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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春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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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独立师成立一个多月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第二、邂逅恋人
    一个月的军官集训结束了,紧接着第二批军官集训又开始。
    初春的三湘大地,虽然还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下。但是,战争的阴影始终挡不住春天到来的足步,在和熙的春风吹拂下,万物开始复苏,大地又呈现出生机盎然,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天一大早,唐朝便安排黄庆祥带警卫员陈大军随孙师长到长沙市区湖南省政府开会。以前,孙师长出行都是唐朝带警卫员随行。这回因第二期集训队开训,有许多事务走不开,便让黄庆祥随行。
    黄庆祥带着孙师长的警卫员,陪孙师长坐师部唯一的一辆吉普车到达南郊的一座公馆后,孙师长进去开会时,告诉黄庆祥:“今日开会的时间较长,可以带他们俩人到长沙市区去走一走,在下午四时以前回来,在此等我。”
    部队驻长沙已经有几个月了,黄庆祥是第一次进长沙城。很想看一看长沙这这座城市到底是怎么样的,听师长这样安排,内心当然是很高兴,但又怕掌握不好时间,耽误师长的事情。在孙师长进去开会后,就对随行的警卫员陈大军和司机老周讲:“我们开车出去转一转就回来,要是让师长开完会在这里等我们可不好。”
    司机老周是本地人,是乎看懂黄庆祥内心的担忧,回答说:“不用开车,把吉普车放在公馆的大院内就可以了。每次出来开会,时间长一点,师长都让我们出去走一走,要不太闷。市中心先锋厅有一座钟楼,每隔半时就打一下钟,我们差不多回来就行了,不会耽误的。”
    黄庆祥见其他来开会的高级将领身边工作人员,在长官进去开会后,也分别出去逛街,便在老周和陈大军二人的怂恿下,向接待室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去长沙城区逛街。
    三人沿着市区的主要街道走了一圈,只见若大个长沙,街面上到处都是乞丐和逃难的老百姓,开业的商贩并不多,显得百业凋零。去年年底长沙的哪场人为的大火,烧得整个城市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原来出去逃难的民众,有许多又陆续返回。许多百姓一家老少,住在临时搭建四面透风的屋子里,很是凄惨。
    老周陪着黄庆祥和陈大军在街上转悠时,一路上都在不停地骂:“张XX,把我们湖南人整惨了。这么好的一个长沙,更是叫让张XX给烧得精光。”
    黄庆祥知道老周所说的这位省政府张主席,以前在武汉时,黄庆祥作为孙师长的警卫员,曾随孙师长到这位张主席在武汉的公馆拜访。张主席不但是孙师长的同乡,而且在黄埔军校还是孙师长的老师。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时,张主席就是中央军第五军军长,亲率该军官兵驰援第十九路军抗战。孙师长从欧洲回国后,这位老上司在中央军校做教育长,便安排孙师长到中央军校当教官。孙师长的这位老上司,是一位积极主张团结抗战的高级将领,这次错误地执行了焚城的命令,使长沙的老百姓遭受巨大的损失,一直感到很内疚。在受到撤职查办的处分后,休息了好长时间,在1940年接任陈司令官的政治部部长职务,直到抗战胜利。
    走了一圈,三人抬头见钟楼的钟摆才指到十点,还有六个小时,不知往哪里去消磨这个时间。长沙不像重庆哪样,遍街都是茶馆,可以喝茶聊天或者看戏消磨时间,刚经历过劫难的长沙,此时那有什么唱戏和喝茶的地方。
    司机老周见状对黄庆祥说:“黄排长没有去过岳麓山吧,那山上有寺院,风景也好。在山上可以看到整个长沙城,山上还有湖南大学的校址,原以为日本鬼子会进攻长沙,现搬到湘西去了,那里的学生家里都很有钱。今天我带你们俩人到山上去看风景怎么样?”
    黄庆祥还是怕耽误时间,有点犹豫地问:“来回一趟要多少时间?”
    老周回答说:“三四个小时就足够了。”
    黄庆祥听唐朝讲过,岳麓山上有一个著名的岳麓书院,是过去那些秀才读书的地方。听司机老周说很快就可以回来,便打消了顾虑。在老周的带领下,仨人从孙家桥出通泰门,来到湘江边的渡口准备乘坐渡轮过江。
    这时江边早已站满等待渡江的男女老少,黄庆祥站在码头上,凝视着来静的湘江江面。此时的湘江,正由南向北缓慢地流去。中国江河的流向大部分都是由西向东,但发源于广西的湘江是由南向北,经长沙入洞庭湖,然后汇入长江。
    湖南之所以称作湖南,大概是因省内主要的辖区都地处洞庭湖之南而得名。又因其境内有湘江流贯,简称为“湘”。湖南的地形很特别,全省东、南、西三面环山,东有罗霄山脉,南有南岭,西有武陵、雪峰山脉;北部为洞庭湖平原;中部多为丘陵、盆地;整个地形是南高北低,三面环山而北面敞开的马蹄形盆地。湖南盛产粮食,是中国著名的鱼米之乡。
    湖南主要的几条河流,湘江、资水、沅江全是从南向北流,汇入洞庭湖。
    此时,长沙宽阔的湘江江面上,只有一只渡轮在来回搭乘两岸的乘客,许多木制小船在江中划行。老周指着江心细长的小岛对黄庆祥和陈大军说:“哪就是长沙有名的橘洲。每年春季一到,有很多年青人喜欢成群结队到江中游泳,这里是长沙天然的游泳场。”
    江面很宽,黄庆祥问老周能游几个来回,老周说:“一般人从这边能游到江心小岛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游几个来回。”
    黄庆祥望着江面对老周讲:“有机会我们也来此游泳,谁便游几个来回给你老周瞧瞧。”
    就在三人议论怎样游泳才快时,渡轮从对岸返回了。靠岸后,渡轮上搭载的乘客陆续上岸,这边等待的乘客便拥挤着上船,人多船小,渡轮显得非常拥挤。
    渡轮在载满乘客后,又启航离开码头,驶向对岸。渡轮刚离开码头,还未能到达江心时,突然有几架从北面飞来的日军轰炸机,对长沙市区进行轰炸袭击。日机一面向市区投弹,一面对地面目标进行扫射。其中一架日机咬住航行在江中的渡轮不放,疯狂地对渡轮进行轰炸扫射。日机扔下的炸弹在渡轮旁爆炸,惊惶失措的乘客忙向另一面拥挤,一下就使航行在江中的渡轮倾斜侧翻,整个一船人全落在江里。
    黄庆祥在渡轮上看见敌机来轰炸时,心里暗暗叫苦。这怎么办?想跑也不行,躲藏又无地方。想到身上只有一支驳克枪,打又够不着。这渡轮上乘客又多,想跑想躲藏都找不着地方,真是上天不易,下地就更难了。还有师长在开会,这要有三长二短怎么办?想到这里,黄庆祥本能地随着乘客朝船头挤去,希望离岸边更近一点,早点上岸,摆脱这不利局面。没有想到乘客为躲避炸弹爆炸往一边挤时,造成渡轮倾斜侧翻。
    就在渡轮向左侧翻时,黄庆祥刚好在渡轮的右面,日机丢下的炸弹爆炸掀起的水浪,把黄庆祥淋了个湿透,渡轮便摇晃起来,黄庆祥双手便抓紧渡轮的船沿。没想到渡轮一下就向左侧翻了,就几秒钟的时间,江水就漫过头顶,沉入水底。在沉入水中的时候,逃生的本能使黄庆祥迅速放开渡轮的船沿,使命地向上浮去,一下就浮出水面。刚吸了一口气,突然双脚被人用力向水底一拉,又沉入水里,此时的黄庆祥没有刚才那样心慌,知道江水并不很深,一弯腰双手顺势抓住对方的肩膀,向上一托,俩人同时浮出水面。黄庆祥睁眼刚想骂人,一看对方是过姑娘便作罢。
    这时,姑娘也缓过气来,对黄庆祥说:“我不会水。”
    姑娘一说话,又被呛了一口水,身子又往下沉,黄庆祥便伸手抓住姑娘的左手臂,再次将这个学生模样的姑娘托出水面,对姑娘说:“不要慌,听我的,将头昂起来,身子漂浮在水面,用手和脚划水,我们顺着江水的流向,往岸边游。”
    姑娘是乎也懂水性,没有刚才那样惊慌,开始有规律地按照黄庆祥指点的要求划水。于是,黄庆祥用右手托住姑娘的左臂,使姑娘能漂浮在水面。自己侧身用左手划水,用脚踩着水,带着姑娘艰难地随着湘江的水流,向岸边游去。
    日军飞机在投弹后,见渡轮沉没,又折回来,向浮出江面逃难的人群扫射起来。
    黄庆祥冒着日军飞机扫射,护佑着姑娘往岸边游去,心里不停地祈求:“老天保佑,这个时候可不要被打中,还有此时可不要再有人来抓脚了,再遇上一个不会水的,可顶不住了。”尽管黄庆祥水性不错,但在这么宽阔的江面上,带着一个不会水的姑娘,加上自己平时喜欢的哪支驳克枪,背在肩上,在江里沉甸甸的,成为最大的负担,让人很不利索。好在黄庆祥体力和水性不错,能够支撑着这一切。
    初春的湘江江水,寒彻浸骨。陆续从水里浮出来的百多个男女老少乘客,有的不懂水性,又沉入江中。懂水性的,有的被日军飞机扫射打中沉入江底。还有许多人,经不住寒彻浸骨的江水浸泡,力不能支,又沉入江中。有一百多个乘客根本就没有浮出来,全部沉入江底。剩下几十个同黄庆祥一样在经受日军飞机扫射投弹后逃生的人,只有奋力向两边岸上游去。此时,前来轰炸的日机在投完弹又扫射一轮后,便向东飞去。沿江两岸的民众,见敌机已走,便摇着木船到江里救人。
    由于时值初春,湘江水流较缓,黄庆祥托住姑娘,终于艰难地游到岸边。当黄庆祥喘着粗气,搀扶着姑娘从水里向岸上走去时,一阵江风吹来,黄庆祥感觉岸上比江里还冷,同自己一起从江里逃命的这位姑娘,也被冷的直打哆嗦,又不停地往外吐水,黄庆祥见状连忙帮姑娘拍背。只听“哇”的一声,姑娘将肚里的水全部吐了出来,黄庆祥安慰姑娘道:“好了。我们终于从生死线上闯过来了。”
    黄庆祥这时才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位姑娘。姑娘蓄着短发,长得眉清目秀,身材苗条,着学生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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