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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的迷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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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盟会纲领第一条“驱除鞑虏”,把同盟会革命定位于“汉族革命”,这已经使中国现代化的进程,偏离了正确方向。驱除鞑虏之后,是否平均地权就为最重要和最急迫的事情?如何平均?这一切,在当时人们已各持歧见。许多人觉得,平均地权并非急务,且陈义过高,不利于发展组织,建议删除。
  但孙文认为革命成功后,要避免重蹈欧美日本的故辙,就必须平均地权,节制资本。他宣布自己的政治主张是共和主义。“人民自治是政治的极则”。但何为“共和”?孙文向友人解释说,共和“是我国治世的真髓,先哲的遗业”,可以上溯到三代之治,“而所谓三代之治,的确掌握了共和的真谛”。由此可证,孙文心目中的“共和”,与近代世界的民主制度,扯不上什么关系,欧、美、日的模式全是“覆辙”。他承认他的理想是怀古的,不过,“其所以怀古,岂不正是抱有伟大理想的证据吗?”[日]宫崎滔天《三十三年之梦》。花城出版社、三联书店(香港),1981年版。
  无论从理论或实践上看,孙文的共和思想都是十分混乱与模糊的。他的平均地权与节制资本,也无任何具体实施计划,直到1924年前后,才在苏俄顾问的帮助下,搞出一个二五减租的方案和制订劳动法,但始终没有认真贯彻。
  南方人并不是天生有民主、共和的基因,而是由于地理关系,长期耳濡目染,较易接受西方的文化概念,也意识到这是一种强势话语,于是借钟馗打鬼而已。从洪秀全的皇上帝天父始,以迄于今,各式各样的“改良”、“变法”、“革命”,概莫能外。
  在孙文的心底里,也许更多地把自己视作天下寄其身的圣人,而不是某一党派的领导。他成立同盟会的目的,是希望把它变成全国帮会组织的大同盟,以“驱逐鞑虏”的旗帜,一统江湖,号令天下。同盟会盟书、宣言、方略上的日期均以“天运某年某月某日”纪年,所谓“天运”者,乃洪门三合会的年号。
  在讨论成立同盟会的会议上,有人对孙文的理想表示怀疑,提出质问:“将来革命成功,先生其为帝王乎?抑为民主乎?”当时孙文、黄兴均默然相对。现场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安徽党人程家柽急忙打圆场:“如果吾人之心中,苟无慕乎从龙之荣,则君主无自而生。今日之会,只问满清要不要打倒,不问是帝王还是民主。”冯自由《革命逸史》(第六集)。中华书局,1981年版。他的回答很妙:如果你们都不想做臣子,哪来的君主呢?
  1906年12月2日,同盟会在东京神田锦辉馆召开《民报》周年纪念会。赴会者竟达万人。孙文在会上宣讲革命方略,他的理想是建立一个五权分立的民主国家。其大旨可分为军政、训政和宪政三个时期。听众们如醉如狂,欢呼声、鼓掌声如同暴风骤雨。
  这是一个风云激荡的大时代。
  然而,大会刚刚结束,同盟会为了革命军的旗帜式样,便发生了一番明争暗斗。孙文建议采用青天白日旗:旗帜上一轮白日,周围是十二道叉光。青色代表平等,白色代表博爱,十二道叉光代表干支之数,富有中国味道。
  其实,这面旗子是当年兴中会用过的,如果同盟会沿用之,则意味着奉兴中会为正朔。但实际上兴中会早已消亡,同盟会中有兴中会历史的人,不过寥寥数个,如何能令以黄兴为首的、人数最多的华兴会信服?
  黄兴提出反对青天白日旗的理由是:这个图案与日本太阳旗相似,“有日本并华之象”,应尽快毁弃。不如改为井字旗。井字代表井田制,井田制同样很有中国味道。与孙文信赖日本的态度相反,黄兴对日本没有多少好感。
  孙文绝不稍让,坚持用青天白日旗,因为在以往的革命中,“托命于是旗者数万人”,决不能放弃。井字意思虽好,图案太缺乏美感了。双方愈吵愈激烈,黄兴甚至怒不可遏地声称要退出同盟会。
  这些革命家们在策划推翻帝制时,脑子里充满了对尧舜时代那些古老传说的憧憬。
  最后黄鬍子为了团结,虽然十二万分不情愿,也勉强接受了青天白日旗。但宋教仁却从这次争论中,感觉孙文不易共事,有了另起炉灶的打算。他辞去同盟会庶务干事一职,离开日本回国,到东北和白山黑水的会党联络去了。
  其实,这场争吵完全不是什么美感问题。因为这面旗帜将作为一个永恒的标志,载入史册,所以采用谁的旗帜,似乎就等于承认谁是历史的创造者。几乎每个政治家,都沉浸在同样的梦想中。
  【叁】当孙文向皇权宣战时,他相信会有3500万帮会成员追随他的革命事业。革命党之所以能够把人们团结在一个团体中,不是主义的成功,而是秘密帮会的成功。
  旗帜式样的争论,终于告一段落。1907年农历新年刚过不久,孙文和胡汉民一起离开日本,前往南洋筹划革命军事去了。
  形势发展之快,出乎人们的预料之外。
  孙文作为中国民族主义的象征,他把自己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策动下层造反这一艰巨工作上面。尽管他游历过世界很多地方,能说流利的英语,并在香港公理会教堂受洗成为基督徒,他对西方政治和社会具有比其他中国人更深的认识,但他在从事革命工作时,却更热心于利用江湖游民中的秘密帮会。据他估计,全国的秘密帮会中,大概有3500万会员会追随他的革命事业。
  
  孙文他们经新加坡到了安南(越南),在河内设立秘密机关。孙文化名高达生,胡汉民化名陈同,以饮食业为掩护,招纳亡命志士。这是胡汉民第一次从事实际的武装革命。他发现在民间活动的所谓革命党人,竟大部分为江湖道上的绿林好汉、贩夫走卒。孙文在策动他们起义时,金钱的力量远远大于主义的力量。
  孙文用来收买会党的钱,主要来源是靠西贡的银行买办曾锡周和巴黎富商张静江的鼎力支持。
  张静江夫妇张静江是浙江吴兴南浔镇人,他的家族为南浔四大巨富之一,他在上海设有通运公司、通义银行和大纶绸缎局,在巴黎、纽约均有通运公司的分公司,此外还兼营汇兑和其他进出口贸易。他本人长年住在巴黎。
  孙文向胡汉民介绍张静江时说:
  “他是一个很奇怪很豪爽的人。他曾经对我说,‘你是主张革命的,我也是很赞成革命的,我老实告诉你吧,我在法国做生意,赚了几万块钱。你发动革命时,我可以拿五万元来帮助你,打电报的时候依A、B、C、D、E的次序,A字要一万元,B字要二万元,E字要五万元。这就算是你打电报给我要钱和要多少钱的密码吧。’”
  胡汉民觉得这近乎天方夜谭。他问孙文试过没有。孙文说没试过,“但我觉得这个人是一个信实人,不会说诳的。”这时他们正好急需一笔钱在黄冈、惠州、防城、镇南关策动起义。胡汉民半信半疑,给巴黎拍了一个A字电报,那边果然立即汇来一万元。他们再打了个E字电报,五万元也很快就汇到了。
  胡汉民写了一封长信给张静江,说明这笔钱的用途,以示妥慎负责。张静江并不回信,只是托朋友转告:“我并不需要你们写长信,难道我是接到你们的长信才相信你们的吗?以后你们只要实行做革命事业,就胜于发长信给我了。”
  现在,资产阶级的钱,开始源源不绝地流入江湖好汉的手中了。
  胡汉民从河内到香港,协助黄冈、惠州会党起义。革命党在日本买了一批军火,用船运到汕尾。等到运载军火的船靠岸时,胡汉民才发现连装运军火的驳船、工人一个也没有,岸上反而挤满了瞧热闹的闲人。官府觉得事有可疑,派了一条兵轮前来检查。军火船只好匆匆避往香港,军火全让日本警方扣留了。
  以后革命党在惠州、防城又发动了一连串的起义,虽然秘密帮会非常热心,每次举事,总能啸聚一帮徒众。但最后都是莫名其妙地失败了。
  有一次孙文在一位帮会弟子身上发现一包毒药,他惊奇地问:“你总是随身带着这种东西的吗?”那个帮会弟子慨然说,“大丈夫死不足惜,一旦被擒,这就是我的唯一归宿。”孙文冷冷地说:“你很害怕被杀吗?你带着毒药,就是怕死的证明!我们广东人有句话,‘大丈夫自有人来杀我,我不自杀’。这才是革命者的气概,我劝你还是不要带这些毒药。”
  在镇南关,胡汉民曾经追随孙文、黄兴星夜抢占一个炮台,准备向清军发动进攻。道路崎岖,行进艰难。胡汉民一介书生,从未受过行军之苦,刚爬到半山腰,就倒地昏迷不醒了。几位冒险家终于登上炮台。等到天明以后才发现,大炮的方向全是对着安南的,根本打不到中国境内。在他们中间唯一会打炮的,是一位雇来的有鸦片烟瘾的法国退役炮兵中尉,此刻正在一旁吞云吐雾。等他过足了瘾,象征性地打了几炮,然后匆匆撤离。
  行动之草率,令人难以置信。但孙文就喜欢冒险,和其他中国人一样,有时重象征甚于重实际。孙文反清20余年,这是头一回亲自向敌人开炮,其象征意义非常重大。谁也没有指望这些冒险能够成功,包括孙文在内。它们与其说是军事革命,不如说是一种宣传更为恰当。其作用不在于一举推翻政府,而在于造成声势,使朝廷疲于奔命。
  然而,由于不间断地发动起义——继镇南关之后,钦廉、河口等地相继发难,但无一例外地遭到失败——已耗掉了20万元,经济面临困境。那些能拿得出钱来的人,远离事件中心,对革命党募捐的用途,难免产生怀疑。筹款愈来愈困难了。而同盟会内部,因筹款问题,引致以章太炎、陶成章为首的江、浙人与孙文交恶,双方形同水火,黄兴居中百般调停,也没有效果,江、浙人在党内发动了一场气势汹汹的“倒孙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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