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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的浅笑:“哦?是吗?那太子可得抓把劲了。良辰美景,佳人如梦,可都在乎弹指间,不等人的。”
尹俊睿的眼色忽然地一暗,漆黑的眼眸刹时似墨汁浓稠地化不开,低沉了嗓音:“那我等的是什么?你又何尝不知道。”
我转身就走,被他自身后一把抱住。我回首,喝道:“这里是御花园,还请太子放尊重些!”
尹俊睿扬眉,形成一弯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哦,这里是御花园么?”
我一惊,环顾西周方才发觉一路上心事重重而不自知,漫步间早离了御花庭院,此际已拐至一条僻静小径,身旁树木郁郁葱葱,疏影斜斜,若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有人在此。
“你可以叫,我怕什么?”尹俊睿伸手轻抚我的面颊:“叫人看见最好,我索性就去求了父皇一道旨意,纳你为妃。”
我不怒反笑:“我若不乐意呢,你还能比我不成?”
“你道我是谁?要用抢的?你现在不乐意,但总有乐意的一天。”尹俊睿低笑,他的眸子却没在笑,冷意直渗入眼里去: “难不成,你还对他抱有什么希望么?”
我心头一震,强笑道:“太子爷越说越远,我也越来越糊涂了。”
尹俊睿凝视我,缓缓道:“若不是我只你甚深,我会以为你与他联了手一起来骗我。”
我怔怔地望着身侧飘摇不定的柳枝,不说话。
半响,尹俊睿低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倘若当日你肯乖乖留下。。。”
脑海中刹那晃过一条水红色的靓丽人影,唇角已浮上一丝讽笑:“太子不觉得,比起我来,云夕姑娘更适合当‘流云阁’的女主人么?”
尹俊睿怔了一怔,随即道:“不错,你说的有理。”
我略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静目凝望于我,漆黑的双瞳泛起一层异样的光泽:“在我眼中,惟有太子妃的位子,才适合你。”
大殿上仿佛热闹非凡,歌舞乐律之声,频频传至女眷休息的雅阁之中。
夏瑶关切道:“要不,我留下陪你?”
“不用,王妃还在等你呢,快去吧,前头都催来了两次了。”我轻柔太阳穴,道:“这几日天气阴湿,难免头疼脑热的,我不要紧,躺一会就好。”
“那你先歇着,有什么事就茶香儿来叫我。”夏瑶又不放心地叮咛我几句,这才去了。
香儿端进来一个水盆:“奴婢服侍郡主擦把脸吧。”
我上前,看见水盆中的自己,容色苍白,眼角轻愁,竟是盖也盖不住的分明,心中一叹,眼前腾地晃过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在夕阳晚霞之下,似染上一层紫雾,诡异而幽深。
我几乎是夺路而逃。
我承认,我怕他。
他就像一张巨大的密不透风的网,而我,好似在网中奋力挣扎的小鸟,不论如何挣扎,总也飞不出去。
“郡主?”香儿犹疑地唤了我两声,我回过神,放下汗巾:“行了,你出去吧。”
我合眼躺在榻上,却睡不踏实,迷迷糊糊的梦境之中,忽然看见玉锁就在前方,心下一喜便去追,怎奈玉锁好似长了脚一般,我每上前一步,它便离我更远一丈,我气恼了,索性扑上前去,却被人一把抱住,猛抬头,一张熟悉的清朗面孔映入眼帘,正温柔的和熙地朝我微笑。
“司马容?”我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蓦地瞥见他背后出现一道暗影,和一柄明晃晃冷冷地钢刀。我大骇,精魂飞魄。瞬间,手起刀落,鲜血四溅,一具尸体直挺挺地在地上。我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捧着他的面孔,刹那,如遭雷击。
那竟是司马烈!是司马烈那鲜血密布的脸!
我浑身战栗,刚欲尖叫,突然额头一痛,醒转过来。伸手一抹,两鬓冷汗津津,枕垫湿了一片,又觉胸口窒闷,气喘吁吁。幸好,只是梦靥。
我跳下床榻,冲到水盆处,不住以水泼面。
香儿听见动静,进来一瞧,吓一跳:“郡主怎么了,脸色好苍白,奴婢这就去找夏瑶公主来。”
“别。”我制止她。缓一缓神色,道:“只是梦魔而已,不必惊动公主,你去替我泡一壶茶来吧。”香儿应声退下。
推开窗子,夜风一股脑地扑进来,伴着馥郁的芙蓉花香。我深吸一口气,直觉无比心旷神怡,渐渐神智清明。
正在此刻,远处,传来一阵奇妙的音律之声。
43、月舞
说不清是在怎样的乐器。铮铮如珠玉落盘,叮咚似山洞涓溪,缠绵优柔有仿若诉尽情衷。
我刹那神思恍惚,心向往之,不由寻声而去,直至一片芙蓉花圃。
嫣红花蕊,妍丽娇媚,于静夜和着琴音悄然绽放。
皓月当空,湛蓝天际无边无垠,繁盛郁葱的绦绦柳丝摇曳纷飞,伴着数枚粉黛滑落枝头,随风起伏,依依徘徊。
一枚叶瓣轻落手心。
手掌在月光下白皙晶莹,粉嫩花蕊好比少女含羞绽放的烟霞红晕,衬着如春日透明朝阳下第一片新生的翠绿青叶。
良辰美景。
未醉似醉。
四下无人,兴之所致,足下一点,轻盈旋舞。忽而想起一首久远的曲子,不由罗袖轻甩,婉转低吟:
花苞待放雏嫣蕊
恋曲如花绽春声
相思本是无凭语
浮华世外幸此生
花翩飞 催君醉
舞迷离 凝妾泪
孤坐拭泪亦易矣
独将隐痛抑心间
此去愿君少愁伤
苦楚辛酸皆尽饮
日夜恋念费思量
红萼无言染相思
朝暮成习上心头
惟有吾君最是珍
唱了一段,忽闻一阵清脆拍手声,抬眼望去,朗朗夜空之下,正站着一宫装丽人,五官精致似雕琢而成,眉眼深邃,神态高贵。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月牙状的琴弦。
“这叫月琴”,她的嗓子与琴音一般悦耳动人:“我只在月圆之夜才会弹奏它。”
“好琴,好景。”我颔首一笑:“莫负良宵。”
她晶亮的眸子注视着我,笑颜如春花般秀美动人,纤手微抬,道:“请。”玉手一挥,重又抚上弦琴,刹那珠玉碧落自葱葱指尖泉涌而出。
我盈盈一笑,随风游走,挽袖如云,柔声唱道:
万千思绪寄长空
遥诉情衷韶光尽
壹望乡关烟水隔
萍身他乡亦牵情
新蕾初醒娇欲滴
恋曲声声唤君名
唯愿与子偕终老
浮华褪尽幸此生
花翩飞 催君醉
时披孤月愁肠锁
梦断身觉阑夜寒
壹场寂寞凭谁诉
但奢籍慰三两言
夏暮夕风映异国
云托蜃气现楼台
小径蔽阴风满袖
万般只为与君逢
含苞待放雏嫣蕊
恋曲如花绽春声
相思本是无凭语
浮华世外幸此生
一曲终了,琴铮渐绝,却似无穷无尽,缓缓地荡开了去,余音幽柔缭绕,直传至暗夜尽头。
她站在原地不动,笑吟吟地望着我:“百闻不如一见。德郡主,久仰大名。”
我微微一下:“该我说才是。见笑了,赫连公主。”
‘啪啪啪啪’,一阵热烈鼓掌声突然响起,我与她皆是一怔。
侧首望去,不远处的凉亭上竟已压压站了一排:皇帝、皇后、王爷、相爷、尹俊睿、司马烈、司马容。。。当我的眼波掠及司马容时,他也正凝目于我,唇角挂着一丝笑,以及那淡淡的,令人不易察觉的惘然怅失。他瘦了,面容清癯,月白的宽袍罩在身上,被风一吹,衣袂翻飞,寂寥萧索之余亦更添几分飘洒清雅之态。。。我心中一叹,轻轻别过头去,即便眼角余波瞥见那淡漠的目光越过了众人,徐徐地落在我的身上。
‘啪啪啪啪’,旨在转念间,拍掌声竟也绕至身后。我诧异回首,一个大大的笑脸霎时映入眼帘,晃头晃脑道:“从来只道皇表姐琴奏地好,西陵歌舞纵独秀一枝却也只能衬其一、二,如今见了这位姐姐,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哪。”
我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秀美少年,只见他羽发金冠,翡翠玉带,云带锦靴,一身华贵,两只大眼睛又圆又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十分灵动可爱。因隔地近,能隐隐地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地果糖香味。
他眉眼带笑,毫不避忌地拉起我的手,热乎道:“这位姐姐看着好生亲切眼熟,敢问姓啥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婚配?”
我哭笑不得:“你说什么?”
他笑容不减,指着赫连公主道:“要不还是我先说罢。她是我皇表姐,叫赫连华晴,我母是她母的妹妹,我叫赫连华清,年方十八,家世清白,秉性纯良,未曾婚配。”说罢还朝我挤挤眼:“我与姐姐一见如故,姐姐叫我清儿就好了。”
我远远瞥见司马烈已是一脸黑云,尹俊睿亦皱了皱眉头,唯司马容,仍淡淡地笑着。
他还继续说下去:“姐姐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清儿,清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无不祥。实不相瞒,清儿自从见了姐姐一眼,心里便多添一分欢喜,只觉此番见到姐姐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纵然跋山涉水千里迢迢也是值得的。。。哎,好姐姐,你别总看着我笑不说话,好歹告诉我,你的名讳呀!”
赫连公主早笑弯了腰,见我一脸尴尬,于是上前拍掉他的手,薄嗔道:“瞧你这轻狂模样,都吓着人家了。出门前教你的规矩都忘了?这儿可不是西陵,由你胡闹。”
赫连华清眼珠子一转,奇道:“咦,方才皇后娘娘不是说了么,‘你们难得来一回,要把尹辉当成自个儿家,千万别拘束了’我可是‘真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呀。”说罢转头朝皇后甜甜一笑,道:“皇后娘娘,您说清儿讲的对不对?”
皇后噗嗤一笑,指着华清对皇帝道:“皇上,清儿这孩子年纪轻,难免顽皮,然心性却是极其纯善的。”
皇帝颔首道:“嗯,想睿儿容儿他们小时候,倒难得似清儿这般天真活泼。”
皇帝眼光一转,落到我身上,道:“儇儿,你的舞,跳地很好。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