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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我也是他的人?”金银花直率的挑明了问。
雨凤不语,默认了。金银花就凝视着姐妹两个,长长一叹。有些伤感,有些无奈的说:
“所以,你们好奇怪,我居然会帮郑老板来做媒,来牵线,是吧?雨凤雨鹃,我跟你们 明说吧!不错,我也是他的人,一个半明半暗的人,一个靠他支持养活的人,没有他,待月 楼早就垮了。所以,我很感激他,很想报答他。这么久,他一直把对雨鹃的喜欢藏在心里, 今天,还是透过了我,来跟雨鹃提,已经非常够意思了!”
“我不了解……我还是不了解,你为什么要帮他呢?”雨鹃问。
“为什么要帮他?”金银花有一份沧桑中的豁达:“今天没有你,还是会有别的姑娘出 现!你们看看我,眼角的皱纹都看得出来了,老了!与其他去找一个我不认得的姑娘,还不 如找一个我投缘的姑娘!雨鹃,我早就说过,你好像二十年前的我!我相信,你跟了郑老 板,还是会记得我们之间的一段缘份,不会和我作对的!换了别人,我就不敢说了!”
“可是……可是……”雨鹃心乱如麻了。这个媒,如果早一段日子提出来,可能她会另 有想法,跟了郑老板,最起码报仇有望。但是,现在,她心里正朦胧的酝酿着另一份感情, 对金银花的提议,就充满矛盾和抗拒了。
雨凤看看雨鹃,心急的代她说出来:
“可是,我们家好歹是读书人,我爹虽然穷,我们姐妹都是捧在手心里养大的,现在给 人做小,恐怕太委屈了!我爹在天之灵,会不答应的!”
雨鹃连忙点头,表示“就是这样”。
金银花想了一下,从容的说:
“这个事情,你们就放在心里,好好的想一想,好好的考虑几天,你们姐妹两个,也研 究研究。过个十天半月,再答覆他也不迟。只是,每天晚上要见面,现在挑明了,雨鹃,你 心里就有个谱吧!对别的客人,保持一点距离才好。好了,我先走了!”
她走到门口,又站住了,回头说:
“你们登了台,在酒楼里唱了小曲,端着酒杯侍候了客人……等于一只脚踩进了风尘, 不论你们自己心里怎么想,别人眼里,我们这个身份,就不是藏在家里的“闺女”了!想要 嫁进好人家去当“正室”,也是难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雨凤一样,会碰上展云飞那种有情 人,又刚好没太太!即使碰上了,要进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们……好好的想清楚吧!”
小三和小五在院子中擦灯罩。金银花看着两个孩子,又说:
“跟了郑老板,她们两个也有老妈子侍候着了。”
姐妹两个,送到门口,两人心里,都一肚子心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金银花的话, 软的硬的,可以说面面俱到。那种压迫的力量,两人都深深感受到了。
到了门口,院门一开,正好云飞和阿超骑着两辆脚踏车过来。金银花打了个招呼,一笑: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回头,对姐妹俩叮嘱:“你们好好的想一想,一定要考虑清 楚,我走了!”
金银花一走,小三就急急的奔过去,抓住雨鹃的手。喊着:
“我都听到了!二姐,你真的要嫁给郑老板作三姨太吗?”
小五也着急的嚷嚷着:
“三姨太是什么?二姐,你要离开我们吗?”
云飞大惊,还来不及说什么,正在停车的阿超,整个人一震,不知怎的,一阵乒乒乓 乓,把三辆车子,全体碰翻了。
雨鹃不由自主的跑过去看阿超。
“你怎么了?”
阿超扶起车子,头也不抬,闷着声音说:
“没怎么了!我不进来了……我想……我得……我出去溜溜!”他乱七八糟的说着。就 跳上车子,逃也似的向门外骑去了。
雨鹃怔了怔,慌忙跳上另一辆车子,对愕然的雨凤和云飞抛下一句:
“我也出去溜溜!”就飞快的追出去。
阿超没办法分析自己,一听到雨鹃要嫁给郑老板,他就心绪大乱了。他埋着头,心里像 烧着一盆火,滚锅油煎一样。他拚命的踩着脚踏车,想赶快逃走,逃到世界的尽头去。
雨鹃紧追而来,一面追一面喊:
“阿超!你骑那么快干什么?你等我一下!阿超……阿超……”
阿超听到雨鹃的喊声,不知怎的,心里那盆火,就烧得更猛了。烧得他心也痛,头也 痛。他不敢回头,不敢理她,只是加快了速度,使劲的踩着踏板。他穿过大街小巷,一直向 郊外骑去。雨鹃追过大街小巷,拚命用力骑,追得满头大汗。
“阿超……阿超……”
他不能停下,停了,会原形毕露。他逃得更快了,忽然间,听到身后,雨鹃一声惨叫:
“哎哟!不好了……救命啊……”
他急忙回头,只见雨鹃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山坡上,车子摔在一边,轮子兀自转着。他 吓了一大跳,赶紧骑回来,跳下车子查看。急喊:
“雨鹃姑娘!雨鹃姑娘!怎么会摔呢?摔到那儿了?”
雨鹃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竟是晕过去了。
阿超这一下,急得心惊胆战。他扑跪在她身旁,一把扶起她的头,察看有没有撞伤。她 软软的倒在他臂弯中,眼睛闭着,了无生气。他吓得魂飞魄散了:
“雨鹃姑娘!你醒醒!醒醒!雨鹃姑娘……”他四面张望,方寸大乱:“你先在这儿躺 一躺,我去找水……不知道那儿有水……不行不行,你一个人躺在这儿,坏人来了怎么办? 我……我……”他嘴里喃喃自语,小行心心的抱着她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雨鹃再也忍不住,一唬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的喊:
“阿超!我正式通知你,你再要喊我“雨鹃姑娘”,我就跟你绝交!”
他惊喜交集的瞪着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
“你没有厥过去?没有摔伤?”
“谁厥过去了?谁摔伤了?你少触我霉头!”她气呼呼的嚷。
他楞楞的看着她:
“没厥过去,你怎么躺在那儿不动呢?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摔跤呢?怎么会到地上去 呢?”
雨鹃扬着睫毛,啾着他.:
“如果不摔,你是不是要和我比赛骑脚踏车?我在后面那样直着脖子喊你,你就不要理 我!”她瞪着他:“我告诉你!我不喜欢这样!以后不可以这样!”
“你不喜欢那样?不可以那样?”
“不喜欢你掉头就跑,不喜欢你不理我,不喜欢你让我拚命追,不喜欢你一直喊我“雨 鹃姑娘”!”
他睁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她也睁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对看了好一会儿。
雨鹃看到他一直傻不楞登的,心中一酸,用力一甩头。
“算了!算我对牛弹琴!不说了,你去你的,我去我的!”
她弯身去扶车子,他飞快的一拦。哑声的说:
“我是个粗人,没念过多少书,我是十岁就被卖给展家的,是大少爷的跟班,我没有大 房子、大煤矿、大商店、大酒楼……我什么都没有!”
雨鹃对他一凶:
“奇怪,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阿超怔了怔,顿时窘得满脸通红。狼狈的说:
“你骑你的车,我骑我的车,你去你的!我去我的!你骑好了,别再摔跤!”就去扶自 己的车。
这次,是雨鹃迅速的一拦。
“你除了告诉我,你这个也没有,那个也没有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吗?”
“其他的话不敢说!”他摇摇头。
“说说看!”
“不敢!”
“你说!”她命令的喊。
“不敢说!不敢说!”他拚命摇头。
雨鹃一气,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大声喊:
“一直以为你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气死我了!你说不说?”
※ ※ ※
“那我就说了,我喜欢温温柔柔的姑娘,不喜欢凶巴巴的!”他瞪大眼说。
“啊?”雨鹃大惊,原来他还看不上她呢!这次,轮到她窘得满脸通红了。”她哦了一 声,就飞快的跳上车。
阿超扑过去,从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
“我什么都没有!可我会教你骑车,会为你卖力,会做苦工,会为你拚命,会照顾小三 小四小五……我请求你,不要嫁给郑老板!要不然,我会骑着车子一直跑,跑到你永远看不 到的地方去!”
雨鹃心里一阵激汤,眼里就湿了。她回过身子,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喉咙里哽哽的, 声音哑哑的:
“我懂了,可是,你这样说,还不够!”
“还不够?”他又楞住了。
她盯着他: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有没有一点“爱我”?”
他涨得脸红脖子粗:
“你怎么不去问大少爷,有没有一点喜欢雨凤姑娘?有没有一点爱雨凤姑娘?”
“我服了你了,我想,打死你,你也说不出那三个字!”
“那三个字?”
雨鹃大叫:
“你累死我了!气死我了!”
阿超一急,也大叫:
“可我爱死你!”
话一出口,两人都大大的震住。阿超是涨红着脸,一头的汗。雨鹃是张大眼睛,一脸的 惊喜。然后,她就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大笑说:
“六个字!我踉你要三个字,你给了我六个字!哇!”她把他一抱:“你给了我一倍! 你给了我一倍!我还能不满意吗?”她忽然想到什么,在他耳边哽咽的问:“阿超,你姓什 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我姓吕,双口吕,单名一个超字。”
雨鹃喃喃的念着:
“吕超,侣侣侣侣侣。我喜欢这个名字。”她抬头凝视他,柔情万缕的说:“怎么不告 诉我?”
“不告诉你什么?”他呐呐的问。
“不告诉我你“爱死”我了?如果没有郑老板提亲,你是不是预备一辈子不说呢?如果 我不拚了命来“追你”,你是不是就看着我嫁郑老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