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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脸颊仿佛花容失色,女子抬手掩着嘴角,“抱歉…”
打破沉寂的却是日吉光秀,他在众人各异的神情中忽然开口说道,“最近她身体不好,既然医生也在顺便诊断一次,她不喜欢出门。”
淡漠的口吻波澜不惊,烟灰的瞳眸缓缓扫过厅内,刹那间杀意肆虐,“有人送了份礼物,父亲我可以令他们将东西放在这里吗?”
说完也不待正位所坐的男子回答,日吉光秀直起身,双手轻轻一拍,不多时厅外脚步声纷沓而至。
几名日吉光秀被留在外面的近卫抬着一架铁笼走进厅内,在众人倒抽气的低呼中,我看到笼子里蜷着一坨几乎辨不出原形的…身躯?
我立刻撇开视线,眼角余光中女子娇柔的容貌刹那间苍白,随即身形一软,看样子却是要晕过去?
“先生…”女子颤声呼道,探手扯住正位内男子的袖口,“我害怕…”
“别那么早睡着,不想听听他的证词吗?”日吉光秀走到铁笼边上,抬脚踢了踢栏杆,神情蓦然变得凶狠,“他可是什么都说了。”
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打个响指,他身边的近卫立刻有人从怀中取出A式纸张,漫步走到正襟而坐的那些人身前将资料分送出去。
………………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看着手中资料有好几人神情剧变。
气氛一时紧绷,看不见的危险缓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直到有人挣扎着镇定神色,“可是那女人怀着组长的骨血…”
“所以你们现在还不愿意处置她。”日吉光秀冷笑出声,“即使证据确凿,她将我的行踪放出去引来追杀。”
“至少等孩子出生。”其中一人按下手中的资料,眉梢紧皱着据理力争,“毕竟是少爷的弟弟;等小少爷出世再…”
“再杀掉他母亲。”日吉光秀淡淡的接下对方未尽的话语,“然后等长大了也好挑起更深的争斗,是很好的办法。”
说完他甚至抬手慢慢鼓掌,轻勾的嘴角含着赞赏。
“光秀少爷不要胡说!”被反驳的那人猛地涨红一张脸,狠狠地拍桌,“我们怎么会…”
'呯——'一声巨响,我的一侧耳际出现瞬间空茫。
前一秒尚且神情激动的那人睁大眼睛,支起的身体颓然前倾,然后是极混乱的声响,被砸倒的方几翻落一旁,地面顿时狼狈不堪;众人一时间茫然失措。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刺目的血迹从倒下的人身上缓缓奔沿开来。
“呀——!”女人凄厉的惨叫后知后觉响起。
直到此时有人才仿佛如梦初醒,却是迟了,日吉光秀的近卫们已然分散把守住连同出口在内的几个重要位置,手中均是持着枪支,外面有人迅速阖上纸门。
“闭嘴!”
冷声的呵斥与直指的枪口强自压下女子们混乱的哽咽,日吉光秀从怀中抽出小型枪支,慢慢地靠到正位前,语气恭谨,“父亲,我只是希望给永远留在树海的人一个公道。”
举起的枪口对准瘫软的娇小女子,“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他背对着我看不清此时的神情,只是语气平淡。
“不要!别杀我!”女子尖叫起来,忙不迭想躲避。
我的视线移到她身侧的男人身上,却见那人…满脸平静?仿佛视而不见。
………………
血腥味蔓延开来,在悄无声息中日吉光秀浅色的衣服肩膀处漾出血花…他的身形一颤毫无预兆的般跪倒地上。
变故突如其来,守在我身侧的仲间豁然起身奔过去,“光秀少爷!”
还没等跑到近前,仲间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极是可怕的转化,整洁的衣冠猛地变成破烂不堪,身体几处迅速溃烂,瞬息间原本活生生的人化为一摊腐肉。
然后是其它几名近卫,他们连反应都来不及,脸上的惊骇还未散去已经与仲间一样,身体迅速颓落枯萎。
空气中漾起几丝模糊波动,刹那间有难以言喻的刺鼻恶臭泛滥开来…日吉光秀的神情我不忍心看,倒是剩下的人象是骇然到极点的表情很是…嗯~诡谲。
我在呆若木鸡的气氛中慢慢起身,走到挣扎着爬向仲间的日吉光秀身前,跌坐在地上将他抱入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我用手按住他不断溢出血液的伤口,不断道歉,“我不知道时空选在这个时候反弹,你做的梦才是真实,而我居然无法改变。”
日吉光秀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喉咙咯咯几声,仿佛濒死的野兽。
我闭了闭眼,抬头盯着逐渐灰浊的空气,“高桥秋子,想做什么随便你,如果救不下所有人就全部死吧~”
死寂的厅内象是此刻才沸腾起来,有人慌忙冲向几处出口,却怎么也拉不开紧闭的门扉,我低头用手盖住日吉光秀的眼睛,低声安慰道,“别怕,这是原本该发生的事。”
“你的母亲封住某段时间…你活下来,她才能彻底安息。”
“看到也没关系,反正时空不会允许你记得。”
是的,原本不该你见到的东西时空会修正一切,包括记忆,你只会记得原本的历史,连同我的到来在内,即使你回到过去也不会想起,这原就是偏离正轨的错误。
伴随着极是惨烈的叫声,空气中时不时传出骨骼碎裂的闷响,我看了眼厅内正被无形之物狠戾撕碎的人体,眯了眯眼。
高桥秋子…她在空气中半隐半现,姣美的神情癫狂狰狞,象是看不到我的存在只专注猎杀四散的人群。
现在才恍然大悟我的改变却是推进时空反弹的步伐。
梅比乌斯环越过几个月直接转到开始与结束,现在高桥秋子处于某个点,日吉光秀也是,明明没有人开枪他还是陷入濒死境地。
身处同样时间不同空间的相关者在此时…不约而同的回到原点。
天命难违…吗?我转头看向造成一切的元凶————那女子双眸瞪得极大,较之安坐在她身边面色如常的男子,两人对比极是鲜明。
“先生救我…”女子哀叫着伸出手,“我怀着您的骨肉。”
耳畔的惨叫此起彼伏,中年男子却置若罔闻,慢慢地扯掉女子似乎求救的手指;微微侧头扫了女子一眼,薄唇漾开笑意,“我的孩子?我只有一个孩子,他叫日吉光秀。”
………………
我猛地睁大眼睛————他说什么?!这句话原没有在记忆里!
男子在血肉模糊的场景中对上我的视线,目光在日吉光秀身上微微停顿片刻,随即移到半空,焦点却是定在高桥秋子身上!
他看得到!?不对!我悚然一惊,却立刻想到另一种可能:日吉30+不该是看得到的人,他别是记得吧?
或许是我的眼神过于惊讶,男子略略收回视线,抬手解开扣到咽喉的衬衣领子从其中拉出一样东西,暗金瞳眸波光诡谲。
那是…我见过的!在他手掌边缘摇曳的物件却是…白泉神社的灵物吗?是那东西保持他的神智!?既然如此为什么始终保持沉默!
混乱的叫声忽然消失,飘在半空的高桥秋子甩开手中的半截肢体,返身慢吞吞靠近一直未曾逃离原位的两人。
女子慌乱的抬头看着空气,双唇剧烈颤抖,从无措的目光焦点中可以知道她其实看不见;出乎意料的是男子的表现。
他正襟而坐,甚至在半透明的高桥秋子探出锐利指尖时抬手凌空抚过她的唇角。
“对不起…是我让你吃了太多苦,你别哭…我会心疼。”低醇的声线在寂静中颤抖。
他说得极是肉麻,我却在刹那间象是被重物哽住咽喉…高桥秋子扬起手,指尖堪堪抵住男子额头时我蓦然抬手五指收掌成拳,大声喝道,“定!”
“够了。”我慢慢转动指间捏的法决,对着刹那间僵硬下来的高桥秋子说道,“不用你亲自动手…他也必死无疑。”
“历史既然是注定,你的手不差那两人的血。”
对着高桥秋子急速变幻的神情,我抿抿嘴角,“还没醒吗?快开始了…被你封印的时间接驳,再不恢复理智单凭我撕不开空间。”
紧了紧臂弯中已经明显昏迷的日吉光秀,我抬手示意渐渐消去阴戾的高桥秋子过来,“你不是看中我的能力才拉我过来的吗?”
抬眼四处看了看,不出意外的看到封闭的空间逐渐扭动,有两种不同的力量相互挤压排斥着,一点点将周围景物化为诡异的曲折。
我屏息目不转睛瞪着空间内渐渐显现的细小裂痕,想伺机从中找到断点。
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无法趁隙脱离,我偏头看了眼高桥秋子,“是你杀了我吗?因为我能行走阴阳两界?”
那也叫‘走无常’,我是无意识的,能力无法自控,魂魄却能轻易破开阴阳界限…
高桥秋子将自己死亡到日吉光秀死亡的时间段封锁成梅比乌斯环,空间的扭曲混乱极是容易引发更多诡异,若是因此我落入夹缝也不是奇怪的事。
我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良久我也只得放弃,“罢了,要我逆天改命,代价是你魂飞魄散,我们扯平了。”
………………
等到空间重压扭曲到令人几乎无法忍受的瞬间,我抬手咬破食指,和着血往最大的那处缝隙急急刻划起来。
绯红的线条定格在空气中,无数灵力自脉息间奔腾而出,高桥秋子的幻影随着我体内的能力减弱而慢慢黯淡。
固定好最后一笔,我和她一同拖起日吉光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顶着剧烈的排斥力靠近那处缝隙。
当左脚踩入缝隙的瞬间,身体象是掉入搅拌机,连半点挣扎也没有属于高桥秋子的身躯瞬间坍塌灰飞烟灭。
日吉光秀失去支撑猛地被吸力卷进乌沉沉的缝隙,高桥秋子猛地追上前用魂魄包裹住他,我回头看了眼身后。
空间内德一切正缓缓褪去颜色,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