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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66-历史碎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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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工作,而以自己的学问功夫为立脚点,此岂摇旗呐喊之运动所可比?”“救国当谋文化之增进,而负此增进文化之责者唯有青年学生。”他决心使北大这一知识沙漠中的绿洲成为中国文化的最高的中心。在蒋看来,学潮也暴露了一种思想和道德上的不安,他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引领着北大走过这一险滩。    
    时人分析蔡元培选择蒋梦麟代理校长职务的原因,一是蔡、蒋既是师生,也有同乡之谊;二是蒋与北大多位教授在上海办的《新教育》月刊,办刊宗旨正是蔡元培当教育总长时提出来的主张;三,孙中山先生对蒋非常欣赏,这似乎也是蔡元培把北大校务委托给蒋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代理校长的滋味又如何呢?蔡元培所料不错,学潮胜利后学生们果然为成功之酒所陶醉,竟然取代了学校当局聘请或者解雇教员的权力,如果所求不遂,马上就罢课闹事。教员如果考试严格一点,学生马上就会罢课反对他们。他们要求学校津贴春假的旅行费用,要求津贴活动经费,要求免费发讲义,“他们向学校予取予求,但是从来不考虑对学校的义务。他们沉醉于权力,自私到极点。有人一提到‘校规’,他们就会瞪起眼睛,噘起嘴巴,咬牙切齿,随时预备揍人”。蒋的记述当无夸大的成分。而最大的困难则是校方与政府之间的经济纠纷,政府的校款总不能按时拨到,无法实行预算。蒋说,为此他真是伤透脑筋,政府只有偶尔发点经费,往往一欠就是一两年,无法购置教学设备、扩充校舍,连教授们的工资都发不下去。“学生要求更多的自由行动,政府则要求维持秩序”,一发生学潮,马上找到校长,“不是让他阻止这一边,就是让他帮助那一边”,“日夜奔忙的唯一报酬,就是正两鬓迅速增加的白发”。他写给好友张东荪的一封信中,比喻自己就像一只飞虫投到了蛛网里,一不小心就有蜘蛛从屋角爬出来咬上一口,若无破釜沉舟的决心,早就被吓退了。劳心至极也只有拿王守仁的四句话“东家老翁防虎患,虎夜入室衔其头,西家儿童不识虎,执策驱虎如驱牛”来自嘲了。——人人说市中有虎,我说任凭虎吞了我就罢了,没有吞我之前,我不妨做些做人应该做的事。    
    有一次,北京高校的数百教员在大群学生簇拥下来到教育部,要求发给欠薪。教员和学生联合起来,强迫教育次长一齐前往总统府。到总统府时,大群武装宪兵蜂拥而出,刺刀乱刺,枪把乱劈,上年纪的教员和年轻的女学生纷纷跌倒沟里,叫的叫哭的哭乱成一片。法政大学校长王家驹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北大政治学教授李大钊与士兵理论,责备他们毫无同情心,不该欺侮饿肚皮的教员。北大国文系教授马叙伦额头被打肿了一大块,鼻孔流血,对着宪兵大喊:你们就会打自己中国人,你们为什么不去打日本人?这就是轰动一时的“六三”事件,这一事件十足为流氓政府自曝其破坏教育、摧辱民权之铁证,一时引起“京中无教育”之叹,马寅初还为此绝食。    
    对此,蒋梦麟只有徒唤哀叹:政治腐败,我们哪里能不谈政治;既谈政治,教育界哪里能不遭政客的摧残、仇视、利用?……设备要有经费去办。学术上的导师要有经费去养他。没经费怎么办得动?设备不全,人才不够,哪里配讲学术!    
    一天,他和一位老教授在北京中央公园的柏树下喝茶,老教授对他讲的一段话,颇能代表当时扰攘不安的情形和知识界的普遍心态:    
    这里闹风潮,那里闹风潮,到处闹风潮——昨天罢课,今天罢工,明天罢市,天天罢、罢、罢。校长先生,你预备怎么办?这情形究竟要到哪一天才结束。有人说,新的精神已经诞生,但是我说,旧日安宁的精神倒真是死了!


锋面之舟:蒋梦麟和他生活的时代大学风暴(3)

    过后不久即是端午节,焦头烂额的蒋邀胡适同往西山散心。胡适注意到,蒋的脸色不太好,“梦麟此次处境最难,憔悴也最甚”。他们在八大处下的西山旅馆里消磨了三个多小时,也算是暂时抛却烦恼寻得半日快活了。蒋说:“北京的教育界像一个好女子,那些反对我们的,是要强奸我们,那些帮助我们的,是要和奸我们。”胡适纠正说:“梦麟你错了,北京教育界是一个妓女,有钱就好说话,无钱免开尊口。”两个教授叹息了一番,怏怏下山。    
    1923年9月10日,蒋梦麟在新学年的开学辞中如是向全校师生报告:“政府里积欠了我们八个月的经费,计有50余万,此外学校还垫出了70余万,差不多一年的经费没有了,所以,去年开学时我们说过要建筑大会堂和图书馆的计划都成了泡影,同人数月来终日奔走经费的事,忙得不得了,几乎天天在街上跑。”    
    蒋梦麟的出生地余姚是越州八府之一,所以蒋也算是个绍兴人,绍兴人的治事功夫和办事谋略还是了得的。五四之后,实际上就是蒋梦麟在主持北大(蔡复出后,他的职务是总务长),“大学自蒋博士来后,各方面均有宁息之象”(汤尔和日记),而蒋也是把保存大学以使薪火有传当作了一等一的事来做。“本校屡经风潮,至今犹能巍然独存,这是什么缘故呢?”他把原因归之于“大度能容”、“思想自由”的“北大之精神”。殚精竭虑,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磕磕绊绊。议会腐败,军阀内战,学潮蜂起。经历了一大堆乱糟糟的悲喜剧场面,他觉得自己像是埃及沙漠中的一座金字塔:    
    淡淡遥望着行行列列来来往往的驼影,反映在斜阳笼罩的浩浩平沙之上,驼铃奏出哀怨的曲调,悠扬于晚红之中。    
    在当时北大的一系列官方组织系统中,蒋梦麟除了担任总务长,还兼任了文牍、会计部主任、预算委员会委员、聘任委员会委员、学生自治委员会委员、修改预科课程委员会委员等职。尤以总务长一职,自北大改组后头绪繁多:“所有行政上一切事宜,均由总务处负责,而取决于总务委员会。”蒋在北大充当着实际管理者的角色,北大在蔡元培主持下取得的成就,实际上都有蒋的一份功劳和苦劳。正如他晚年在《新潮》②中所回忆:“著者大半光阴,在北京大学度过,在职之年,但知谨守蔡校长余绪,把学术自由的风气,维持不堕。”他禀承着蔡元培的民主精神,努力在北大推进着学术自由、教授治校的现代教育的基本理念的实现。多年以后,曾经协助胡适出掌北大的傅斯年这样对胡适说:“论学问我与蒋梦麟都比不上您胡适和蔡元培先生,但论起办事的能力来,你们两人则不如我和蒋梦麟,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我是您的一条狗,蒋梦麟是蔡元培的一条狗。”    
    当蔡元培赴欧洲考察时,蒋梦麟再度代理了北大校长。这个时期他还收到了孙中山先生的一封信,对他在北大的业绩大加赞赏,甚至勉励他“率领三千子弟,参加革命”。但外部的政治环境依然险恶叵测,学校经费还是常常无处着落,1923年9月,北大的秋季开学典礼上,蒋说他的目标就是要维持北大的生命,以使之不被中断。这一年适值北大二十五周年校庆,学生干事会准备隆重庆祝,蒋写信劝止:时局维艰,国将不国,政府视教育如无物,经费积欠已九余月,学校势将破产,庆祝事项,在在需款,将何从出?还是算了吧。“盖处此时艰,学校生命岌岌可危,吾人愈当利用光阴于学业上,而做事与欢腾,不妨留待异日。”    
    而此时的政府似乎正越来越失去民众的信任。    
    “北京政府的前途究竟怎么样呢?”一位美国外交官问他。    
    “它会像河滩失水的蚌,日趋干涸,最后只剩下一个蚌壳。”蒋回答。    
    国民革命军北伐那一年,北洋军阀张宗昌入据北京。这个军人政府的首脑体健如牛脑笨如猪性暴如虎,利爪随时准备伸向他不喜欢的人和他垂涎的漂亮女人。《京报》记者邵飘萍因“宣传赤化”罪遭枪杀后,一个偶然的机会,蒋梦麟得知自己也上了张宗昌的黑名单,匆忙出逃至东交民巷六国饭店,对美国使馆的朋友开玩笑说:“我天天叫打倒帝国主义,现在却投入帝国主义怀抱求保护了。”    
    当时还有校长室秘书、政治学教授李大钊、女生章挹兰等六七人先后逃入使馆界旧东清铁路办事处躲避,后来被张作霖派兵捕去处绞刑而死。蒋梦麟在六国饭店住了三个月,每天只以写字消遣,都快闷出病来了,后来在一位朋友的太太的掩护下,坐马车到了北京前门车站,搭上了一列去天津的火车,再从天津搭英国商船到上海。因沪杭铁路已告中断,蒋蛰居上海半年后才绕道回到杭州。就像七年前他的前任蔡元培一样,湖光山色中的杭州似乎一直是这些南方文人失意后的安慰。    
    很快,南北集团的力量消长终于有了结果,“北京政府的纸老虎被南风一吹就倒了”。1930年年底,因蔡元培就任中央研究院院长,南京政府明令蒋梦麟出任国立北京大学校长。因中华教育文化基金会的出面襄助,蒋梦麟重整北大的信心复又鼓动。翌年1月,离去四年后的蒋重返北京(此时的北京已改称北平),再度承乏北大校务。    
    上任伊始,蒋梦麟即聘任他的朋友胡适为文学院院长兼中国文学系主任,并重新确立北大的职志为:研究高深学术,养成专门人才,陶融健全人格。一年后,改组北京大学研究院,分文科、理科、法科三个研究所,开出的研究课题有:朱希祖的明清史,陈垣的中国基督教史研究、元史研究,马裕藻的古声韵学,马衡的金石学,沈兼士的文字学,刘复的语音学、方言研究,周作人的中国歌谣研究,钱玄同的音韵沿革研究,沈尹默的唐诗研究,黄节的汉魏六朝诗,许之衡的词典研究,等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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