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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着门屈膝滑落到了地上。
想哭又哭不出来。
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揪着衣服，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臂。
他觉得自己好痛……
真的……
好痛……
高宅
“今天什么日子，大家都在啊？”
高赫进门入到饭厅里，看包括凌娜，全家都在，开口：“正好。”
高赫掏出盒子放到桌上推给凌娜：“这个给你的。”
高皓看到那盒子，一怔。
他眼睛瞄到了高赫身上，高赫回以他淡淡一笑，起手对凌娜示意：“看看喜不喜欢。”
高赫会送东西给自己，凌娜很意外。
毕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她放下碗筷，扫盯着她的大家一眼，忐忑地扯扯嘴角，拿过来打开一看，眼尖的高雅立马尖叫：“哇，是loveless！”
凌娜当然知道这个是传说拥有一个浪漫凄美爱情故事的loveless（得不到的爱）。
之前城中名人听说要拍卖，都想拍来送给挚爱，阔太太阔小姐们很翘首以待，攀比踊跃，如雷贯耳，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凌娜很慌，她看向高皓，察觉高皓神情不对，僵僵笑笑，放下盒子往高赫面前推了推，问：“为什么你突然送这个给我？”
“不是我送的，是大哥送的。”
高赫的视线往斜对面一转：“之前他拍下来打算送给你的，不过落在我这里，忘了拿了。”
两兄弟的目光对上，似是有什么不和谐因子在空气中迂回流动。
坐在一旁的高太太唐晴岚似是察觉两人之间气氛不是很对，眉头一簇，想开口，不想，高赫转了视线，问凌娜：“喜欢吗？”
“喜欢。”
其实凌娜并不怎么喜欢，还被高赫刚才那虚虚实实吓到。
Loveless，得不到的爱情，凌娜开始以为曾经爱过自己的高赫在对自己暗示什么，现在她又猜忌高皓送这个给她是不是在对有变心打算的自己示意什么。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松了一口气，因为当着众人的面送出这份礼物的人，不是高赫。
缠上高皓的脖子在高皓的脸上“啾”的一下，她甜甜道谢，高皓淡淡一笑，双眼又瞟到高赫身上。
温柔的双眼潜藏着淡淡的愠怒，高皓依旧是和悦地笑着，但是双眸渐渐地，越来越沉（chen）邃。
晚饭过后
高皓静静地坐在房里，看着被凌娜放在茶几上的盒子，若有所思。
思绪在眼中千百转，他闻推门声转脸，凌娜走到他身边柔声：“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嗯。”
凌娜看进来的看护和阿东一眼，蹲下身摸上高皓的腿，小声：“不如……今天晚上我帮你洗，好不好？”
高皓移开的视线重投凌娜脸上。
看凌娜一脸柔情期盼，高皓没有心情哄她，语气平平道：“我很累，你早点回去吧。”
高皓的态度让凌娜微怔。
“皓……”
高皓没有和她多话，而是转头招来阿东，说：“打电话，叫阿良（司机）送她。”
凌娜看阿东摸出手机，急道：“不用！”
凌娜还不想走。
今天高皓给她这么厚一份礼物，她原本想要投桃报李的，但是现在高皓这样……
“我今天晚上想留下来……”她想不出自己的示好哪里出的问题，她对上高皓双眸，不是很甘心道：“你知道的，你最近都在忙，没有找我……我不会打扰你休息，我只是想在你身边，陪陪你，好不好？”
高皓不说话，而是控制轮椅往浴室门前靠近，阿东知道高皓的答案是否定，拨出电话。
阿东不备，手机被凌娜伸手一把抢了去。
她瞪阿东一眼，扬手就把那手机丢到床上，她对背对着她的高皓道：“高雅说待会要回影廊，你要是真让我走，我等会坐她的车便是。”
凌娜没想到高皓真的不留她。
目送高皓被人送进浴室，她满腹闷气，只得乖乖地被开门的阿东请出房间，往楼下走去。
凌娜刚出去高皓又从浴室里头出来了。
他与走来的阿东视线对上，吩咐：“你出去看看，如果她真的走了你就上来告诉我。”
阿东听着眉一挑，问：“你想？”
高皓把视线放到外面，道：“去医院。”
步下大厅，凌娜觉得自己挺委屈。
她坐到沙发上，怀着复杂心情拿出盒子打开来看。
听闻脚步声，她抬头看大卫下楼来，马上又把盒子塞回手提袋里面。
“怎么？”
大卫原本是赶时间要出去happy的。
他看凌娜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挺孤清的，走过来问她：“高皓送你这么深情的一份厚礼，你还坐在这里……”
他眼睛往上一瞄，说：“你不窝心，不打算上去体贴体贴，下点迷药？”
“早试过了。”凌娜颇怨道：“我说要帮他洗澡，结果他二话不说就叫人把我‘请’了出来，还要人马上把我送回去。”
大卫听着，嗤笑。
凌娜抬眼转头猛地往大卫脸上一瞪，大卫起手示意免战，道：“你这不是乱下药吗？”
“你想想，高皓半瘫，你知道吧？他那里已经不能用了，你知道吧？你还说要帮他洗澡？”大卫说着一指：“你到时候要是弄得浑身湿答答的，若隐若现，他情到浓时能看不能吃，在你面前‘站’不起来，多尴尬。嗻，你这想的什么体贴啊，你这不是企图对他男人尊严发起最大侮辱吗？”
凌娜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她第一反应是幸好，免到时候两人都尴尬。
但是她想深一层，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高皓肯让她洗，如果高皓再一次认清事实然后自卑了，那到时候她要变心，在那方面受到重激而深感无力的高皓也就无话可说啦。
她觉得自己没有坚决把握机会，亏了！
大卫走之后高赫从楼上下来了。
高赫看到凌娜坐在那，并不给反应。
他走近厨房那头，对那边大声：“幺婶，怎么还不行啊？”
“快了，快了，快了！”厨房传来一女声：“小祖宗诶，不进来帮忙就算了，你还一个劲地催。”
“好，不催。”高赫笑了。
他往沙发这头走来，边走边说：“最要紧你要弄得好吃。”
凌娜看高赫在另一张中长沙发上坐下，问他：“你打算待会到医院去送餐？”
“嗯。”
凌娜嘴角一扯：“我真不明白。”
“像他这么一个没姿色、没背景、唯唯诺诺、整天把男人系到自己裤腰带上的老男人，你连请个看护都不放心，出钱出力，整天奔来走去到医院报到，你不累吗？”凌娜摆出心疼体贴姿态，提醒他：“你清醒一点吧。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啊？他哪里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啊？”
凌娜说出那样的话，高赫一下斜眼瞥到了她脸上。
长长的睫毛轻微抖着，遮去了双眸中暗涌光色，他上下扫眼前这曾经被他深爱过的女人一眼，突然地，轻呵一笑。
“好与不好，值或是不值，有时候……”高赫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抛下一句：“拿其他的来比一比，就知道。”
高赫是在讥讽她，凌娜一听，错愕。
她张嘴想辩，但是她清楚自己辩无可辩。
她看高赫进了厨房，恼怒负气，一拳重重砸到沙发上。
这不砸还好，一砸，她眼睛余光带出一人影，她转眸一看，一怔。
那人是高家的太太唐晴岚。
她站在楼梯半段，正面无表情看着凌娜。
凌娜看到她马上就站起身。
想开口解释又还没想到能说什么，凌娜很尴尬。
唐晴岚看凌娜这般，并没有说话。
她往厨房走了去，看高赫双爪攀着幺婶在那撒娇作怪，淡淡一笑，说：“又在这里烦着幺婶了？”
“不烦，不烦。”幺婶笑得好开心，把煮好的甜豆浆装进保温壶里，说：“小少爷能在这里陪我聊聊天，我心里啊，不知道多甜。”
唐晴岚似是被幺婶感染了，笑容渐渐变大。
她对高赫示意，和高赫一起坐到厨房正中间的橱台旁，低声问：“你今晚那份礼物真的是皓皓要送给凌娜的吗？”
一丝什么在高赫眼中闪过，高赫扯嘴一笑，说：“东西的确是哥买的，不信的话你可以上去问问他啊。”
唐晴岚当然想上去问他。
但是高皓不是她亲生的，一向独行自主，他的事她不大好管。
“你真的没有什么在骗我吗？”
唐晴岚很担心地看着高赫，高赫眉一挑：“为什么这么说？”
还有什么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们两兄弟在饭桌上那一出无言对峙。
“赫赫……”
“小少爷。”幺婶突然开口打断了唐晴岚的话。
她顿了顿，问唐晴岚：“你刚才想说什么，你先说。”
还有什么，还不是叮嘱高赫两兄弟之间一定要和睦之类。
唐晴岚挥挥手示意算了，幺婶把蒸好出炉的米浆肠粉摆到橱台上接着开口，问：“你确定这个你朋友能吃了吗？”
“养了这么久，应该可以了。”
“可怜哦，年纪轻轻的就胃不好。”
“胃不好？”高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