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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上的舞者-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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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那倒不必。”
  说完笑了……
  那一天她总算是心情舒畅地离开了我家。起码使母亲和我感觉是那样。
  她走后,母亲对我说:“要不,哪天,把他俩都找来,我出面,替他们做个主,把他们的事儿定下得了!也算我老了老了,又做了件成人之美的事儿……”
  我不得不以警告的口吻对母亲说:“妈,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母亲不解地说:“这怎么是乱来呢?两个好孩子,又都是大学生,将来又都能分在北京。不是挺合适的一对儿吗?”
  我耐心地说:“妈,现在不兴订婚那一套了,你想替他们做个主,就能做得了主吗?你趁早打消这种念头吧!”
  母亲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可也是。要说呢,我更喜欢索瑶。心眼儿好,有情有义的……可小冰这孩子,从那么穷那么老远的一个地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人家孩子可多不易啊!一个好汉三个帮,你也认识不少的人,到他毕业的时候,你就不能也帮帮他?……”
  我已经被搞得很心烦意乱了。
  我有些起急地对母亲说:“妈,你已经有四个儿子了,我大哥至今还在医院,你这一辈子还没操够心吗?还认下左一个干儿子右一个干儿子去操心!毕业分配的事,是我想帮,就能帮得上的吗?我有那么大能耐吗?绝不许你替我吐这种口风。你要是对人家主动承诺了,到时候你负责!再说人家索瑶已经着手进行了,那已经是不太成问题的问题了,显不着你,也显不着我……”
  “你看你,你看你!”母亲面呈愠色了,“我不过就这么絮叨絮叨,你倒发起脾气来了!你给我买车票,我明天走,不在你这儿受你呵斥!……”
  三
  很久一段日子里,“表弟”没再来过。“表妹”索瑶也没再来过。渐渐的,我将他们都忘掉了。偶尔想起,也不过就是偶尔想起罢了。并且,随后便又都忘了。原来这世界,能被我们真正挂记在心的人,除了自己至爱的人和至亲的人,实在不太多。原来有些人,一旦闯入我们的生活,也便随他们闯入。一旦从我们的的生活中隐失甚至消失,我们竟不觉得真的缺少了什么。何况,“表弟”、“表妹”,原本不过是戏言。是一种八竿子也搭不上的莫须有的关系。所以,我有时想起他们,倒是觉着忘也忘得心安理得。无疚无愧。
  母亲当然常常念叨他们。说又很久没吃饺子了。我说您不怕麻烦您就包吧!母亲必会说,家里连个客人都不来,包也包得没意思。吃也吃得没意思。我说几乎每天都有人来,不全是客人吗?母亲说,每天来找你的那些人,那也能算得上是客人吗?他们来找你,不过就为一件事儿,讨稿子。你接待他们,不过就为发表。你们那纯粹是“工作关系”。倒好像只有“表弟”和“表妹”,才名正言顺地算是客人。我认为是母亲不甘寥落和寂寞,往往一笑置之。
  忽然有一天,久违的“表妹”来了。那时已是冬天了。我记得那一天特别冷。我记得她是晚上八点多骑自行车来的。也没围条围巾,脸颊、鼻尖冻得通红,一进屋就往暖气前凑。母亲当然对她亲热得没比。拉着她双手,就想和她一块儿坐在沙发上,摆开阵势长谈久叙。她很抱歉地说她没时间坐了。她说她没戴手套,手指尖儿都冻麻了,得在暖气上焐焐。她说学校还差十几天才能放寒假,不过她父亲病了,她被允许提前十几天探家,她说已经买好了明天的车票。和姐姐一起走。她说她主要是不放心“表弟”,似乎总觉得,在这个寒冷的假期里,若没有她在他身边,他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她说着说着,眼圈红了。我问她,他们之间是否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她摇头。她说,当然也许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不过是自己对他太过虑了。她说,她走后,就把“表弟”托付给我这位“表兄”了。希望他不来,我也能到学校去看他一两次。她说要不托付这件事儿,她真的是有些放心不下……
表弟(27)
  毕竟,我属性情中人,我受了挺大的感动。
  我连连保证:“一定的!一定的!……”
  母亲干脆是在抹眼泪。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姑娘呀,你放心,你放心,学校一放假,我就让你表哥把他接到家里来住!……”
  她就一下子拥抱住母亲,和母亲贴了贴脸,还吻了母亲一下,说:“大娘你真好!我要给你捎回来一个药枕头。我们那儿也生产药枕头……”
  她连坐也没坐,始终站在暖气前,和我和母亲加在一起说了十五六分钟的话,就走了。母亲这儿那儿要给她寻找出双手套戴,她没等。她说,她还没收拾东西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追出门想陪送她一段路,却又没带下自己的自行车钥匙(不是故意的)。眼见她骑上自行车,逆着北风,消失在冬天的黑夜里……
  几天后,在母亲的提醒之下,我正打算出门到大学里去看看“表弟”,他却“光临”了。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所穿的那身单薄的衣服。严格讲,从上到下,那都不能算御寒的冬装。
  我说:“我正想到你们学校去看看你呢!”
  他说:“我也挺想大娘的,来看看老人家。”
  偏偏母亲不在家,买东西去了。
  我又说:“你很久没来了。”
  他说:“很久没来了。”
  “外边冷吧?”
  “冷。”
  “都考完了?”
  “嗯。”
  “考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不过全及格了。”
  我自感交谈颇为涩滞。我告诫自己须臾不要忘了“表妹”的叮咛,有意识地避免可能会使他猜测什么的话题。而他,分明的,经久突至,内心里不无猜测。
  因为他似乎打趣儿地问:“我没变成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吧?”
  我听出那不是打趣儿的话。我看出他不是打趣儿的样子。我觉得他问得并不轻松。我猜想他一路来时,肯定也这么问过他自己好几遍。
  我有点儿做作地笑了。
  我说:“你干吗这么认为?”
  他也笑了。笑得极不自然。有心事。
  “这段日子里,她再没单独来过?”
  “索瑶?……没来过。”
  “一次也没来过?”
  “噢,她走前的晚上来过一次。只呆了十几分钟。”
  “干什么来了?”
  “临回家前告别一下。”
  “她……聊了些什么?”
  “没聊什么。才呆十几分钟,能聊什么?”
  “这人……也不邀上我一块儿来!”
  我有些替索瑶不平地说:“你什么时候能对她好点儿?”
  他愕异地看着我。惊讶于我的话所流露出的立场倾向。
  我急忙弥补地又说:“男人嘛,应当对关心自己的姑娘们好点儿。”
  他缄口不言了。
  我起身打开壁橱,取出一件半新的军大衣,放在床上。他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局促起来,竟至于面红耳赤了,他语无伦次地说:“我接受……我诚心诚意地接受还不行吗?但是我不要……我坚决不要啊!”
  我理解他的话——诚心诚意接受我对他的批评,但坚决不要我想送给他的大衣。
  我说:“我也没想送给你。借你穿。这是我在兵团时发的,送给你我还舍不得呢!你不至于觉着穿了有损你的形象吧?”
  他极窘一笑:“行。是借我穿,我就穿。”
  我试探地问:“没事儿的话,今天干脆就住这儿怎么样?”
  他说:“有点儿事儿。”
  我不禁“噢”了一声。暗想肯定非比寻常的一件事儿了。
  “我……我手臂上长了一个……肿物……”
  “肿物?……”
  他捋起了袖子。在他的左前臂,肘弯以下一寸处,静脉旁,明显地,凸起了一个蚕豆大小的瘤子。
  我轻轻按了按,问:“疼吗?”
  他摇摇头。
  “发现多久了?”
  “一个星期。刚发现的时候,才黄豆那么大。”
  对这方面,我有一些常识。因为阅读各类医书,也是较主要的消遣的一种。
  “我在你书架上,看见过一本关于癌的书。我想,我想借回去翻翻。不知道你那本书还在不在?”
  我又接了按那肿物,与皮肤并不粘连,根部更大些。而且,隐埋得挺深。我轻轻推了推,推不动。显然较固定。我想像,那定是蜗牛状的一个瘤。凸起的是“蜗牛”的壳部。寄生在纤维组织或静脉壁上的,是“蜗牛”的“躯体”部分。
  那绝非粉瘤。
  亦非脂肪瘤。
  他问:“究竟是什么?”
  我说:“当然是个瘤。”
  他又问:“你看,会是什么性质的?”
  我说:“你别那么紧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脂肪瘤。”
  他说:“我倒不紧张,但是手臂发麻。”
  我说:“那是压迫了神经。”
  他笑了笑,说:“要是没什么大关系,我就不理它了。但……我还是想借你那本书看看。反正现在刊物上也没特别值得一看的小说,还莫如看点儿专科书,能获得些常识。”
  他那笑,是怪勉强的。
  那本书当然还在书架上。
  我说:“那类书我翻完就卖了。其实你不看也罢。”
表弟(28)
  他愣愣地瞅我。
  我说:“那我去给你找找。”
  他说:“我和你一块儿找吧?我记得夹在哪一排书之间。”
  我说:“书架我早又重新整理过。我可不愿被你翻乱了!”
  说罢,我便抽身离开,去到另一个房间,将那本关于癌的书从书架上抽下,藏了起来。
  回到他身边,见他的袖子仍未放下来,在瞧着他手臂上那个瘤。像猫研究一只玩具老鼠。
  我说:“没找到。”
  他那种研究的目光,转移到了我脸上。
  我又说:“压迫神经毕竟不好。不能置之不理。我明天要到医院去开点儿药,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和我就个伴儿,一块儿去看看吧!”
  我故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而又轻描淡写。其实我明天无须乎到医院去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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