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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大业+番外 作者:酸老太(晋江2014.01.09完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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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县令不干——赔一顶帽子算甚!父母官的一群老百姓可是得陪上一身还不容易攒下来的肉,那些肉得啃多少地瓜嚼多少野菜根才能长起来!挨饿留得一把骨头的还是走运的百姓,要是不走运的,你年富力再强,大水鬼哭狼嚎地冲来,弃了祖坟你也逃不掉,等着没顶吧!
  县令拿着钱站在河边眼睛清清亮亮地盯着进度,别着手,一比划,衙役便砍了掾史举荐的三个工头,砍完了甘维行色匆匆对着急急奔过来水曹掾史的无措地道:“原是大人的亲信!这可如何是好?真也对不住!”
  水曹掾史林政还能说什么,看着他就像望着一座金库,被金砖砸了脚你会砸回去吗?傻子才干那事儿不是,林大人不承认自己是傻子,林大人只会恨恨地一甩袖子,嗔怪道:“甘大人好糊涂!”
  就这样的糊涂人,靠着主子庞彻的举荐当了县令,现在又要升官了!
  那些嫉恨他好福气的人撇撇嘴,过班得来的职位,不值一提!!
  这话,可真也说到这毫舟县另一位大爷的心坎儿里去了,现在大人出现在这后街,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奔着这位爷来的!
  这位爷大名不知道,只晓得人都唤他尤庆,现在窝在毫舟后街一家稍具规模名叫褚凤阁的花楼里,和甘县令颇有一段“抵死”的纠缠。现在人都把脖子望细了,甘大人怎么舍得这位心头好哟。
  得!好戏没瞅着,就刚刚县令晃到褚凤阁楼下还没站定,那位大爷的丫鬟莲巧从楼上掀开窗户泼了那呆县令一身带着皂角味儿的脏水,将接了圣旨后一路发呆赶来后街专行和相好挥泪告别的甘大人当做落水狗撵走了!
  楼对面儿张记酒楼里人已经摆桌子讨论开,就说那位脾气太冲!也不晓得甘大人是怎么压得他大半年翻不过身的!?
  莲巧在窗边猫着腰看了眼,回头道:“三爷,人走了。我真是作死啊作死。。。。。。。往县大老爷身上泼水。”
  尤庆此刻心情正不好,烦躁地将手中棋子打在茶壶上,造型精美的嵌金丝莲瓣白玉壶就真的分成了四瓣莲花,青黄色的茶水汩汩流出,惹来莲巧一声怪叫。
  大半年前,有个快饿死的女人在大街上拦住他的轿子哭着说了一句神神叨叨没头没尾的话——大致意思是这样的:小女子的主人,唤作梅姻准,现下不知所踪,恐有不测!主子有个相好,名叫甘维,现就任毫州县令,主子的生死,全依仗您了!
  于是,毫舟这个小地方成了香饽饽,也卧虎藏龙起来!谁叫尤庆正好有个叫赫连姻准的二哥,从小就流落到外,不知是生是死。
  初始尤庆千里迢迢赶来以为会和个倾城倾国的人斗智斗勇才能找到赫连姻准,没想遇见个弱不禁风的县令大人,守了大半年这县令的嘴跟蚌一样死硬,屁都没撬出来一个!
  就说初来乍到,为了安全隐蔽起见进了这乌烟瘴气的褚凤阁,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倒是一帮衙役将他弄了个五花大绑,当盘菜献给路过褚凤阁多瞅了尤庆两眼的甘大人,其实就是收了后街老妈子脚钱的带路衙役有意领着县令大人不从前头非从后街绕进县衙的那一眼,那该死的一眼,鬼知道那时候甘维脑子又岔到那条道上了盯着个“东西”不放了!!
  盯出事儿来了吧这回?衙役眼睛头多亮,本意是姑娘,虽然县令盯着位兔儿爷,没关系,也绑了!
  后来才知道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县令大人将这帮不长眼的一顿臭骂,亲自来赔罪,尤庆抓住机会便问:“阁下有无婚配?”
  大人老实答道:“不曾。”
  尤庆搓着手学不来委婉:“有无意中人?”
  他赧然一笑:“还未有适合女子。”
  女子,嗯,女子好,是女子就是不得是他那死二哥,可谁晓得他说得是真是假!
  这说着话儿的时候,旁边站的一圈跟着来赔罪的,耳朵竖着,眼睛睁着,他们看来这哪里是赔罪啊,只不过将个先斩后奏变成先礼后兵。心里还道:书生就是书生,干什么都磨磨唧唧!非得搓得梆子硬了还得咬着牙慢悠悠先打个招呼问——噫!死人!能上杵子否?
  作者有话要说:  


☆、赛柳下惠

    这说着话儿的时候,旁边站的一圈跟着来赔罪的,耳朵竖着,眼睛睁着,他们看来这哪里是赔罪啊,只不过将个先斩后奏变成先礼后兵。心里还道:书生就是书生,干什么都磨磨唧唧!非得搓得梆子硬了还得咬着牙慢悠悠先打个招呼问——噫!死人!可上杵子否?
  横竖反正这看起来高风亮节的甘大人亲自去后街赔罪这一趟将尤庆的名声打了出来,凭他这不生气时也称得上善财童子的模样,这小毛驴刨蹄子的神气,一天要得从赶出多少个吃饱了没事撑着慕名跑来褚凤楼的公子哥儿啊!
  这一去一来,不得了了,七嘴八舌唾沫星子堵死你,甘大人无所谓名声无所谓前途,和气为贵!可尤庆着实冤枉得很,只想着,再去赔此罪吧,总有一天能把这罪赔掉,教尤庆见了面能与他客客气气打声招呼也!
  尤庆看得眼疼,头疼!你瞧瞧这穷酸县令也忒没有骨气了!骂过,那书呆子笑笑还来!再怒,他安慰你一句,隔上半个月再来!这县令大人锲而不舍终于将尤公子惹毛了,最后终于解了衣带,那动作就是在说:你还有脸来你这厮就不是男人!
  宽衣解带这事儿就在四个月前的初春。那天窗外晴日正好,新添的南果子熏香袅袅荡荡,话到途中不投机,不知道怎么惹得尤庆狗急跳墙,只见他手往腰间拨动半响,衣袍哗地散开,露出了分外妖娆的亵裤系带,不!重点是那系带下丝滑贴身亵裤隐现的物状。
  不怕,甘大人拿出绝技,用他那恍惚的眼神盯着窗户发呆,柳下惠自愧不如。
  冗长的沉默里,两人各自在心底早就斗上,霹雳哐当刀剑相向。
  “今日大人欲驭昆西人事,还是斛角先生。昆西以长为善,斛角以曲取胜,各有千秋。”尤庆这时候儿变戏法似的拿出两样栩栩如生的物事撩着,直直把炉火烧旺!
  甘维就瞥了那么一眼,像听到人唱十八摸一样脸红脖子硬,切牙瞪目,浑身炸开了!尤庆这才知道,原来甘维是有脾气的,脾气上来了理不饶人不用他的那些引经据典的道理喷你一脸血决不罢休!
  小厮进门时,甘维伸手怒指尤庆,正在用着书生那一套要命的之乎者也仁义道德论调指指点点训教龟儿子一样喷尤庆一脸,他哪里见过斯斯文文的大人手脚并用这阵仗,马上吭吭哧哧道:“衙。。。。衙里有人。。。。。。。砸了堂案,并言语侮辱大人,被衙役打了回去!那人却并不散去,狂言若是大人再不露面,就放火烧了县衙!!”  
  尤庆抹了一把汗,逃此一劫。
  甘维匆匆赶回县衙,这才叫真的不得了了!  
  谁能想到甘维京城的主子冷不丁来了这小县城,他那主子庞彻八成在路上大风刮坏了脑子大咧咧冲进衙门吆五喝六,也不照照镜子瞅瞅自己那乱蓬蓬的头发,被树枝刮花了的袍子以及被灰遮了好几厘的脸还以为自己在京都鲜衣怒马,这次第,怎么不地被一帮衙役当做宵小撵走,依他的火爆脾气,这回不从让甘维身上扒下一层皮是不可能的!
  你想想,往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铺满地龙熏满龙潭香的屋子里,或把玩玉器,或者让他砸上一整盘核桃,泡上宫里赐下的来自番邦酥油茶,敲着腿在等着丫鬟洇水用那根雪白粉嫩水葱寺的手指将一粒粒饱满莹润的核桃仁送到他嘴里,也或许在半晌午日光正盛时和城里的公子哥儿们去闹市里寻找叫声最清脆婉转的八哥。  
  这有把甘维从人打回伏地兽样儿的本领的庞彻破天荒地冒着酷寒,丢了车马,一路地崩成了乞丐模样,来了这鸟不生蛋的地界儿,遭撵了!他那恶狠狠地样子,如果加上一嘴獠牙,添上一蓬乱发,贴上一副长须——就是活脱脱一个索命阎王!甘维吓得身上的皮肉四分五裂开,骨头都融软了。
  他主子生气了很好办,只不过甘维不好受就是了。  
  庞彻气得抖着肩膀将手往上一扬,露出了两节馥白馥白的手臂,袖子滑到肘腕,几巴掌扇过去噼里啪啦爆豆儿一样。
  那天,店里的小二亲眼目睹甘县令那张一向苍白的脸子是如何变得红瞎瞎的,好像谁戳上了朵朵带血的桃花瓣儿!好在这惯了日理万机的主子来晃了一遭就走了!要让他发现这小厮有个相好的,不剥他皮吃他肉才怪!
  唉!甘大人的那点事儿,说多了都是伤。
  现在这神游出去又落水狗一般回来的红黑老爷瘫软在椅子上,那空落落的梨花椅将他整个瘦弱的身体圈住了。
  他难受,难受的时候什么都强装不了。
  他已经不争气做好去九泉之下被那孩子骂死的准备窝囊地躲到这偏远小镇,作何要回京,一回去那孩子的魂魄就会日日夜夜来纠缠他呀。
  那孩子会笑嘻嘻地唤他:“甘维,甘维——连你也不理我了吗?”
  那孩子一带着讨好的表情那样问,甘维的心脏好就像被抓了一把,抽得他喘,一想到这孩子,他就爱往后看!他那些神游天外的姿态里,有一大半都是以现在为起点,沿着断裂的模糊的弥漫着大雾的路孤零零地往回走,走回的一年前、两年前、三年前——
  得了吧,甘维,你空有一腔热血,却画虎不成反类犬,自以为看惯了那些爷们玩弄人心的伎俩,便也要照葫芦画瓢,结果画出个大笑话,兜兜转转又回去了。
  如果你有胆量吞下那五千两税银去巴结上头的人而非去预备灾粮,升官发财就有了;如果你狠得下心用必要手段封住一些知情人的嘴,庞彻就不会发觉你擅自动范淳的钱财疑你心怀不轨抽你耳光设计遣你回京;如果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冲动去杀那些河工,就不会得罪林政,林政那好大喜功的人不报复你要邀你去观望泄洪害你性命反被淹死,你就不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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