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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孽神-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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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十分宽敞,正殿一尊老子骑牛铜雕塑像,足有三丈之高。老子单盘坐牛背,左脚垂靠牛腹,右手捧着一卷《道德经》,左手挣须,道服、衣袖褶纹分明栩栩如生。
  老子慈眉书目,人耳垂珠,口角月悬,广额睁蝶,乃口厚唇,鼻有双柱,耳开三门,令人望之油然生起肃穆恭敬之心。
  青牛昂首朝天,雄壮威武,一双牛角弯如新月,牛眼睁突,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慑人气魄。
  李探花抿嘴经笑,喃喃自语:
  “嘻嘻!不像!不像!小青雕得知孕妇般大腹便便,腹下竟然有根牛鞭,岂不是倒凤为凰了!师尊也画了形走了样,师兄要是瞧见,准会臭骂一顿。”
  身旁的司马谈轻扯李探花衣袖,肃然道:
  “李公子!应该生起恭敬道心,不可胡言乱语,放肆批评,被听见可要惹祸!”
  李探花还吃吃笑个不停,实在是忍不住。
  麻烦来了。
  一位中年道长喝道:
  “顽劣小子!出去!出去!入殿即应虔敬恭谨,才能与道相近,哪容得你嘻笑无礼,藐视道门圣地?”
  其人面如敷粉,一脸鄙贱神色,势利得令人生厌。
  李探花不平道:
  “虔诚以心为重,你在大殿吆喝,目中无人,才是亵渎清净道门,哪像个修道人?”
  “毛头小子!我需要你来说教?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不订定戒规约束行为,哪显得修道不易?”
  “放屁,心戒为要,那些虚文教条把有心向道的人压得死死的,只会断人道根。“儒门”孔子因材施教,有教无类才是上乘。什么是“无为而化”?简单的说就是应人施教、修心为主,只修表相哪能得道?迟早会被“儒门”取代,只凭五千多个字的《道德经》怎能与别的教派相比?”
  黄道生哪受过如此教训,怒极挥袖,咆哮道:
  “胡说!《道德经》犹如天书,贵在精,不在多,你懂什么?放肆!”
  “呸!《德经》在前,《道经》在后的道理你懂吗?《五行》、《九王》、《明君》、《德圣》四篇书主要阐释“五行”之说,你又知道多少?”
  刘胜见两人起了争执,恐怕事情闹大,以致不可收拾,赶紧跨步作揖,恭敬说道:
  “小爵刘胜参见道长,这位小友刚到长安,没见过世面,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多包涵!”
  黄道生嚣张的气焰确实令人受不了,而李探花笑傲大殿也叫大家尴尬非常,面上无光,毕竟人家是“黄子”嫡子,有求于人就得忍气吞声。
  黄道生却不饶人,横眉竖眼,从鼻孔哼出两声,冷然道:
  “就是看在“中山靖侯”分上,才与你见面,早知你有这种山野鄙夫的朋友,不见也罢!”
  李探花岂忍得下这口气,怒眼圆睁,瞪向黄道生,渲臂捣出击拳。
  黄道生做梦地想不到,这个世上竟有人敢在“老子殿”上对他动手,简直找死!
  拳风已到,急忙拍出凿掌来架。
  但李探花只是引蛇出洞的虚招,双手一摊,甩起衣袖扇凉般。迎着对方掌势。挺胸而上。
  “噗!噗!”雨声,结结实实击中李探花胸膛。
  众人正要喊糟,哪知
  “呼擦!呼擦!”雨声脆响。
  黄道生来不及得意,垂着骨头尽析的双手,如杀猪般哀嗄起来。
  被打的人没事,打人的竟然骨折掌伤!难道是报应?
  连这个地方也敢撒野!这下李探花可惹了杀身之祸。衷嚎声惊动了守门人,护教心切,赶来二十个道士,手持御赐兵器,佩剑出稍,把李探花一干人等团团围住。
  黄道生护着双手,早已痛得冷汗直流,见有来人,咬牙切齿,嘶喊道:
  “这小子目无尊长,“打死勿论”,同伙一并处置!”
  这岂不是连皇孙“中山靖侯”刘胜也算在内?这下子李探花可不能揽事自了,一班人都拖累在内了。司马谈说黄道生是“道门皇帝”,果然不假!
  李探花见黄道生这般嚣张,赶尽杀绝,火上心头,破口大骂:
  “且慢!叫黄不群出来!他妈的龟儿子,养个丑态百出的龟孙子在这里像疯狗乱咬乱吠:”
  司马谈吓得牙齿直打颤,勉强咽了口水,通:
  “李公子:已经闯下大祸了……不能辱骂道门领袖,那是千刀万刚的死罪啊……”
  “呼:他妈的:拚得一身刚,皇帝也要拉下马!什么玩意儿?把这东西拿给黄不群那个龟儿子看,叫他出来:”
  司马谈接过一块五寸长三寸宽的黜黑铁牌,一瞧,竟是“道门至尊令”,顿时吓得手脚发麻,骨软筋酥,瘫于地上,双手捧著令牌过顶,颤颤悸悸匍匐到黄道生面前,给结巴巴说道:
  “师……兄……是……百年……不见……的“道门至尊令”……重现……世间……”
  黄道生本来气得面红耳赤,七窍生烟,见了令牌,脸色顿呈死灰,顾不得双掌折骨之痛,夹著令牌就往内跑。
  司马谈回过神来,顺了顺气,发直的双眼惶恐地望着李探花,咬着嘴唇摄儒道:
  “李公子!事情弄到这步田地,恐怕难以收拾了,你是从何处捡得崇高无上的“道门至尊令”,请快快说明。”
  李探花并不答腔,兀自双手抱胸,甩甩头,面露诡谲微笑,一副莫测高深神情,等着看热闹模样。
  大殿内掀起一阵骚动,赶来助阵的道士层层叠叠,把李探花一班人围得更密,尽是狐疑眼神,已拿李探花当贼看,如此年轻怎可能拥有令牌?
  相持之间,鸣鼓!叩钟!连续二十一响。此乃道门圣地三十年来首闻,连皇帝亲临也不曾如此。
  不到片刻,众家道门弟子鱼贯进入大殿,一会儿功夫已列队完毕,约五百众,肃穆井然,一时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中山靖侯”刘胜等人被这戏剧化的演变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只有李探花不为所动,依然故我,见空气变得沉闷,极为不耐,浪荡本性又起,腾身一跃,上了三丈高的铜雕牛背,趴在牛头上,单手托腮,模仿老子雕像,垂下一支脚,荡检逾闲地晃呀晃的,居高临下俯视全厅。
  道门弟子见李探花如此顽谨,却文风不动,目不转睛的眼观鼻,鼻观心。由此亦可见道门纪律严谨,确实不同凡响,难怪道行天下,为当今圣上所敬重。
  “太公祖师爷爷何在?是来渡化玄孙吗?没想到不群于有生之年还能再见您一面!”
  声如洪钟,绕殿不息,一位仙风道骨清瘦老者急飘进来,一时望见铜牛头上的李探花,讶然愣了一下,立即转为兴奋,道袍无风自动,迅速伏地跪拜。
  弟子众见师父如此举措,虽百般不解,也跟着伏拜,不敢仰视。
  “中山靖侯”刘胜等人不明所以,但见平日高高在上的“黄子”竟然见李探花如见祖师,惶惑之余,亦紧陪跪地,一面暗忖道:
  “怎么会这棣?连见皇帝都不下跪的“黄子”竟然伏地跪拜,称李小哥为太公租师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令牌竟有如此神通?”
  黄不群激动恭声道:
  “太公祖师爷爷!玄孙向您叩首!没想到您老人家已经返老还少,反璞归真了!”
  怎么也想不到师兄黄石公在世间有这般了不起,记得离开“博台洞天”时,只轻描淡写的叫他有空去找玄孙黄不群。
  李探花习惯的耸耸肩,双手在稚气未脱的脸上摩擎一番,装成一副严肃模样。
  “黄不群!这封信你瞧瞧?”
  李探花随手掷出一封信,不疾不徐,恰好落在黄不群面前,柔劲十足。
  黄不详阅后神色一变,连忙恭谨地以额触地“碎!碎!碎!”叩了三个响头,虔诚至极。
  这般情景倒使李探花过意不去,对那个龟孙子黄道生的一股鸟气顿时消了一半。
  “统统起来!别那么弯扭,山林野夫的小子我可消受不起!”
  如子莫若父,黄不群转身瞪了黄道生一眼,那凌厉的眼神直叫他趴在地上的身子打起咯嗦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吓得屁滚尿流。
  “黄不群谨遵法旨,恭祝太叔公祖师爷爷无量圣寿圣圣寿!”
  “弟子恭祝太太叔公祖师爷爷无量圣寿圣圣寿!”
  殿内本是静得落针可闻,瞬间爆出冲霄贺诵之声,响彻整个“天麓道院”。
  李探花哪见过如此场面,差点儿被这一阵山呼震惊得滑下牛背出丑,赶紧顺势飘落黄不群面前。暗道:
  “真是他奶奶个熊,叫什么太公祖师爷爷?“老子”……喔!现在这个辞不能乱用!
  “老小子”今年才十七岁,叫都给叫老了!一双手再次习惯性的往脸上一阵摩娑,板起脸孔,正经八百的,门着鸡眼苦笑道:
  “别叫太叔公祖师什么爷爷的,我今年才十七岁,看你跟我师兄年纪差不多,比我师尊老了些,就叫我探花如何?”
  “禀太叔公祖师爷爷,那不合道统,黄不群不敢。”
  “现在这个世上谁最大?”李探花淡淡问道。
  “禀太叔公祖师爷爷,当然是您最大!”黄不群摄孺应道。
  李探花瞟了刘华郡主一眼,笑咪味道:
  “既然我最大,那我说的话算数嗄!绝对不可以叫我“李子”,那可是给人吃的便宜货!叫我探花就行,要不然我带来的这班朋友岂不都成了爷爷奶奶了,那多难听!你要不听话,还如此称呼,以后我不来了!”
  “这……“赤子心道纯真”,玄徒孙黄不群恭敬不如从命。不知探花祖师有何训示?”
  李探花道:
  “不可以透露我的身分,要不然我可不能大摇大摆的上街玩!”
  黄不群恭声道:
  “谨遵法旨!”
  李探花“嗯!嗯!”点头表示满意。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嘴上,撮口吹了个尖锐刺且的啸音。
  黄不群及殿内五百弟子众为李探花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愕然不知所措。
  半晌,殿外传来“蹄踏!蹄踏……”响声,一头墨绿色硕壮青牛如风闯了进来,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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