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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声音?”被小吓了一跳,海尔文攥紧被子一角。
“木匠在下面工作。”荷雅门狄笑不露齿地答道。
“那……大姐姐,能不能请他帮我做一把拐杖……原来的那把被大水冲走了。”
“行。”
轻易不求人的少年的请求被如此轻易地答应,让他有些无所是从。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样啊?”
“你是‘创始御’三家的人,你对圣杯战争有多少了解?又掌握了多少信息?”
就掌握的知识而言,荷雅门狄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圣杯门外汉。
海尔文仰起脑袋,仔细地斟酌如何应答。
大约每六十年一次,日本冬木市的地脉中的灵力会积累到足以支撑圣杯降世的量,于是有着无论何等愿望都能立即实现的力量的圣杯便会出现于冬木。
然而能获得这一殊荣的,只有一组Master与Servant。因此立下盟约,由七位魔术师带领各自召唤的英灵,进行一次为了圣杯的所有权而展开的战斗,最终活下来的胜利者将取得圣杯,这就是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其实,它本质上是爱因兹贝伦家族、远坂家族、玛奇里家族三家筹划的,为了到达“根源”而构造的巨大仪式系统。
“爱因兹贝伦家负责圣杯容器的系统担当,远坂家负责土地提供,我们玛奇里家负责制造令咒系统。创始御三家会优先得到令咒,无一次例外。这是三大家族的特权。但是这次,圣杯选择降临于布拉格,叫人匪夷所思。上一次的战争是1860年,距离现在只有十五年。冬木地脉的灵力还未聚集便开启了这一届,所以才会在东洋大陆之外的城市吧……我一直听祖父说,这一届圣杯战争是计划之外。所以,他原本打算弃权。是我自己偷偷跑来的。”
“计划外?什么意思?”
少年摇摇头。继续说道:
“圣杯对魔术师的吸引力就好比毒品。提前展开的争夺战依然充满诱惑。前两次圣杯战争都以失败告终。第一次发生在1800年,事先没有正式订下规则,Master作为参加者的意识稀薄。另一方面,由于没有现在这样的令咒,所以出现从者不服从命令的情况。更糟的是,创始御三家互相争夺独占圣杯的权力,结果很快便以失败告终。从此三大家族组成圣杯盟约,立下沿用至今的规则,叫来其他的魔术师,让他们以圣杯为目的互相残杀。能够召唤出英灵的魔术师全部都是妨碍
者,让他们在战斗中死去就行了。第二次圣杯战争是十五年前,鉴于第一次的失败而规划出细节规则举行的一届。虽然令咒系统完成,Master能够随意使役从者,但因诸多原因仍以失败告终。”
真不愧为三大家族之一的参赛者。在海尔文头头是道的解说下,荷雅门狄听到很多从前她根本不知道的事,那是连沙卡西尔特都不能如此详细告知她的事。
“一句话概括,就是三大家族互相联合一致对外?那你怎么不去跟他们……”
“我代表的不是玛奇里家族,我仅代表我自己。”
空气的紧绷化为一缕轻烟,从耳孔潜进他的大脑。海尔文想起了一些让他不快却又难忘的话,宣布将他逐出家族的祖父的话。他湖绿色的眼睛中有一种难言的苦闷。对了,他刚刚竟然打断了她。
思维停滞了十几秒,荷雅门狄才又开口问:
“那么,等最后只剩一组,圣杯就会自动降临?许好愿,就万事大吉了?”
“或许吧。那些是我知道的全部。我都告诉你了。”
“你说的‘根源’又是什么?”
“身为魔术师,你居然不知道?”
“这个么……”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完,就摇了摇头。
“我也解释不清。长辈们一直挂在嘴边的东西。我对那个根本不感兴趣。”海尔文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我才不想抵达什么‘根源’,我想要向圣杯许愿。”
他看到荷雅门狄的眉毛拧了起来。
“大姐姐……你是不是,也很想得到圣杯?”说着,海尔文忍不住低下了视线。
这是个不得不正视的问题了。毫无疑问,假如他们携手笑到了终点,圣杯的归属就是个敏感问题了。人类为了一己私欲而相互残杀的戏码,在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上演。人性最丑陋的部分,就连至亲都不能免俗,何况是圣杯之战前素未谋面的两人呢?与其等到最后阶段撕破脸皮,能一开始就说个清楚的确再好不过了。
荷雅门狄揉了揉自己酸胀的额角,像是怕少年不相信似的,毅然地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愿望呢。”
一定要说的话,那么“把圣杯摧毁”算是一个吧。她想。
没想到海尔文似乎从白发女子那略有些刻意的动作中领悟到了什么,很是流畅地反驳了起来:
“哎?没有愿望怎么会参加到圣杯战争?能够得到圣杯回应的人,就是想要拥有它的人。Master也好Servant也好,不会有例外的。”
“那你现在就在和一个例外说话。我的加入只是个偶然。起因不想叙述,过程也不重要。我们跳过那些东西直接讨论结果吧。”
一连串不带停顿的说辞。金发少年不禁有些被震慑住了。
同样一件东西对不同的人而言有不同的价值。圣杯——对荷雅门狄来说是毒药,对海尔文来说却是蜜糖。
圣杯将长眠于地狱四百多年不醒的荷雅门狄强行接回现世,将彼岸时空的迪卢木多带给她。一个被主君抹杀了两次的男人,成为她的“从者”,这个让她避讳了一生的特殊关系。
然而,圣杯对于海尔文来说却有着积极的意义。通过圣杯许愿,他能换来一副好身体,换来家族的认可,换来从小缺失的温情。
被自己冷眼相待的东西,却是他人朝思暮想之物。
放弃吧——心底最深处,有个听不见的声音在对她说。
看见少年犹带着稚气的脸颊时而一阵红,时而又一阵白,荷雅门狄表面上似乎不为所动,但她的内心已经起了波澜。带着真挚又淡漠的表情,她说:
“玛奇里·海尔文,你可要听好了。我不说第二遍,也不解释为什么。如果你真的很需要圣杯,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心愿。我……愿意拱手相送。”
每一个字都说得极重,就像是要极力说服自己似的。
尽管荷雅门狄就在海尔文的面前,可为什么,他竟会觉得她的这番话,像是踏遍了布拉格的每一片屋顶的砖瓦,乘着魔术之都每一缕春意的清风,才到达他的心口呢。
“大姐姐……你真的?……谢谢,不,光是这样的话还远远不够。可是我、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别说。继续刚刚的话题。啊,我们……说到哪了?”
少年展露了一个苦笑,表示他也忘记了。
“啊……”荷雅门狄好像瞬间又想起什么,“嗯……另外两个家族的Master,你认识么?”
“远坂家的继承人,可以通过东洋人的外貌和穿着判断。爱因兹贝伦的那位,我只听过描述。只要当面见到,就可以认出来。”
“长什么样?”
“红头发,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
沉默。突然来临的沉默让海尔文有些不适应。他觉得她有话要说但是没法说,而这样的印象是从哪儿得来的?从刚才的交谈中,他就发现了,这个女子是有问题就绝不会绕弯子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地享受着尴尬。
怪了,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跟这个人见面,怎么好像弄得很熟悉她似的?
荷雅门狄起身,走到窗边,稍微转过头,面朝窗户透露进来的微弱光源。两个人的屋子里,变得比没有人的时候还要安静。
爱因兹贝伦的少主、龙族的从者,这二者之间完全不可能存在联系。那要如何解释他们长得如此相似呢?
金发少年花费了半分钟才培育出提问的决心,“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打算呢。”
“先安静等两天,看看别人的行动。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自保还是问题不大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仍然看着窗外,“嗯……我去下面看看,拐杖一会儿帮你送来。”
她下了楼。
在她身形的最后一缕都彻底看不见后,海尔文仰面倒在了床上。荷雅门狄答应把圣杯让给他,让他无比欢喜和安心。身子底下舒适的触感让他产生了安逸倦怠的想法,但他并不指望自己能很快睡着。
一楼,挺吵的……
传说中,迪卢木多能用刀削出九个卷的木刨花,整个爱尔兰的勇士都没有这样的刀法。现在,荷雅门狄便有幸观赏这类似的场景。
又向居民借来工具。将三张长椅拆除,拼接成一张单人床,来自迪卢木多的精心手工制造,绝对纯天然无污染。
“要我帮忙吗?”
“不用劳烦您。希望您别嫌我太吵才好。”
得到预期中的回答。荷雅门狄没能指望自己真的能给迪卢木多帮上什么忙。找了个空位子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蹲在那里埋头敲打铁钉的男人,那野性却又充满安全感的身体线条,和心无旁骛的侧脸。惯于使用魔法的人,动手能力普遍薄弱,对于亲手制作具体的物件相当苦手,这样的人应该不止她一个吧。
“啊,Lancer,我们这样,不会被举报扰民吧。”
“唔,我争取尽快弄好。”
“追加一项任务。做根拐杖给玛奇里·海尔文,要求不过分吧?”
迪卢木多不介意地笑笑,“说起来,Master,您和那个少年谈得如何?”
“蛮多的,很多都是我没听说过的。不过在战争最终如何完结这一点上,他的认知也很模糊。”
工具并不齐全,有些活儿得用其他东西替代。荷雅门狄看着迪卢木多用绳子丈量尺寸,用刀刻线,用锯子开料和切断,用斧头削平整,最后用刀柄钉上铁钉固定。聚精会神的样子好像此刻这些木板便是他生命的全部。经过迪卢木多之手打造的床,看起来稳固而踏实。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