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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难事?再不然,三师妹,你闭上眼睛!”
谢孤桐依言闭眼,再睁开,眼睛前面便多了个东西,只有铜钱大小,青苔的
颜色,在王辽指尖上蠕蠕而动。仔细一看:“哦,是乌龟。”
“喜不喜欢?”王辽道:“我在石缝里抓到的。本来有一窝,想想在山下可
能养不活,就挑一只先试试,这只纯绿,是最漂亮的——你喜不喜欢?”
谢孤桐只是有气没力:“何苦呢?王师兄这次来,是有正经事的。都说马帮
的黑蛇剑客是夺取剑宗的一大劲敌,你不去对付,就忙乎这些?”
“什么剑宗不剑宗的,这些俗事,谁耐烦去管,”王辽说着又纳罕起来:
“我记得三师妹原先不是这样的呵,什么时候……”
“哦,”谢孤桐道:“我还以为现在略有些长进呢,原来在王师兄看,又变
俗了。”
王辽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说着,貂蝉眼尖,一眼看见个小厮在帘子那边探头探脑,喝道:“小五子,
你在那干什么?”
那小五子便不再躲,帘子外面垂手道:“貂蝉姐姐,是云管家让我来跟姐姐
回个话。”
“等着!”
王辽甚有眼色,看看这边有事,再说病人不宜多扰,便即告退。谢孤桐也不
挽留,看看貂蝉送客出去,独自靠在床上闭目养神。没一会,貂蝉送客回来,又
跟小五子盘缠好一阵子,重新进到内室,一眼看见王辽送来的小钱龟爬呀爬,就
要爬到桌子边沿,忙伸手拨回去,吃地一笑:“这姓王的小子!”
“怎么了?”
“好象跟我们有多大交情似的,你说,有那么大交情么?”
“是没有,”谢孤桐仍然闭着眼睛:“那你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做贼心虚?”貂蝉道:“毕竟人多嘴杂,姑娘走镖的事恐怕又不是
特别严密,一定从哪里走漏了风声,他知道了,这才赶忙过来拍马屁,哼!”
谢孤桐点点头:“那也差不多。听他的口气,这次的祸还闯大了,似乎今年
剑宗,他都没戏了么。”
“那是,”貂蝉道:“这样活生生的小辫子捏在马帮手里,他还剑宗呢!刚
才听小五子说,昆仑派不知怎么整个都蔫掉了,从上到下不很对劲,连陆掌门那
样的老成人也没精打采,这一次来,连王辽在内,一共才带了四名弟子。不用说,
一定被马帮狠狠敲过了一笔了,这次不过是来走走过场。加上前天传来的消息,
武当清恬练功走火,那么这次的剑宗十有八九就是……”
“你这都是怎么了?”谢孤桐闭眼道:“三天两头叫小五子打听这些破事,
从前你也不是这样三姑六婆的人呵。”
貂蝉这才不吭气了,半晌,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人家三姑六婆,还不都
是为了你好?”
谢孤桐大是诧异,总算努一努力,把眼皮子给使劲支起来:“为我好?难道
说,我倒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哼,”貂蝉冷笑一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听,那不乱七八糟的事,可
怎么打听得到呢?难不成我径直跟小五子交待说,其他的人我都没兴趣,单单那
从洛阳来的某某——还不被他嘲笑到死?”
谢孤桐这就只得强辩:“你爱打听你的,人家可没有——那……打听到了么?”
看貂蝉洋洋不睬,只得再问一声:“喂,到底打听到没有?”
“打听到了。”
“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貂蝉道:“无非是来了,或者没来……”
“那到底是来没来?”
貂蝉还是一副很不合作的样子,索性走到梳妆台前去照镜子。谢孤桐无可奈
何,病中身边又没武器,随手抓起枕头扔过去:“还反了你了,到底来没来?”
“来了来了,”貂蝉闪身躲开:“老天保佑,你的病眼看着就要好了,这还
不成了么!”
“什么!”谢孤桐从床上一跃而起:“他来了,老天呀!”
貂蝉也跟着呼叫:“老天呀,他怎么就不来看看你这样耍泼的德行!”
谢孤桐再不答话,嗖地一下,从床上直窜下来,蓦地踩在两只鞋上,也没踏
稳,就那么倒拖着,嗖地一下,又窜到妆台边上,甫一伸头,就被一副黄黄瘦瘦
的病容吓倒,欲要抓梳子梳头,想想怎么不对,再又嗖地一下,窜到衣柜边,连
声叫道:“快收拾,快收拾!”
貂蝉只袖着手看她东奔西跑:“你不坐下来,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是收拾我?”这才好容易把一双鞋穿正了,连连顿足:“快快,还不
赶快收拾包袱!”
“收拾包袱?”
“收拾包袱跑路呀!”谢孤桐顿足道:“再不走他就要来了!”
“来就来了呗,”貂蝉奇道:“一点误会,说开不就行了么。”
“一点误会!”谢孤桐冷笑道:“说得倒简单!只怕他捏死我的心都有,还
是跑路的干净,你死人呵,还不快收拾!”
貂蝉毫不为所动:“跑路也得有个地方,如今到哪里去?”
“想想看,到哪个姑妈家?”
“姑妈们这可是马上都要到我们家来了。”
“那到姨妈家去也行呀!”
“武林大会四年一次,姨妈难道就不来凑热闹?”
“那……难道她们不在,”谢孤桐怒道:“我就不能去她们家么?还不过来
收拾!”
“对不住,”貂蝉袖手道:“这次我哪儿也不去,我要看热闹。上次洛阳大
会都错过了,天知道你怎么每次生病,都不拣个好时候,你说……”
“谁让你也去来着?我自己一个人跑路不成?”
“那可不行,”貂蝉道:“老爷吩咐过了,让我寸步不离你身边。人心总是
肉长的么,老爷三番两次跟我打听,你到底怎么得的病,我都坚不吐实了,这句
话,总是要听的……”
谢孤桐哪里耐烦听她噜苏,既然使唤不动,也只有自力更生。反正大的宗旨
就是这样了,不管跑路去哪里,地洞可以钻,阴沟可以爬,单昆那张可以捏死人
的脸,是坚决坚决坚决绝不愿意再领教的了。稍微冷静一下,走到梳妆台前梳头,
穿衣,勉强把自己收拾齐整,才又回到衣柜边,捡拾衣服。
其实也不知该带些什么,胡乱抓了些衣服出来,又不知道包袱皮搁哪里。貂
蝉是已经反叛了,别的丫头使唤起来,更恐走漏风声,找了一会找不到,只得把
衣服乱卷卷,好在衣服上总有两只袖子,从两边往里一扎,便是一个简易的包袱。
从简易的包袱里再理出两只袖子来,斜挎着往肩腰一扎,这个包袱便算是背上肩
头。
刚刚手忙脚乱地弄完,还没等再照照镜子理理清爽,真是时候不等人,外面
已经一迭连声地叫唤起来:“来了,来了!”要待急忙跑路,那脚步声已经直逼
过来,比脚步声更快的来人的手,四指一伸,绰着大红锦毡的帘子边就撩。这时
节连跳窗户干脆都来不及,一时情急智生,四肢伸展,施展壁虎游墙功,便往屋
顶的天平上猛跳。
也是百忙中忘记了,那背上还背着些家伙呢。虽说简易,包袱毕竟是包袱,
这一跳便没能跟天平贴得严丝密缝,被窝窝囊囊的衣裳包一顶,手脚尽管伸长了,
空空的竟没能抓住什么,“扑”地又落下来,重重砸向来人头顶。
那人也很能应变,双掌往头顶上一伸一拍,乾坤大挪移,便将偌大的一团家
什横摔出去。刚刚摔出去,察觉到那砸下来的东西其实触感柔软,慌忙又往回一
拉,扯住手拽将来。门外这时候,懒丫头们的传报才慢吞吞到了:“祝大爷来了,
祝大爷来了!”
祝琏一把拉住谢孤桐扯回来,左看右看:“不象生病的样子么!我看精神得
很,这脸色红彤彤的,还爬高上低……”
谢孤桐一把甩开:“对不住,没空跟你细聊,我要跑路了。”
“跑路?”祝琏奇道:“好小子,我一来你就跑路?”
谢孤桐又一把扑到窗边,一边探察外面的形势,一边简洁地解释:“祝大哥,
你不知道,有人要杀我。”
“杀你?”祝琏走过去,重新仔细看她:“这下我发现了,好象是病得不轻。”
谢孤桐大是恼怒,猛一摆头,又甩掉他探到额头上的手:“什么嘛!难道我
发烧说胡话?真的有刺客,要杀我!”
祝琏好歹松一口气:“知道在说胡话,那就还好。来来来,咱们坐下来歇歇,
远道而来,多少你得给我杯水喝罢?”
谢孤桐被他拉住脉门,爬了两下窗户都没上去,不由声嘶力竭:“放手放手,
祝大哥放手,真的有人要杀我,我要跑路,我要跑路!”
祝琏只是笑嘻嘻的,抽空跟貂蝉对个眼,见貂蝉也咪咪地笑,更放了心,道
:“好好,有人要杀你,我怎么觉着,你不杀别人,人家都阿弥陀佛了呢,还有
什么人敢来杀你?哟,莫不是少林方丈?上次你笑他秃头,和尚们起了公愤,这
次真的杀将过来了。啧啧,这可怎么得了!咱们未央山庄这就要举家跑路了……”
“貂蝉!”谢孤桐怒道:“告诉他我要跑路!叫他放手!”
貂蝉笑道:“我说大公子你就放了她吧,我家姑娘她要跑路呢。”
祝琏也笑:“好好,等我喝过了茶,我们就跑路,跑哪去呢?听说四姨病很
久了,我们就跑她那去看一看,好不好?”
谢孤桐悲愤已极,架不住一只手腕子被牢牢捏住,有力无处使,况又病中折
腾许久,到底无以为继,索性紧紧闭住眼睛。祝琏却是好整以暇,要了一杯龙井
茶,喝过了还要续,续过了再喝,喝过了再续,一边喝,一边还跟貂蝉谈心拉呱,
叽叽歪歪,无非是聊一些陈词滥调的武会大势,少林怎么怎么啦,武当怎么怎么
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