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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狠狠地收紧,掌心圆润的热意刹那间融进皮肉,不消片刻左手与前臂俱被绯红色沁染;我抬高手臂,算是平静的看着自己血红的爪子,闭上眼略略感知片刻,双指并拢沿着乱流某处重重朝下一划。
一切悄无声息,狂乱无章的气流如同灌入深海,刹那间平息下来,我睁开眼睛极目张望,铅灰的空间依旧遥无边际,然后渐渐有星星点点微弱光芒飘浮在周围。
见过夜晚的星空吗?大概就是那样,光斑忽大忽小,时远时近,最亮的却也不过寸许规模。
伸长手臂极力朝那处靠近,我趁隙低头对仍旧昏迷不醒的日吉光秀絮絮叨叨,“诶~我可是真的竭尽全力,生死由命啊~等下你出不去或者剩下半边可不能怪我。”
我可是连老本都用上,挖下自己的阴阳眼,把灵力之源灌入左手,能不能撕开空间把一个活人送出去就要看对方的运气。
嗯~好吧~我倒是忘了此举该是成功,不然日吉光秀也不会活着出现我所在的那处时空,只不过当初我真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把个麻烦送到身边。
时空悖论还真是…非我等凡人可以理解。
左手握住虚无,五指用力往下扣,银色星芒渐渐被力道破开,细小缝隙艰难地一点点扩张、扩张、再扩张…光线越来越亮。
等到眼前的景致慢慢浮现端倪,我松了口气把臂弯里环着的日吉光秀扯到面前,慢腾腾就着缝隙塞进去。
那外面是家里的大厅…从几样破旧的家具能够辨别,只要把人塞进去就万事大吉,剩下却是那天我的事了。
啊——手中动作一停,我急急把人拖回来,换个顺序方才继续…差点忘记他头朝下,别好不容易弄来的人因为无心之失挂掉,囧。
先是双腿,接下来是腰,然后是上身…正当我小心翼翼把人推出缝隙,心头悚然察觉到阵阵惊悸,百忙中回头一看,死鱼眼猛地睁到最大。
后面正有整片整片黑暗蔓延而来,无声却迅速的吞噬着铅灰,所过之处尽是死寂,包括那些气流包括那些漂浮的光点,一切尽数熄灭。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潜意识却极是恐惧————那绝对不是好东西啊啊啊~
………………
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慌乱中猛地用力把还剩小半身的日吉光秀踢出去,外面立刻传来'碰——'!一记闷响,呃~我缩了缩肩膀,不敢确认他究竟以何种姿态落地。
转头看了看逼得更近的那片黑暗,仓促间我只来得及寻到附近剩余光点中较大的一处,尽力靠上前,手脚并用开始撕扯缝隙。
不能跟日吉光秀一起出去,时空不允许过去与将来同时存在,我连看都不能看,万一被当时的自己窥见,那乐子可就大了,别的不说结局肯定悲剧。
无垠的黑暗渐渐逼拢过来,在我将缝隙撕扯到几乎可容侧身挤入之时…几乎,却还是差了那么点,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危机已经近在咫尺,却在此时,黑色被侧边骤然延伸过来的银蓝光幕阻挡。
那是高桥秋子幻化的颜色,怎么又回来了?
来不及细想,手下的缝隙被撕扯到一定程度后象是陷入凝滞,无论我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与黑暗抗争的银蓝正慢慢减弱,阻碍寸寸消弭,手底无意识撕扯着,眼睛却呆滞的回望,心里不由自主想象等下'哔——',会变成扁扁的吧?绝对会吧?
生生被合拢的时空夹缝压得魂飞魄散,连渣都木有啊喂!
我几乎绝望,黑暗最深处却亮起针尖大小的光点,以极是飞快的速度朝这里靠近。
如同划破夜幕的流星,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究竟是什么,那物已经撞到银蓝光幕,转瞬间属于高桥秋子灵魂之力的银蓝就此收拢,顺着那物的来势一并朝我袭来。
痛…
左眼位置痛得无法忍受,身体被大力撞击失去控制直直向后跌去,模糊的右眼视线中,黑色如终于寻到机会的兽群,猛地扑面而至。
劳资八百年强盗发一次善心,结局就是立地成佛…尼玛!
我豁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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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半晌,我嘴角一抽,“我说…你想做什么?”
被遮挡半数视野的角落能看到颇是眼熟的一檐亭角,再过去是金红日光…裸∕露的四肢能感受暖风习习,真正一派祥和惬意景象。
如此良辰美景加上前刻才刚死里逃生,我本该热泪盈眶的庆祝自己劫后余生,过分点还可以COSS二战结束那幕经典镜头,搂住最靠近自己那人来次法式深吻什么的…
只是————
任谁一睁眼就看到有颗脑袋凌空俯视,双手不知为什么还扯住自己的衣襟,看样子很有要将之撕开的迹象…这种时候,我的反应已经算是淡定了,对吧?
我睁着死鱼眼,盯住上空那张脸,良久,视线缓缓下滑,落到几乎大开的前襟,几秒之后顺着附在衣料上的指尖上移,绕过一圈最终再次停在对方脸上。
“日吉…”我清了清嗓子,慢腾腾地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领口,“你是不是太心急了?无论想做什么,至少也该找个房间。”
“虽然天气算是暖和,野战还是极限了点…”
我看你家不缺开房的钱,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诶~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幕我怎么觉得诡异的熟悉呢?
少年俊秀的脸庞刹那间黑到极点,半掩在刘海下的暗金瞳眸凶光暴涨,“你醒了,还有力气胡说八道。”杀气满满的,咬牙切齿的语调,“睡得真熟啊~高桥秋子,连心跳都能消失。”
神色狰狞到下一秒会做点什么也不奇怪的程度,人却支起身,松开攥着我衣襟的手,改扶着肩膀把我半搂起来。
此时我才看清楚这人身上所穿并非冰帝校服而是灰蓝相间的运动服?
一时我有些混乱起来,怎么?返回的时间出差错了吗?不对啊~附近确实是我午休前睡觉的凉亭…呃~
四下张望的目光定在远处的天际,我愣愣的扭回脑袋,扯扯日吉若的袖子,“我睡了多久?”不是午休吗?怎么一下子日薄西山。
“我怎么知道。”日吉若恶狠狠的回答道,边说边倾身靠近,抬手将我松动的几个扣子扣回去,“你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问班上同学也没人知道你的下落。”
他面无表情的说着,暗金双眸瞬也不瞬,眼里是冷冷的极是危险的神色。
“我让手下在学校里搜索,比赛结束立刻赶回来,你却让我看到你断了呼吸躺在地上。”
………………
啊嘞?我愣了下,躲躲闪闪避开他的注视,“那个…可能是睡得比较熟?”
覆在前胸的手掌移到肩膀处,五指收紧,力道大得几乎快掐断骨骼。
“撒谎。”他的鼻息骤然靠近,湿热的嘴唇贴到我的耳坠,“高桥秋子你当我是白痴?”一字一句藏着令人战栗的煞气,“有谁的睡眠会心跳呼吸一并断绝?”
唉——我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爪子,示意他放松一点,随即转过脸,胡乱啃住他的脖颈,含含糊糊回答道,“我比较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
齿间咬的皮肉带着活人的温度,呼吸间能嗅到独属于少年的生机,我舔着从颈边血脉慢慢散发出的热力,顷刻间就能察觉他的肢体僵硬,气息紊乱。
啊~不管了,我松开牙齿,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寸许,目光游移扫视他一番,然后————双手捧着他的脸,嘟嘴亲上去。
我承认自己耍流氓。
此时此刻,除却想蒙混过关,心里还有余悸未消,我迫切需要安抚。
近在咫尺的双瞳波光摇曳,倒映出我空茫的眼睛;紧贴的双唇有片刻僵硬,随即日吉若象是反应过来,手覆上我的后脑,重重将我压向他。
他咬破我的唇角,舌尖强硬的顶开牙齿,深入口中舔过上腭;我闭上眼,让所有思绪被堵回去,无论是他的疑惑,抑或我的惊惶。
除了绝口不提,我没有任何答案。
否则我该怎么说?告诉他这点时间其实我已经过了大半年,还亲身参与一场血腥争斗,看过他的死亡…最后回天无力。
我什么也不能说。
那是曾经的未来也好,平行世界也罢,所有都消失;高桥秋子与那个男人的往事,爱与不爱,有权力知晓答案的人灰飞烟灭…疑惑与恩怨到此结束。
………………
辗转反侧的热意猛地抽离,耳畔传来日吉若暗哑的声音。
“你哭什么?”
我哭了吗?睁开眼睛,视野有些模糊,我眨了眨眼,果不其然眼角处有水渍滑落…
日吉若双眉紧皱,带着薄茧的指腹擦拭我的眼角,神色藏了几丝不知所措,等到脸上的湿意被他手指尽数收起,他放下手将距离拉开些。
两人静静对视许久,我率先掉转目光,“啊——这么说放学了?”
“嗯。”
得到肯定答案,我忙不迭起身,斩钉截铁掐拳,“我该回家…”
正想装淡定爬走,手臂却被攥住,日吉若凑近过来,看了半晌又缓缓眯起眼,“那之前,你答应今晚和我约会。”
呃~我僵了一下,慢慢转身冲着他傻笑,“我只是想回教室收拾书包。”手腕挣了挣,附着其上的力道稳如磐石…囧。
“不必麻烦。”眉梢轻挑,暗金的瞳眸顿时波光诡谲,日吉若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打个奇怪的手势,“我早让他们取出你的东西,守在附近。”
眸光牢牢地攫住我,薄唇轻勾露出极是邪佞的笑意。
凉亭外密密的植株丛忽然摇晃几下,几道身影迅速从数个角落窜出来,静静站在空地外,双手垂立身侧,姿态恭谨。
我的嘴角连同眼角一并抽搐,半晌,僵硬地扭头瞪着身边站的这位,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