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安全的角落，至少有他的身躯为我作最后一道掩护。我的目光零散，除了他那汗水淋漓的脖子以外，只能看到自己的衬衫下摆被拉出来之后，散乱在身体两边。
脚步声远了，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我们的呼吸渐渐绵长，适才的混乱就像飓风般消弭无形，他的喘息贴着我的面颊，秀丽而精致的手掌轻轻伸到我的腰际，撩起薄薄的衬衣下摆，朝裙子的腰缝处塞去，力道是意外的柔和。
“别碰我！”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劈手打落他的手，狂跳的心脏在胸腔里慢慢发酵着孽生的毒素。
他怔了怔，没有言语。微微松开了我们之间的间隙，让我可以看见他的表情。
我以为他至少会道歉的，因为我还存在着某些天真。然而，我等不到他的歉意，他的沉默一如往常。我突然有种想嚎啕大哭的冲动，在他以那样的方式袭击我之后——我奋力地推开他的身躯，绞紧了衬衣的领口，冲向那摔倒的课桌前，我的书包就静静地躺在那里陈尸。
只有逃走吧？我别无他法，也别无选择！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解答我的难题，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那些错综复杂的谜团，纠结在一起就叫做‘连城钺’，在我能够读懂他之前，我一定会粉身碎骨——当时的我，这样想着，茫然而惶恐地，逃离那个衍生罪恶的地方……
他没有阻止我，在我推开他之后，他依旧安静地靠在墙角，默默地看着我怎样落荒而逃。
当第二天，我迈着恍惚而零碎的步伐走进教室时，早已在座位上恭候多时的他突然向我伸出一只手——
握成拳头，朝向我而来时就像个势在必得的右直拳！
我下意识地向后一仰，迫不及待地想拉开和他的距离。
“手，拿来！”
简短的语言，在我的耳边回荡，就像个必须遵从的口令。我茫茫然地，伸出手来，摊开。
他的拳头在我的掌心上方，突然地打开，一粒白色透明的细小物体落入我的手心——是一颗扣子，我昨天回家后怎么也找不到的——本应该缝在我的制服领口上的那颗。
这个失而复得的扣子来得格外诡异，诠释着我和他之间一些深埋在表象之下的真实，引申着些许情色的涵义，明明没有任何温度，却灼烫了我的手心……
那个夏日，好像永远也无法从我的生命中离开。就像个从不退场的龙套角色，明明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却总是把剧情梗在那里迟迟不肯推进，也不给我结局。那天的突发事件就像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幻景，在往后的日子里，根本找不到任何真实的痕迹。
而我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不论是应付学业，还是应付生活。我那本来就不够骄人的成绩，一再地直线下滑，犹如经济危机中的股市路线图，险险地在及格边缘上低空滑翔，几次三番地做着各种惊险的挣扎；而我的头发，则不断地冒出银色的烦恼，妈妈的惊恐可想而知——没有哪个母亲，会看到自己风华正茂的女儿年少白头而欢欣鼓舞！
我必须不停地染发。马不停蹄地往头发上堆积着黑色的人工色素，头皮时常发出湛蓝的幽光，那是色素中毒的前兆。医生把我的异常归结为精神紧张引发的特殊状况，并举例世上不乏我的同类，但我清楚，那个让我白头的原因，每天就坐在我的右手边，有一双漆黑发亮的锐利眼睛。
“你这次的考试成绩相当的糟糕，再这样下去，到分班时你也会跟不上大家的进度的。”班主任的男中音听起来既中肯又省略，简单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仿佛是在问我‘你打算如何？’一样。刻意找了个放学后的时间，没有其他听众的办公室，宁静而悠闲，我对这样的环境感到适应。
这算是我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令人接受的导师，刚过三十岁大关，严格来说也算一表人才，何况还是单身，在校内人气非凡。
“我希望能帮到你什么，但你却相当的顽固，让我这个班主任也不好当呢！”他轻松地笑着，似乎想瓦解我的某种防御系统。直接的话题就像对一个平辈在聊天，这是我首次没有在办公室里看手表的经历。
我无言，并不是有什么排斥他的意思，而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好说的。班主任并不能帮到我什么，如果他在这方面有值得借鉴的经验，估计他也不会当个大龄单身汉。
“我只希望夏天赶紧结束。”
我的回答估计能进入‘鸡同鸭讲排行榜’的前十名，但意外的是，他并没有露出任何我预料中的表情，而是淡然地笑着，不置可否。
“生物实验室里装有冷气，我可以在那里帮你补习。”他的手缓缓移了过来，越过光滑的桌面，像一枝狡猾的藤蔓要缠绕住我的身躯。那只手宽大而骨节分明，象征着男性的力量，巧取豪夺地捏住了我毫无防备的手指。
这手温太烫了！我惊诧着，它带着令人厌恶的潮湿，恶意地在我的手背上蠕动着它的触角！我突然用力摔开，惊喘着，退后开去，藤椅的椅脚在麻石地面上磨擦出尖锐的声音！
“不要躲！我喜欢你！我第一眼就……”他乍然地褪下温柔的外衣，迫切地想要把那污浊的欲望向我昭彰！我拼命退却着，他如影随形，慌乱中的我居然没办法发出声音，脑子里只想着怎样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板竟响起了清澈的敲击声！那笃笃的声音，就像是我救命的稻草，我放松下来，手紧紧握住桌上的一个墨水瓶子，以策安全。
班主任颓然地松懈下来，恢复了他平日谦谦君子的面目。他深刻地看着我，就像是把我当成一道只能出现在菜谱画片上，色泽艳丽却只能看不能吃的美食！
“我说的是真的，你好好考虑，小夏！”他压抑着低沉的声音，而那扇门后的人却不依不挠地继续敲击着，响声越来越大……
第 6 章
门终究还是打开了。伴随着班主任那阴鸷的目光，修长的双腿不紧不慢地探进半尺阴影，低温的声音一如往常地响起，此时此刻，对我而言犹如天籁！
“谈话结束了吗？王老师，这家伙值日，至少也要让她擦个黑板吧！”连城似乎根本无意走进这间办公室，他踩在门框下的阴影边缘，一手撑在门边，话语明明平实无害，我却仿佛听到些许威胁的意味。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了刚才的事……
班主任对他似乎也有所忌惮，一整颜色后，很自然地道：“是吗？那好，梁夏就去把该做的事做完吧！”
还等什么？我是恨没多生一双腿！飞快地冲出办公室，就像那里栖息着妖魔鬼怪，跑到安全地带时已经气喘吁吁。
冷静下来，我才发觉自己的手足冰凉。想来，我周遭的人个个都是演技派高手，平日都习惯戴着面具数张，竟可做随时替换之用？！唯有我孤陋寡闻，一张脸对百面人，活该到临场换剧码时适应不良！
抬眼看向前方，不知是放学后多久时间了？空旷幽深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我的呼吸在空间里回荡，远处的走廊尽头一片幽暗，深不见底，一时之间，我竟没有继续前行的勇气！
“打搅到你们了吗？”一把幽凉的声音带着些古怪的腔调，在我身后传散开来。我豁然转身，不敢相信——真的是他！今天根本不是我和他值日，难道是在等我？！
“……”嘴巴张了张，我才发现自己没有声音。喉咙干渴得犹如火烧，想要发音时才发觉自己的声带已经不堪负荷！
而他似乎很想说些什么，这个少言寡语的家伙与平日判若两人。唇边挂着幽幽的冷笑，在那精雕细琢的面孔上，显得无比妖异。因为他的眼睛并没有笑意，所以，我根本不敢相信，此刻他的心情能用愉快来形容——即使他表现得异常轻松！
“无人的教室，空旷的校园，吹着冷气说些甜言蜜语，我打搅到你们的好事了吧？呵……《放课后》——”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听来无比恶劣！像是在刻意嘲弄，又像是故意以我的表情为乐——残酷得令人头皮发麻！
“才不是！你乱讲！！”我虚弱地抵抗着他，声音疲弱无力。而他却完全没有留给我苟延残喘的机会，突然地朝我挥拳，凌厉的拳风让我迫不及待地发出惨叫，即使还没有击中我，我却已经爆发出破碎的尖利声音！
他没有打我。那坚实的拳头结接实实地砸到我身后的墙上，发出脆亮的声音，让人联想到强强相撞必然换来的皮开肉绽！我的眼睛无法控制地瞪着，被迫迎上他的目光。
“少自以为是了！王成海会干这种事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只要是穿学生制服的女人，他都可以一见钟情！你以为你是谁？AV美少女吗？！”他那坚实的身躯居高临下地朝我压迫而来，咬牙切齿地企图打击我的自信，但我却突然间松了口气。那是种溟溟之间的错觉，我恍惚地以为，他，是为了我而留下；他，是为了救我……
恐惧感，零零散散地飘远，我的呼吸，终于可以找回自己的步调。
“为什么？这样的人……还可以当老师……？”我支离破碎地发出疑问，如果连城再迟一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逃过刚才那一劫。
“哼！”他乍然发出一个冷冷的嗤笑，唇畔牵引着诡异的弧度。我这时才发觉，原来这家伙是有表情的！平时那漠然的面具，不过是掩藏着那波澜起伏的内心……是吗？
“小小地区教委办公室主任的儿子，怎样也会有些特权吧？”他不置可否侧开脸，将目光停在另一边。
“你早就知道？”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样的人居然可以为人师表！
“为了他的工作，他老爸还跑到我家下跪呢，他可不是初犯……”说到这里，他突然刹住声音，唇角紧紧一抽，不再回答。
我似乎听懂了什么，但事实上，我的头脑依旧是一片浑浊，其实什么也没明白。只是呆滞地看着眼前的那片嘴唇，在一翕一合间，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