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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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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这些言官一个个锦袍雕囊,手笼在袖子里,跺着脚还嫌冷。其中陈吾德一个人没有戴护耳,故伸手捂着耳朵不停地搓动,刘炫瞧他那样子,便取笑道:

  “陈大人,你说这世上最不抗冻的禽兽是什么?”

  “猪,”陈吾德哈着气说,“这畜牲,天一冷,就躲在圈子里不出来。”

  “老兄差矣,”刘炫故作高深说道, “最怕冷的不是猪,是鸡。”

  “鸡?你有何根据?”

  “你说,人若冷,从哪儿冷起?”

  “脚。”

  “不对。”

  “那你说从哪儿?”

  “耳朵。”

  “有何凭据?”

  “脚冷了,可以跺可以跑,耳朵若是冷了,自己完全没有解救之方。惟有一途,就是依你吴老兄,举起两只手不停地搓。”

  孟无忧静听两人打嘴巴官司,这时插嘴道:“吴兄,就算你那歪理儿成立,也扯不上鸡呀。”

  “为啥扯不上,鸡怕冷,干脆只长两只比绿豆还小的耳朵,像咱们的吴大人。”

  刘炫绕了半天的圈子,原来是变着法儿嘲弄陈吾德——他的小耳朵在六科廊是出了名的。众人顿时哄笑起来,陈吾德虽吃了闷亏,倒也不气恼,反而凑趣说:

  “刘炫兄你有所不知,我正好属鸡。”

  “这很好,大家可称你为鸡兄了。”

  鸡兄与“鸡胸”同音,瞧着陈吾德麻杆儿样的身材,众人越发笑得厉害。陈吾德仍不气恼,却神秘地把嘴凑近刘炫的耳朵,小声问道:

  “你知道李太后属什么?”

  “不知道。”

  “属鸡!”

  “你……”

  刘炫再也不敢置一词,众人也都愣住了。一直忍受愚弄的陈吾德,这时反倒开怀大笑起来,他用手指着刘炫与孟无忧,奚落道:

  “我看你们真没出息,一个个戴着耳罩。你们不是‘鸡兄’,干吗要把耳朵罩起来?”

  “耳朵怕冷嘛。”孟无忧主动搭讪想缓和气氛。

  “你也知道耳朵怕冷?”陈吾德冷笑一声,讥道,“那朝廷给咱们的耳罩,谁给取消了?”

  陈吾德说的这句气话大家都懂:朝廷旧有规矩,每年立夏日,凡京师各衙门命官,皆可于工部领取折扇一把,每年立冬领取护耳两只。前年,张居正奏请皇上把这两项例赐取消了。理由是京师官员上衙都坐在暖房里,如果他们可以得到皇上赏赐的护耳,那么,北方九边的六十万将士卧冰踏雪保卫皇朝疆土,就更应该得到。这虽是一件小事,但因更改了祖制,也就引起了不少官员的不满。每逢冬天例朝碰到恶劣天气,就有官员发牢骚,陈吾德便是其中一位。孟无忧听出陈吾德的话中有讥刺首辅的意思,立刻沉下脸来反驳:

  “陈大人,你今儿个真是吃了豹子胆,敢于犯上了。”

  “咱犯谁了?”陈吾德偏着脑袋问。

  “你隔山打牛。”

  “你该不至于跑到你妹婿那里告我的刁状吧。”

  陈吾德样子蔫蔫的,但说出的话刀子一样扎人。孟无忧最怕同僚提他与游七结亲的事,如今被陈吾德戳到痛处,顿时恼了,正欲发作,忽见兵科给事中纪可观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家看他神色不对,有人赶忙问道:

  “纪大人,出什么事儿了?”

  纪可观答非所问:“咱一夜未曾合眼。”

  “干啥去了?”刘炫问。

  “首辅传示,让我去了他家里。”

  却说昨夜戚继光进京之后,张居正便把兵部尚书谭纶、兵科给事中纪可观等相关官员找到他的家,连夜商议处置策略。从首辅家出来已交了二更,纪可观按张居正的要求,通宵未睡赶写一份弹劾王崇古的奏折。在场的言官们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故追问:“首辅找你做什么?”

  “出了大事了。”纪可观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张居正的大轿已经抬进了广场,他慌忙说了一句,“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说罢避向一边。

  寅时三刻,例朝时间到了,随着三声鞭响,众官员迅速序班完毕,小皇上朱翊钧在皇极门金台御幄中升座,待必须的仪式演过之后,朱翊钧扬起他银铃般的嗓音,对身边内侍说:

  “传鸿胪寺导引官。”

  内侍立忙走出金台,高声唱喏:“传鸿胪寺导引官——”

  立刻,一名身着五品官服的鸿胪寺导引官滚葫芦样跑进金台,朝御座纳地便拜,喊道:

  “臣孙起礼恭见皇上。”

  朱翊钧正襟危坐,睨着俯在阶下的孙起礼,问道:“今日早朝,可有官员缺序?”

  孙起礼答:“启禀皇上,共有六十九名官员没有参加例朝。”

  “是何原因?”

  “臣不知道,”孙起礼答罢又觉不妥,于是补了一句,“大概是畏冷。”

  朱翊钧沉着脸说:“朕不畏冷,元辅张先生、次辅吕调阳都不畏冷,不参加例朝者都是何人,胆敢藐视朝廷大法,嗯?”

  金台两厢高官,听了都噤若寒蝉,他们明显感到,这位小皇帝比起他的父亲要严厉得多,这多半是张居正调教的结果。伏在地上的孙起礼,也是半句话都不敢回答。

  “孙起礼,朕再问你,缺序者可有三品以上官员?”

  “没有。”

  “四品呢?”

  “也没有,”孙起礼畏葸答道,“有两个五品官,一个是御史付应祯,另一个是太仆寺副卿张佑龙。”

  “冯公公传朕旨意,将这两人罚俸三月,剩下的统统罚俸一个月。”

  “奴才领旨。”在御座之侧的冯保回了一句。

  朱翊钧挥手让孙起礼退下,又问坐在御座左侧的张居正:“张先生,这样处置是否得当?”

  张居正看了看两厢鹄立的高官大僚,欠身答道:“皇上宽仁,对缺序例朝的官员,只是小惩而已。”

  “应该如何?”

  “对例朝缺序者,皇上必说一句‘着锦衣卫打着来问’,这是前朝定例。”

  “朕知道了:”朱翊钧旨意既下不便更改,便转入下一个程序,他又问,“各衙门有何事要奏?”

  按奏事系列,理当吏户礼兵刑工都察院大理寺等衙门依次排之。今儿个次序却被打乱,通政司一名负责安排奏事的官员出班禀道:

  “启禀皇上,蓟镇总兵戚继光有急事上奏。”

  “戚继光?”朱翊钧问张居正,“元辅,戚继光不是在蓟镇么,他怎么也参加例朝。”

  张居正答:“不在例朝之列的官员,若有急事大事上奏,亦可破例。”

  “好,那就宣戚继光人见。”

  随着唱班内侍“传戚继光——”的一声锐喊,只见候在皇极门外的戚继光大步流星走到金台御幄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跪下,高声奏道:

  “蓟镇总兵三品武官戚继光叩见皇上。”

  小皇上很喜欢戚继光的英武之气,把他端详了一会儿,才启口问道:

  “戚将军,你有何急事要奏?”

  “臣请皇上看一件东西。”

  戚继光说罢,将随身带来的那件破棉袄双手举过头顶,一名小内侍将它接过转呈小皇上。

  朱翊钧伸头来看,惊问:“戚将军,你让朕看一件破棉袄是何用意?”

  “启禀皇上,这是今年咱蓟镇兵士换季的棉衣。”

  “刚换的棉衣,怎么如此破旧?”

  “皇上问得好,这棉衣布似鱼网,棉如芦花,都是发霉的劣品,”戚继光说着猛地抬起头来,望着皇上目光如电,愤懑说道,“皇上,臣领带的士兵,就因为穿了这样的棉衣,前天一天,在古北口长城上,就冻死了十九名。”

  “啊!”朱翊钧闻言色变,竟霍然一下站了起来,急切问道,“你是说,兵士冻死了?”

  “是。”

  朱翊钧脸色涨红,他看了一眼张居正,只见这位美髯师相也正目不转睛盯着他。他躲过那目光,步下御座,走到戚继光跟前,焦灼问道:

  “这棉衣是谁做的?”

  “是王崇古大人发下来的。”

  “传王崇古!”

  “回皇上,王大人还在蓟镇。”

  “令他火速进京!”

  “是。”

  冯保正欲传旨,张居正一旁插话:“皇上,戚将军的话尚未说完。”

  “你接着说。”

  朱翊钧原地踱步,近前的大臣都看得真切,尽管眼下正值三九严寒飞雪飘洒,可是小皇上嫩白的脸上已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戚继光并不看皇上脸色,兀自奏道:“臣已调查得知,王崇古大人把蓟镇兵士的换季棉衣,全都交给武清伯李伟来做。”

  “什么,是武清伯做的棉衣?戚将军,你没有搞错?”

  “回皇上,千真万确!”

  刚刚由冯保搀着回到御幄中坐下的朱翊钧,顿时瘫得像个泥人,冯保眼见情况不妙,大喊一声:

  “退朝!”

  刚翻卯时牌子,停了半个时辰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紫禁城内一片混沌迷茫:退朝的小皇上心思重重地坐在暖轿里,戚继光满脸悲愤的样子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方才在金台御幄中,他虽然心神不宁举止失措,但被冯保等一班内侍挟裹着退朝时,他仍不忘让内侍把那件破棉衣拿上。如今坐在暖轿中,他将这棉衣反复翻看了好几次,只觉得心里头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暖轿刚抬进乾清宫大门,他就拼命地蹬轿板嚷着停轿。抬轿的火者不敢违抗,便在铺着积雪的砖道上停下了。朱翊钧手拿那件破棉衣下得轿来,踉踉跄跄走了几十步路,到了乾清口门口长廊,他犹豫了一下,便放下登廊入室的念头,而是刷地一下在雪地里跪下了,口中高喊:

  “母后!”

  每逢例朝,李太后都会陪儿子一道起床,儿子上朝了,她盥洗梳妆一番后,就会开始她每日的功课——焚香抄写佛经。这会儿她刚抄了两张笺纸,听得儿子呼唤,她忙搁笔出来,忽见儿子挺身跪在雪地里,手上举着一件白花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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