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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信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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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妮问马可:“你不觉得寂寞?那里除了实验室又没有人烟。”
  “寂寞?”马可微笑,“在人群中才往往最寂寞。”
  听了这样的话,也不能说他只是个被宠坏的大孩子。
  宋二却说:“为赋新词强说愁。”
  马可说:“不,在冰火岛我不寂寞。九月份开始下雪,天空时时刻刻都那么瑰丽,大地是那么神秘,想一想,这块新土地在一九六七年六月才长出第一株植物,原始的荒原……”
  盼妮听得沉醉。
  “金钱倒不是主要因素,”马可说,“我们团员中不少是受薪阶级,他们赚够一年的费用,便自由快乐一年。最主要是兴趣,很多富家子弟开部劳斯莱斯已是终身目的……”
  宋二说:“马可,话别那么多。”
  马可问:“不是吗?事实不是如此吗?”
  这顿饭吃得极之和睦开心。
  第二天,我们就带着两个女儿回纽约。宋二没有陪我们,但是我们乘的是宋家那架喷射机。
  一路上盼妮念念不忘的便是宋马可。
  瑞芳向我丢一个眼色。
  我只好说:“盼妮,马可是你爸爸的朋友,是你的长辈,你别想到别处去了。”
  盼妮说:“现在这年头的男孩子!在美国英国住的都是黄皮白心,直以为姓宋的就跟宋太祖是同宗;香港那一群只晓得在钱眼里钻来钻去;八百年也碰不上一个宋马可。”
  瑞芳说:“怎么,才认识人家三天,就看上人家了?”
  盼妮不出声,两颊红粉粉,一副兴奋的样子,情窦初开,少女情怀毕露。
  我叹口气,“你看中人家,人家未必看得中你。”
  瑞芳说:“不是我争着自家女儿,我看宋马可也是个大孩子罢了,还看武侠小说。”
  我们回到纽约的家,才发觉这次大观园之游足可令我们谈论三日三夜。
  盼妮爱上了马可,像少女们爱上流行歌星,日日夜夜,睡里梦里都念着马可。
  当然,我承认,马可是个最最吸引少女的年轻人,他富有,漂亮,见识丰富,又有麻省理工物理科博士衔,哪个少女不愿意跟他到“冰火岛”去观赏极光?比起他那种玩意儿,上欧洲到巴黎简直幼稚无聊可笑。
  盼妮说:“马可是探险家。去年他爬法属亚尔卑斯‘吐朗’峰,差点没摔死。当时七人丧生,一人失踪,那人就是他,救援人员要凿穿一堵冰墙才能抵达他坠下的地方,那时候坡上的人先跌下来,与较低的爬山者相撞,一伙儿摔下。”
  我说:“敢情好,事后他有没有写一篇稿子,投到《读者文摘》去?《读者文摘》最喜欢刊登这种多灾多难的题材!”
  “爸爸!”
  我妒忌。以往我女儿最崇拜的人是我,现在我一点地位也没有了。
  盼妮不满:“妈你看爸爸这样子,太不合作了!”
  瑞芳叹口气,“我只希望宋医生能把盼眯医好。”
  “宋医生也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我提醒她们母女俩,“你们怎样偏心,不提起宋医生?”
  盼妮说:“宋医生像一尊大理石像,你们觉得没有?好像没有什么生气。”
  我不做声。盼妮的直觉是正确的。
  她说:“宋医生说话像放录音带,而且声线降得太低,叫人听得好不吃力,我觉得他呼出来的空气都是冰冷的,妈,是不是?”
  “人家热心帮助我们。”瑞芳说,“盼妮,你别乱讲。”
  “我对宋医生没有反感,但是我喜欢马可。”盼妮说。
  她母亲取笑她,“你只是喜欢马可吗?你难道没有爱上他?”
  盼妮说:“我也不知道,我好想再见他。”
  瑞芳看我一眼,“做爸爸的想法子拉拢吧。”
  我说:“很难。”
  瑞芳笑,“咫尺天涯,人家就住楼上。”
  “楼上?”我说,“这个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许在亚留申群岛,要不就在爱娜火山口。”
  “爸爸,你怎么老在公寓中写稿子?”盼妮问我,语气中略带责怪之意,“哪里都不去。”
  我说:“因为你爸爸姓蠢,蠢材的蠢。”
  盼妮知我不悦,所以走开了。
  我说:“来,老婆,陪我下一盆围棋。”
  瑞芳懒洋洋的说:“你那手屎棋,算了吧。”
  她还是搬出了棋子。
  我说:“一下棋我就想起台北故宫博物馆的那套碧茜墨晶棋子,真是一流。”
  瑞芳抿着嘴笑,“再写一套《黄河与我》吧,说不定可以买得起。”
  我说:“岂敢,写罢黄河,再写《珠江与我》,怎么样,这根本是个混的世界,人人各施其法,你吃醋呀?”
  瑞芳做掩嘴葫芦。
  圣诞时,我们接到宋家的帖子,阂府统请,叫我们到瑞士去住一阵子。
  盼妮说:“现在有钱人都不住纽约,公公也不住纽约,有钱人都住瑞士。”她叹口气,“我讨厌公公—天到晚在钱眼里钻,可是没钱又没有真谛。”
  瑞芳笑问我:“你女儿在说什么呀?”
  “她?她感情无法发泄。”我说,“嚼蛆。”
  “我们去不去?”瑞芳问。
  我说:“我也不知道。”
  瑞芳说:“也许宋医生想瞧瞧盼眯。”
  “盼眯很好,她不是已能够用筷子吃饭了?”我很反感,“你非要把她变成为一个天才不可。”
  瑞芳不响。
  但是宋家的人实在太周到,我们正在犹疑问,宋老三已经特地登门来看我们了。
  他问:“你们见到马可了?马可有没有问起赛尔斯族的历史?”
  我说没有。
  “这老小子。可是他托我送一样东西给季兄,”他取出一只包裹放桌上。“同时我们少爷希望季兄一起拔冗到我们那裹住几天,少爷想瞧瞧盼眯小姐。”
  瑞芳说:“当然,当然,我们一定到。”
  “这一阵少爷实在是忙,否则一定亲自来请,”宋路加笑,“少奶奶呢,十年也不出一次门,她是难得离开屋子的,所以只好由我代表,季兄准备好,只要拨一个电话给我。”
  “太感谢了。”
  盼妮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一脸的盼望。
  我犹疑一刻问:“马可呢?到时会不会见到马可?”
  宋路加说:“马可不会回来。”
  我问:“圣诞也不回家?”
  “马可有事激恼了家父,家父见到他心烦,所以暂时叫他离得远远的。”
  “啊。”我看盼妮一眼。
  “季兄。”
  “何事?”我问。
  “季兄现在是自由作者?”他忽然问一句。
  “是。”我答。
  “我们少爷有意思邀季兄整理一点资料。”
  我说:“义不容辞。”
  “好极了。”他站起来告辞,“到时交予你过目。”
  盼妮一听马可不在,根本不打算到瑞士去,情愿留在纽约参加同学们的派对,我很反感,盼妮应该走一趟多谢宋夫人。
  瑞芳偏要她回香港陪外公,盼妮初步也答应下来。
  所以最后启程往瑞士的只有我们三人。
  我叮嘱盼妮,让她告诉外公,农历年我们一定回香港。
  出发之前瑞芳照例又紧张起来。
  她说:“这一回我们一定可以见到宋榭珊。”
  宋家在瑞士的房子大概可以算是“总部”了。
  瑞芳说:“以我父亲的能力,也绝对办不到这样的房子,”她实在是诧异,“宋家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原本想开玩笑,说句,“也许是和坤的后代,或是沈万三的承继人。”可是到底没说出来。
  鲍老先生的财产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可是现在他的女儿季鲍瑞芳公开承认他家与宋氏不能比。
  瑞芳说:“最主要有许多东西根本是钱买不到的。”
  我们抵步的时候,被宋路加安置在图书室中。他请我们坐.然后去通知宋医生,自有女佣人来提我们的行李上楼。
  宋总管出来与我们寒喧一番,抱抱盼眯,叫我们到楼上客房休息。
  他跟佣人说:“季先生太太住少奶奶隔壁那间。”
  女佣推开房门,礼貌地带我们进去。
  屋子收拾得实在整齐,全部中式,有独立的小客厅连书房。睡房装饰简单,放一架檀香翡翠屏风。
  盼眯坐在沙发上,抱着洋娃娃玩。
  瑞芳略为不安。
  我说:“你看你,又在担心了。”
  瑞芳抬起头,“少堂,我觉得事情很蹊跷。”
  “怎么会?”我莫名其妙。
  “在图书室你有没有看到那一列照片?”
  “哪一列照片?”
  “唉,季少堂,你这个人简直不长脑袋,”她低声说,“图书室书架上那一列银镜框——”
  我问:“你看到谁的照片?玛丽莲梦露签名送宋家明的照片?”
  “别打岔!”瑞芳沉声说,“我看到的照片人物全是转变中国近代历史的主要角色。”
  我抬起头。
  “季少堂,用用你的脑子,你难道还不明白宋家是什么人?”
  我心底一凉,倒不怎么害怕。
  但是我笑得相当勉强,我伸手摸摸翡翠屏风,“依你说,这架屏风是真的,博物院那座是假的?”
  瑞芳说:“我所不明的,他们为什么不瞒着我们?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瑞芳,”我与她坐在床沿,“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不必追究朋友的来龙去脉。”
  “可是他们有什么意图?”瑞芳怀疑的问。
  “放心,不会是谋财害命。”
  “你还说笑?”瑞芳问,“你不怕会卷入别人的漩涡?”
  我摇摇头。
  瑞芳叹口气,“只要他们医得好盼眯……”
  有人敲门,我开门,门外是宋路加。
  他说:“我们少爷在书房。”
  “好,我马上来。”
  瑞芳说:“我收拾行李,少堂,你替我向宋医生说声对不起。”
  宋三带我走到书房,我看见两个人正坐在那里下棋,面向着我的是宋家明,背着我的是一个女子。
  宋三微笑着向我摆摆手,暗示我坐下,然后他退了出去。
  那女子想必是宋榭珊了。她背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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