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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的迷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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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辫帅虽是戆头,也看出段祺瑞从前曾带头劝宣统退位,故对复辟之举,绝无赞成之理,将来发动复辟,将难免一战。
  正因为如此,段祺瑞才推举徐世昌上台,以牵制复辟派的力量。徐世昌一面发表维持总统、恢复内阁和解散国会的三大主张,一面将就任大元帅的通电拟好,随时准备发表。
  从这时起,张勋已经注定要成为北洋官僚集团的牺牲品。
  6月8日,张勋向北京发出最后通牒,如果不立即解散国会,他就不再充当调人了。黎元洪再次屈服。总统的软弱,大大刺激了复辟派的气焰。6月14日,张勋进入北京。
  这时复辟已如箭在弦上,徐世昌的代表钱能训——光绪朝进士,官拜刑部主事、员外郎、郎中、御史、顺天府尹、陕西巡抚,一位资深的老官僚——突然从天津来到北京,和张勋秘密会晤,传达徐世昌的意见:对复辟是非常赞同的,并认为复辟后的国民投票制,比现在的共和制更为先进。
  复辟时期的溥仪坐上正大光明殿
  徐氏的主张大致有三点:一、给他以摄政王或类似的名义,掌握全部政权;二、把他的女儿许配给宣统为皇后;三、实行君主立宪。张辫帅嗤之以鼻,他再蠢也不会蠢到为徐世昌这种老官僚火中取栗。
  交易没有谈成,徐世昌还不死心。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过了一天,钱能训带着徐氏的新方案,去而复还。他向张勋建议,复辟条件还未成熟,可以从缓,不如先设立元老院,掌握国中最高权力,由徐世昌、张勋、段祺瑞、冯国璋等人担任,并请几个国民党人参加。
  这是典型的官僚骑墙心态,首鼠两端,总想左右逢源。张辫帅把钱能训轰出门去,他要独立扮演一个勤王救世的角色。
  7月1日,天刚蒙蒙亮,霹雳一声复辟。北京全城悬挂起象征皇权的龙旗。张勋向全国通电:“中国本为数千年君主之制,圣贤继踵,代有留贻制治之方,较各国为尤顺。然则为时势计,莫如规复君主,为各教计更莫如推戴旧君,此心此理,八表攸同。”②许指严《复辟半月记》。《近代稗海》(第四辑),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正如张勋所预料的那样,老百姓对皇上重新掌权,感到欢欣鼓舞,他们早已习惯于金銮殿上有一位天子,共和制度倒让他们无所适从。坊间一时出现“旗人咸喜跃若狂,妇孺互相道喜”②的欢乐场面。时人所撰《复辟纪实》一书,有更为详实的描写:“一时老少填充街巷,眉飞色舞,颇形热闹,而如北城一带,甚且击罄焚香,谓为天公保佑,望空跪拜,尤属不少。”翘生《复辟纪实》。文海出版社有限公司。
  广东人马超俊记下了他在北京目睹的一幕:7月1日那天,他住在骡马市大街广东七邑会馆,天将破晓时,就听见全城鞭炮声四起,茶房王疯子推门进来,向他作揖道喜。马问有何喜事,王疯子说:“张大帅来了,宣统皇帝已经复位,我们要太平了,从今天起,会有廉价米面吃。”他说话时,满脸骄傲,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马超俊先生访问纪录》。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92年。
  比过年还热闹的北京城里,出现了“沿城一带辫子多,城厢内外黄龙旗多,故宫门外红顶子多”的壮观景色。大栅京中报纸、衙门文书、布告,一律改奉宣统正朔,称“大清帝国宣统九年”。
  但黎元洪坚决不交出政权,在一生名节的最后关头,泥菩萨变成了铁金刚。辫子军包围了总统府和官邸,黎对前来逼宫劝退的人说:“先生若以清室遗民来与元洪话旧,自当竭诚欢迎,若为复辟而来,今天我是民国大总统,我统御无方,使逆贼叛变民国,我当为民国尽忠,你是清室大臣,你也该为清室尽节,我们同归于尽吧。”《万耀煌先生访问纪录》。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93年。当晚,他只身逃出公府,避入日本公使馆寻求庇护。
  中国人并非天生的帝制派,但他们判断是非的标准,是几千年的积习。政客们都知道,要使中国老百姓接受一事物,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相信这一事物古已有之,只要能在古书里找到根据,总是可以说服他们的。
  反对复辟的人纷纷逃离北京,但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夜赶科场。文圣人康有为风尘仆仆赶入北京,欲助武圣人张勋一臂之力。康,广东人也;张,江西人也。虽然帝制派大部分是北方人,但他们只会坐在租界里长吁短叹,空话连篇,真正付诸实行的却是南方人。推翻帝制的是南方人,复辟帝制的也是南方人。这是必然乎?是偶然乎?历史如此吊诡,亦可怪矣!
  张勋实行复辟之后,在北方得到了广泛的同情。虽然反对声此起彼伏,但真反对的不多,骑墙观风的居多。山西、陕西、甘肃、新疆等西北省份,在一片讨逆声中,更是装聋作哑,迟迟不作表态。梁启超和前清遗老周善培的一段对话,真实地反映出蛰伏于北方的大清遗民们的心态。
  当段祺瑞在马厂誓师,挂起了“讨逆军总司令部”的牌子时,梁启超劝周善培支持这场讨伐复辟的战争。周善培说:
  “我不参加段讨复辟,不但我无参加的必要,段是辛亥最后的两湖总督,该不该讨复辟,他还需考虑;你该不该参加他的讨复辟,你更得考虑。”
  梁说:“不讨张勋复辟,我们讨袁(世凯)就没有意义了!”
  周说:“我们讨袁是替大清讨袁,不是替民国讨袁。革命党推翻清朝是对的,袁世凯始而利用革命党推翻清朝,已经该讨,他又进一步推翻共和政体,自己做起皇帝来。推翻共和国后由革命党去讨他,这个意义是永远存在的,同张勋复辟丝毫不相干!”
  梁质问:“你就看着张勋复辟不问他吗?”
  周说:“事情有该自己做的,有该听人去做的。讨袁,革命党该做,我们也应当做;讨张复辟只该听革命党去做,不必我们去做。”
  然而,以驱逐黎元洪为目的的段祺瑞,如果要重返政治舞台,就必须向张勋宣战。他并不是一个共和主义者,他是受现实种种复杂因素的制约,不得不走到共和一边,他要取得某些他所欲求的东西,就必须屈从于另一些他并不想要的东西,比如共和;同时要剥夺一些他所欲求的东西,比如帝制。
  当初附和复辟的督军们,现在全都变了卦。讨逆军从天津杀向北京,曹锟的直军云集芦沟桥。近畿战云密布。第三天,双方接上火了。只几天功夫,张勋的辫子军就垮了下来。张勋躲进了荷兰使馆,复辟的衮衮诸公,顿作鸟兽散。7月8日,段祺瑞的使者在北京和各国公使接洽,请他们向张勋转达四项停战条件:一、取消帝制;二、解除定武军的武装;三、保全张勋性命;四、维持清室优待条件。只有两人必须下台,一是张勋,因为他捅了漏子;二是黎元洪,因为他引狼入室。
  这就是阴谋的目的所在。
  在一份以“北洋军界全体”名义发表的公启里,把复辟说成只是张勋一人妄自尊大,以为天下皆莫己若,紫禁城里的小朝廷,不仅与此毫无关系,而且还竭力反对复辟,“迨至世续叩头流血,瑾妃痛哭阻止,”是张勋悍然不顾,把清心寡欲的逊帝挟上龙床,“与曹孟德欺人寡妇孤儿,何以异乎。”许指严《复辟半月记》。《近代稗海》(第四辑),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讨逆军一再强调,复辟“纯系(张勋)一人之私,罪有攸归,法无滥及”,说穿了,就是不能滥及那个“孑身冲龄”的逊帝溥仪。溥仪在回忆录里写道:“他们为什么这样为紫禁城开脱呢?……我得到的唯一结论是:这些人并非真正反对复辟,问题不过是由谁来带头罢了。”爱新觉罗·溥仪《我的前半生》。群众出版社,1964年版。
  在整个事件当中,始终贯穿着外国势力的影响和北洋官僚集团内部的种种阴谋活动。粉碎张勋复辟,与其说是得力于民主势力,毋宁说是体现了中国官僚政治权力重新分配的一个必不可少的程序。
  从形式上看,除了两次短命的流产复辟之外,北洋政府一直是实行代议政制的。对于20世纪的中国来说,代议制确实是一个美丽的理想。在政权转移之际,不再需要流血,不再需要暴力,不再需要宫廷政变。
  在这种政治结构中,国会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它一身兼具立法、民意、制宪三大功能,享有弹劾权和同意权。在法律上,国会是不被解散的。
  在中华民国第一部《临时约法》总纲中,参议院排列在临时大总统、副总统、国务员和法院之前,便是对国会地位的肯定。然而,从民国成立至张勋复辟,国会已先后两次被强行解散。按照《国会组织法》,众议院议员任期为三年,参议院议员为六年,但第一届国会两度解散,两度复会,中间又夹杂了政治会议、约法会议、参政院、广州非常会议、北京临时参议院、安福国会之类的插曲,纷纷扰扰,一拖就拖到1924年底,实在拖无可拖了,才宣告结业,长达12年之久。因此,这个“老而不”的立法机关,自身的合法性,也是十分可疑的。
  这不能完全归咎于某个人,这不仅是袁世凯的问题,也不仅是段祺瑞或张勋的问题,这是中国的问题。是中国历史文化、政治传统的问题。
  如果就个人修为而言,不可否认,民初的议员,不乏学养博厚、才智过人之辈。根据西方学者库柏所作的统计,在民国初年的参议员里,有31%是前清的官僚,有35。5%是民国的官僚,另外有24。3%是清代各级议会的议员。在众议院里,官僚的比例为33。2%,帝制时代的议员占了38。1%,他们大部分是科举正途出身的饱学之士。实业家和商人在参议院里只占1。3%。
  从学历上看,也足可以证明这点。在参众两院议员里,具有传统功名的(包括进士、举人、贡生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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