我们有着六百年的血仇,让他们入主中原,灾难是毁灭性的。既然无法阻止南平复辟之举,那只有尽量削弱复辟会造成的破坏力,并在呼兰草原的正面形成强有力的防御网。现在只有这两点可为,我与宜先生约定各行一事。” 
  “宜先生化名投奔荀家,献上《置县策》,是希望荀家成为防御呼兰人入侵的主力,而我们来越郡,就是尽量削弱南平复辟的势力以及以后复辟可能带来的破坏力?” 
  徐汝愚说道:“不错,我们正是如此打算,但能做到哪一步,也要看天意如何了。荀家在汾郡内借清剿襄樊会为机,已经大力打压过别的世家,已有条件推行《置县策》。不然荀烛武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我们离开商南镇,他也看到《置县策》的精妙之处,更加需要汾郡改革之时有一条稳定的支持《置县策》的商道存在。别人或许想不到宜先生的身份,但是荀烛武不会猜不透。”徐汝愚想起与荀烛武相遇时的几次情形,愈来愈感觉到他是一个极强的对手,所幸现在两人的目标并无大的分歧。 
  徐汝愚叹道:“可惜汾郡北部三府属于边地之形,夹在东西两侧的山脉之间,《均势策》中论之为:渗透之形,汾郡境内山河错综复杂,形成一系列的军事重镇与关隘,是内线作战的典型地形。若是荀家能西取关中秦州,使得秦州与汾郡连为一体才能完全不惧北面呼兰人的威胁。” 
  徐汝愚稍顿又道:“越郡与东海郡同属东南之角地,以江水、淮水、清江等众多相互沟连的江河为依托可以形成完整的多层次的水营防御体系。天下最强大的水营、水军俱出现在越郡、东海。现在我们都已知道公良友琴、许伯当事实上与南平郡的旧朝遗族一气同枝、相互勾结,数十年来,普济海匪侵袭东海与越郡,就是要破袭东南角地的经济,使得越郡、东海的世家无力参与天下制霸的乱局之中。”徐汝愚看向北面,良久不语,过了许久才发泄对东海诸人的不满,沉声说道:“东海郡现在最急迫的不是参与天下制霸的战局,而是要彻底歼灭普济海匪,永除东南后患。可惜陈预、张季道等人眼中只有己族利益,无视天下安危,竟然寄希望公良友琴为他牵制越郡樊、祝两家。目光之短视,让人难与他们言语。” 
  徐汝愚说罢此话,胸口急剧起伏。幼黎与他相识多年,亦未见他有如此动气之时,心想:徐郎更加坚定废除世家宗族制的决心了吧。既爱且怜的用手梳理徐汝愚的头发,希望籍此平息他心中的怨气。 
  徐汝愚省得自己失态,歉然一笑,站了起来,将幼黎搂入怀中,悄声说道:“父亲生前有句话一直铭记在内,这话是这么说的:譬使天下相得,再无纷争,市井民俗皆如陈年古酒,使人陶醉。” 
  幼黎轻轻复述:“譬使天下相得,再无纷争,市井民俗皆如陈年古酒,使人陶醉。”一时心荡神移,陷思于这话所述的美好情景之中。 
  (卷六第八章《论衡天下》写得不透彻,在此略加补述,天下大势基本说完,还有一章,徐汝愚到达越郡宣城,就真正结束成名篇,开始崛起篇。) 
 
 
 
  
 ~卷六 第十三章 初战清江~
 
  直至午时,徐汝愚才再次走上座船甲板。彻骨吹寒的东北风在宽达里许的清江水面上肆虐吹拂,江水簇涌,掀起满江银光闪闪的浪潮。此时距溧水河口只有五十余里,只要风势不减弱,完全可以在日落之前抵达目的地。 
  徐汝愚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的踱到后甲板上。跟随其后的魏禺、弥昧生、尉潦都隐约感到徐汝愚的异样。 
  运粮船队一出历阳府境,就有大批江匪战船跟随在后面,让众人心中凿实紧了一阵;徐汝愚却漠不关心,连去后甲板一看江匪详情的兴致也没有。弥昧生每回向他禀报又有几艘形迹可疑的船不离不弃的跟在后面,他总是一付极力抑住即将泛起的哈欠的模样,让弥昧生心中窝足了火。 
  徐汝愚所在的座船诸将之中,魏禺、尉潦早在普济军中就深识徐汝愚的厉害,自然晓得他此举的妙处。弥昧生只是从众口交传中听闻徐汝愚的事迹,未曾亲眼见过,现在不禁怀疑起传闻的可信度了,甚至想到前些天在清江口巧妙化解历阳都尉祝同山的敌意,不过是他运气好点而已。 
  弥昧生心中怨气滋长,心想:你都这付模样,我白白紧张又有什么用。索性不再亲自上高桅站哨上观察敌情,每日只是草草整肃船队的阵形,也是一幅懒洋洋的样子。 
  过了两日,跟在后面的江匪一直没有动静,弥昧生才渐渐看出其中玄机来。五路江匪虽然共有四十八艘大小战船,总兵力也高达三千余人。相比而言,运粮船队的可用战力只有四百多人,其中清江骑师的一百二十五人在两岸设下监控网,真正交战时,一时无法给予援助。百梢战船中虽然暗藏射距远达三百步的雍扬强弩机,但是在宽达八百步的清江水面上,仅凭风力续航的百梢战船,根本无法与那些轻便的艄艇、尖底方头战船抗衡。那些轻便战船随时可避入强弩机的死角,接近防护力严重不足的百梢战船,给予致命的打击。既然无法与敌在江面上争胜,不如虚张声势,让江匪心有所忌。徐汝愚从清江口实行就是空船之计,先是祝同山被唬退,现在清江各路江匪,也看不清运粮战船的虚实,加上江匪分属五派,各抱鬼胎,互相牵制,谁也不敢主动试探,免得激怒声名远扬的清凤将军,让旁人渔利。 
  弥昧生想透一切,想到前两日还因此闹情绪,感到羞愧难当,现在总躲着徐汝愚,不敢碰他的面。现在徐汝愚让人把他找来,一起去座船后甲板去观察敌情,弥昧生不解问道:“并未发觉敌船有何异常,先生难道是想对他们有所行动?” 
  徐汝愚说道:“还有半日时间,我们就要抵达溧水河口。江匪中不乏高明之士,他们不难猜到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只要我们转入溧水河,就能用强弩机封住只有三百步宽的溧水河口,江匪再要打我们的主意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未必有成。尉潦现在做了我的弟子,还时不时想称一称我的份量,那些在刀口上舔血的江匪,更加不甘心被我名头就此镇住……” 
  尉潦听徐汝愚这么说自己,老脸一红,含混嘀咕了几句,将脸转向一面。 
  徐汝愚笑而不理,继续说道:“接下来的五十多里水路中,江匪之中不甘雌伏者必定会出兵试控我们的虚实,等到那时,我们就被动了。” 
  经徐汝愚一语道破,弥昧生才省得运粮船队依旧处在严重的危机之中。十六艘百梢战船只有座船和右翼的一艘战船各自暗藏百余名操舟水手,能在清江水面上灵活作战,而十架雍扬强弩机都集中在座船之中,其余的战船都作商用,装满粮食,并且每船只有十五名船工、二十名护卫,唯一可依赖的也只是数架射距只有一百八十步的普通车弩。 
  江匪性子凶狠残忍,又极好面子,定然不甘心没有交锋就灰溜溜的撤兵离去,只要他忍不住出兵试探,运粮船队的虚实自然一清而楚。那时,江匪只要缠住座船,抑制强弩机的威力,就可以轻易破去徒有虚表的雁首船阵。 
  弥昧生想到这里,面色不由骇得苍白,见徐汝愚神情如故,才知他心有定计,紧张的心情渐渐缓和下来。 
  徐汝愚目光扫过他们三人,弥昧生初识危机神情仓皇,魏禺似乎早已意识到危机的存在,面色如故,嘴角微露对弥昧生的轻蔑之意,尉潦虽与弥昧生一样刚刚意识到危机的存在,表现却截然相反,双眸精光闪闪,显然对即将到来的厮杀极为渴望。 
  弥昧生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极力放缓呼吸,却无法平抑紧张的心情,见徐汝愚、魏禺一付安之若素的样子,而尉潦更是一付很期待的神情,让他感觉自己真是无用,低下头来,不敢看徐汝愚清亮的眸光。 
  徐汝愚伸手轻拍他的肩膀,说道:“我随张仲道在齐川城外首次对敌时,手上拿着刀,身子却止不住的打摆子,你初次对敌,心中紧张最是正常不过的,何需不敢抬头?” 
  尉潦惊讶问道:“先生你是说六百精骑于齐川城下大破白石军那一战?原来先生跟我们一样也是常人。阿弥,你别看老魏现在拽个球,第一次杀人,躲起来哭了半天。” 
  魏禺见尉潦随意抖落他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眉头轻皱,头拧向一边,不搭理他。 
  这几天来跟在运粮船队后面的江匪共有五拨,其中三家势力较大,根据雍扬府提供的情报,他们分别是清江盟、溧春会、洪江营。他们似乎很有默契的都派出十二艘斗舰,相比历阳水营所属的大翼船,斗舰有过一定的改良,在战船的尖头包裹角铁,水战时整条船可以作为一柄利器冲刺对方阵营。徐汝愚所乘的百梢战梢自然不怕对方冲撞,但是随行的普通运粮船却耐不住江匪的野蛮冲撞。 
  徐汝愚领着魏禺等人出现在后甲板自然引起众江匪的注意,尾随的四十八艘江匪战船上齐齐涌满凶悍彪健的武士,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争强斗狠的凶焰,徐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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